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病少爺的醫案】

“童壯,聽說你娘的病好了?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那真是恭喜了,我得找個時間去看看大娘恭賀她身子康複。對了,大娘的病是哪位神醫醫治好的,有人托我問你。”

“是黃土村的喬大夫。”

“是那位老大夫啊,我聽說過他,沒想到他的醫術這麽高明啊,竟然連延昌城裏的大夫都醫不好的病也能夠治好。”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那位喬老大夫,不是你以為的那位,而是另外一位喬大夫。”

“什麽意思?難道黃土村有兩位喬大夫嗎?”

“對,我說的那位喬大夫是喬老大夫的孫女,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

“什麽?未及笄的小姑娘?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是說真的,治好我娘的病的大夫真是喬老大夫的孫女,是我親眼所見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我娘。”

即便童氏母子倆信誓旦旦又言之鑿鑿的說治好童母的是個小姑娘大夫,但大多數人還是抱着懷疑的心态。

連行醫經驗豐富的老大夫都治不好的病,怎麽可能會由一個黃毛丫頭給治好呢?如果這個丫頭師從名醫也就罷了,偏偏她又只是個鄉野大夫的孫女,師從其祖父喬薊堂大夫,這讓人如何能相信呢?

因此,大多數人不約而同的有了一個共同的結論,那便是童母的病應該是喬老大夫給治好的,之所以說是其孫女所治,八成是為了要幫他的孫女兼徒弟打響名氣。

不管如何,“喬大夫”治好了童母的病是不争的事實,所以還是有不少病患慕名而來的跑到黃土村去求診。

當然,上門求診的病患們指名找的還是老喬大夫,喬雨青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喬大夫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

喬薊堂為此感到很無奈,喬雨青卻是一點也不在乎更不介意,反正不管是他們祖孫倆誰出名,有病患上門求診就行,因為只要有病患,遲早都會遇到爺爺診治不了的病症,到時候自然會有她出手的機會。

至于尋常的小病小痛有爺爺出馬就已足夠,她在一旁打打下手兼把關,免得爺爺忙中有錯,挺好的。

“請問有人在家嗎?”

喬雨青坐院子裏的榆樹下炮制藥材,忽然聽見門外響起這樣的聲響,她站起身來,從只到她肩膀高度的圍籬笆上看了過去,只見一名身着墨綠色衣衫、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來到她家大門外。

對方看見她突然從籬笆後露出頭來也愣了一下。

“小姑娘,請問喬大夫在嗎?”中年大叔用着溫和的語氣朝她問道。

“大叔是來找我爺爺看病的吧?你先進來,我去叫我爺爺。”喬雨青對他道。

“好,有勞了。”

因為近來到家裏求診的病患還滿多的,喬雨青和爺爺讨論了一下便将正堂主屋挪做診間,在裏頭擺放了幾張長凳讓候診的人有地方坐着等,還有一張大夫看診時的專屬桌位,以及一張可以讓病患卧診的病床。

他們祖孫倆只負責看病開方,并不負責抓藥賣藥的事,因而屋裏并沒有藥鋪常見的中藥櫃,只吊挂了一些曬幹的藥材。

正當易明雄打量着屋裏環境時,就見剛說要去叫人的小姑娘領着一名精神奕奕、頭發半白的老漢走進屋裏。

老大夫先就定位坐下來之後,才指着他身前的椅子對他說道:“坐。”

易明雄搖搖頭,開口說出來意,“我不是病人,我是來确認喬大夫是否真有本事能為我家少爺治病的。”

此話一出,喬薊堂和喬雨青祖孫倆全都皺起了眉頭。

“病人都沒有來,又怎會知道我爺爺能治不能治?這位大叔說這話自個兒不覺得好笑嗎?”喬雨青有些怒。人都沒來過就先質疑他們祖孫倆的醫術,簡直莫名其妙!

“姑娘先別生氣,實在是我家少爺病重出行不易,居住地又離這兒遠,如果喬大夫真的對我家少爺的病症無能為力的話,也不好讓老大夫白走這一遭,這才有确認這事。”易明雄解釋道。

喬雨青臉色微霁。

“病人沒來你要如何确認?”她問道。

“我帶了幾張寫着我家少爺的脈案與治病的藥方過來,還請喬大夫看一看。”易明雄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小疊紙張遞給喬薊堂。

喬薊堂伸手接過,低頭一張張的看了起來。

喬雨青站在他身邊,跟着爺爺一塊看,只是愈看她愈覺得不對勁。

“大叔,你這是在耍我們嗎?”她忍不住擡頭道。剛剛才滅了下去的怒火又熊熊的燒了起來。

易明雄微愣了一下,卻不動聲色的問:“不知道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這些脈案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藥方和脈案也沒幾件對應得上的,大叔是真的不知道嗎,還是根本就在耍人?”喬雨青冷笑道。

