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何入宮?

臘梅看着自家主子再獲恩寵,心裏也跟着高興。主子得寵,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臉上有光,連帶着在主子手底下也好過些。

皇上到清婉宮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雖說是個風流的皇帝,但卻是個更愛江山的皇帝。今兒浩澤一到清婉宮就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若是一般人恐怕還真就聞不出來。浩澤垂下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這香可不是誰都“用”得起的。再擡起頭來時,又恢複成了一幅痞痞的樣子。

對于皇上氣質瞬間的轉變,鄭德勝只當是沒有看見。他能跟着皇上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該聾的時候他就是個聾子,該啞的時候他就是個啞巴,該機靈的時候他的毛病又會全都好了。鄭德勝鄭公公只當什麽都沒有看見,轉身便像一個石雕一樣為皇上守着門,聽候傳喚。

婉嫔今兒特意穿上了上次皇上賞的輕紗紅裝,大紅的腰帶把腰束的不盈一握,盈盈叩拜,自有一段風流。只是今兒浩澤看着這樣的婉嫔,心裏就很是不喜。他是喜歡媚的,但是也沒想到婉嫔就穿着一個肚兜和紗裙就迎出來了。雖然沒叫護衛和太監看了去,但是宮女還在這呢。他現在就已經被冠上風流的名號了,這要是傳出去,以後還不得說他歐陽浩澤就是喜歡衣着露骨的狐媚子!

皇帝就算風流,也決計是不會委屈了自己的。而且今兒這清婉宮裏不幹淨,至于為什麽不幹淨,他可沒有興趣兒知道。在這後宮裏保護不了自己的人,都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

浩澤就站在清婉宮的外殿,換上了可以和歐陽浩錦媲美的面癱臉,用他清冷的聲音說:“婉嫔身居嫔位,卻不懂自尊自愛,于禦前失宜。奪其封號,降其為蘭貴人,移居清婉宮偏殿。”語畢,竟是連一絲留戀也無,轉身就離開了清婉宮。

而還沒被叫起的剛才的婉嫔,現在的蘭貴人,已經完全傻在那裏了。她從貴人爬到婉嫔的位子用了近兩年的時間,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本以為爬上高位也可以福澤家裏,沒想到皇上一句話就将她打回了原形,她該慶幸皇上沒有直接把她降為答應嗎?

蘭貴人現在也不明白她到底哪裏做錯了,以前皇上看到她穿着他賞賜的東西都會贊不絕口的,怎麽今天就說她禦前失宜了呢?

清婉宮內一片黯淡,就連那燈籠也蒙了塵似的,顯得跪倒在地的蘭貴人特別寂寥和悲慘。窗前德妃送的狐尾百合還在月下散發着清雅而魅惑的香甜氣息,只是呆在地上的蘭貴人并未察覺到。

第二日,婉嫔因禦前失宜兒被降為蘭貴人的事情便已被宮裏的各個主子知道了。聽到的要麽幸災樂禍、要麽就拍手稱快,當然也有一些因此而感傷的女人,這帝王的恩寵,豈是那麽好承的?

也就只有鳳儀宮的皇後和慶德宮的德妃最平靜了。一個是看透了帝王的脾性,一個是早就知道本該如此。

今兒思源去給太後請安的時候,本以為太後會拿昨天的事情說事兒,沒想到太後她只字未提。思源雖不懂其中深意,但是如此甚好,她也懶得再解釋一番。

在皇後宮裏,今兒奔着各種目的來請安的,注定要失望了。思源非但沒有因為昨兒的事情有所消沉,反倒是威嚴更勝以往,簡直就是不怒自威,就連德妃今兒也沒敢開她的玩笑。

德妃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忽然覺得有點兒惺惺相惜之感。她們都愛着同一個人,卻都沒有得到那人的愛情,同時又都做了一個願意相信愛情的傻女人。所以今兒德妃顯得很是安靜,就連思源也忍不住多瞧了她兩眼。但是這樣的德妃正和她意,人多了太吵,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剛好。

琉答應和靜答應今兒依然坐在偏遠的角落,唯一不同以往的是,琉答應也和衆人開始攀談了。之前琉答應願意做一個小透明,她們自是高興,但是也會不安。因為這樣的人,經常觀察着別人,所以她很可能就掌握着你的秘密,所以那些答應常在們也不願意理她們。

今兒這琉答應和她們攀談了,雖然都覺着奇怪,但是她們還是很歡迎的。畢竟這後宮裏,怎麽能容忍一個旁觀者似的“異類”出現呢?

