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封岩和潘石佑在私人會所裏聊完閑話, 就開始說正事兒。

今晚大眼男想方設法攢上的局,還是為了影視投資的事兒來的, 不過他只是京市影視公司的中間人, 真正有分量的人, 在京市那邊兒。

封岩肯見大眼男人, 也只是給那邊的人面子,并不真是看得上大眼男。

大眼男今晚把投資的事兒吹得天花亂墜, 潘石佑心動地問:“電影你真不打算投?”

封岩告訴潘石佑:“不投。又不缺錢,割什麽韭菜?人公司不在咱們這兒,真出點事兒, 人家在家裏轉一圈兒總能找到靠山,你跟那邊誰都不熟, 你怎麽辦?”

潘石佑搓搓手, 遺憾道:“那好吧。”他想了想,又說:“估計人還得還找你。”

封岩手裏已經是第二根煙了,他吐出一口霧氣, 淡淡道:“随他來, 相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

潘石佑嘿嘿笑道:“下回就不知道是誰來了, 聽說他們找的女演員挺急的, 願意付出大代價。”

封岩沒所謂地說:“關我屁事。”

既然定了主意,潘石佑就不再提了,他斂了神色又問:“玉玺的事兒,你怎麽看?”

“不收, 來路不幹淨的東西。而且還不是小物件兒,踩上就是巨.雷。你現在沒必要險中求富貴,一輩子都快過了,孩子也大了,還不好好做人?”

封岩的結論下的果斷利索。

潘石佑當然也是這麽想的,只是寶貝擺在眼前,難免心癢癢,他“啧啧啧”遺憾地搖頭半天,擡頭一臉沮喪地說:“我發現你最近變了。”

封岩撣落煙灰,低着眼皮子瞧潘石佑,問道:“哪兒變了?”

“變正經了。變得開始有顧慮了。”潘石佑回憶起往事,笑說:“你從四年前就開始了,從你創立岩威開始。”

私人保镖公司,想賺錢就要幹大票的,雖然不至于說亡命天涯,到底是上不了臺面的事兒。

封岩四年前創立岩威,走到了陽光底下,搖身一變,成了上流社會的人。

封岩自嘲道:“年紀來了吧。”

潘石佑審視着封岩搖頭直笑,道:“我像你這個年紀,正幹得起勁兒。”

封岩斜他一眼,說:“社會不一樣了。”

潘石佑不住點頭:“那是不一樣了。”

封岩掐煙站起來,道:“不早了,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潘石佑跟着起來,勾着封岩的肩膀問:“這麽早回去?”

封岩興致淡薄的“嗯”一聲,自己開車回家。

封岩到家的時候,蔣蘭舟也到家有一會兒了。

蔣文忠晚上剛從豐城回來,正好等到了蔣蘭舟。

“明天周日,忙不忙?”

蔣文忠一邊喝茶,一邊吃鈣片。

“不算忙。爸,您喝茶和吃鈣片不能分開嗎?”

蔣蘭舟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蔣文忠還是經常忘記。

蔣文忠憨笑道:“下次記住了。”

蔣蘭舟歪頭看着他,蔣文忠呵呵笑說:“真記住了。”

蔣蘭舟問他:“明天您找我有事兒?”

蔣文忠搖頭說:“沒事兒。我明天就去公司開個小會就閑了,你要是沒事兒,我想跟你一起在家裏吃飯。”

“明天我出門一趟,一個小時就夠了,很快回來。”

蔣蘭舟腦子裏,惦記着明天把封岩送的項鏈還他。

蔣文忠笑得很開心:“那我明天讓吳阿姨做你喜歡吃的菜。”

蔣蘭舟應了一聲,又說:“爸我累了,上去洗澡睡覺了,您也早點休息。”

蔣文忠一邊喝茶一邊點頭,另一片鈣片送到嘴邊,想起蔣蘭舟剛剛的囑咐,又放下了。

蔣蘭舟上樓後,蔣文忠給封岩打了個電話,喊他明天過來吃飯。

封岩正好閑着,就答應了。

蔣文忠也想去睡的時候,羅秘書打電話過來,告訴他:“……剛我路過您家的時候,看到蘭舟從瑪莎拉蒂上下來,車牌不錯。”

“我知道了。老羅,下次要看到,繼續跟我說。”

“當然。”

蔣文忠挂了電話,有點納悶兒。

上次是大G,這次是瑪莎拉蒂總裁,風格差的有點大啊。

就是不知道蔣蘭舟什麽時候跟他主動說。

蔣文忠懷着老父親的心思洗了睡了。

第二天上午,父女兩個同時起來吃早飯,蔣文忠臉上挂着神秘的笑容,蔣蘭舟被看得發毛,忍不住問他:“您怎麽了?”

蔣文忠搖頭說:“沒事兒。”

蔣蘭舟喝完一杯牛奶,嘴邊的奶汁都沒擦幹淨,她背着包說:“爸,我走了。”

蔣文忠颔首:“你去吧。我一會兒也要走了。”

蔣蘭舟讓家裏司機之一,開了一輛普通的凱迪拉克送她過去。

沒走多遠,她忽然想起手機沒拿。

都怪早上蔣文忠跟她聊天聊忘記了。

蔣蘭舟又讓司機開車回去,還沒進家裏,她就聽到客廳傳來男人交談的聲音。

怪了,蔣文忠明明說也要走了,怎麽還在家裏?

