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女王的忠犬

夏望一愣。不過幾秒就明白了夏澤的意思,背後的冷汗刷的就上來了,夏澤的意思是說—他知道他不是原本的夏夜麽?他直直的看着夏澤似笑非笑的神情,嘴角的弧度都快維持不住了。

“二哥...”他慢慢的說,墨黑的眸子澄澈如水,“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冷靜,夏望放在身側的手已經悄然的扣住了手心,要冷靜,夏澤說的也有可能不是這個意思呢—他可能說的是別的意思,比如夏夜不是夏家的孩子之類的,不一定是指他不是—

“你是夏夜嗎?”夏澤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讓夏望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夏澤看着雖然極力克制,但是臉色還是有些難看的夏夜,微微笑嘆一聲,站起身,走到夏望的身旁坐下,側頭看他—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呼吸交錯間都能看到對方的瞳孔深處—夏澤眼裏一絲癡迷一閃而過,但是他微微閉眼沒讓夏望發覺,“你是夏夜嗎?”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聲音仍舊很輕很溫和,但是這次的重量就重多了。

夏望攥緊手。到這個地步,撒謊也沒什麽意思了,就是不知道他現在的僞裝對方看破了多少—“我..不是。”夏望低頭,手慢慢的放到膝蓋上,攥成拳頭的手心隐隐有鮮紅的血色流出,“我...也不想來這裏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坐在一旁的男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一道水痕直直的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然後緩緩的融入那片血色中,暈開一片污濁。

在夏望看不見的地方,男人舔了舔唇角,表情是帶着些癡狂的。但是他伸出手,拍着夏望瘦弱的脊背,動作和語氣都是濃濃的安撫的意味。“好啦好啦...沒事的沒事的,”他輕輕的拍着夏望的脊背,語氣疼惜,“你看,乖乖說出來不就好了麽?沒事沒事,不怕啊。”看着夏望沒擡頭,反而是水珠成線般的滴落,他手上的力道微微重了重,但是他馬上放開了手,改為把夏望半抱在懷裏,低聲哄着,“沒事的...別怕別怕,不還有我嗎?我會保護你的...”他嘴裏的話柔情無比,但是眼底漆黑的見不到半點光。

“...嗯。”許是他的溫情攻勢湊效了,夏望慢慢的伸手抓住他身上的襯衣,死死的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的攥着,許久的抽噎後,才慢慢的開口說,“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既然我一點也不像原主,你們是不是都看出來了?”聲音怯怯的,聽上去可憐極了。

“先別說這個,”夏澤拍拍他的頭,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給他,示意他喝下緩緩情緒,這才慢慢地開口,“是我的錯,我也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但是你到底是誰?怎麽來的?”

“我也不知道...”夏望終于擡起頭,臉色蒼白的吓人,一看就是受到了極大驚吓的模樣,像只小白兔一樣,可憐兮兮,“我叫做夏望...是一個普通人,莫名其妙的就到這個身體裏了...我,我沒見過你們這種陣勢...所以很害怕,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夏望攥緊了手中的茶杯,指關節用力的發白,“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沒事的,你別怕,”看到面前的黑發少年身體抖的如同風中的蘆葦一樣,看上去可憐而脆弱,夏澤臉上的笑越發真誠和溫柔了,他仍舊維持着半抱着黑發少年的姿勢,手暧昧的搭在對方的腰上。“其實你演的很不錯了,我原本的弟弟也是這個性格...”說到這裏夏望臉上原本的血色又褪幹淨了,但是他像是毫無察覺一樣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成了你...扮演的也很像,對了,你別看我們家庭裏的關系看起來很好,但其實不是這樣的...”他揉揉夏望的頭發,聲音寬慰,“今天我對你說話重了些你別放心上,這是為了試探你到底是不是夏夜的,真正的夏夜和我關系很好的,即使有大哥在也會朝我撒嬌,你沒這麽做...我自然會覺得不對。”

“但是你也別擔心,”夏澤把頭虛虛的放在夏望的頭頂上,整個人完全抱住了夏望,“這個家裏你和他們的關系都不好,你看,父母那樣子也不是真心關心你的樣子,大哥也是,平日裏冷漠嚴肅對你也所知甚少...所以他們對你這微小的破綻也不會發覺的,只有我發覺了,沒事的,你看,我不是站在你這邊嗎?”

“夏澤...”夏望怯怯的叫他名字,擡頭看去,還含着眼淚的眸子清澈似水,看上去漂亮極了,“你,你不怪我...?”

“不怪你,”夏澤失笑,揉揉他的頭發,語氣親昵,“你又不是自願的,我怪你幹什麽?最開始我也不相信我原本的弟弟被穿了...現在不就是了麽?不過這種事又怪不到你頭上...乖,好好聽話,按照二哥說的做,這樣就好了。”

“真的可以嗎?”夏望臉色終于好轉了一些,伸手緊緊拽着夏澤的袖子,“我,我會好好聽話的!只要能好好活着就好...”

夏澤一遍一遍的撫摸着懷裏的少年瘦弱的脊背,就像是給貓咪順毛一樣,眼底神情莫測。

等到終于好說歹說把夏澤哄走了,夏望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浴室,脫衣服洗澡—md他又不是智障,怎麽看不出來這個名義上的哥哥對他的那種暗示?!想到自己為了讓他放低戒心裝什麽小白蓮,夏望自己都惡心透了。

把浴室的花灑開到最大,夏望把自己整個人都置身于水下沖刷着,尤其是被拍着的後背,簡直恨不得用力搓了好幾道,直到本就細膩白皙的肌膚變紅了才停手,夏望随手拿了一條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朝着床走去,然後重重的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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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候,他才深深的嘆了口氣。

雖然說之前子邵的那張字條他已經有準備了,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難度大是什麽意思—太難了,和一群人精鬥智鬥勇什麽的,太難了,毫無權勢的只能任人宰割—這種狗屁日子他真的不想過了!尤其是在這個畸形的世界。

三觀不合什麽的,神經病哥哥什麽的,智障家族什麽的。這都是什麽破事!

夏望把毛巾扔一邊,用力搓了搓臉,才把嘴裏泛上的苦意壓下去,從沒有哪一刻他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累過。

也沒有哪一刻他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想撂挑子不幹過。

要不是...啧。誰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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