思源看着和往日并無不同的氛圍,有些想笑,也有些可悲。這就是後宮的女人,都盼着她趕緊被處置了,好把這位子騰出來,卻又不敢有絲毫的表露,還要繼續說着讨巧的話,這樣的生活可不是她想要的。

思源抿了口茶水,看到下面沒人逗趣兒了,才說:“蘭貴人既然是貴人了,宮裏不和規制的都去了吧,直接搬去清婉宮偏殿就好。至于以後入住清婉宮的是誰,還得等晉封了在說。今兒沒什麽要彙報的就散了吧,本宮也有些乏了。”幾乎一夜都沒睡,她能不乏嗎?

待衆人走後,思源在綠蕊的服侍下回到了內殿,準備着小憩一會兒。不料轉頭就看到一個有些鬼鬼祟祟的太監在門口朝裏看,這是要打板子的事情,就算她因此打死了那小太監都不為過。這人即知規矩還敢朝裏看,其中必有隐情。

思源示意綠蕊去看看,綠蕊會意。上前輕喝道:“大膽!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麽呢?也不怕掉了腦袋。”

那太監一聽,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扣頭說:“奴才小方子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吉祥!”态度稱得上是畢恭畢敬了,但是思源卻有總覺得有那麽一絲的違和感。

她在主位坐定後說:“這般沒有規矩,到底所為何事?”豈料那小太監竟說:“可否請皇後娘娘屏退宮人,奴才有些話只能對皇後娘娘一個人講,奴才也曾在襄南侯府當差。”

在思源現有的記憶裏,自是有襄南侯府的,也知道那是她的母家。所以她屏退了衆人,只留下了秦嬷嬷一人。“現在說吧,何事?”思源用眼睛盯着那太監,目光中似帶着冰碴一樣,能把人凍上。小太監也哆嗦了一下,但是卻依然勉強保持着不卑不亢。

“奴才這次來,是侯爺要給娘娘帶話兒。說娘娘您既已入宮,就該恪守本分,切不可因小失大。只要娘娘做好了該做的事兒,您在乎的人侯爺自會幫您照料,若是出了差錯,那就怪不得他了。娘娘可有什麽要帶給侯爺的?”

思源沒想到她這次進宮裏面還有這些彎彎繞繞的,看來她以後的生活還真是沒有辦法簡單呢!她看着底下雖然跪着并且自稱是奴才的人,雖然态度很是恭敬,但是這不卑不亢的樣子和語氣中隐隐的不屑真是讓人火大啊!

思源輕聲說:“本宮要怎樣行事本宮自有決斷,還輪不到別人來教。來人,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奴才叉出去,賞十個板子就讓他滾回去!要是有手下留情的,本宮不介意教教你們什麽才是盡責!”

她眼中的寒意令小方子身子一僵。這才真正認識到眼前這位早已不是那個在侯府裏只會蠻橫着的小姐了,她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豈是他一個奴才可以得罪的,就是仗着自己是侯爺的人也不行啊!小方子馬上請罪:“奴才知錯了!多謝皇後娘娘提點。”小方子并未為自己脫罪,而是真心道謝。畢竟這十個板子也是打醒了他,不然哪天命都沒了,他還不知道是怎麽丢的呢。

思源自然也看出了小方子對她的态度,她倒是沒想到,打個板子還能得個奴才的人情。這奴才的人情用好了,甚至比主子的還好用,思源自是欣然收下。

待衆人都退出去後,思源把秦嬷嬷叫到身邊,問道:“姑姑可知本宮進宮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關于這件事兒,本宮實在是沒有印象。”她能信得過的也就眼前這位了,從小就帶着原身的,她相信自己作為旁觀者時看人的眼光。

秦嬷嬷也有些犯難了,答道:“關于這件事兒娘娘您一直不願和奴婢說,奴婢只是知道侯爺給您安排了任務,是和皇家有關的,其餘就一概不知了。”

“那姑姑可知,那位被父親照顧着的于我而言也很重要的人……是哪一位呢?”她不能直接就不管那人的性命,且不說那是一條人命,就是對原身也是不負責任的。她既然接管了這人的身體,就不能對那人不管不顧,至少她能求個安心。

這人秦嬷嬷倒是可以推斷得出來,所以答道:“奴婢覺着應是安年公子。半年前娘娘曾在外面救了深受重傷的安年公子,因為身體落下了病根,所以要在侯府養上兩年,外人只當他是侯爺給您請的先生,所以也沒有什麽流言。”

“看來我和那位公子相處還算愉快,不然怎麽會為了他而進宮呢?”

“娘娘這話說的也不全對,因為侯爺和娘娘談了許久。奴婢還記着娘娘回來就哭了一場,嘴裏還說什麽太感人了,您也要擁有一段那樣的經歷,倒不似為着安年公子才進宮的模樣。”

思源有些黑線,以前的顧思源到底是什麽樣的腦部構造啊!真想切開來好好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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