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恩怨過往

袁悅從小喜歡韓進一,沒事就撩韓進一,拽拽頭發,扔個石子,搞點小惡作劇引起韓進一的注意。

待到他們長大,在某個夏天,韓進一面如寒冰的将袁悅拉到樹林裏,對袁悅說:“我喜歡你,嫁給我吧。”

袁悅聽後,興奮不已,被自己喜歡的人告白,還有更讓人幸福的事嗎?袁悅被喜悅沖得暈暈乎乎的,迫不及待的向自己父母述說這段親事。

袁父極力反對,他說:“他喜歡你,怎麽不嫁給你?我就你一個兒子!不行!這事我不答應!”

袁母也在一旁勸說:“袁悅,我們家就你一個獨苗,你要是出嫁,我們老兩口如何是好啊!”

袁悅滿心都是韓進一,他極力的說服父母,他還帶着韓進一一起來向二老證明真心,希望袁父袁母能被他們感動。

誰知道,韓進一進門後,沒有一絲笑容,還面帶嘲諷的說:“你們不想嫁兒子,我還不想娶呢!”說完甩袖而去。

袁父袁母的臉色難看至極,更加反對這門親事。

事情鬧到最後,袁父氣急敗壞的指着袁悅說:“你鐵了心要嫁給那個混蛋,好好好!你滾!跟那個混蛋滾吧!我明天就去家族旁系親人那裏再抱個養子!我....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碰的一聲,袁府大門緊閉,袁悅被袁父攆出家門。

袁悅失魂落魄的走到韓進一的家宅門前,輕輕的扣着門,無人打理,他蹲在一旁等待有人出門,或者有仆人歸家。

傍晚時分,韓進一摟着一個清秀女子,從轎子裏走下來,袁悅蹙眉,他上前想詢問,這女人是誰,卻被韓進一陰冷的眼神,吓的定在了原地。

韓進一在女子耳邊說了什麽,女子看了袁悅一眼捂着嘴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韓進一冷冷的說:“既然來了,就跟我進去吧。”袁悅乖巧的跟在韓進一身後,他被安排在深宅之中的偏僻小院落裏。沒名沒分的,韓進一也沒再提嫁娶之事。

當晚,韓進一就要了他,不分輕重,下手極狠,袁悅心裏催眠自己,韓進一是愛自己的,所以不管多難受,他都可以忍受,因為,那是韓進一,自己心愛的人啊。

韓進一弄得袁悅幾天沒爬起來床,發燒燒的迷迷糊糊也無人照拂,他底子好,硬生生挺了過來,他修養好了之後便出門去尋韓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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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進一沒有因為袁悅的犧牲和忍讓好好對待他,而是變本加厲。

有一次,袁悅終于受不了了,他哭着哀求說:“阿一,我真的好難受,真的受不了了....我們可以不可以不要再繼續了。”

韓進一冷漠的說:“你覺得很糟,我卻覺得很好...你難道不喜歡我了?不想讓我開心?”

袁悅咬着棉被默默忍受,他是喜歡韓進一的,所以,為了讨韓進一歡心,他忍受了很多非人的待遇。

直到他真的病倒了,他從家出來時,除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配飾,什麽都沒有,他當掉了自己的玉佩和首飾,買了許多滋補身子的藥,慢慢調理自己。被韓進一看見時,韓進一嗤笑他說:“嬌裏嬌氣的,早知道你這般矯情,我就不該收留你。”他走到桌前一手打散了袁悅熬好的藥,他說:“嫌棄我啊,玩不起就別來找我啊!你搞這些算什麽,還吃藥,是不是告訴我,我不該那麽折騰你啊!既然如此,以後別來找我!”

袁悅傻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藥,低下頭默默拿起掃把清掃。韓進一走到他身邊,推了他一把說:“很委屈啊!覺得委屈滾啊!”

