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個正常點的戀愛。
“一來就結婚還是稍顯唐突。”
非常唐突。
……
這什麽重生爽文的騷操作?他剛剛坐的是時光機?
歐如意恍恍惚惚跟他回了他家。一路上問了無數遍:“結婚?你說結婚?”
費迪南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給他做自我心理剖白。歐如意聽不進去,他只是單純地為“結婚”一事感到手足無措。
父母離異,從小寄宿學校長大的他,頭一次離婚姻這麽近。他以為自己或許一生都不會觸及到,也不會有誰不自量力來撬動這塊心磚。
費迪南大有無知者無畏的氣魄,或是說有底氣——他在歐如意心中的位置就是撬動地球的支點。
歐如意坐在他家沙發上笑他:“德國民俗也有催婚這一條?”
“純屬自我意願。”費迪南坐到他旁邊,捏住他的手。
“吻我。”睫毛震動,呼吸悠長。
費迪南扣住他的手,牽起來,吻他的掌心,然後吻他的唇。
歐如意張開嘴吸他的舌頭,緊鑼密鼓叫嚣着要開張。
“後面我沒動過,留給你的。”
“一次結清還是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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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本事了。”
一點就着。
歐如意還沒把費迪南的上衣扒掉,都快給人摸掉一層皮了。費迪南則就差把他嘴給咬下來。
“放松點,進不去。”
“你自己急瘋了!”
“你不急?”
“我來。”
颠了個轉,歐如意坐上頭,直嘆括約肌跟重力真是一對有夙世姻緣的怨侶。只是月老還差點火候。
歐如意又給自己添足潤滑,這才坐下去。長舒一口氣。
“不用結婚。”歐如意用鼻子蹭費迪南的鬓角,費迪南想吻他,他一口咬住費迪南的耳垂,把氣聲灌進他的耳朵,“我也能陪你過到老死。”
29
淩晨四點,歐如意突然醒過來,找水喝。不想吵醒費迪南,就在床頭随手一抓,不知道是誰的手機,按亮屏幕借個光。
看到一條信息,備注是德國那邊劇院的管理人員,大意說:希望您再考慮一下。
歐如意下意識點進去才反應過來,這是費迪南的手機。連個密碼都不設。
無心之失。
縱使歐如意的德語水平差強人意,這一眼他還是看到了關鍵詞。
他們要把費迪南這個跑掉的金牆角重新挖回去。費迪南看起來是拒絕過一次了,對方窮追猛打,一定要讨到他的落日餘晖。
不會是打算炒冷飯吧?歐如意想起榮格。自己身為局內人都想過把他倆重湊一塊,更別說局外人。
搞藝術不好好搞,學什麽明星包裝那一套。
嗤之以鼻。
歐如意喝了水躺回房,下意識輕手輕腳睡在了床邊。費迪南恍恍惚惚醒了幾秒,把他拖到床中間用被子鎖好,又睡過去。
反正都弄醒了,歐如意索性鑽進他懷裏,誓要做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極限。本以為能再幸福快活地睡上幾個小時,可事不盡如人意。
毫無困意。
歐如意就這樣守着天一點點亮起來,還在嘆時間匆匆。
費迪南醒得早,見他睜着眼睛,問:“認床?”
歐如意開開心心親他嘴角道早安。
“你再睡會兒,睡不着我再叫你起來吃早飯。”
“嗯。”
大約又睡了三四個小時,近中午的時候,他自己醒了。費迪南在客廳看電視,聲音開得很小。歐如意揉着一頭亂毛走出去,瞄了一眼,發現他在看教做菜的節目。
哇哦。
這是什麽賢妻良母款的教導主任牌天仙。
他去衛生間洗漱,費迪南靠在門邊,說:“上午我去辭職了。”
“下家這麽快就選好了?!”費迪南是人才,歐如意直接默認是他挑工作而不是工作挑他。
“我打算去大學任職。”
“藝校?你終于要當教導主任了?!”
“只是執教。”
他們所在的劇院已是國家級劇院,除開這家,國內其他中拔尖的也次好幾個檔。這是個移民國家,建國史短,無多少文化底蘊,藝術氛圍也不見得濃厚,芭蕾不吃香很正常。費迪南提出任職的院校是與劇院一樣,同由國家承辦,亦是國內同類型院校中級別最高的。歐如意就是畢業于此。
學校離劇院就兩站路。
“不登臺了?”
