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一個東邊一個西邊，有這麽順路的嗎？
葉殊也不搭理他，徑自往前走。
“葉兒。”
“恩。”
“葉兒。”
“什麽？”
“沒什麽。”
“那個——”
“哪個？”
季文熙咳了一聲，擡頭看了看今天有沒有雲彩，又彈了彈袖子上的灰塵。
“葉兒？”
沒人搭理他。
“葉兒？”
“葉兒，那個，那個……前天你送楊廷那手帕挺漂亮的啊，也送我一個吧。”
葉殊頓時一皺眉：“誰說那是我送的了？”
“不是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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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我？”
“真的不是你？”
“說了不是我。”
季文熙仔細盯着葉殊看：“此話當真？”
葉殊懶得搭理他。
“哈哈！”某人卻似乎心情頗好，“葉兒，葉兒我們去逮鳥玩吧！”
葉殊白他一眼，我要回去吃飯了，誰跟你去逮鳥。
009
午後的陽光很好。這天下午，葉殊正坐在窗前跟着銀珠學繡花。銀珠做得一手好繡活，什麽都能繡得像真的一樣，栩栩如生。只是式樣老了一些，翻來覆去的就那麽幾個花樣。
葉殊在紙上畫了幾張新樣子，有微微打朵的康乃馨，有燦爛奔放的波斯菊，有優雅沉靜的鈴蘭，還有一張大圖的飛天神女反彈琵琶。葉殊怕師父看到了問起來不好交待，就沒敢把米奇加菲之類的搬出來。
銀珠看到那些花樣子激動壞了，一個勁地絮叨着我們葉兒真是天生就是繡花的料。
葉殊覺得并不是那麽想要這種誇獎。
彼時銀珠坐在一邊拿着一個橢圓的撐子撐着一方淡紫的絲絹仔仔細細地繡着白玉一般的鈴蘭，一邊指導着葉殊繡金元寶。
葉殊機械似的插針、引線、插針、引線，一邊聽着銀珠誇贊她，看看咱葉兒繡的金元寶，多像真的啊！葉殊郁悶，整個一金線弄出來的，能不像真的嗎。
時光流水過隙一般地滑過，葉殊的繡花也越來越像樣子了，這樣的日子平淡又悠閑。上午去看看師父念念書，下午就逗逗銀珠繡繡花，她竟覺得适應起來，也沒有剛穿越過來時那麽難受了。
季文熙進來的時候，正看到葉殊坐在廊檐下繡着一朵花，左手微托着撐底，右手一翻向旁邊拉出細長的玫色絲線，微斜的陽光從側面照過來，在她的臉側勾勒出美好的弧線。
季文熙斜斜地倚在門框上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絲的融融的暖意。
葉殊擡頭看見他，問道：“你笑得那麽奸詐幹嗎？”
“我怎麽就奸詐了？”季文熙走到廊下蹲在葉殊身邊，從她手中搶過絲絹展開來看。一不小心紮到了手指，有細小的血珠滲出來。
“笨死了。”葉殊一邊說着，一邊從袖裏掏出手帕，拉過他的手指包起來。
季文熙眼神漆黑明亮，笑道：“不給了，葉兒這是你主動送給我的手帕。”
“誰說送給你了？用完了還我。”
季文熙佯作沒聽見，轉移話題道：“葉兒，明天十五上元節，帶你出去玩！”說着站起身來哈哈一笑，又看了葉殊一眼就大步離去了。
冬歷一月十五。
上元節是家家戶戶大團圓的喜慶日子，午間皇帝擺宴，葉殊也跟着師父去大吃了一頓。筵席上旁邊多了一個松綠袍子的大人，看見葉殊的時候突然一頓，默默地打量了她一番，又默默地轉過頭去了。葉殊不由得也是一陣疑惑，以前好像也沒見過他？正想着，就聽到有人喊他丞相大人。一群三六九品的官員輪番敬酒，聽言談間像是丞相之前有事回鄉了。
申時三刻午宴結束了，清和要去尚書房喝茶議事。葉殊告訴他季文熙要帶她出宮去玩，清和微皺着眉頭看着葉殊期盼的小眼神，半晌點了點頭，“去吧。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葉殊雀躍一聲奔了出去。
皇宮南面側門。
葉殊奔來的時候季文熙正在等她，旁邊還跟着小全子。季文熙一看見她就笑了起來。
“葉兒怎麽這麽慢？”
葉殊白他一眼，她一路上跑着過來的，已經夠快了。擡頭看了看側門也有兩隊侍衛把守，不由擔心地問道：“能出去嗎？會不會被抓？”
季文熙很鄙視地瞥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也太小看我了。