推門一看,蔣蘭舟傻眼了。

孫譽衡怎麽在她家裏。

“蘭舟。”

孫譽衡笑着從沙發上站起來,沖她打招呼。

蔣蘭舟看看孫譽衡,又看看蔣文忠,只見她爸臉上堆滿了笑。

她問蔣文忠:“爸,你不是去開會了嗎?”

蔣文忠解釋道:“剛出去就遇到你朋友開車路過咱家,我就回來了。”

“你不開會了?”

“會下午再開也行。”

蔣文忠笑得眯上了眼。

蔣蘭舟好奇地問:“您怎麽知道這是我朋友?”

這個總不能是封岩告訴他的吧。

“他送你回來幾次,我看到了。”

蔣蘭舟:……難為您忍到現在才請人回家。

孫譽衡無奈攤手,長輩相請,他總不能拒絕。

蔣文忠責怪道:“交了朋友怎麽不帶回家?”

孫譽衡替蔣蘭舟解圍:“伯父,蘭舟當然不是什麽人都往家裏帶。”

蔣文忠笑拍孫譽衡的肩膀,笑眯眯道:“你又不是別人。”

孫家他也算是有所耳聞,孫譽衡風評很好,他非常中意。

蔣蘭舟站在旁邊感覺自己插不上話了。

這下子也走不了了,她放下包,索性坐下來,等下午蔣文忠出去的時候,再去封岩家裏送東西。

蔣文忠對孫譽衡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電視裏不知道在播放什麽內容,總之沒有吸引到他們的注意力。

蔣蘭舟旁聽着,适時提醒蔣文忠不要太打探別人的隐私。

蔣文忠一直聊到十一點半,才抽空去上了個廁所。

蔣蘭舟終于有機會和孫譽衡交流,她聳肩,說:“我都不知道我爸是個話痨。”

孫譽衡笑着摸了摸鼻梁骨,說:“你爸挺好的。”

比他父親更讓他喜歡。

蔣蘭舟哼笑回他:“總是別人的爸爸好。”

蔣文忠從洗手間回來,又繼續和孫譽衡聊得熱火朝天,這時候門鈴響了。

吳阿姨在廚房摘菜,蔣文忠吩咐蔣蘭舟說:“去開門,應該是你封叔叔到了。”

蔣蘭舟從沙發上起身,人都沒站直,轉臉幽聲問道:“封叔叔……來了?”

蔣文忠頭都不回地說:“是的,快去開門。”

孫譽衡笑吟吟看向蔣蘭舟,濃密的睫毛像鴉羽,點漆瞳仁從縫隙中透出潤澤溫和的光亮。

蔣蘭舟去開了門,果然是封岩。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神皆滞住片刻。

蔣蘭舟先轉身離開。

封岩跟着她的腳步進去,看到孫譽衡後,望向了蔣文忠。

蔣文忠起身介紹:“阿岩,這是蘭舟的朋友,孫譽衡--譽衡,這是我弟弟封岩。”

海市姓孫,能登蔣家門,還被蔣文忠的招待的,就只有一個孫家,蔣文忠不需要過多介紹。

封岩和孫譽衡兩人彼此相望,孫譽衡微微理着領口,臉上帶着笑,點頭:“封總,久仰。”

封岩也斯斯文文地笑,打量着孫譽衡。

他和孫譽衡有過幾面之交,也聽說過孫譽衡在年輕一輩兒裏算出挑的,只不過兩人沒有生意往來,所以他沒太認真注意過對方。

封岩不緊不慢地走過去,笑着說:“原來是孫家大侄子。”他主動伸出手,贊道:“年輕有為。”

孫譽衡保持着笑容,回握過去。

兩只男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虎口相咬,雙方手背上的青筋頓時顯現。

廚房油煙機的聲音暫停,客廳裏更靜了。

蔣文忠笑呵呵拍着兩人的肩膀,說:“來,吃飯。”

蔣蘭舟硬着頭皮跟上去,和孫譽衡坐在一邊。

蔣文忠拉開椅子坐下,忽然想起一茬,笑問蔣蘭舟:“你的項鏈,就是譽衡送的?”

蔣蘭舟臉頰發燙,沒來得及回答,孫譽衡先幫她承認了:“伯父,是我送的。”

蔣文忠滿意地點頭:“你們年輕人,眼光不錯。”他又問:“昨天晚上送蘭舟回來的……”

孫譽衡接着說:“是我姑姑。我脫不開身,只好委屈蘭舟和長輩一起回來。”

蔣文忠大方擺手道:“這委屈什麽。”

封岩不動聲色地拉開椅子,面無表情地坐下。

蔣文忠得知蔣蘭舟昨晚是和孫譽衡在一起,對昨晚的展會産生了興趣。

孫譽衡很耐心地跟他講解。

蔣文忠跟蔣蘭舟小抱怨:“昨天你回來,也沒跟我提一提展覽的事。”

蔣蘭舟說:“沒什麽可提的,什麽事兒都沒有,就是正常觀展。”

蔣文忠說:“我看是你不想跟我說。”

蔣蘭舟垂眉擺着碗筷,輕聲說:“哦,倒是有一件事可以說一下。昨天被人糾纏了,要不是孫家姑姑,我還不好脫身。”

蔣文忠眉頭擰着,不悅道:“是什麽人?”

蔣蘭舟鎮定坐下,說:“就是些不要臉的人,我不理就行了。”

蔣文忠壓下脾氣,沒再追問。

中午這頓飯,桌上就只要蔣文忠和孫譽衡的聲音,封岩異常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功能有時候會抽……我也不太記得是抽了,還是我忘記改時間了_(:з」∠)_

不更會請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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