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百年之約
雲蘇的身子越來越差,得知自己快要魂歸天際之後反而輕松了很多,他不再害怕,人變得冷冰冰的,依靠在樹洞裏,閉着眼睛睡覺。
夕钰從人間尋了許多話本,看了很多書籍,還買了許多奴隸讓他們伺候雲蘇,他摸着雲蘇的腳,左右搓揉着說:“你的腳不通血,變得比常人更冰冷,過幾日我替你尋來暖玉,你放在腳下。”
雲蘇沒有回應他,懶得睜眼,繼續小睡,妖王替雲蘇捏了捏腿,幫他活活血之後,爬進樹洞,摟過他說:“奴隸的印記是弄不掉了,我替你找了一張面皮,貼在臉上就像自己的皮膚一樣。”說完從衣袖裏拿出一張薄薄的面皮,小心翼翼的貼在雲蘇臉頰上,很快就掩蓋住了烙印的痕跡,雲蘇鄒眉,睜開眼,夕钰高興的說:“你看,你又像從前一樣漂亮了。”拿着小鏡子給雲蘇看,雲蘇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好像在看很遙遠的夢境。
他一把扯掉貼在臉頰上的面皮,厭惡的扔到外面,閉上眼睛繼續小睡。
夕钰剛想發火,咬着牙怒視着雲蘇,最後嘆息一聲,忍了下去,他知道,“雲蘇活不久了...”。自從雲蘇知道自己活不久之後,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或者說,他恢複了本性,他不再懼怕夕钰,也沒想過逃跑,而是一直安心的等死。
刑法對他來說不過是加速他離開的工具,他不介意夕钰對他施暴,反而覺得早死早超生。夕钰坐在雲蘇對面翻着書籍,氣急敗壞的将書扔出樹洞,他罵道:“我明明都按照書上說的去做了,結果呢,都是假的,騙人的東西!”
夕钰爬到雲蘇身邊,将他摟在懷裏說:“你說啊,到底怎麽樣才能讓你高興。”
雲蘇白了他一眼說:“我死了就高興了...”
夕钰吼道:“閉嘴!我不會讓你死的!”
雲蘇冷冷的回到:“滾!”
仆人奴隸都戰戰兢兢的,大氣不敢喘一口,夕钰氣的不行,他将雲蘇拖到樹洞深處,不一會,又抱着雲蘇往外跑,雲蘇的嘴裏全是血。
夕钰驚慌失措,他一邊抱着雲蘇跑向外面一邊說:“我不碰你了,你不同意,我不再勉強你...雲蘇,別吓我...”
雲蘇被救回來了,在大家都覺得他必死無疑之後,夕钰自斷一尾來挽救雲蘇的性命,看着雲蘇漸漸恢複血色,夕钰虛弱的躺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說:“你能好好的,我就滿足了。不理我就算了,只要你還活着。”
雲蘇抽回手說:“離我遠點...”說完閉上眼睛向裏面挪動了身子,他厭惡的與夕钰拉開距離。夕钰虛弱的爬向他,想去拉他的手,哀怨道:“雲蘇,你知道斷尾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嗎?你的心不能這麽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能這麽對我!”
雲蘇冷笑道:“畜生的心思,我怎麽會懂...滾出去,別煩我。”
雲蘇背過身不去看夕钰,月光下雲蘇卷曲在樹洞邊,夕钰看了看他,步履闌珊的走出樹洞,他站在樹洞外,對雲蘇說:“夜晚寒涼,你身子不好,進樹洞裏面去睡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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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蘇沒擡頭看他,爬向樹洞裏面。夕钰含着眼淚喉嚨發緊,他轉身默默走開,他回到自己的山洞,舔着傷口自我療傷,夕月端着藥瓶走進來,他說:“王,你為那個人犧牲了那麽多,他連一句好話都沒有,太可惡了。”
夕钰接過藥瓶,嘆息一聲說:“人間的感情,你不懂。”
夕月晃晃尾巴說:“我是妖,懂人間的感情做什麽!”
