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Rancho & powder
嚴格來講,《Pour Tea》是個主副線交錯的故事。
身為姐姐的茶茶在族外的社會生活了十年,長相原本就有一定差異的雙胞胎,在十年迥異的環境下越走越遠。
茶茶在都市長大,十五歲進入演藝圈,以歌手出道,後來又接過幾部戲劇,逐漸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這段經歷是整部電影前半部分的主線,其中對演藝圈的潛規則和某些晦暗或隐晦或明确的提出,情節緊湊而高/潮不斷,介于現實與虛構間的巧妙擦邊,正是如今十分受人追捧的賣點之一。
事業如日中天的茶茶,在登上巅峰的前一刻,終于碰上了她命中的克星。
那是個出道不過兩年,卻迅速蹿紅的男藝人。
Rancho,蘭徹。
在此之前,電影對茶茶的感情糾葛并未過多談及,除了一個始終不上不下的“男閨蜜”外,暧昧與逢場作戲皆是必然。甚至她也交往過幾個男友,但都在不長的相處後,幹脆的将對方抛棄。
蘭徹的出現,卻成了茶茶命裏的劫。
一見鐘情是個很好的命題,也讓身為茶茶“男閨蜜”的楠木慎介第一次有了危機感。就在故事眼看着要進入三角戀的劇目時,族長聯系了剛過完二十歲生日的茶茶,讓她回族中,與十年未見的妹妹親友見上一面。
茶茶不解。
族長說,你妹妹……似乎不妙了。
那并不是茶沫第一次出場。
茶茶與茶沫十年未見,卻一直有着聯絡。電影以茶沫的信件作為引子,描繪出仿佛在那個世外桃源般的世界成長起來的,迥異少女。
那時茶茶正是求而不得,借着某次演藝讓蘭徹輸下一個賭。這一回也不知抱着什麽心态,要蘭徹應下這個賭約——陪她去族中看看。
蘭徹答應了。
楠木慎介見狀,一番死纏爛打之後,隊伍成了三人行。
這對相隔十年的姐妹,第一次重新相見。
床前的姐姐健康而活力四射,病榻上的妹妹臉色詭異的蒼白着。
不同的生長環境,不同的體質,不同的經歷。
然而有一件事,卻讓所有人為之驚異。
這對本該被環境異化的姐妹,竟然給人說不出的相似之感。
那種相似,無關長相,無關身份,無關經歷。
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仿佛某種說不清的聯系,将她們系在了一起。
簡單的招呼過後,茶沫的目光,放在了姐姐身後的兩個男人身上。
然後,她忽然瞪大了眼睛,望向那個擁有一雙黯綠近黑的眼睛的男人。
沒人能判斷出,字句之間,包含了多少情緒。
“Ranch……Ranch?!”
從這裏開始,茶沫這個角色真正從茶茶的信件中走了出來,成為電影中至關重要的另一個分支。
——茶沫瞪大的眼瞳對上蘭徹,一瞬間,光影颠倒,時光倒映數年之前。
十歲那年的一個初夏,黃昏時分天降暴雨。原本在族地外的林中玩耍的茶沫,因為通往族地的吊橋被雨水沖斷,被困在離家不遠亦不近的荒郊野外。
河水上漲,雨若潑天,樹木在風雨中呼啦作響,新生不久的幾乎搖搖欲墜。
十歲的茶沫無法克制的害怕着,她知道,穿過這片林地,就是茶家守了幾百年的祀地。
所謂祀地,是從這片森林不知何處算起,一直延展到茶家先祖所建的祀堂為止。
那裏一定有暫時的安身之處,可她不敢靠近。
或許那些傳了成百上千年的大家族中,或多或少有些不為人所知的秘辛異地。
畢竟人類自上古便篤信鬼神,即使如今科學推翻了部分愚昧,可依然有許多難以解釋的存在。
而茶家祀地,就是這麽一個地方。
它的秘密被每一代僅有的祭祀所保守着,至今大多族人并不相信其中真有什麽靈異。只是每一代族人自小都會被交代不得擅入,當時只有十歲的茶沫也是如此。
她曾聽族中某位學長提過,偶爾有因為好奇或其他原因進入此地的,都在次日被發現昏倒在林外河邊,并丢失這段記憶。因此大部分人都默認,祀地一定安排有功夫高強的護衛,以這種方式應對擅入的族人。
這片森林并不大,外圍的樹木顯然比內部稀松的多。擋不住的雨水砸在人身上隐隐發痛,茶沫打了個寒戰,遲疑着,踏出了步子。
在不走近祀地的前提下,盡量靠近森林的中心吧……無論如何,那裏的樹好歹能擋一擋雨。否則這麽淋上一夜,哪怕明早有人來尋她,她也可能會活活凍死。
後來,就像許多靈異小說那樣。十歲的女孩在林中的一棵樹下,看到一個身形欣長的少年。
少年有一雙綠的近乎黑色的眼睛,十五六歲的樣子。看她的時候表情是冷的,聲音卻很溫柔。
少年說,他叫Ranch。
一夜風雨過,太陽出來的時候,少年指了個方向給她,告訴她雖然路遠了點,但順着這個方向一路向前,就能回到她想去的地方。
茶沫擡起頭看着他:“Ranch,你不回家嗎?”
Ranch看着她,搖了搖頭:“快回去吧,記得,千萬不要回頭。”
茶沫下意識的點點頭,邁開步子朝前走。不知是所謂的預感還是別的什麽,她乖乖的按照Ranch所說——
朝前走,絕不回頭。
後來,她還是忍不住,将這件事告訴了族中待她很好的婆婆。
婆婆,是茶家這一代的祭祀,已經很老很老了。
婆婆聽完她的話,久久不語。最後輕輕撫摸她的頭,說了有且僅有的三句話,神色仿佛哀傷,又更多嘆息:
“阿沫,那個人,是你死去五年的哥哥。”
“你沒有回頭,做的很好。并且記住,今日之後,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第三個人,也不要,再踏進那片森林一步。”
“你必須答應我。”
茶沫知道她有個哥哥,也知道哥哥比她和茶茶大五歲,死在五年前——他十歲那年,據說是病逝的,卻不知道具體緣故。
她懵懵懂懂的應了,或許因為年紀不大,或許因為那一晚太不真實,甚至沒有害怕或者疑惑的念頭。
之後的一周,她大病一場,身體每況愈下。
一個月後,姐姐茶茶被族長安排送去族外,茶沫則因為體弱,留在了族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