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錢
誰那麽肉麻把情詩寫肚兜上啊?
駱初嫌棄地腹诽完,抖開布料往右下角看。
落款是“崔槐”——武林盟主崔槐。
哦,他心道,就是那個傳聞中家有悍婦畏妻如鼠,不惑之年無子嗣也不敢立妾的崔盟主?
這個崔槐和以往的武林盟主都不一樣,是靠着夫人娘家的勢力才坐穩了這個位置,只是沒想到這崔盟主居然暗地裏偷腥,如今沾了一身騷,惹得許多平日裏的對立門派前來尋紅牡丹。
如果讓崔槐的夫人知道他在外頭和青樓名妓紅牡丹“來往密切”,那都用不着仇家出手,崔槐自然就被家中悍妻收拾了。
駱初卧在房梁上,側頭向下看了看,一女扮男裝的姑娘正在套着紅牡丹的話,前者軟硬兼施,後者卻揣着明白裝糊塗。
嘿嘿,這關鍵的“證物”可在他這兒呢。
駱初将随手順來的“情詩”團成團藏進袖子裏,內側寬敞的口袋藏個肚兜綽綽有餘,他想了想,最近吃喝不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依舊兩袖清風,若沒了那塊令牌,簡直稱得上是身無分文。
思緒飄遠間,又聽到下方的人對紅牡丹說:“在下姓夜,既然牡丹姑娘身體不适,那改日再來拜訪。”
駱初一聽到“夜”字就來了精神,隔着衣裳摸了摸胸口的令牌,直覺姓“夜”的不是簡單人物,眯眼仔細一瞧,竟還是個美人。
于是在黑衣人闖進來要殺那女子時,駱初眼珠一轉,拎着她的脖子翻過牆頭,踩着另一側的樹枝迅速消失在包圍裏,漂亮的輕功就算帶着一人也叫那群黑衣人完全沒有追上的餘地。
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下,駱初把身後的發帶扯下來咬在嘴裏,一邊整理自己被風刮的淩亂的頭發,一邊含糊道:“唔……我師父說了,武功再好,比不上輕功好,最起碼打不過可以跑。”
“……”
他把發帶系好後,道:“在下馬刀,還不知閣下是?”
“哦,你就叫我夜公子吧,或者夜姑娘,随便你。”
之後的事情卻是聞者傷心,駱初萬萬沒想到,說好了他幫忙把殺手引開,她再去找人來救他,結果對方轉身就回了客棧睡覺,打算來個翻臉不認人。
若不是那些黑衣人看到他身上的赤金令牌後猶豫,給了他逃跑的機會,此番怕是兇多吉少。也顧不得當什麽憐香惜玉的君子了,駱初深夜造訪客棧,坐在窗口上把那夜姑娘吓了個半死。
額前的碎發撸到後面,濃密的睫毛在眼睑投出淺影,他一手撐着窗翻進來,“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沒有良心。”
那姓夜的心虛地給他倒了一杯水,“馬兄,我就知道你能搞定那批殺手,我早知道你深藏不露了。”
駱初冷哼一聲,接過水一口喝完,緩緩道出自己的目的:“這樣吧,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得付錢。”
“嗯?”
“也就随便給個一百兩就行了。”
“……”
駱初一看她表情立馬臭了,補救道:“先不說我救了你,而且我這兒還有紅牡丹和崔槐書信來往的證據,你不想要?”
打蛇打七寸,對面的人噤聲了。
又潇灑了幾日後,駱初才知道這“夜姑娘”是夜閣閣主的心上人,但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并且對他讨債的行為嗤之以鼻,“馬刀,我說你拿着那個令牌走到哪兒都不用付錢,你要那麽多銀子幹嘛?”
令牌不是他的,他只有空空如也的錢袋。
駱初拿起桌上酒壺往後一仰,支起一條腿搭在椅子上,一邊就着壺嘴兒喝酒一邊睨着她,冷哼:“你說在這兒等人送銀子來,那小爺就慢慢等,你別可想賴賬。”
那夜姑娘真以為他是夜閣的人,橫豎想着把閣主找來治他,看見走廊那頭有三個高大的身影漸漸走近,她回過身挑了挑眉,沖駱初道:“人來了。”
來了就來了,來了正好。
駱初仰頭喝完最後一口酒,剛抹了抹嘴角,一擡頭看清走廊上的人後動作僵在了原地。
夜閣閣主戴着面具雙眼不離自己的心上人,身側還跟着五官俊朗的創派使者,卻被一襲紅衣的那位壓了風頭。那人挑起黑發扣上雙龍吐珠的金冠,嘴角微翹,一雙鳳眼芳華流轉,周身貴氣逼人,勾得樓上的姑娘們腿軟走不動道。
駱初不僅腿軟,而且屁股疼。
可那夜姑娘好像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甚至轉身往門口走了幾步,想招手讓那三人過來,背後卻突然傳來酒壺落地的聲音。
一回頭就看見某人從椅子上一骨碌爬起,神色極度慌張,直接甩下一句“銀子下次再說”,然後同手同腳後退到窗戶邊,頭也不回地破窗而去。
“诶……”她剛張口,餘光瞥見旁邊一個紅影一晃而過,竟然是追着馬刀跳出了窗戶。
一個是自家相公的好友晉王世子,一個是做事兒不着調的馬刀,看起來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倆人。
“這怎麽回事兒啊?”
閣主走過來牽着懵逼媳婦兒的小手,“江墨冉找人找了有一段時間了,咱們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