第62章 這一年的世界+
程益愣在原地發了一會呆,他沒想到辛夷居然真能弄來藍實子,還是兩株,所以,他那兩株到底是從白家帶出來的還是辛夷自己找來的?
想着想着,程益露出一個笑來,居然耍他……他偏偏不讓他的計劃那麽容易完成!
程益快步跟了進去。
他還有關鍵性的戲份呢!
于是白荊和謝單就見沈沐之緊随其後跟了進來,也不理會兩人,在前院轉了一圈,默不作聲又回到了兩人面前,說了一句:“後院側卧。”
白荊:……什麽意思?
謝單:……這裏不是前院嗎?
殺手:他打賭宿主剛剛是不知道往哪兒去後院!更不要說側卧了!
謝單笑盈盈:“谷主這是想去謝某的後院參觀參觀?”他有意識地把側卧兩字忽略掉了,雖然不知道沈沐之搞什麽鬼,但是這麽晚還要去什麽後院一定不是什麽令人愉悅的事情。
“嗯。”程益點頭。
白荊和謝單沒有打過什麽交道,只被沈沐之一句話引着來了謝單的地盤,他也不好說什麽,既然沈沐之要去後院,那就……去吧!
于是幾人從亮堂堂的議事的前院又轉到了黑漆漆的後院。
謝家的後院确實打理得不錯,天氣已經轉涼,這裏的幾株植物卻還長得不錯,整個院子也打掃得幹幹淨淨,只是,昏暗的房間在燈光下露出了不一樣的一面,詭異,沉寂。
程益站在一間房門口就不再動了。
謝單和白荊都一臉莫名看着他,除了安靜站在一角的殺手。
程益轉過身,對白荊說:“側卧,藍實子。”
五個字就讓白荊變了臉色,他立刻沖進了程益站着的旁邊的一間屋子。
程益:原來那邊是側卧。
殺手:這效果挺直接。
謝單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兩人說的什麽暗語,為什麽白荊聽到沈沐之說的那一句話就跑進他的側卧亂翻了?禮數在哪裏?!藍實子又是什麽?
謝單下意識朝沈沐之看去,就見沈沐之對着他慢慢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謝單立時感覺有什麽不對,想要跟進去看看,就聽得屋內翻動的聲響停了下來,一時間院子中連風聲都聽不到,謝單心中的不安像墨汁滴落在白紙上一樣不斷暈染開來。
白荊手裏死死握着兩株草藥,帶着恨意的冰冷雙眼直直射向還在門外的謝單。
是他!
夜晚讓謝單并不能看清白荊從他的地盤翻出來的掐在手中的東西,借助房內不怎麽明亮的燈火,他只能辨認出那大概是什麽植株之類的,再加上沈沐之在,應當是藥材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他的房間怎麽會有藥材?只有可能是有人動了手腳!
謝單放松了面部表情,說道:“白少俠可是需要什麽藥材?這應該是謝某家中內眷玩鬧不知事才随意将這草藥放置在了卧房內,讓沈谷主和白少俠見笑了。”又道:“白少俠若是需要什麽,我謝某有的定當傾力相助,不過怕是謝某有的不及沈谷主無藥谷中的萬分之一。”這謙和态度真是找不出一點不對勁。
老戲骨啊!
程益站在一旁也不說話,現在可不是他的主場。
“謝家的東西?”白荊低聲冷哼,低沉的聲音帶着些沙啞,“你知道這是什麽?”
謝單适時露出疑惑的表情,“白少俠,這可是有什麽不妥?對于草藥,謝某怕是沒有沈谷主知道得多……有什麽事不若先進屋?這夜黑風高的……”
“夜黑風高不是很适合殺戮和鮮血嗎?”白荊打斷他,通紅着眼睛詭異地笑着說。
程益:喲~這是要變身了?
謝單冷下了臉:“白荊你這是什麽意思?想要動我謝單?”