夕钰打趣的說:“你以後會遇見讓你執着的人。”
夕月想了想說:“我只會執着強者,與其跟一個弱不禁風的凡人搞什麽情情愛愛,不如跟着強者出去血染大地,這樣才不枉此生。”
夕钰擺擺手說:“你下去吧...”
(夕钰:滾吧,熊孩子...夕月:我老大才是熊孩子!莫一何:嗯,誰叫我?)
隔日的陽光照進洞口,夕钰搖搖晃晃的走出來,看着洞口邊的古樹,他緩緩走去,那些人間奴隸開始忙忙碌碌的勞作,雲蘇坐在洞邊看着洞口一個陌生男子,兩人表情僵硬,互相望着彼此,夕钰輕輕咳了一聲,來者緩過神,連忙作禮說:“小人見過妖王...”
夕钰跳上樹洞,将雲蘇摟在懷裏,挑着眉毛說:“你是何人?怎麽會在這裏?”
玄飛連忙說:“小人是人間界某個小國的皇子,四處游歷,碰巧游走到這裏,見到此處風景絢麗,忍不住多看幾眼,打擾,打擾。”
夕钰冷哼道:“你是在看人吶,還是在看景!”
玄飛連忙低頭,讨好的說:“當然...是在看風景...”
夕钰還想繼續刁難玄飛時,雲蘇捂着嘴輕輕咳嗽了幾聲,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袖,夕钰連忙擔憂的問:“雲蘇,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雲蘇擺擺手說:“無事...”
夕钰眯着眼睛,盯着雲蘇說:“雲蘇,你今天很奇怪,你認識他嗎?”
三人沉默很久,雲蘇看着玄飛,玄飛謹慎的低下頭,冷汗順着鬓角流下,雲蘇倔強的扭過頭去,冷冷的說:“我不認識他...”
夕钰攔過雲蘇,發現雲蘇出奇的乖巧,沒有掙紮,也沒有冷嘲熱諷,夕钰滿意的說:“我這裏奴隸頗多,可惜都沒入了我心上人的眼,我見你能說會道,留下來做個解悶的,怎麽樣?我不會虧待你。”
玄飛恭恭敬敬的回:“樂意之極。”
自從這個叫玄飛的游歷皇子來到妖界後,雲蘇單薄的身子終于有點起色,郁郁寡歡的容顏也漸漸生動起來。
玄飛:“蘇兒,再多等幾天,我一定将你救出去。”
雲蘇:“阿木呢,可有他的消息?”
玄飛:“阿木目前在寰頃家族修養,我們找到阿木的時候,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城門邊,玄焰将他救回來後,他死活不願見玄焰。”
雲蘇捂着嘴嗚嗚的哭起來,“都是我害了他...”
玄飛低下頭說:“歸根結底,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聽信讒言,你也不會負氣離去,你們也不會招惹到這些妖魔...”
玄飛不再言語,雲蘇卷成一團哭得傷心,夕钰從洞口走到古樹邊,不滿的說:“我留下你是為了給他解悶逗樂的。你怎麽還把他給弄哭了!”
雲蘇抽涕兩聲說:“不關他的事,是我要求他給我講故事...”
夕钰好奇的問:“講什麽故事?”
玄飛答:“人間的情愛故事...”
夕钰勾起了興趣,他說:“說來聽聽。”
玄飛嘆息,他說道:“從前有個傻瓜君王,身邊有一位仙子默默付出他卻不自知,左擁右抱着別人,對仙子視若無睹,等到某日,仙子被妖怪擄走,他才發現仙子對他的重要,傻瓜君王後悔莫及,他要追回仙子...可惜...”玄飛停頓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夕钰,見夕钰臉色不好,連忙峰回路轉,他說:“可惜,仙子已經跟妖精情投意合,傻瓜君王只好,頹廢離開,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國家...”
夕钰攔過雲蘇說:“哈哈哈,真是個好故事。”他看着雲蘇不解的問:“這麽好的故事,你為什麽會哭呢?”
