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起點4

齊修永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又從抽屜裏掏出幾個小藥瓶,一個藥瓶裏掏出幾粒圓的扁的方的、紅的白的黑的藥,放了幾乎滿滿一手,他手一翻,将一手的藥蓋進嘴裏,然後喝了口水,一仰頭,竟然全部吞下去了。

看得林齊忍不住覺得嗓子癢癢,待齊修永面不改色吞下去之後,忍不住問:“齊哥,怎麽這麽多藥啊?你喝的什麽?”

齊修永沒說話,卻見林齊一直盯着他,于是道:“醫生開的藥。”

說了等于沒說,然而這句話卻勾起了林齊的緊張,齊哥怎麽了?醫生開這麽多藥?然而之後無論林齊再怎麽問,齊修永也不開口提及此事了。

“啊!!!!”只聽聞一聲慘厲的尖叫,林齊渾身一驚猛地向外跑去,發聲的是蔣小燕,一個個子不高,皮膚有點黑卻十分爽快的妹子,等林齊跑過去之後,已經有不少人出現在院子裏,只見蔣小燕和另一名女子,貌似叫柳丁香的,兩人慌慌張張從屋子裏跑出來,雙腳在地上直蹦,動作十分怪異。

許多佳走上前去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兩個女生躲在許多佳身後,哭唧唧縮着脖子指着門內道:“老鼠!老鼠!”

林齊這才哭笑不得,原來是老鼠。

許多佳也明白了,安慰道:“農村嘛,有老鼠不稀奇。”說着勒着袖子揮手,“男同志們幫幫忙,咱們把這幾只耗子趕走。”

沒人回應,許多佳回頭一看,發現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厭惡和驚懼。

只有林齊舉手,“佳哥,我來幫你!”

許多佳:“。。。”

兩人湊上前去,一起進了房間,不一會兒,只聽得唧唧唧的急促叫聲,還有時不時的奔跑聲和哐啷哐啷的似乎是敲擊臉盆的聲音。

不一會兒,只見兩只灰撲撲的小東西急速穿出門來,随着幾個人誇張的蹦跳起來,衆人還沒來得及看清便消失了蹤影。

這時,許多佳和林齊才滿頭大汗從房間裏走出來,許多佳拍着林齊的肩膀,豎起大拇指:“關鍵時候,還是你靠譜。”

衆人這才解散,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似乎都不怎麽願意進那灰撲撲的低矮泥土房裏繼續去住。

Advertisement

林齊和許多佳去洗洗手腳,擦擦汗之後才轉身往回走,林齊看見齊修永仍然站在外面,走過去說:“齊哥?進去休息吧,睡個午覺,這邊晚上不好休息。”

齊修永有些僵硬,他看了眼林齊,往旁邊走了兩步,“我在外面坐一會兒。”

林齊很奇怪,湊過去問:“怎麽了?”

齊修永又往旁邊走了兩步,林齊又跟過去,一把拽住齊修永的胳膊,“齊哥你怎麽躲着我?”

齊修永忍住不悅地氣息,僵硬地從林齊手上掙脫了胳膊,林齊有些訝異,“齊哥?”

齊修永僵硬道:“你去洗個澡。”

林齊把自己的手湊到鼻尖聞了一下,“不臭啊?昨天晚上才洗的澡。”

齊修永僵硬吐出兩個字:“老鼠。”看他那樣子,似乎連說出這個詞,或者是想到它的樣子都難以忍受。

林齊這才明了齊修永的異常,驚訝地看着齊修永,不一會兒爆發出哈哈哈的狂笑,笑一會兒看一眼齊修永,看一眼齊修永,又繼續捂着捂着肚子狂笑。

齊修永冷冷看他:“。。。”

林齊笑夠了之後,雖然已經停了笑聲,但是臉上仍舊帶着淺淺的笑意,他看向齊修永,捂着肚子走進房門,不一會兒,靠在門邊道:“進來吧,我找了一圈兒應該沒有耗子。”

齊修永不動聲色坐在銀杏樹下,淡淡的風将他的襯衫吹得微微鼓起,猶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陽光從銀杏葉間漏下來,在他身上形成光影交錯的斑點。

林齊靠在門邊看着他,腦中天馬行空,想着如有一日,他們能有一個大院子,一起種樹栽花,一起納涼賞景,一起歡聲笑語一起油鹽醬醋,那樣的日子卻仿佛帶着甜蜜的輕薄白紗,朦朦胧胧始終看不真切。

林齊惆悵地勾了下唇角,目光再次彙聚在齊修永身上,笑道:“齊哥,中午還是睡個午覺吧,下午才能有精神。”

齊修永看了他一眼,站起來向着這邊走來。

逆光中俊美的容顏,優雅的緩步,無論何時永遠低調沉穩的氣質,無一不讓林齊深深着迷。如有那麽一日,我願意為他放棄所有。

夢醒時,林齊嘴角還嗪着笑容,他眯着眼躺了一會兒,轉頭看,齊修永仍舊在睡,他水平躺着,雙手放在腹部,雙眼閉阖,連睡覺都如此規整。

初夏的午後十分靜谧,偶爾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整個世界仿佛跌入了記憶的旋渦。醒來的林齊只覺恍如隔日,看了下時間,他又躺了一會兒便爬起來。

院子裏漸漸想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大家都漸漸醒了,林齊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湊在齊修永身邊,剛準備開口,齊修永睜開了眼睛。

“齊哥?”林齊訝異笑,眼睛彎成了月牙:“正好你醒了,現在1點50了,起來收拾一下出去吧。”

齊修永聞言看了下時間,然後坐起來,換好衣服,他臉上一點睡意也沒有,甚至連換下的睡衣、剛剛離開的床鋪上也都整整齊齊的,看得林齊不禁啧啧稱奇,好奇道:“齊哥你睡着了嗎?”

