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吝啬
杜阮正在擦身子，就聽到了敲門聲，她心中一凜，拿着浴巾把身子裹住，叫道：“怎麽了？”
“你哥的視頻。”
門外傳來一個十分淡定的聲音。
杜阮松了一口氣，答道：“馬上就出來了。”
因為太過于了解杜于瑾的性格，杜阮不敢耽擱，穿了衣服，用毛巾裹着頭發就跑了出來。
果然，視頻一個接着一個的打了過來，還有三個未接電話。
杜阮連忙接通的電話，一邊說話，一邊往樓上走。
接通視頻之後，杜于瑾的第一句話就是：“去哪兒了？”
杜阮把包着的頭發怼到屏幕上：“洗頭洗澡去了，什麽事情呀？”
杜于瑾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躺在床上：“沒事兒，就是看看你。”
杜阮把手機扔到一邊去，他們倆視頻就是這樣，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誰也不打擾誰，要是想起什麽事情，直接說就是了。
杜阮盤腿坐在地上，拿着吹風吹頭發。
吹了一會兒，杜阮又撚起一撮頭發放在鼻子下面，仔仔細細的聞了好一會兒。
還好，洗了一遍之後就沒什麽奇怪的味兒了，只殘留着自己玫瑰花香的洗發露味道。
頭發吹到半幹，杜阮才又拿起手機，屏幕那邊已經不是杜于瑾了，而是杜紹安和譚露，這些天兩人也瘦了許多，眼底有很重的烏青。
杜阮知道他們很想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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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呀，一個人在那邊還習慣不，我今天看到你們學校的公告，你們學院六月九號就要答辯，爸爸媽媽九號回來接你。”
杜紹安沙啞着聲音開口。
前段時間，杜阮對于破産這件事情感觸不是很深，現在看着杜紹安和譚露這般憔悴的模樣，心裏突然難受了起來。
她憋着嘴，有點兒難過。
“怎麽委屈了，是不是他方既明欺負你了？”杜紹安有些着急。
杜阮搖頭：“他對我很好，方爺爺對我也很好，你們別擔心，倒是你們要好好休息，都瘦了。”
譚露拿過手機，看了杜阮一會兒，問她：“乖乖，錢夠用不，別委屈自己了。”
杜阮連忙點頭：“我還有十三萬的積蓄，夠用的。”
譚露松了一口氣，突然揚起嘴角笑了笑：“乖乖別擔心哈，方家那邊給了我們援手，可能等不到你畢業我們就會回國來了。”
杜阮有些驚喜，再次确認：“真的嗎？”
“當然了，方家都是很好的人，當然，你要是不喜歡方既明，媽媽也不會逼着你嫁給他的，只是借此機會讓你們倆相處相處。”
譚露補充道。
杜阮點點頭，這些道理她都明白。
雖然在這商業圈子裏聯姻的不在少數，但是杜阮知道，她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是絕對不會為了家族企業更上一層樓而犧牲她的幸福的。
沒一會兒，手裏屏幕一陣天花地轉，那端的人變成了杜于瑾。
聽那邊的響動，他應當是把杜紹安和譚露趕了出去。
沒一會兒，杜于瑾的臉出現在屏幕裏。
他的胡子已經刮了，雖然還是瘦，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好了不少。
“杜阮，我告訴你啊，在家裏多穿點兒衣服，你哥最懂那老男人在想些什麽，還有，睡覺一定要鎖門。”
……
好了，又是這種話題。
關于方既明是不是對她居心不良這個話題，杜于瑾說了不下五次。
杜阮十分敷衍的應和着。
敲門聲響起，杜阮剛好不想再聽杜于瑾啰嗦，敷衍兩句就把視頻挂斷了。
她起身，把門打開，伸出個腦袋看着屋子外面的方既明。
“怎麽了？”
她問。
方既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借着身高優勢往屋內看了一眼兒，杜阮回頭，目光落到了吹風那一片兒，見周圍散着一些發絲，心裏跳了下，小聲說：“我房間的話，應該沒關系吧？”
方既明嗯了一聲，随後開口：“廁所裏的頭發我數了下，二十三根。”說着，他拿出紙巾遞到杜阮面前，“你可以數一下。”
……
杜阮盯着他手上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巾，有點兒無語。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數學。”
愣了好一會兒，杜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每根50的話，二十三根一共是1150元。”
緊接着，方既明就拿出手機，十分熟練的調出收款碼遞到了杜阮的面前。
？
