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傷

有些人準備良多,卻只會讓觀衆覺得做作尴尬,而有些人是天生巨星,一颦一笑一動一作,都能勾起觀衆的無限興趣。

“他到底是誰啊?”

無數人發出了疑問。

甚至連節目組的評委都不知道面具下的男人到底是誰。

音樂聲緩緩響起,無論是現場的觀衆,屏幕外的觀衆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年輕男人拿起麥克風緩緩開口,沒有任何渲染,也沒有多餘的話語和動作。

“攔路雨偏似雪花

飲泣的你凍嗎

這風褛我給你磨到有襟花

連掉了跡也不怕

怎麽始終牽挂

苦心選中今天想車你回家

原諒我不再送花

傷口應要結疤

花瓣鋪滿心裏墳場才害怕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終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

誰都只得那雙手

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覺

假設是來自你虛構

試管裏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塵硬化像石頭

随緣地抛下便逃走

我絕不罕有

往街裏繞過一周

我便化烏有”

此刻現場只有音樂伴奏聲,以前的節目裏,評委都會不停的說話。

可是這首歌卻只有戴着黑色面具的年輕男人在唱歌,很難說清是什麽樣的感覺,就是很震撼,有沮喪,有漫不經心,也有淡淡的痛苦。

這個年輕男人的現場感染力太強了,甚至連屏幕前的觀衆都心有餘悸,就像在傳播病毒一般。

“情人節不要說穿

只敢撫你發端

這種姿态可會令你更心酸

留在汽車裏取暖

應該怎麽規勸

怎麽可以将手腕忍痛劃損

人活到幾歲算短

失戀只有更短

歸家需要幾裏路誰能預算

忘掉我跟你恩怨

櫻花開了幾轉

東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遙遠

誰都只得那雙手

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覺

假設是來自你虛構

試管裏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塵硬化像石頭

随緣地抛下便逃走

我絕不罕有

往街裏繞過一周

我便化烏有

誰都只得那雙手

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覺

假設是來自你虛構

試管裏找不到它染污眼眸

前塵硬化像石頭

随緣地抛下便逃走

我絕不罕有

往街裏繞過一周

我便化烏有

你還嫌不夠

我把這陳年風褛

送贈你解咒”

一曲終了,臺下的衆人,有一些情感比較細膩的忍不住哭了,但這些人如何表現好似都與他無關。

年輕男人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和他語氣完全不相符的話:“不知道你會不會聽到,歌詞裏有一句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但是你不一樣,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憑愛意,可以将我私有的人。我心甘情願。”

直至走到後臺,他才漫不經心地取下面具,面無表情的臉上綻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稍縱即逝,有幾分澀也有幾分冷,就像浮漾了千百年的紅塵美夢。

是謝尚。

謝尚只是在節目播出的當天随手轉發了節目宣傳的廣告而已,之後便沒有再看網上的各種消息,無論好的還是壞的,似乎都與他無關。

國民度高的演員在戀情這方面似乎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和錄節目的時候相比,此刻他更加削瘦了,看起來卻不難看,反而有種病态的美感。

這十幾天他過得平淡難熬。

謝尚現在住在郊區的獨棟小別墅裏,荒無人煙,很安靜,周圍都是繁茂的樹木花草,亭亭如蓋。

他從他和俞清的家裏搬出來了,那個家裏全部都是俞清的影子,讓他睹物傷情,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太讓人難受了。

或許是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天色垂暮的時候,謝尚如往常一般到別墅外的小花園裏散步。

他行至側面落地窗邊時,不過是驚鴻一瞥,就看到一個人影。

是俞清。

穿着整齊西裝,一絲不茍的俞清。

一邊是燈光下的繁花綠草,一邊是隐沒在陰影之中的俞清,和他手中明滅的橘色煙火。

謝尚沒有看錯,俞清手指間捏着一根煙,在他身前還有燈光下的袅袅薄霧。

謝尚停下了腳步,兩人都意外得很平靜,可謝尚的手指卻在顫抖。

“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謝尚沒有質問俞清這幾天的蹤跡,也沒問俞清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是準備看他一眼就走呢,還是會留下來。