“真正治好童家婦人的大夫其實是姑娘吧?”易明雄雙眼發亮。

原來童家母子說的真是事實,而外頭謠傳的才是假的,不然根本無法解釋小姑娘竟然比喬老大夫更早看出那些脈案與藥方間的矛盾之處。

真是不可思議。

“我從沒否認過這件事。”喬雨青說。

“那麽姑娘能否從這三張脈案上看出些什麽?”易明雄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從那疊脈案和藥方中挑出其中三張遞給喬雨青看。

“這三張就是你家少爺的脈案?”喬雨青擡頭看他。

“是。”易明雄點頭道。

“爺爺您也看。”喬雨青将其中一張脈案遞給爺爺。

喬薊堂看了易明雄一眼,見他沒有反對,這才低頭看起孫女遞給他的那張脈案。

祖孫倆各執一張脈案仔細的看過之後又對換了,直到将那三張脈案都一一仔細的看了一回才擡起頭來。

易明雄自始至終都只盯着喬雨青看,一見她擡頭便迫不及待的出聲問道:“怎麽樣,姑娘可從其中看出了什麽?”

喬雨青沒有回答,而是先轉頭問爺爺,“爺爺,您怎麽看?”

“這三張脈案都明顯呈現出不足之症,而且這病症應該是從母胎帶出來的。”喬薊堂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喬雨青點頭道:“不過有個地方很奇怪,爺爺有沒有發現?那便是這不足之症似乎有加重的趨勢。”

喬薊堂愣了一下,再度低頭看向那三張脈案,終于從中發現異樣。

小孩時期的脈象和大人時期的脈象有些許差異,相對病情的表現也會有所不同,這三張脈案很明顯如孫女所說的是愈來愈嚴重。

其實這情況說起來也不算少見,畢竟有太多百姓過着吃不飽穿不暖的窮困生活,患有不足之症的孩子在沒藥調理身子又長期過着挨餓受凍的日子,病情自然會愈來愈嚴重,甚至早夭。但眼前這脈案的患者既然是個少爺又有下人服侍,為他四處尋醫問診,在生活上又怎會匮乏到讓病況變得愈來愈嚴重呢?這點的确是很奇怪。

“大叔,你家少爺是不是很難伺候?既挑食又不肯好好的吃藥,還把大夫所說的話全當成了耳邊風?”喬雨青問道。

易明雄的臉頓時黑成一片。“我家少爺脾氣極好,一點也不難伺候,更從不挑食,對大夫的所有交代都一一遵守,從不陽奉陰違。”

“我明白了,”喬雨青點頭道:“這才是真正的症結所在對不對?明明都知道病因也都聽從大夫的交代吃藥治病了,但你家少爺的身子不僅沒獲得改善,病情反而愈來愈嚴重,我說的對不對?”

“對。”易明雄面色沉重的點頭,然後滿懷期盼的問道:“這病姑娘能治嗎?”

“我連病人都沒見到,也從未親自診過其脈象,光憑這三張不知多久前的脈案,大叔是要我說什麽?”喬雨青哭笑不得的搖頭道。

“姑娘的意思是,若要治病就要将少爺帶過來讓姑娘親自診脈才行。”易明雄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說。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喬雨青說。

易明雄深吸一口氣後點頭答道:“我知道了。”

知道?

知道個鬼!

喬雨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竟然就被人綁架了,而且綁匪還是昨日白天那位替他家少爺上門求診的中年混蛋大叔!

她冷着臉面對混蛋大叔,冷冷地開口道:“大叔最好立刻送我回家,否則我發誓會讓大叔後悔莫及。”

馬車外的太陽已經爬到了頭頂上,她壓根兒不敢去想像爺爺現在在做什麽,在發現她不見之後又會有多麽的着急與擔心。

“請姑娘見諒,恕我不能從命。”易明雄搖頭道。

“大叔綁架我應該是為了要帶我去替你家少爺治病吧?你就不怕到時我不肯醫治,甚至因心懷怨恨而将藥方開成毒方嗎?”喬雨青怒火中燒的冷聲道。

易明雄聞言一呆,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長得嬌嬌柔柔的小姑娘竟會說出如此狠毒又明顯語帶威脅的話出來。

“喬姑娘,我并無惡意,只是想請你去替我家少爺治病,等我家少爺的病治好後,我就會送你回家。”他說。

喬雨青倏然冷笑一聲,用着冰冷的目光看着他,說:“大叔有沒有惡意與我何幹?我只知道我被綁架了,我的失蹤會讓關心我的爺爺心急如焚、擔心成疾,這是我絕對無法忍受的事。一旦有人傷害到我爺爺,不管是間接或是直接的,我都絕對不會放過對方,更別提要我出手救他的命。”

易明雄整個人都被驚呆了,因為她的目光太過冰冷無情,語氣又太過決絕與義無反顧,這樣的她竟讓他感覺到一股忽視不了的壓力。

他深吸一口氣,放緩語氣對她說:“我留了封信給喬老大夫,喬老大夫應該不至于會擔憂姑娘的去向。”

“呵。”喬雨青忍不住嘲諷的一笑,雙眼直視着他說:“将心比心,倘若大叔有個女兒,某天你女兒突然不告而別,僅留下一封由你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所寫告知你女兒去向的信箋,請問大叔你能放心不去擔憂她真正的去向與安危嗎?”