袁悅也是個富裕家族的少爺,何時受過這樣的氣,他扔了掃把想要走出門外,韓進一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說:“你這個少爺脾氣得改改,不然,我們以後還怎麽相處,就這樣一點小事,你就想放棄,還說什麽喜歡我。”

袁悅轉過頭,看着他,韓進一繼續說:“我們在一起不容易,你不該因為這點小事就斷送了我們的未來。”

袁悅低下頭,韓進一将他抱在懷裏說:“我這個人,就這樣,脾氣壞,不會讨好人,你也是知道的。”

袁悅哀嘆一聲,不再與他置氣。

時間久了,袁悅也被磨的沒了一點脾氣,韓進一說什麽是什麽,他為了滿足韓進一什麽事都能忍受,年關将至,他十分想念父母,提出想回家看望父母,卻被韓進一極力反對,韓進一發了很大的脾氣,袁悅低頭不再做聲。

韓進一以愛的名義不讓袁悅出門,不讓他見自己的家人,在袁悅看不見的地方,韓進一四處散播袁悅的謠言,說他如何下賤,不孝,背信棄義,從小就勾搭別人,下賤至極,為了跟野男人私奔,棄自己父母不顧,袁悅的名聲越來越壞。但他憑空消失,也沒有人來論真僞。

袁父袁母并沒有去抱養別人家的孩子,而是一直在等袁悅回家,左等右等,袁悅沒等回來,等回來一堆亂舌根。

謠言越來越多,老兩口天天不敢出門,不敢見人,走到哪都像在被人戳脊梁骨。第二年就活生生的被氣死了,袁家的族長得知,十分氣憤,操辦了袁父袁母的葬禮,将二老的所有遺産都變賣出去,再購買相等價錢的陪葬,家財全部随着二老深埋黃土,沒給袁悅這個不孝子留下一個子。

族長當衆宣布,袁悅這個不孝子,移除族譜,不再是袁家人。家族的許多人都拍手叫好!這種人,就該死在大街上!

袁悅在韓進一的深宅之中,被磨的像個乖孫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歸天,幾年之後,他的身子越來越差,韓進一也不會給他叫醫者幫他看病。

韓進一會來袁悅的小院子,也是因為他生意沒談攏,或者是輸給跟競争對手,心情極其差,他才會來找袁悅,發洩式的暴力對待袁悅。事後,他總是以。‘我這個人就這樣’,為借口,讓袁悅原諒他。

自從上次他在袁悅這裏發洩後,已經一個月沒有再來了。

袁悅撐着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出小院子,他沒有仆人,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動手,每到月初韓進一會派人來送他一代米面,和一些腌制的鹹菜,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他現在穿的衣衫還是他當年的那件,如今已經破舊不堪。

下人們看見他,都捂嘴偷笑,也有一些閑言閑語傳到他的耳邊,韓進一總是騙他說:“我們在一起就好了,你管別人說什麽!他們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別像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的。”

袁悅無法從韓進一這裏得到一絲溫暖,他在燃盡自己,取悅他人。

袁悅在韓府這幾年,越來越膽小,開始是韓進一欺負他,到後面連家仆都敢向他扔幾個石子來欺負他。

他曾經對韓進一告狀,換來韓進一的冷嘲熱諷和不耐煩,他說:“你是說我的下人對你不客氣了是吧,大少爺!”

“我拜托你,大少爺,我每天很忙,我忙着談生意,已經很煩了,你能不能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總之,無論韓進一如何出口傷人,最後他都會用一招“我們在一起不容易,你不要輕易放手。”将袁悅吃的死死的。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讓韓進一玩的爐火純青。

袁悅悄悄的走到外面的花園,他躲着人走,因為韓進一不喜歡他走出小院子,從前他走出來幾次,都換得韓進一暴跳如雷,氣到極致時還會上腳踹他。

袁悅蹲在花圃後面,聽着韓進一好像在說笑,他爽朗的笑聲說道:“寶貝,我心裏只有你!”一個清脆的少年音回道:“胡說,我可聽說你金屋藏嬌許多年了!別想騙我!”

韓進一溫柔的說:“小傻瓜,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鄒一下眉毛,我都知道你在氣什麽!”

