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群戰

程安被曾徐秀帶到了位于商業中心的住宅,在第三次企圖摸程安手被瞪視後,反而跟占到了什麽便宜一樣,興奮了一路,倒沒再騷擾程安。

入戶電梯,倒計時一樣層層攀升。程安結合自己就看了個開頭的知識點,思忖着等下自己該做什麽,新主顧看起來還算好說話,遇到攻克不了的再商量。

然後發現,那些自己看不下去眼的知識點,根本應付不了眼前的“題型”。

開門就見一個一絲不挂的屁股,抱着膝蓋撅在一張椅子上。屁股上畫了标靶一樣的圓環,有個男子端着把玩具槍,正在瞄射對方大開的菊門。另有個赤身的男子在邊上嚼着槟郎看熱鬧,胯間物件上還戴着一個皺巴巴的有使用痕跡的保險套。

他就像拿着小學課本,被主考官帶進考場,然後發現考的竟然是高數一樣茫然。這題太他媽超綱了。

俱樂部裏表演的女性露骨不漏點,男性最多也只是體外肢體接觸,端的是欲說還休,矜持要臉,跟這一比簡直是綜藝節目。

程安寧可滾回去看綜藝。

嚼槟郎的男子長得健壯,善于做猥瑣表情,整個人都有股子油膩。見人回來嗤笑了聲,“老騷貨,我們三個滿足不了你了?又帶個人回來。”

曾徐秀哼唧了一聲,又轉頭去拉準備出去的程安。

曾徐秀:“您別走啊。”

程安冷臉,“這錢你留着買點東西補補腎吧。”

曾徐秀撲通給跪,“不行,咱可是說好的,主子可是答應了的。”

程安:“我沒答應你這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程安也說不清,對方顯然沒打算跟他講道理。嚼槟郎的油膩男和射槍的男人此時都圍了上來。就連椅子上坐着的那個都直起了身子,撐開菊口的小瓶裏射進了不少塑料子彈,随起身“滴溜溜”掉了一地,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正是剛剛被提及的三人之一——既是“主子”也是曾徐秀口中的“工具”。

這三人外表都是個高,臉好的模特款,看來曾徐秀專情這個類型。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人數壓制,樓下進出有門禁,程安跑不脫。

五個人就是打牌還多一個。

射槍的男子拿腳碰曾徐秀,“想怎麽搞?讓這個新來的當墊背的,我幫着錄像?”

曾徐秀花錢包這些個“男主”,自然怎麽舒服怎麽來。在他們四人行的時候兩個或幹或伺候,第三個被夾在中間的曾徐秀幹。

曾徐秀有點不情願,畢竟剛認的主子,還沒體驗過被他奴役的感覺。

話題已經奔着午夜禁忌成人檔去了,程安拉開貼過來的曾徐秀,聽他們瞎安排半天,好容易才插上話,“還是算了吧,我之前其實是在等人。”

曾徐秀:“等誰?”

程安背單詞一樣說了個名字,“鐘祈行。”

曾徐秀迅速眨了眨眼,狐疑道:“鐘老板?你……等他幹嘛?”

要在俱裏面,如果程安這麽說,他可能不會多嘴,畢竟有些事不是能随便打聽的,可眼下到嘴的肥肉不能就這麽飛了。

程安想:你問我,我問誰?

曾徐秀見他不吭聲,試探道:“是……他約你?”

這個約字轉音微妙,到現在都沒哪個好心人告訴他鐘老板是個什麽老板的程安頓了頓,點了點頭。

臉色已經從“腐乳”變回“豆腐幹”的方臉男人,不用人扶也起來了,語氣也正常了,只是還比程安矮半截,企圖用嗓門補回氣勢,“不願意就說不願意,還敢拿鐘老板做文章,看你就是個新來的,連你們老板不近男色都不知道,還想在這蒙混我?”

程安想:他難道一開始沒說不願意嗎?

同時謝謝這位好心人,終于破案了。

程安對一副抓到自己把柄,企圖借此脅迫他這樣那樣的方臉男坦白從寬,“這我的确不知道,是個叫馮川的男人叫我這樣說的。”

曾徐秀到底是個當老總的人,正常起來還是可以溝通的,跟他有來有回,有答有問:“馮川是誰?”

幾番會所相遇的經歷使然,如果沒剛剛那茬,興許會憑印象蒙說是會所老板,眼下只能少說少錯,“鐘老板的朋友。”

曾徐秀跟馮川不在一個層級。馮川不是所謂的圈內人士,行事低調,甚少抛頭露面,在俱樂部裏與馮川有交情的權貴只是少數,所以馮川當時給程安留了鐘老板的名字。

曾徐秀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在裝腔作勢,還是确有其事,皺出兩道皺紋,賊心不死道:“就玩這麽一次行不行?要不我再給你加錢?雙倍?”