将心比心,他會在最短時間內用盡一切手段找到那帶走他女兒的家夥,然後生生撕了他。

頓時之間,易明雄突然領悟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他面露後悔,用着商量的語氣亡羊補牢。

“喬姑娘,你看這樣行不行?請姑娘寫封信,我讓人将它帶去黃土村轉交給喬老大夫,倘若喬老大夫看了姑娘的親筆信後仍不放心,就讓喬老大夫随後跟上可好?”他的神情充滿了懇求。

“本該如此。”喬雨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後輕諷道:“也不知道大叔在做出綁走我的決定之前,腦袋瓜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易明雄苦笑不已,哀嘆的想着,這位小喬大夫可不好相與啊。

馬車上沒有筆墨紙硯,只能等到抵達下一個城鎮,喬雨青才能寫信給爺爺,只是這一走又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直到夜幕低垂才抵達他們晚上要夜宿的小鎮。

中年大叔大概也看出她有些窩火,一進客棧就立刻塞了點銀子給店小二,要店小二幫忙準備一套文房四寶送到她房裏。

有錢好辦事,她才剛在房裏用完晚餐,店小二就已經将文房四寶給送了過來。

隔日一早,喬雨青便将昨晚寫好的信交給了易明雄。

“我會讓人快馬加鞭将這封信送到黃土村交給喬老大夫,但咱們沒辦法一直待在這裏等候回音,得繼續上路才行。”易明雄告訴她。

“可以。”喬雨青點頭同意道:“反正你家少爺的病肯定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治好了,回音肯定能在此之前收到。”

易明雄表情一僵,接着便不由自主的苦笑了起來。喬姑娘這是在警告他別耍花招,否則他家少爺的病就會永遠拖着好不了吧?

“姑娘請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的。”他連忙向她保證道。

“大叔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喬雨青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還大方的點頭承認。

用完早餐後,他們再度啓程上路,同一輛馬車,同行人數依然是三人,不同的是車夫換成了易明雄,而陪喬雨青坐在馬車裏的則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頭。

小丫頭名叫小彩,原是小鎮富戶家裏的一個小丫鬟,被易明雄用高價從富戶家裏買來陪伴她的。

小彩說起來也是當年墨河水患的受害者,幸運的是她的家人都活着,雖然失去了家園與錢財,但至少保住了命與家人。不幸的是流落異鄉、生活困頓,為了活下去只能賣兒賣女,而小彩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賣身為奴的。

易明雄沒說謊,他家少爺住的地方離黃土村還真是遠,因為他們連趕了四天的馬車才抵達目的地。

不過讓喬雨青比較訝異的是,他們所到之處并不在人們聚集的城裏或鎮上,而是在一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依山傍水、遺世獨立的山莊裏。

喬雨青随着易明雄走進山莊,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

這個山莊有些不俗啊,雖看不見雕梁畫棟,卻巍然多姿,奇石景觀遍布,精彩絕倫。

嗯,看樣子易明雄口中的少爺應該不是個普通富戶,不然又怎住得起這樣的地方呢?

“易大叔,這裏就是你家少爺住的地方嗎?感覺好像有點冷清,怎麽都沒看見其他人啊?”她好奇的開口問道。過去幾天的相處已讓兩人的關系趨于緩和。

“這裏只是少爺休養身子的地方,少爺喜歡清靜,所以山莊裏只有一些必要的下人。”易明雄解釋道。

“所以這裏就只有你家少爺一個主子在,沒別的什麽老爺、夫人、少爺、小姐之類的主子在了?”喬雨青問。

易明雄轉頭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喬姑娘為何這麽問?”