袁悅從未見過如此的韓進一,他一直以為韓進一就是一個感情冷漠的人,卻不知,他也會溫柔,只不過不是對他。

少年繼續問道:“那你趕他走,他不走,我不會跟你的!”

韓進一說:“那可不行,我的仇還沒報完呢!怎麽能趕他走!”

少年來了興致,連忙問:“你們有仇?說來聽聽。”

韓進一驕傲的講訴自己的陰謀,他說:“這個小子,從小就令我讨厭,在上學堂的時候,沒事就拽我的頭發,向我後背扔石子,我又不能生他氣,因為先生和大人們都會說,小孩子胡鬧而已,沒人會替我出頭指責他。我們長大後,我就假意向他求婚,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要敗壞他的名聲,結果,這個傻子居然同意了,呵呵,我故意給他父母難看,沒想到,他腦子好像有病一樣,居然死活都要嫁給我,這幾年,我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将他訓的跟個孫子似的,還悄悄的在外面敗壞了他的名聲,他現在啊,出了韓府,就是個人人喊打的不孝子!”

少年問道說:“聽起來好有趣啊!韓公子,你好有頭腦噢!”

韓進一繼續說:“他不知道,他在我這沒名沒分的被我圈禁在後宅,他的父母被流言蜚語氣的一命嗚呼,袁家族長怒氣恒生,操辦了他父母的葬禮之後,将所有家財都變成陪葬,與他父母深埋黃土,一個子都沒給他留,還把他從家族族譜上移除!哈哈哈!”

少年也捂嘴偷笑,附和道:“妙哉,妙哉!韓公子果然天資聰穎!”

韓進一被誇的渾身舒暢,他炫耀着說:“這算什麽,最主要的是,他現在被我折磨的身子敗壞,還活在美夢之中!才是最好笑的!”

袁悅嗖的一下站起身,吓得少年也跟着站了起來,躲在韓進一身後,露出小腦袋偷偷看着袁悅,少年磕磕巴巴的說:“你誰啊,哪來的下人,這麽沒有禮數!”

袁悅臉色泛青,好像幽魂,慢慢靠近韓進一,他說:“為什麽?就因為我小時候,拽了你幾下頭發,向你後背扔了幾次石子?”

韓進一也不僞裝,他惡狠狠的說:“你當初做那些事的時候,是不是很開心啊!我告訴你,你覺得很好,我卻覺得遭透了!我每天擔驚受怕,生怕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就會拽我的頭發,走在外面也是心驚膽戰,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向我後背扔石子!我讨厭你!你給我留下了那麽大的陰霾,所以我要報複你!”

袁悅苦笑一聲,他說:“抱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年少無知,我只是....”他哽噎了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氣說:“我只是,喜歡你,想引起你的注意,真的不知道,會給你造成這樣糟糕的回憶,對不起。”

韓進一拍着桌子喊道:“道歉有用嗎?說對不起有什麽意義?能抹去我的回憶嗎?能讓我不再想起糟糕的過去嗎?”

袁悅低下頭,回憶着韓進一剛剛說過的話,你覺得很好,我卻覺得糟透了....

韓進一重新坐下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袁悅大喊大叫,精神失常的痛哭流涕,韓進一命人将他拖出去。

他被仆人架着向外拽的時候,他聽到,韓進一對少年說:“寶貝,你看,我仇報完了,他也走了,你該答應我了吧!”

少年撒嬌,韓進一溫柔的,耐心十足的哄着,每一句話都讓袁悅紮心的疼。

袁悅被扔出韓府,他呆呆的在街上游走,他回想這幾年,自從跟了韓進一,百依百順,什麽事都依着順着韓進一,哪怕在房事上,也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滿足韓進一的要求。

而韓進一一開始就抱着報複的心态,想盡辦法的折磨袁悅,每次袁悅哀求的時候,韓進一都滿意的說:“你覺得很糟,可我覺得很好啊。”袁悅為了讨好韓進一,只好忍氣吞聲,告訴自己,韓進一是愛他的,韓進一只是喜歡這樣而已。