他只是很平常地且不動聲色的問了這麽一句話,卻難免心有戚戚。

“抽煙很舒服啊,以前看你抽,就總想學。”俞清淡淡地回答道。

謝尚直覺俞清的狀态不大對,但他這段時間的狀态也很不對,他覺得他似乎有點找到入戲的感覺了。

他甚至很想惡劣的說一句‘和我做那種事情更舒服,你怎麽不來找我做呢?’不過他可能骨子裏就是這樣惡劣的一個人。

他沒說話,只是走過去動作近乎是溫柔的搶過了俞清手裏的煙,然後緩緩吸了一口。

然後,他扣住他的後腦勺,指尖穿過柔軟的發絲,絲絲縷縷纏纏綿綿,一如薄薄的煙霧一般,不分彼此。

謝尚的嘴唇就這麽按了下去,涼涼的,還有嗆人的煙味。

即便抽了煙,他的氣息也還是很幹淨。

俞清最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抽煙解壓這件事是他那天收到謝尚給他發的戴眼鏡的照片時想到的,他看着謝尚的近乎惑人的姿态,狠狠地抽了很多煙,因為是初學者,他被嗆出了眼淚。

一邊含淚一邊抽了一整盒煙才停下來,之後他越來越熟練了,再也沒有被嗆到過。

此刻,他又被嗆到了,他沒想到謝尚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俞清想要推開謝尚,卻發現謝尚禁锢着他的動作很是強硬,他根本無路可退,就如掠奪一般,真的難受得快要窒息了。

俞清之前中午不得不回一趟俞家主宅,他現在也是剛從俞家主宅出來的,他忍不住想來看看謝尚,就看一眼。

……

俞家主宅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以前是那種厚重且具有人文氣息的莊嚴感,現在有着水晶大吊燈和歐式風格的家具,說不上哪種更好,反正俞清都不喜歡。

那個女人,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小媽對他表達了諸多‘關愛’。

她一身華服珠寶首飾一應俱全,很浮誇,似乎就是特意來讓他來看的,向他炫耀俞時明對她到底有多好,但是可能是習慣使然,她看向俞清的時候也會帶上媚态,俞清很讨厭女人身上那種不自覺的風塵感。

俞清坐在距離那個女人最遠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冷漠沉寂。

湊巧的是,客廳的電視上居然在放謝尚參加的這期音樂綜藝節目。

幾乎是謝尚一出來,俞清就認出了他,即便謝尚和他最後一次見面時相比清瘦了很多,他還是知道這個人是他。

這一段時間,他刻意不關注謝尚的消息,不過更多因為是來自心裏上的壓力,和對于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的緊張感和莫名的興奮感,讓他不敢和謝尚多接觸。

俞清一動不動的看着唱歌的謝尚,聽着他唱這首歌。

這樣的孤寂且執拗的謝尚為什麽會讓他現在看見呢?

之前所堅持的一切都白費了,所謂的固執也很可笑,他想見謝尚了。

謝尚早就和他綁在一起了,他們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看着摘下面具的謝尚,俞清沒有哪刻比現在更加清醒了。

女人軟甜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了,她是頂着上颚說話的,聽起來還有點黏糊,“這就是你包養的那個小明星嗎?唱歌還挺好聽的,手段是真的高,不過我們家是不會準這種人進門的。你平時多帶帶你弟弟啊,這個小子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俞清沒有回話,只是站起身就向樓上的書房走去,他之所以坐在客廳裏,只不過是想看看大屏幕上的謝尚罷了。

有些人,連和她多講一句話都會覺得沒意思。

每次來到俞家主宅,俞清都會覺得自己很可悲。

書房裏,俞時明正在整理着文件,他原本寬闊挺直的脊背已經變得有幾分佝偻了。

聽到動靜他也沒轉頭,只是把其中幾分文件抽了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歌是《富士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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