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損
歐陽棠是個爽快的人,盡管被陸溶告知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沒有一絲瘋癫的女子的身份,他也沒有半分的局促,因此夏和安與他坐在馬車裏沒有絲毫的尴尬。
“你怎麽認識陸兄的?”
“醉茶樓。”
“這茶樓也有意思,喝茶還能醉?”
夏和安扭過頭微微挑眉,這位大哥還真是個粗漢,正是品茶,才能在茶道裏亦癡亦醉,流連忘返。
馬車平穩地駛向了溶安城外的一處府邸,夏和安一直望着車窗外緩慢而過的民居,在心底裏默默辨識出了馬車行進的方向。
溶安城的西郊,不就是王公貴族府邸的聚集地嗎?這次是要去哪家?
歐陽棠看夏和安一臉坦然,完全沒有平常所見女子的忸怩,他便解釋道:“是去我的府邸,夏小姐不用擔心。”
夏和安當然不擔心,她随意地開口問道:“陸溶什麽時候來?”
“這麽急着見陸兄?很快,不會讓你等的心急的。”歐陽棠打趣道,不是沒見過溶安城大家閨秀對陸溶的殷勤,但如此冷靜的惦記讓他覺得,夏和安确實與那些人不一樣。
馬車停了後,歐陽棠先下去,他剛想轉過身來扶夏和安,就見夏和安輕巧地提着裙子跳了下來,熟門熟路地邁進了歐陽府,自如地如同回自己家,他在夏和安身後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下巴後也闊步跟了上去。
夏和安穿過前廳,看見幾個貴公子模樣的人在喝茶談天,聽到有腳步聲,那幾個人收了聲,目不轉睛地既不着華服也不染濃妝的夏和安。
歐陽棠走上前連忙介紹道:“這是陸兄的朋友,夏和安。”
貴公子們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清高的陸兄竟然認識溶安城著名的女瘋子?可是她看起來很正常呀。
其中一個貴公子陰陽怪氣地說道:“是夏小姐?原來你的病好了。”
歐陽棠面露尴尬,對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子說這樣的話有些對不住教養。
只聽夏和安幽幽地一笑道:“你不也是。”
那個貴公子吐出口中的瓜子道:“是什麽?”
“神經病。”夏和安學着陸溶清冷過的口氣說道。
這三個字噎得那個尖酸的貴公子說不出來話,還差點被剛喝下去的茶水嗆到,就聽夏和安跟沒事人一樣轉身對歐陽棠和氣道:“歐陽大哥,我四處走走,參觀下你的府邸,陸溶來了的話,你派人叫我一聲。”
歐陽棠點點頭,就看夏和安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他瞪了一眼剛才出言諷刺夏和安的南宮樂,只見南宮樂撇了撇嘴,一攤手道:“她很正常嘛,說她有病的人才有病。”哪個瘋子會如此冷靜地損人!
在座的人紛紛低笑,也不知道是誰剛才還說夏和安有病。
夏和安不是生氣,只是不喜歡與持有偏見的人有進一步的交流。歐陽棠府邸的後花園很大,偌大的水池裏養了一池的錦鯉,她抓過一把魚食灑了下去,看着夏末夕陽的餘晖灑在了水面上,靜谧又溫婉。
摸了摸袖子裏那個沒有送出去的玉佩,夏和安嘆了口氣,陸溶不是沒有收禮物的習慣,只是不會收她送的禮物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