一直到某一次,韓進一很過分,真的把袁悅玩壞了,袁悅重傷之後,韓進一也沒有來看他,袁悅安慰自己說,韓進一天生薄涼,但他這樣冰山一樣的人,主動向他告白,肯定是喜歡他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個笑話,而袁悅卻無法恨韓進一,畢竟他從小愛他,而韓進一因為他飽受多年心智折磨,也都是因為他年少無知釀成的禍根。

袁悅走出韓府,就像個被釋放的犯人,他看着天空,卻不知道該去哪,他走到自己原來的家宅,發現已經住了別人。

袁悅和韓進一都是行商的世家,如果不是袁悅一意孤行,非要嫁給韓進一,他現在還是一個富庶家族的富貴少爺,說不定這幾年憑借着他的才華也能有番大作為。父母也許還尚在,笑得合不攏嘴的安詳晚年。可惜,現在他一無所有,像一條狗一樣,垂頭喪氣的游走在街上。

袁悅離開韓進一之後,獨自一人闖蕩江湖,本就是商人家族的孩子,自然有一副經商頭腦,很快,他就又過上富裕的生活。

他一邊謀生,一邊做了許多好事,比如幫助一些窮人,或者教會一些窮人如何行商。慢慢的人生也變得有意義起來。

他再次出現在韓進一面前時,已經是個很有錢的商人,韓進一與他相遇是因為要合作一個生意。

韓進一袁悅都不知道這次遇見的是對方。見了面,兩人也有點尴尬,韓進一率先打破僵局,邀請了袁悅一同吃個便飯,

兩人單獨相聚時,韓進一借着敘舊的緣由說了小時候的陰影如影随形,他道現在還受着那時驚吓遺留的陰霾。

袁悅聽了很愧疚,便在商業上多方讓步。盡量的資源和貨源都給了韓進一,價錢也是壓的很低很低,有的時候甚至自己掏腰包彌補。

最後韓進一吞了袁悅的全部,依然像很多年前那樣,嘲諷了一句,“傻子。我騙你的。誰那麽沒用,小時候的驚吓,到現在還會害怕!哈哈哈!”

袁悅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大喊大叫,哭的歇斯底裏,而是很平靜的看着韓進一說:“欠你的,還完了,以後別再見了。”轉身離開。

韓進一洋洋得意,他又報了一次仇,袁悅再度讓他踩入泥低,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可惜他不知道,債要多了,自己就變成了要債的人,當初袁悅不過是小小的惡作劇,只是沒事拽了拽他的頭發,最過分的也不過就是拿個小石子扔他後背,來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但是他長大之後,報複袁悅,卻是處處誅心,袁悅的身體,袁悅的家族,袁悅的資産,全部都因為他,化作泡影。

他第一次報複就要過了頭,本就虧欠袁悅,他卻不自知,再去殘害袁悅,哪有一仇二報的道理。

幾年之後,他因為南北生意,經常會接觸到很多人,包括南來北往的其他商人,他在要談一樁大買賣,聽聞唐家的當家正在追求心上人,只要能讨好到那位心上人,什麽事都好說,他多方打聽,終于選了一枚精致的玉佩作為禮物。

韓進一興致勃勃的帶着禮品去看望唐家的唐艾。希望能順利的把這樁買賣談攏。

誰知道,他又遇見了袁悅。

袁悅身邊多了一位細心體貼的人,那人将袁悅像珍寶一樣呵護在心上。仆人指引,笑着說:“韓老板,別介意,我們家主子啊,最近被桃花謎花了眼,簡直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本是一句調笑話,聽在韓進一的心裏卻紮心的疼。

袁悅也見到了韓進一,對唐艾說了什麽,唐艾連忙說:“好好好,你去休息,去吧,我談完生意,馬上就去陪你。”袁悅內心平和,對韓進一微微一笑,轉身離去,眼裏再無愛戀和癡迷。