“白家的東西,你也敢動?!”白荊怒吼一聲,直接拔劍就沖了上去。電光火石間,謝單也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沈沐之,白家,辛夷,這是要把事情全部讓他背了啊!就憑這幾根破草和這毛頭小子?!
辛夷确實也沒有要白荊直接和謝單對上的意思,要徹底給謝單一錘,還是要白家唯一的幸存者白荊說出來更加可信,所以他原本是讓沈沐之什麽時候跟着他去過李鳴那兒之後就去謝單那裏,然後将找到的東西帶下來,白荊一定會就近找武林盟的人,那麽李鳴那裏報信是最快的,這麽一來,白家滅門一事與謝單有關便能從白荊的嘴裏說出來,從李鳴府中傳出來……白荊年輕氣盛會沖動壞事辛夷也考慮過了,所以沈沐之會跟着去也是原因之一,一旦白荊有什麽超出計劃的苗頭,沈沐之必須立刻将人迷暈帶回來。
但是,沈沐之沒有,準确來說,是程益沒有。
藥,他是帶了,但是他不打算用。
白荊一腔仇恨無處可發,全部傾瀉在一招一式上,招招兇狠,迎着謝單的殺招卻又視而不見,簡直就像是找死。可謝單卻不想和他一起死,再一次堪堪擋住住白荊的橫劍,謝單狠聲對白荊說道:“是,白家之事我脫不了幹系,可你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誰嗎?”
白荊只發狠動手,渾身浴血,卻對他說的不作反應。
“是那一直惺惺作态的武林盟盟主辛夷!”謝單高聲道,這一聲卸了力氣,腰間被狠狠刺傷,頓時鮮血如注。
白荊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不可能!”辛夷才是一直幫着他的人,他若是滅白家之人,為何獨獨放過了他?為何還千方百計為他找真#相?就算這藍實子放置在謝單這裏,想要栽贓,只要殺了他就可以,而且,若是謝單指出主使是他,不論是真是假,都對辛夷有百害而無一利才是。
“呵!怎麽不可能?”謝單捂着傷口,大喘着氣,艱難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玉瓶,“知道這是什麽嗎?混元丹啊,聽說過吧,這可是好東西,白少俠應該知道這等好東西出自誰手吧?”
白荊反射性去看沈沐之,沈沐之的表情沒有半點松動,仿佛他就是一個局外人。
“知道為什麽沈沐之會給我這東西嗎?”謝單現在完全揭開了面具,惡毒、貪婪,用惡心粘膩的語氣繼續說着:“因為他要封住我的口啊,我可是看見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向來不碰江湖事的無藥谷沈沐之竟然殺了一個人。”
“哦,對了,白家的大公子白及真是一個精才絕豔的人,竟然在我和辛夷辛大盟主的一衆人手中逃了出來,還救了你,原本他是可以逃出去的,和你一樣。”
“可惜了,運氣不好,碰上了路過的沈谷主,我還沒追上呢,白大公子就在沈谷主的藥粉下死無全屍了。”
“真是,可惜了,唔咳咳咳……”謝單輕聲說着,看白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笑了出來。
大哥……白及傷痕累累将他拖出那些殺手的包圍,自己斷後要他先走……
“他說的可是真的?”白荊咬牙。
沈沐之自始至終沒有變過表情,像是剛剛說的事情與他無關,他雙#唇微動:“殺手。”
一直觀望的殺手迅速沖了上來,壓制住已經精疲力盡的白荊。
程益:……
“抓#住謝單!”程益咬牙切齒,逼格一瞬間就掉了!
殺手:……
迅速放開手,轉而抓#住了謝單。這兩人現在都是半死不活的狀态,以殺手的身手壓制住這兩人輕而易舉。
“你做什麽?”白荊死死盯住他,手中的劍對着他。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拔劍對着他了,小本本記一筆。
程益撿起逼格和人設,坦然走向謝單,謝單被壓着半跪在地上,即便這樣,他還是用盡全力掙紮着,擡頭等着這個道貌岸然的人。
程益拿過他手中的瓶子,輕聲說:“東西确實是我的。”
“但,我從沒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