嚼槟榔的男人呸的吐出一口渣滓,“啪啪”地拍了曾徐秀屁股倆下,眼神挑釁的看着程安,跟他金主道:“行啊,老騷貨,這麽快就喜新厭舊了?跟老子在床上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麽含蓄,喜歡你的新主人就去騎啊,我們這些舊人幫你按着,也記得給我們加錢。”

曾徐秀被覆在屁股上的那雙大手揉捏成了一灘騷水,仿佛被何宏描述的場景刺激到,“嗯嗯啊啊”的開始哼了起來。左右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大不了事後多花點錢安撫,真有背景的人也不會去俱樂部招客,思及此,本性暴露的曾徐秀招呼不打一聲的沖着程安撲了上去。

為了誘餌故意探陷阱的程安這回糟了報應。

何宏抓程安的胳膊,沖射槍的男人使眼色,頗興奮的跟曾徐秀說道:“看他這麽不配合,肯定日不爽你,不如我在下面,讓他坐在我的大屌上,我頂着他去動,當我倆一起在日你怎麽樣?”

“去你媽的!”始終窩着一股火的程安,終于控制不住的暴起,屈膝狠頂在了貼過來的曾徐秀胯下,腿風一掃,踹向了何宏的後膝蓋。拉扯間将兩個人都掀翻在了地上。射槍的男人後退了一步,另一個“男主”也停在了原地。

從小就客串小混子的程安沒少打過架,也沒少挨過打。但凡逼急了動起手,砸鼻,踢裆,摟脖子絆腳,只要能制服對方怎麽陰狠怎麽來。

曾徐秀捂着“命根子”發出殺豬般的叫聲,虧着他身上的肉分了勁頭與準頭,這一下要是挨實了,也就告別這物件了。曾徐秀在原地打滾,半天沒喘上來一句話,何宏沒妄動,所有人都在看着這位臉色漲成“臭豆腐”的男人用身子擦地。

程安仍不解氣,一腳就要跟踹上去,被何宏發現,撲撞到了一邊。

何宏在邊上幫腔嘴賤半天,這不知有是情有義舍身救金主,還是怕金主被打死誰都不落好的一撞,迅速吸引了仇恨,同程安撕打了起來。他這沒穿衣服,被程安拳拳到肉的攻擊打的“嗷嗷”直叫。射槍的男人眼見己方吃虧,從邊上撈了個順手的木頭裝飾物,加入了戰局。唯獨剛剛當靶子那男人,靜立在原地,咧着嘴比剛剛更加幸災樂禍,恨不能抓一把瓜子邊嗑邊看。

一場“群戰”最終演變成一場群戰。

程安氣瘋了,盤踞在他身上的壓力和被賭瘾支配的憤懑無力,仿佛找到了宣洩口,從打鬥中找到一種近乎酣暢的快意。有血從額頭滑進眼睛,顧不得擦,也要把拳頭甩在對方臉上。他被兩人圍攻,其中一人還帶着武器,并不占優勢,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抽空踢上曾徐秀兩腳。

冤有頭,債有主。程安對惡意的欺騙容忍度極低,這孫子一開始要實話實說,他根本不會上這條在泥地裏航行的爛船,強買強賣又言而無信,還要錄什麽像,直想将這惡心的玩意打成照片。

眼看程安一腦門的血順臉淌,對戰的兩人也怕出事,轉攻擊為壓制,被程安不要命似的反擊吓到,且戰且退的停了手。

曾徐秀顫巍巍的躲在了看戲“男主”身後,尖聲嚷着要報警找保安,程安這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他渾不在意的用袖子蹭了蹭半邊臉的血,白襯衫上血跡斑斑,表情木然,好像命案現場的兇手在善後一樣,差點将曾徐秀的尿都吓出來幾滴。

“還玩嗎?”程安心跳的劇烈,語速不由加快,聽起來似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曾徐秀真快給跪了,“不……不了,不了。”

“好。”程安說:“那麻煩你把工錢結一下,雙倍。”

程安揣着新到賬的手機轉賬,被曾徐秀“請”出了屋子。最後的最後,這位集團總裁夾着腫痛的裆部,企圖挽回一點顏面,“我記住你了。”

程安:“滾。”

被攙扶着像個娘娘一樣的曾徐秀,“你給我等着。”然後迅速滾回了門裏。

程安見人坐電梯上去了,捂着腹部貼牆緩緩蹲了下來。從內腔升起股血腥氣湧上喉頭,緩了下悶痛,總算沒吐出點什麽。身上各處被打過的地方像是被強拆掉了什麽零件,血液從頭頂蜿蜒而下,在下巴上聚成一滴,落在了地磚上。程安從出血量判斷,自己腦袋上可能要縫針。手指碾開了地上的血跡,男人半垂着眼,眼皮上那顆小紅痣被血蓋住,跟神情一樣看不真切。

“你活該。”程安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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