玄飛連忙說:“因為...蘇...因為他,被感動的...啊,是被感動的,所以哭泣。”連忙擦着額頭的汗,說着自己都不信的謊話。
夕钰卻信了。
因為雲蘇突然笑了,雖然眼角還挂着眼淚,卻笑得爽朗,他說:“那個傻瓜君王,就是活該,他不珍惜的人,自然會有別人去珍惜。”
夕钰擁着雲蘇忘情的親吻着他,一吻長情之後,夕钰滿意至極,他慢慢的吻着雲蘇的臉頰,一路啃咬至脖頸,他輕聲呢喃着說:“當然,妖精會好好珍惜仙子,永遠對他好。”
雲蘇不敢掙紮,撇眼看了玄飛一眼,夕钰轉過頭說:“你下去吧!”
玄飛轉身離開,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他聽見雲蘇的嬌喘和夕钰的沉重呼吸,夕钰壓制雲蘇說:“我留下他,真的是最明智的做法,你果然開心了許多,也不會拒絕我...開始接受我...蘇兒...我會對你好,對你非常非常的好。”
青天白日,奴仆們紛紛離開樹洞周圍,只有漆黑的樹洞裏傳來交.媾的聲音。
玄飛蹲在不遠處,傻傻的望着天空。
晌午,夕钰抱着雲蘇走出山洞,他好心的解開雲蘇脖頸上的枷鎖,雲蘇一身歡後痕跡,青紅交錯的印在脖頸與胸膛,衣襟大敞,潔白的胸膛上,奴隸印記鮮豔的泛着光,每一寸肌膚都刺痛着玄飛的眼睛。
玄飛低下頭,恭敬的給夕钰作禮,夕钰滿意的說:“自從你來了之後,蘇兒的心情好多了,從前他總是抑郁寡歡,本王用了許多辦法也換不得他一笑,我很看好你,你從今天起,就照顧他的起居吧。”
玄飛低頭說:“是...”
雲蘇轉過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自嘲的笑了一聲。
夕钰每日開始用自己的修為替雲蘇續命,斷尾之傷越來越嚴重,夜晚時,雲蘇不肯與他同眠,夕钰也不再勉強,獨自一人回到山洞。
幾日之後,玄飛提議,讓夕钰解開雲蘇的枷鎖,讓他自由活動,說這樣做他的心情會更好。夕钰同意了玄飛的建議,解開雲蘇的枷鎖,他擔憂,雲蘇會趁機逃跑,但是雲蘇沒有讓他失望,不但沒有逃跑,反而提着水果籃子,爬來山洞看望他。
雲蘇面無表情的将籃子放到山洞門口,夕钰虛弱的爬出來,他已經重傷得無法維持人形,斷尾帶給他的傷害遠遠超乎他的想象,但是他還是很開心。因為雲蘇開始擔心他。
銀白色的巨狐,嗚嗚的啃着雲蘇帶給他的水果,流下了眼淚。
雲蘇想轉身離開,白狐咬住了雲蘇的衣角,可憐巴巴的祈求雲蘇留下陪他。雲蘇僵直一會,轉身爬進山洞,白狐卷縮着身子,雲蘇依偎在他身旁,靠着柔軟的皮毛,不一會就昏沉沉的睡去。
雖然他們倆誰都沒有說話,夕钰卻開心的要命,一股喜悅和甜蜜充滿着全身。他做了一個好夢,他夢見邊境之城,他夢見他與雲蘇相遇在街角。
雲蘇沒有轉身而去,反而低下頭嬌羞的笑了。
他們一見鐘情,夕钰帶着雲蘇回到了妖界,他與雲蘇情投意合,夢中的雲蘇就像從前那般,沒有奴隸印記,美得就像一個陶瓷娃娃。
就在美夢最後,雲蘇突然變了臉,他在與他洞房花燭時,坐在夕钰的身上,狠狠的将一把匕首插在夕钰的胸口,眼神冷冽,說了最惡毒的話語。
夕钰驚醒,他看着依然沉睡的雲蘇轉過頭,伸出舌頭舔了舔雲蘇的臉頰,臉頰上的皮肉已經長好,烙印起伏的棱角貼在雲蘇的臉頰上,就像一朵盛開的花。
沒有讓他更加難看,反而多了一份近乎妖冶的美。
雲蘇慢慢睜開眼睛,微微蹙眉,雙手抓着白狐的皮毛,猶豫過片刻,最終放棄,他扭過頭,閉上眼睛,白狐整個身子壓在雲蘇身上,裂開嘴在他脖頸邊呼出熱氣。
當他進入時,雲蘇難受的揚起脖子,發出了近乎像小貓一樣的哀泣,夕钰的前爪放在雲蘇的脖子下,讓他枕着,夕钰說:“蘇兒...我愛你...”