轉頭昂首闊步意氣風發地朝大門走去。
“七殿下。”兩邊侍衛齊齊站直了行禮。季文熙帶着滿意的微笑點了點頭。
小全子躬身一讓，請葉殊先走，葉殊不由得一陣好笑。
出了宮門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輛豪華的馬車，季文熙站在馬車前靜靜地看着她，嘴角微微的上揚。葉殊一邊在心裏批判他太不低調了一邊開心終于可以出去玩了。
馬車辘辘地走了還沒一刻鐘的時間就聽到小全子在外面道：“少爺，咱們到了。”
季文熙拉開簾子跳下去，轉過身扶葉殊下來。葉殊一下沒踩好歪倒在季文熙懷裏，季文熙微笑着順勢把她抱了下來。小全子捂着嘴笑，退到一邊低着頭。
葉殊不禁鬧了個紅臉，竟被個小屁孩看了笑話。她咳了一聲，推開季文熙，自己站好。
季文熙笑眯眯地垂眸看着她，眼神黑漆漆又亮晶晶的，好像綴滿漫天的繁星。
葉殊心頭莫名一跳，不得不承認，這個臭小子其實還長得挺俊的。
感覺臉頰有些熱，她連忙避開他的目光，快步當先走着，四處打量着，滿眼的新奇。
大季國真不愧是當世第一強國，現世安穩，子民富庶。滿眼的繁華景象，兩邊酒樓店鋪商號挂起了各色的燈籠裝飾，金色的絲絡幡旗随着清風搖曳，臨街窗臺上擺着各色的奇花異草，香氣撲鼻，樓上的臺子歌舞雜耍精彩紛呈，鑼鼓喧天。來來往往的人潮擁擠，頑皮的孩子們穿着簇新的衣裳提着小燈籠鑽來鑽去追逐打鬧，人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氣。
葉殊也被這生動鮮活的喜悅感染了，臉上的笑容燦爛明媚。
前面走到了一處裝潢華麗的酒樓，看牌匾是“玉湘樓”。
“葉兒，帶你去吃好吃的，現在還早，街市要到夜裏才好看。”季文熙說着就拉葉殊往裏走。
葉殊不情願，還想在街上多看一會，中午在宴會上吃的很飽，這會哪還有地方再吃。
不過人家是當殿下的，她也只能聽話。
跌跌撞撞上了二樓，季文熙挑了一張臨街的桌子坐了下來，小全子連忙擦桌子洗杯子忙得不亦樂乎。小二端着一壺上好的茉莉花茶上來了，“爺您來了，要點什麽？今天的鲑魚牡蛎都很新鮮。”
季文熙點了點頭：“那就來一盤鲑魚春卷吧，再來只八寶鴨子，芙蓉酥餅，玉燕香羹……”葉殊聽他一連報出十多個菜名，覺得他大概是頭豬，吃這麽多。
季文熙喝了口茶環視着二樓大廳裏優雅的環境，挂着玉簾的臺子後面一個淡紅衣衫的美貌女子輕撫琴弦彈奏着一只歡快的曲子。
樓梯走上來幾個人，季文熙看到了連忙站起身來打招呼：“表兄！”
葉殊擡頭看到正是那冷漠高傲的蕭王爺，後跟兩個黑衣侍衛，一看就是身懷功夫的高手。
“文熙，你也在這。”
季文熙笑道：“表兄難得有雅興出來逛啊，一起坐吧，點了很多菜。”
王爺點了點頭也沒推辭。
葉殊想到那日多虧有他相救，站起身來行了個禮。
王爺愣了一下，沒想到她也在。
小全子張羅着給王爺就座，季文熙看到王爺正看着葉殊，便笑着介紹說：“表兄這是葉殊，清和國師的弟子，那日多虧你救了她還有文卓。”
葉殊跟着道了一聲：“多謝王爺相救。”
季文熙又拉着王爺坐下說：“葉兒，這是我的表兄蕭王爺，蕭傾城。”
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取這麽女氣的名字，不過這位王爺倒是确實長得不錯。葉殊點頭致意。
正說着，小二端着托盤來上菜，滿滿地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饒是葉殊一點都不餓，也被勾起了食欲。
三個人邊吃邊聊，季文熙還要給葉殊照顧茶水，好像他不是殿下，葉殊才是似的。
葉殊以前在家裏也是個千金大小姐，被人照顧慣了的，所以也沒覺得季文熙給她倒茶水有什麽不妥。但是蕭傾城看在眼裏，目光卻不由深沉了幾分。
季文熙看着他，笑道：“表兄你不要表情這麽嚴肅嘛，你看你把葉兒都吓着了。”
蕭傾城淡淡瞥他一眼，沒說話，不過面色卻是緩和了幾分。
季文熙笑着給他斟了一杯酒。
葉殊不知道跟這些王公權貴們要說些什麽好，索性閉嘴，低頭吃好吃的。
大家其實都不怎麽餓，随便吃了點就算了。
小全子去結完帳，一群人下樓。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