這麽較真的嗎？
“其實我是打算接了電話再來收拾的。”
杜阮掙紮道。
方既明愣了一下，十分優雅的繼續開口：“抱歉，等會兒我會把頭發放回廁所去的。”
OMG！
此刻杜阮的心裏有無數頭草泥馬奔過。
她尴尬的笑了笑：“這倒不用，只是我明天還要買菜，身上一時沒這麽多錢，不如先記在賬上？”
“買菜可以給我報賬。”
方既明開口。
杜阮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二話不說拿出手機掃碼付款。
方既明心滿意足的看到進賬通知，又補充道：“我會承擔一半的夥食費。”
說完，他轉身離開，走到自己房門口的時候又回過身來：“記得拿小票。”
……
這麽久了，沒想到方既明居然是這等吝啬小人，杜阮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那天晚上睡覺之前，杜阮在網上搜索了‘打掃掉發神器’，然後把前幾個銷量好的大多評論都挨着看了一遍，一直折騰到淩晨三點才下單買了一個性價比高的。
可能是方既明給她留下的陰影太大了，杜阮睡着了都還能夢到他拿着落發追在她屁股後面跑，大喊着讓她給錢。
早上六點，杜阮就被夢中面目猙獰的方既明吓醒了。
大波浪順着臉頰落了下來，杜阮捧着自己的頭發，差點兒哇的一聲就要哭了出來。
這可是四千多的頭發呀，怎麽睡了一個晚上就糟蹋成這個樣子了。
因為晚上只睡了三個多小時，杜阮腦袋暈暈乎乎的，只覺得頭重腳輕。
她換了身衣服，用毛巾裹着頭發下樓洗漱。
廁所要保持幹燥，這是方既明什麽時候說的來着，她有些忘了。
等她洗漱完出來，剛好碰到方既明下樓，這個點兒他應當是要出門去跑步。
看到杜阮，方既明也很是明顯的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眼裏突然有了點兒笑意：“為了1150，一晚上沒睡？”
可能是昨晚做的夢太過生動形象，杜阮現在盯着方既明看，只覺得他下一秒就要張大了嘴巴，面目猙獰的找她要錢。
那模樣，真正比恐怖片裏的鬼還吓人。
“不是1150，是4115，這破頭發燙成3000塊。”
杜阮哭喪着臉。
方既明沒忍住，嘴角揚了起來。
“放心，跟着我又餓不死你。”
……
果然，這狗男人說不出來一句好話。
和杜阮不一樣，方既明今天的精神格外的好。
他剛到公司，餘初就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拿着一份文件跟在他身後，小聲開口：“方總，《夜游》那邊的播放權現在擡到三個億了，我們要收手了嗎？”
方既明沒有停下步子，只嗯了一聲。
餘初瞬間明白了方既明的意思，答道：“好的。”
“還有，今天晚上陳老先生有一場慈善拍賣會，前些日子發了請帖，昨天又打了兩次電話過來，您看要去嗎？”
方既明頓了下，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事情，但一時之間又先不起來了，就點點頭：“去吧。”
“好的，那我馬上去給回複。”
方既明十八歲那年，方鎮車禍意外死亡，那時候他才剛剛步入大學，什麽也不懂，但卻被趕鴨子上架接手了豐華這個爛攤子。
內憂外患，無數的人像是隐藏在暗處的豺狼虎豹都想來分一杯羹，但是方既明只用了四年，就肅清黨羽，培養了自己的勢力。
這些年，豐華蒸蒸日上，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走進辦公室，方既明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仙人掌身上，他随手把杯子裏的清水灑了幾滴在仙人掌的身上，又盯着看了一會兒，才回到座位上。
中午的時候，方立業打了電話過來。
方立業其實是個比較冷情的人，以前他很少給方既明打電話，只最近稍微多了一些，每次一打電話來無非都是詢問杜阮的情況。
最開始，因為強吻的事情他不是很喜歡杜阮，但相處這麽久下來，那點兒厭惡的心思也沒了。
他向來這樣，情感一點兒也不豐富，很多事情都無所謂。
只除了錢，畢竟他是一個商人。
想到杜阮那1150，不，是4150的熊貓眼，方既明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這讓他和方立業又多說了兩句才挂斷電話。
下午五點，方既明和餘初出發去了陳家辦的慈善會。
這種交際的場合方既明不喜歡，但是作為一個商人，這種交際他很擅長。
拍賣會在半山的獨棟別墅中舉行，方既明一進屋就有無數的人圍了過來，有商人，也有明星，方既明禮貌又疏離的打了招呼，在安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的位置在第一排正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