雲蘇沒有血色的臉頰更加慘白,他微微屈膝,胃裏翻江倒海,夕钰為了讓他更舒服些,不停的舔舐着他的脖頸。
雲蘇渾身顫抖着,發出一絲甜膩膩的嬌喘,夕钰說:“放松一些...蘇兒。”
雲蘇接受夕钰的原型,夕钰非常高興,這是雲蘇第一次取悅他,比起人形,獸形的狀态更能讓他舒爽,幾乎每根毛都在顫栗。
雲雨之後,雲蘇幾乎是逃的,爬出夕钰身下,白嫩的雙腿上挂着血珠,夕钰憐惜的在他身後幫他清理身子,舔舐着流下的血。
“嗚嗚......啊.....”雲蘇跪着頭低得很低,他感受着夕钰溫柔的舔舐,就連傷口都開始不那麽疼,反而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尾椎一路直串到頭頂,他仰着脖子高呼一聲:“啊——”
夕钰慢慢啃咬着雲蘇的肉體,他說:“蘇兒...我喜歡你,好想就這樣将你拆骨入腹,将你全部吃掉,這樣,你就與我融為一體,化成我的血肉,永遠與我不分離。”
雲蘇好像認命一般,淚眼蒙蒙的看着夕钰,夕钰哀嘆一聲繼續說:“可我又舍不得,如果我将你吃了,你就再也無法與我交談,我也無法再見到你的容顏...蘇兒,我只想你陪伴我...就心滿意足了。”
雲蘇卷曲着身子在夕钰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去,夜晚的山洞冷風吹進,雲蘇感覺不到寒冷,因為夕钰的皮毛讓他溫暖安心。他不自主的向夕钰的懷裏靠去,想獲取更多的溫暖,夕钰将身子彎成一個月牙形,讓雲蘇睡的更舒服一些。
他低頭看着雲蘇,安靜的睡顏,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夕钰說:“蘇兒,待我們身子都養好了,我帶你四處走走,我們妖界也很美。你喜歡我的皮毛嗎?我變成坐騎,讓你坐在上面好不好?”
雲蘇伸手抓住夕钰的皮毛,拉向自己,臉頰還在柔軟的皮毛上蹭了蹭,夕钰将身子縮了縮,圈成一團,擁着雲蘇慢慢睡去。
夕钰醒來時,雲蘇還在他身邊,雖然冷若冰霜,卻開口對他說話,雲蘇說:“你讓玄飛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他了。”
夕钰不解,連忙問道:“他惹到你了?我去殺了他。”
雲蘇連忙說:“沒有...不要殺他,讓他離去吧...”
夕钰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說:“為什麽?”
就在此時,玄飛站在洞口說:“因為我要帶他離開!”
雲蘇轉身望向洞口對着玄飛說:“你滾吧,我不會與你走的!”
玄飛握緊了劍柄,他表情痛苦的說:“蘇兒...你這又是何苦!你當真心甘情願的委身在畜生身下?”
雲蘇低頭哭泣,他拉緊了夕钰的皮毛,生怕夕钰起身沖到洞口一口咬死玄飛。他說:“是啊,我心甘情願的,你走吧,傻瓜...君王...”