韓進一把禮物送給唐艾,唐艾高興的說:“知我者韓兄!這禮物太合我心意了,袁悅一定會非常喜歡...”兩人相談甚歡,酒足飯飽之後,韓進一走出唐府,心卻冰涼。

因為是一樁大買賣,韓進一要在唐府附近待很久,他也命人書信給袁悅,希望能邀他出來相聚,卻都石沉大海,不久後,韓進一發現他送給唐艾的玉佩,沒有出現在袁悅身上,而是出現在一個小婢女腰間,他詢問婢女這玉佩的來處,婢女說:“哎呦,您不知道,那位袁公子,是老爺心尖尖上的人,伺候他,好處可多了,袁公子脾氣好,人也大方,我們這些下人都争着搶着想到他屋裏當奴婢,您看這玉佩,多精致啊,我們老爺剛拿給袁公子的時候,他就大方的賞給我了!天啊!等我出嫁的時候,帶着這枚價值連城的玉佩,簡直太給我自己張臉了!”

小婢女高興的炫耀着,完全看不到韓進一的臉色已經泛青,直到另一個小婢女跑到她身邊說:“不就一個玉佩嘛,看把你給美的!袁公子屋裏的好東西數不勝數,你得了個便宜的玉佩就高興的不知道北了!”

小婢女撅着嘴和另一個婢女調侃起來,兩人說說笑笑的走遠了。

韓進一在唐府轉了許久,拉過一個仆人詢問了袁悅的住處,仆人狐疑的看着韓進一,好像他是個偷別人老婆的賊人一樣,韓進一尴尬的說:“其實,我與袁公子是老鄉,這次偶遇,想與他敘敘舊。”仆人顯然不信,就在這時,袁悅出現替他解了圍。

兩人在花園裏靜坐,微風飄過,吹散了袁悅臉龐的碎發,桃花花瓣紛紛落下,幾片落在茶杯之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韓進一說:“我給你寫了那麽多書信,你卻視若無睹,躲着我,不見我。”

袁悅說:“我并沒有躲你,我不見你只是因為我有其他的事要去做。”

韓進一說:“還有什麽事比我的事更重要?”

袁悅無語笑笑,轉身想走,卻被韓進一拉住,韓進一說:“你說過,什麽事都沒有我重要,你現在想食言了是吧,沒想到你是這種卑鄙小人!”

袁悅甩開他說:“別再糾纏我,我們早就沒有關系了,也別拿激将法來誤導我,我不愛你了,自然看得透徹。”

韓進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笑着說:“你在生我的氣吧。”

袁悅:“打住,我沒有生氣,心平如水,別再來糾纏我。”

韓進一不解,他問:“是商人都會有利益計較,你付出那麽多,怎麽甘心,就這樣毫無芥蒂的放下!”

袁悅微笑了一下,他說:“我施舍乞丐,從來不計較回報。”

說完一個眼神都沒留給他,轉身離去。

韓進一備受打擊,他回想着袁悅說過的話,施舍,呵呵...自己在他眼裏居然是個乞丐?

有一種感情叫資本沉沒,沒有人會真的做到眼睜睜看着一切努力付之東流,可當你看清楚真的沒有翻盤的餘地,還在繼續糾纏,那麽坑的就是自己。

說袁悅灑脫,不如說袁悅是個很聰明的商人,盡人事,聽天命,不會再做賠本買賣。

袁悅回到了唐艾身邊,唐艾對他很好,簡直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來供奉給他,他對唐艾也很好,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生意往來,他不會再見到韓進一。

韓進一遠遠望去。看見袁悅臉色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與跟在他身邊時決然不同,雖然那個時候袁悅也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可真的幸福,和假的幸福怎麽可能一樣。

袁悅現在非常幸福,不再是自我催眠後覺得自己幸福,而是不自覺的就會嘴角微微揚起。他以為他會和唐艾一直幸福下去。

卻不知,因為一次生意往來,釀成了終身的遺憾。

看着恩愛的兩人,韓進一心裏不自在了,他覺得自己的私有物被人偷走了。他可以不要袁悅,但袁悅不能離開他,如果他再遇見袁悅,袁悅是窮困潦倒,悲慘至極的話,他也不會那麽在意,壞就壞在,袁悅現在過的很好,還對他一點留戀也沒有了。