“因為我也喜歡清靜。”不想看見有莫名其妙的人三不五時的冒出來對她頤指氣使的。喬雨青在心裏想着。

“喬姑娘放心,在這裏你只需要專心的替我家少爺治病,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去打擾你的。”易明雄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道。

“嗯……還是先去看看你家少爺吧,說不定他的病我根本無能為力,一會兒就得被原車遣返回家了。”

“喬姑娘都能拿我家少爺的病來威脅我了,我相信姑娘肯定能治的。”易明雄堅定道。這不僅是他的期許,也是希望。

為了少爺的病,這些年來他見過不少大夫,有名聞遐迩的,也有名不見經傳的;有老的,也有少的;有男的,也有女的,卻沒有一個像小喬大夫這般讓他覺得高深莫測。

她明明年紀不大,又師從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鄉野大夫,除了治好興隆鎮童家婦人這事之外,也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醫案,可是卻敢拿不替少爺治病這事來威吓他,而且還是以一種态度淡然、勝券在握的姿态,好像她已經确定少爺的病症,并且肯定能夠治好少爺的模樣。

他看得出來她并不是在裝腔作勢,淡然來自于自信,所以他才會特別重視她說的話及威脅,不敢輕易怠慢這位小喬大夫。

“麻煩喬姑娘在這裏稍待一會兒,我先去向少爺禀報一聲。”來到山莊內正主居住的別院外,易明雄停下腳步轉身對喬雨青說。

喬雨青點頭,就站在原地等候,一邊欣賞別院周遭的風景,顯得怡然自得。

易明雄沒讓她等太久,很快的就去而複返。

“喬姑娘請,我家少爺已在屋裏等候。”

喬雨青點頭随他走進別院,走進那位少爺的居室。

在見到易明雄口中的少爺之前,喬雨青也曾想像過那人的模樣,年紀應該不會太大,最多十三四五歲的模樣,蒼白、瘦弱、沉默寡言,或許還會有些陰郁與喜怒無常,即便易明雄說過他家少爺脾氣極好。

她想過那人的模樣,想過他的性子,想過他的病,卻從沒想過他會不會是自己上輩子所見過甚至認識的人。

上輩子的她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醫治救過的病人不知凡幾,但那是在她二十五歲以後,距今還有十年的時間,所以還不到她所認識的那些病人出現的時候,她自然也就不會朝這方向去想。

可是眼前這個人……真的、真的是他嗎?

她怔怔的望着眼前這男人——不,眼前的他如今只能稱之為少年,不能說是男人,感覺自己的雙眼有些澀然,鼻頭有些發酸。

“喬姑娘?喬姑娘,你怎麽了?”易明雄朝她呼喚道。

“沒什麽。”喬雨青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将目光從少年的臉上轉向易明雄,然後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易明雄是他身邊的人,為何上輩子她從未見過這個易大叔呢?

“易叔叔,這位就是你這回替我找來的大夫?”半卧在床榻上的司馬君澤出聲問道。正處在變聲期的他說話聲音嘶啞低沉有些難聽,但依舊掩不住他溫潤如玉的氣質。

“是,這位姑娘就是喬大夫。”易明雄點頭道。

“好年輕的大夫啊。”司馬君澤說,語意不明。

“我雖然年輕,但醫術絕不會輸給大多數的老大夫。”喬雨青出聲道。

司馬君澤忍不住輕佻了下眉頭。

喬雨青直視着他的雙眼,誓言般的對他說:“我一定能夠治好你的病,你信不信我?”

司馬君澤愣住了,一時之間除了呆呆的看着她之外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直接的向他要信任,而且還是第一次見面的小姑娘——不,小大夫,這感覺說真的實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最奇怪的不是她的自信,也不是她突如其來的奇怪要求,而是她臉上那抹義無反顧的堅定神情,好像即便知道他的病難治,甚至是無藥可救,她也一定會不惜一切的想辦法讓他活下去一樣。

她為何會有這種反應?她知道他是誰嗎?她認得他嗎?

“喬姑娘曾經見過我?”他看着她不禁開口問道。

喬雨青微僵了一下,立刻搖頭答道:“沒有。”見他仍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又解釋道:“我是玄揚十七年墨河水患的災民,被爺爺收養前的事已經記不得了,之後便一直與爺爺住在黃土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離村子不遠的興隆鎮,再遠些便是延昌城,去過兩次。”

司馬君澤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後才不疾不徐的開口道:“我沒說我不信。”所以她根本不必解釋,愈解釋只會愈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換句話也就是說她肯定見過他,也知道他是誰。

司馬君澤不着痕跡的看了易明雄一眼,後者立刻心領神會的輕點了下頭。他會去調查清楚這件事。

喬雨青因為太過緊張,擔心會被他看穿自己在說謊,早将視線移開,因而壓根兒就沒發現這事。

“我先替你把脈吧。”她開口道,沒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

司馬君澤點頭,易明雄立刻為她端來一張椅子,讓她可以坐下來好好的為他家少爺診脈。

上輩子她遇見司馬君澤時,是在距今的十年後,他已病入膏肓,剩下的時日無多,所幸現在她提前十年遇見他,他的病應該還不到藥石罔效的地步才對。

這一次她發誓一定會救活他,不讓他英年早逝。

帶着堅定的神情與決心,喬雨青伸手将指尖搭在他手腕上,閉上雙眼,凝神去感受指尖下的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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