夕钰的眼睛頓時亮了,他想起玄飛說過的那個故事,氣憤愈加,他咬牙切齒,兇相畢露。玄飛揮起長劍,他說:“如果不是因為那個魔,這個畜生怎麽會有機會折辱你!”
雲蘇低頭,哭喊道:“那又怎麽樣?那個魔為了占有阿木,用我當籌碼與妖王做交易,換取【癡纏蠱】,我被迫成為奴隸已成事實,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我願意與否,能改變什麽?什麽都改變不了,你讓我安安靜靜的死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讓我不斷的想起從前的我,這讓我很難受!難受得想死啊!”
雲蘇從未妥協過,他只是在安靜的等死,夕钰察覺到這點之後,發出了嗚嗚的悲泣聲,他将雲蘇圈在自己身下,站起身子對雲蘇說:“從前,你在人間受世人喜愛,你喜歡高貴的身份,我可以給你,你讨厭做奴隸,就不做奴隸,我許你做王後怎麽樣?在妖界,不比你在人間差,還會更好...”
雲蘇跪坐在地,雙手環抱自己的肩膀,他抽涕的說:“看到沒有,我要做王後了...你走吧。”
玄飛與夕钰對視,他說:“蘇兒,你何必說這種話,你根本不是那種人!”
雲蘇空洞的雙眼擡頭望着洞外的天空,他說:“玄飛你走吧,我想獨自一個人安靜的去死,下輩子,我寧願做個小婊渣,也不想再做個明白人,心裏越清明,嘴裏越苦。”
夕钰的眼睛發澀,他轉頭說:“你都要做王後了,為什麽還想死...”
雲蘇笑道:“畜生,怎麽會懂人的心思...別勉強自己了...你永遠不會懂。”
夕钰仰頭鳴嗚,樹林裏的飛禽走獸全都驚醒,玄飛飛身一劍刺入夕钰的胸口,一手抓住雲蘇的手腕,将他從夕钰身邊拉走,玄飛說:“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死,也不會讓你獨自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妖界,死在一個畜生身邊!”
夕钰咬牙切齒的回擊道:“我是畜生,你又是什麽!呵,當初用雲蘇換取茍延殘喘的機會,你與我有什麽不同!我用【癡纏蠱】換雲蘇,你用雲蘇換莫桐退兵!你有什麽資格奪走他!你才是....畜生!”
玄飛怒斥道:“你不是喜歡他嗎?為什麽不放手,他留在你身邊只會痛苦,愛一個人就是無私奉獻,只要他過的好,什麽都可以接受!你不懂人間情,卻妄想與人發生感情,可笑!”
夕钰與他纏鬥,他喊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放手!他在你身邊一樣不快樂!至少,我是将他放在心尖上疼,你呢!你為他做什麽了!”
玄飛在夕钰的身上又刺了幾個窟窿,他冷笑道:“你把他放在心尖上,呵呵,将他關在籠子裏,給他帶枷鎖,像畜生一樣拴在樹洞裏,還在他身上刻下奴隸印記,你這麽折辱他,就是對他好?畜生果然是畜生!他會想死,都是拜你所賜!”
夕钰雖然重傷,功力大不如從前,但他剛剛的鳴叫引來了無數妖族前往山洞,玄飛感覺不妙,不能再纏鬥下去,不然他和雲蘇都無法逃開。
他一腳踹開夕钰,再次拉住雲蘇說:“你不想見寰頃木了嗎?他被你害的那麽慘,你卻想獨自一個人死在妖界,你想過他的感受沒有!”
雲蘇低頭哭泣道:“阿木...他是我的遺憾,如果可以,我想用盡一切彌補他,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玄飛連忙說:“你不想理我也好,怎麽樣都行,你與我回去,見他一面,寰頃木他也活不長了!你不想再見他最後一面嗎?”