他本就是個小氣的人,新仇舊恨又燃起,他與唐艾談妥了生意之後,回到家鄉,花了大價錢買通了一些江湖人,讓他們沒事就去騷擾袁悅,制造一些讓唐艾誤會的事。

不久後,唐府門前就流傳出了許多流言蜚語,什麽袁悅的舊情人找上門了,還有那個袁悅公子從前就不是個好東西,這次是專門來騙唐家的。

三人成虎,流言越來越多,袁悅無奈向唐艾辭行,唐艾攔住袁悅說:“你放心,我不會讓那些亂嚼舌根的人再傷害你。”

很快,唐艾動用了一些手段,在唐府徘徊的江湖人也被驅散。

所謂一計不成還有一謀。

袁悅在唐家也不是幹吃白飯的,許多唐艾的生意也是他在打理,出門談生意也是家常便飯,流言蜚語的事告一段落之後,袁悅接到一單生意,對方要在花樓談。對此袁悅收了帖子,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商人嘛,遇見幾個貪杯好色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既然對方是東家,那麽就随着他們的喜好去吧。

袁悅如約來到花樓,他被接到一處拐角隐秘的房間,雖然裏面一樣裝修精美,但在這裏談生意,總覺得怪怪的。

他推門而入,卻沒看見東家,而看見了韓進一。

袁悅轉身想走,韓進一說:“張東家今天有事來不了了,我與他素有交情,所以今天他讓我來替他。”

韓進一幾步走到袁悅身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我今天只是來談生意的。難道在你心裏,我一點信譽都沒有了嗎?”

袁悅調轉腳尖,走到屋內,韓進一如他所說,真的在一本正經的與袁悅談生意,滿桌子的菜都是袁悅喜歡的,韓進一笑着說:“這些菜品都是你喜歡吃的,多吃一點。”

袁悅在韓進一的後院待了幾年,吃的全是鹹菜蘿蔔,韓進一哪裏會在乎他喜歡吃什麽,眼前的韓進一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那麽溫柔細心又體貼。

袁悅也擺出釋然的微笑,兩人像是老熟人一樣,談笑風生。

忽然,袁悅手裏的筷子掉了下來,他的頭哐當一下砸在桌子上,他驚恐的看着韓進一,韓進一臉色慢慢寒了下來,他一把抓起袁悅的頭發,讓袁悅正視着他,韓進一說:“感覺怎麽樣啊?”

袁悅顫抖着嘴唇說:“菜裏....有毒....”

韓進一放下袁悅的頭,将他抱起來走向床邊,他笑着說:“放心,只是藥,但沒有毒。”袁悅想掙紮,卻全身無力,他害怕的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韓進一将袁悅放在床上,他俯視着袁悅說:“離開唐艾。”

袁悅點頭說:“可以,我明天就離開他!你放了我,把解藥給我。”

韓進一嗤笑了一下,手指挑開他的衣襟說:“你想離開他,可他不想離開你,怎麽辦?”

袁悅帶着哭腔說:“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欠你的,我還夠了吧!”

韓進一摸着他的臉頰說:“你離開唐艾,回到我身邊。”

袁悅氣的胸膛一起一伏,他別過頭說了一句:“我回你身邊做什麽,你又不喜歡我!”

韓進一抓住袁悅的肩膀搖晃着說:“你是我的!”

袁悅大喊道:“滾!”

韓進一第一次看見袁悅發脾氣,他不怒反笑道:“沒關系,我有的是辦法讓他離開你,反正我不嫌棄你,好好受着吧!”他拍了拍袁悅的臉頰,轉身離去。

袁悅的眼神越來越迷茫,四周都開始模糊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死之前,誰敢說自己是好人?

好人,也許只是在某一個時間,某一段日子裏,他的行為是好的。但是他也許在別人的生命裏,充當着壞人。

壞人,也許他只是在某些人的生命裏,做了壞事,在某一個人的生命中,他卻是最好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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