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柏戎開車回家，正好和飯局結束剛回來的柏琛碰上。

柏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眉頭微隆：“嘛去了？”

柏戎不好意思跟他大哥說實話，又不會編瞎話，于是“唔”了一聲，目光游弋閃閃躲躲。

柏琛瞧他這樣兒，哼笑了一聲，也沒再多問。

兄弟倆并肩打車庫裏出來往回走，柏戎沉吟了片刻，問他大哥：“哥，新東方好進麽？”

柏琛愣了一下：“哪兒？”

柏戎：“新東方烹饪學校……我想學做飯。”

柏琛：“……你有病吧？想學做飯跟王姨學不行？去什麽新東方，你還打算考個廚師證是不？”

柏戎其實是有點兒想考的，從小到大他最喜歡考證了，但想想大哥說得也對，他家專門管做飯的保姆王姨手藝就不錯，也算是一對一專門教學，應該能比在學校裏學的更好才對。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王姨就在自家樓下看見了雇主家小少爺的車，然後被人客客氣氣地請了上去。

柏戎開車載着王姨去了菜市場，他以前從沒來過這麽接地氣的地方，拉着王姨買菜用的小車一臉好奇地跟在王姨身後，打算做飯從買菜學起。

買好了需要用的東西柏戎又開車載王姨回家，兩人從早上八點不到就開始忙了起來。

柏戎猶記得昨天自己想炒蘿蔔絲結果炒了盤蘿蔔條，下了狠心要把菜切好，于是提着菜刀硬切了溜溜兩個小時的蘿蔔，王姨勸都勸不住。

看着廚房裏裝了好幾盆的介于條和絲之間的大白蘿蔔，王姨決定今天中午就吃炒蘿蔔、蘿蔔絲湯以及蘿蔔餡兒包子好了。

時間一過十點，柏戎腦子裏繃着的那根弦陡然開始運作，拉着王姨開始蒸包子。

一通手忙腳亂，第一鍋包子慘不忍睹，好在時間尚在允許的範圍內，還有第二鍋可以補救，結果第二鍋……依舊讓人無法直視。

眼瞅着就要到許靈秀平時吃飯的點兒了，第三鍋包子才上鍋蒸，柏戎陷入了近乎絕望的境地。

第三鍋包子賣相倒是還行，柏戎匆匆挑了裏面最好看的幾個裝起來，自己水都沒喝一口就拿着包子跑了。

可惜，到了地方還是晚了。

吃完午飯回到吧臺後的許靈秀遙遙看着手拿飯盒木呆呆站在門口兒的柏戎，也是一愣神兒。

他早上開店沒見這人過來，腦補了一堆諸如對方經過昨天的相處對他失望至極，不想再繼續追求他之類的情節，還失落了好一陣子，壓根兒就沒想到這人一上午沒出現，原來是給他準備午飯去了。

柏戎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忽地塌下肩膀，又捧着那個飯盒轉身出去了。

許靈秀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好在這會兒不忙，跟同事說了一聲就追了出來。

柏戎坐在門口一側的臺階上，一臉委屈的發愣。

他是完全沒有怪許靈秀的心思的，畢竟前一天也沒說好今天自己會送吃的過來，許靈秀的胃又不好，難道要讓人家幹巴巴地餓着、等着嘛？

他只是失落、自責，覺得自己真是太笨了，什麽都做不好，包子包不好，送個飯都趕不上點兒。

許靈秀推門出來，看着柏戎佝偻着的背影心裏頭又好笑又酸楚，還有點兒甜甜的。

雖然柏戎什麽都沒說，但他就是知道對方送來的午飯肯定是他親手做的。

一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花了多久做了這頓飯？又颠兒颠兒地給自己送過來——他許靈秀不是沒心沒肺的混蛋畜生，他領柏戎這份情。

許靈秀在柏戎身旁坐下，朝他一伸手。

柏戎抱着飯盒沒給他：“你、你吃吃了吧？午飯……”

“吃了。”許靈秀道，“可我想嘗嘗你的包子。”

柏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了飯盒，兩手捧着送到許靈秀面前，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許靈秀随手拿了一個：“你吃了嗎？”

柏戎搖頭，一雙眼睛不敢與許靈秀對視，于是只盯着他的嘴唇看。

許靈秀又拿了一個包子，塞進柏戎的大手裏：“一起吃。”

柏戎心裏明顯沒那麽難受了：“唔——”

同樣是吃包子，柏家的氣氛卻顯然沒這麽好。

柏琛看着滿桌子餡兒皮兒分家的包子，外加一盤炒蘿蔔絲，還有蘿蔔絲湯，嘴角抽了抽。

柏媽媽：“什麽情況？王姐！今天咱家開蘿蔔宴啊！”

王姨：“沒招兒啊太太，小少爺練刀功，切了好幾斤大白蘿蔔，不吃不糟蹋了嘛！”

柏琛：“……”突然很後悔沒把弟弟塞進新東方怎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