雲蘇用盡力氣爬到玄飛身上,不再看夕钰,玄飛用劍指着夕钰說:“你放我們走,或許他還能活下去,如果你執迷不悟,孤獨玄飛願意血濺當場!你知道後果!蘇兒一定活不長,你也沒有辦法讓他活下去!他是生是死,單憑你做主!”
夕钰低下頭,嗚嗚的發着悲鳴,他看着雲蘇的身影說:“罷了,罷了,我放你們走...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帶着他走吧!”
玄飛帶着雲蘇逃了,妖族的其他人趕到時,他們只看見了妖王夕钰趴在山洞裏,爬都爬不起來,夕月走到夕钰身邊說:“我真的不懂,那個人只來了幾天,就能與樹洞裏的雲蘇發生感情,還帶着他私逃了,您做了這麽多,雲蘇都不領情...人那麽冷漠無情,您又何必放在心上。”
夕钰制止了想去追鋪二人的妖族,他對夕月說:“人間情,你不懂...我剛懂,卻又将它失去..”
雲蘇回到孤獨皇城後,離開前往寰頃家族,他剛到寰頃家擡頭望着天空,剛剛還是青天白日,寰頃家的上空卻是烏雲壓頂,好像許多冤魂久久徘徊,形成旋渦盤踞在家族上方。
寰頃木的宅子門前,孤獨玄焰傻傻的站在門口,見到雲蘇來了,他對雲蘇說:“阿木回來幾天了,他剛清醒時就請求我們去妖界救你,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讓進。雲蘇你與他素來交好,能不能勸勸他。不要這樣,不吃飯不吃藥,就那麽躺在屋裏,見到人就發瘋一樣的喊叫。我心裏好難受。”
雲蘇二話沒說,坐在輪椅上推開房門,他來到寰頃木身邊,寰頃木頹廢的像一具幹屍,雲蘇從輪椅上跌落,連哭帶爬的把寰頃木從床上拉下來,他哭着說:“阿木....我是雲蘇啊....我回來了.....”
寰頃木瞪着眼睛,看見了雲蘇身後的玄焰,他摟過雲蘇,瑟瑟發抖的說:“蘇...讓他走,你讓王爺離開這裏....”随後捂住臉蜷縮在一起,哭着說:“玄焰...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我,你走吧....”
玄焰想去拉寰頃木,寰頃木卻好像見到厲鬼一般,掙紮着向旁邊跑去,玄焰聲淚俱下的說:“阿木...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喜歡你的心,從未改變,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那些都過去了...”
寰頃木揮舞着手說:“過不去,我不是從前的我了,你不會喜歡我了,你走吧,快走,滾啊!”
寰頃木越來越激動,雲蘇爬到他身邊抱着他的腰,對玄焰說:“王爺,你先離開吧,你這樣,阿木會越來越失控,我會好好勸他的。”
玄焰無奈,轉身離去,在門口心情郁結,捂着胸口,眼睛幹澀,喉嚨發緊嘴巴發鹹,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寰頃木連忙跑到門口,看着玄焰的背影,不敢邁出一步。
妖魔宴會上的情景再次出現在寰頃木眼前,在他喪失意識之前,最後看到的就是玄焰嘔出一口鮮血,被侍衛拉走。
寰頃木跌落在門口,無聲的抽涕着,雲蘇爬向他身邊,抱着他說:“阿木...對不起...”
寰頃木呆呆的說:“蘇...我們都活不長了...”
雲蘇抽涕的說:“我知道,我會陪你...”
寰頃木說:“如果還有來世,我希望離你這個爛好人遠點,但我又不放心,擔心你遇見危險...友情有的時候就這麽奇怪,明明覺的煩得要命,卻又割舍不下。”
雲蘇撲到寰頃木懷裏嗷嗷大哭。
寰頃木沒有死,雲蘇卻快要先挂了。
病榻之上,雲蘇躺在寰頃木懷裏說:“阿木,下輩子,我們還做至交好嗎?我一定不給你惹麻煩,我用一生彌補你...”