“睡着了。”齊修永一邊說着,一邊倒了杯咖啡,水流在清透的陶瓷杯裏旋轉發出悅耳的聲音,不一會兒便滿室香氣。

林齊嗅了一口,“好香。”

齊修永把咖啡壺放置在他面前,以眼神示意他。

“我可以喝?!”林齊十分精細,喜滋滋地捧着特百惠的塑料杯子過來,想了下齊修永剛才的動作準備模仿,結果只有東施效颦般的效果,林齊皺了下眉頭,又放松了,他把杯子放在唇邊深深嗅了一口,然後啓唇,喝了一大口,準備仔細品嘗,然而——

“唔!……額……咕咚!咕咚!”林齊将一大口咖啡猛地吞咽下去,然後吐着舌頭看着齊修永,苦得鼻子眉頭全都皺起來了,他告狀道:“好苦啊!齊哥你逗我呢!”

齊修永看他這個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猶如冰雪消融,春風十裏,齊修永的笑和他在聚光燈下或紳士或睿智或狠毒的笑都不同,這個笑,更加恣意、歡樂,還帶着點得意和看笑話的意思。

被耍了,這是林齊第一個反應;回來了,這是林齊第二個反應;完了,再也逃不了了,這是林齊第三個反應。他呆呆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覺得那裏跳得快得吓人。

無論如何,這是他的選擇,無論如何,他都愛這個人,無法逃離,永不後悔。

下午兩點,人果然來得很齊,張文十分滿意,說道:“這個劇本我很看重,所以會更嚴厲一些,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拿出最好的一面。”

大家自然都知道,成年人,哪裏有那麽幼稚?要張文一次次像班主任一樣灌精神雞湯?不一會兒,許多佳便拿了十幾本裝訂而成的打印稿分發下來。

衆人定睛一看,【黎明】,作者,王建明。

翻開之後,第一頁便是簡介和人物。

這是王老上一本封神劇【無妄之災】後的又一部作品,衆人看着劇本大綱都隐隐覺察出這一本将是不愧于上一本的佳作。

【黎明】講述的是一個喜劇,內容卻十分發人深省。

民國期間,軍閥混亂。五裏村一對鳏寡,帶子組合成家庭。不過三年,這對男女餓死而亡,家中留下家中一對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兄弟。

又是三年,哥哥27歲,弟弟22歲,兩人一起生活多年,最大的困擾就是,他們太窮了,沒有女子願意嫁與他們成親。兄弟二人合計半天覺得在家務農并不賺錢,于是想辦法去城裏打工,好歹能賺錢先取一房媳婦。于是他們先找了一個飯館打工,然而飯館老板不斷克扣他們的工錢,兩人每每幹活到半夜還是賺不到多少錢。三個月後,兄弟倆合計了一下,又決定去當挑子小販,想着小販雖累,但幹活賺的錢總是自己的,然而世事并沒有這麽簡單,因為他們面孔生,人家都不在他們那裏買東西,而他們總是沿街挑着擔叫賣,非常累也總是賣不到多少錢,再去掉成本材料費用,還有給巡警的賄賂錢。忙了幾個月後,又一次,一個醉漢把他們的攤子摔了,許多東西全部碎了壞了,幸幸苦苦忙了幾個月,全完了!

什麽都不賺錢,還不如去當兵,當兵了就可以去朝別人收錢。這樣想着,兄弟倆,收拾了一點存款去找人。好不容易找到一點關系,進了軍隊。然而當兵之後還沒有學會拿槍就到處打仗,東跑西跑,一次他們的隊伍贏了,他們喝酒吃肉十分開心。正在此時又一場襲擊過來,兄弟倆的部隊被滅了。飯還沒吃飽,便被抓住當了俘虜,他們被分派到最苦最累的前鋒,每次打仗都讓他們往前跑,憑借着裝死戰術,兄弟倆終于活下來了。之後,他們由俘虜變為廚工,再升職為将軍的近身守衛。然而又一次混戰之中,他們的部隊又被滅了。而且更為凄慘的是,這一次,在打完仗之後,不知道哪裏來的一群綁匪把他們洗劫了。

兄弟倆再一次被綁匪抓走,綁到寨子裏。當然不是當壓寨夫人,活下去兄弟倆在寨子裏做苦工,哥哥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想說服弟弟一起回去離開這裏回到村子裏。然而弟弟卻不想就這樣回去,沒有賺到一分錢不說,還把本錢給搭進去了。弟弟一門心思想要加入綁匪,成為他們的一份子,這樣每次出去搶錢,他也能夠分得一點。兄弟倆發生了些分歧,然而弟弟還是漸漸取得了綁匪的信任,可以一起出去吧,打劫。

不幸的是這一次他們,打劫到了硬骨頭,寨子裏的人敗落之下落荒而逃。弟弟因為經驗不豐富,差點被人砍了,然後救他的人是他的哥哥,哥哥替他擋了刀,受了重傷,他好不容易把哥哥拽回了寨子裏,人人寨子裏的人看他哥哥受傷了,把他們趕了出來。弟弟背着哥哥來到城裏,想要找大夫替哥哥療傷,然而他身上沒錢并沒有人給他們治療,于是弟弟上街乞讨,終于讨到錢給哥哥找大夫,而哥哥最後還是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