“有機會再考慮。”
歐如意想起昨晚上的事。低頭刷牙。
費迪南做了午飯,吃完還送歐如意去了劇院。
“你怎麽又有人送?”
“當小白臉有軟飯吃呀!”
從後視鏡中目送歐如意跟熟人說說笑笑進了大門,費迪南這才提快車速遠去。
再苦再累,堵不上八卦的嘴。
一到休息時間,這些個男男女女就坐在窗邊,吹着寒風擦着汗,唠費迪南辭職去藝校任教的事。
“他跟劇院應該已經簽了合約吧!就這麽辭了違約金不在乎嗎?”
“錢是重點?!當代尼金斯基不在舞臺發光發熱才是最可惜的好不好?!”
“但說句現實的,費迪南先生也不年輕了。青春錯過,他之後的職業生涯只會走下坡路,早點執教早評職稱,在教育方面能占得一席之地才是最好的結果……”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費迪南先生還好年輕!要在舞臺上發光發熱到八十歲!”
“就是就是!尼金斯基為舞臺而生,倒也要倒在舞臺上!”
“尼金斯基是尼金斯基,先生是先生,刷個梗而已,別代入得太過分。我們應尊重個人選擇。”
之後話題就東拉西扯,跑偏到大涼山裏去了。
歐如意想:有生之年我也做了阻礙人成就霸業的紅顏禍水!
30
晚上費迪南來接人,歐如意說回去吃。他倆像新婚夫妻一樣,一起逛超市買了食材,回到家一起在廚房奮鬥。技術好的掌勺,技術不好的打下手。
歐如意打起精神開開心心跟他吃了這一頓飯。又開開心心地跟他打了一炮。
事畢,歐如意問他:“錯過的十幾年,你并不甘心就這麽錯過,對吧。”
費迪南關了燈,抱住他。
“明天幾點起?我叫你。”
“費迪南……”歐如意回抱住他的腰,關了燈也好,下面說的話,若叫他看破了神情,必心有動搖。
“回舞臺吧。”
“綜合判斷我才決定任教,不止為你,別亂想。”費迪南的語氣很鎮定,總是這樣,性格使然。
“你愛舞臺,勝于我。”他曾做過這個選擇。
“你跟我睡了,怕辜負我做了渣男。這是基于心中的道德壓力。”
“我幫你解開它……”歐如意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他在此刻能聽見費迪南的心跳、費迪南的呼吸、費迪南的脈搏。
下定決心說出此話實屬不易。
“你最近壓力大,容易産生悲觀想法,我理解。別亂說了,睡吧。”
“沒有亂說……費迪南,我十幾歲的時候就看過你的演出視頻,只有一個片段,那時就心生欽慕。我愛你的才華早于愛你這個人。最愛的,也是你站上舞臺的樣子。”話語滾燙真摯。
“除了這些呢?”
“除了這些……我還喜歡你的長相啊,你長得多好看!我最初不知道是同一個人,後來知道了,喜歡就變成雙倍啦!”歐如意的額頭抵在他肩上,令費迪南連憑夜色窺探他的表情也做不到。守得嚴絲合縫。
費迪南已不年輕,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不必再講諸如“上帝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放棄一個機會,下一個機會很快就會到來”、“我努努力一定可與你同處任職”、“哪怕相隔萬裏,我們一有機會就見面,有什麽關系?”一類的大話。
唯有快刀斬亂麻,方是正道。若真的有緣,往後再續前情也未嘗不可。
費迪南從床頭櫃拿出煙與打火機,去了陽臺。
歐如意則攤在床上,鼻子邊還有費迪南的氣息。
正式上崗那天,歐如意不清楚費迪南來沒來。他在謝幕時吻了舞臺,就像吻費迪南那樣。
舞臺,她是全體表演人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歐如意也登臺,所以對此,費迪南究竟作何思量,他感同身受。
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它必要,也必須艱難。
如果他們之間任何一個沒有過好自己的生活,又何談共同幸福呢?
那天清晨,歐如意離去時,兩人相顧無言,費迪南甚至忘了做早飯。沒有離別吻,連擁抱也沒有,像一件約定俗成的事。沉默,已經達成共識。
費迪南走了。回他的藝術殿堂,去給他被太監的人生理想續上後章。
他給歐如意留了一把鑰匙。
房子沒賣。
歐如意想:呵,闊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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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場失意,職場得意。愛到深處看破紅塵的歐如意此後之路走得可謂順風順水。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