寰頃木抱着雲蘇說:“算了吧,你天生就是個麻煩體,但我願意包容你...我不在你身邊,你又被人陷害,又被人抓去當奴隸,可怎麽辦...”
玄飛跪在床邊,拉起雲蘇的手說:“蘇兒,來世,你可否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待你,我什麽都聽你的,再也不會懷疑你...”
雲蘇無力的笑道:“來世太缥缈,再相見不知是何年,你我緣分如此淡淺,還能不能遇見都是未知數,算了吧...”
玄飛拿出一卷金黃色的卷軸,展開給雲蘇看,他說:“我孤獨皇室願與雲氏家族,結百年之親,皇室的嫡親子孫只能娶雲氏家族的子女為正室,蘇兒,我們會再相見的,我會在孤獨皇室等你,等你回到我身邊,做我的王後...人間的王後。只要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哪怕我去做昏君,也定不負你的情。”
雲蘇激動的捂住嘴,不斷的咳嗽,鮮血順着手指流淌,雲蘇說:“好啊,昏君,下輩子見吧。”
說完,手掌按在卷軸上,雲蘇在寰頃木耳邊輕輕的說:“下輩子,我再也不想當個清明人,我要做個小婊渣,阿木,別嫌棄我啊!”
血手印在明晃晃的卷軸上十分惹眼,雲蘇的手一打落,斷氣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重生.病嬌天下》裏最大的一個小坑,終于圓滿填完,我感覺這本書就快成填坑之作了。
之後的故事不會再與《病嬌》有多大關系。終于将這點分支都寫完了。
孤獨皇室與雲氏家族有百年之約,《病嬌》裏的開場篇就是在講,孤獨言宇和雲伈雨的家族婚約,雲伈雨不滿婚約,喜歡大師兄風青樂(主角),之後又與魔族莫一何搞在一起。
風青樂九世輪回第四篇的時候,是寰頃家族第一次亮相,青樂和言宇在投生前,看見寰頃家上空盤旋着許多怨靈,并且兩位谪仙還沒搶過人家一群孤魂野鬼,沒有投胎的機會,只好依附在寰頃踏月(主攻)身邊當背後靈。
寰頃家族的故事,基本都是悲劇,無論是夜辰和踏月那一世不得善終,還是洛若和奉之的愛恨離別,總是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然後演變成相愛相殺,一段段孽緣。
寰頃家結局最好的,應該就是寰頃央和寰頃英(抱歉,當時真沒想好好起名字。)但是他們倆也是不知道轉世多少回,寰頃英才妥協。
冥界望世鏡對言宇說,寰頃央糾纏寰頃英不止一世,不知道他們在哪一世結下的姻緣劫難。索性在這裏都交代了,就當是莫桐幹的吧!
莫桐的來源,出于鳳栖梧桐,純屬巧合,因為《變态江湖》的主角叫寰頃木,我在給他起名字的時候,就想到這個詞,跟子垚子淼一樣,都是圍着主角轉的配角。
土生木,水養木,鳥栖木,大家都愛寰頃木~!!(撒花!)
莫桐與寰頃木的相遇,靈感來源,嗯是的,又是我做夢,我就沒好好休息過,一閉眼睛全是夢。
夢中,莫桐在城邊摘下寰頃木的幕籬,莫桐坐在馬車上說的那句“喲,受傷了。”包括寰頃木接下來的對話,都是夢見的。許多對白真不用我自己去想,只要回想一下就可以落筆!
還有寰頃木和莫桐站在高山上,(文裏沒有具體描寫)拿劍指着莫桐說,不要再糾纏,莫桐看着他的背影說,不知好歹。
還有雲蘇被關進籠子裏,以及莫桐踹了他一腳。都來自我某個晚上做的稀裏糊塗的夢。
然後我把這些情節記錄下來,順序都不用安排,直接做了人設,就往故事裏套!爽!
《重生.病嬌天下》算是我的噩夢集的話,這本也差不多一個鳥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