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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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渝術其實是個氣場很強的人，尤其是當他擺脫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時，收斂起笑容，本就鋒利的劍眉捎帶着戾氣，顯得生人勿進，跟《魍魉》裏的狠辣的軍閥頭子張伯瑜沒什麽區別。
這樣大步地走進來，頗有些氣勢洶洶的感覺，但是走到段梨面前說出那些話，那股冷冽的氣息居然就這樣轉化成了外強中幹的兇巴巴，變為一股親昵之意。
全場靜了下來，坐在段梨另一邊的制片人更是慌張地讓他們再加一個凳子。秦渝術也不客氣，坐了下來。
段梨全程懵逼。明明很生氣，氣得快要爆炸，但此刻只是看到這個人，就像是布滿烏雲陰沉沉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口子，萬丈陽光大喇喇闖進來，洶湧而至，熨帖了他來回翻騰又恐慌的心。
暖洋洋的。
眼眶就這樣莫名熱了起來。
“秦哥，你怎麽來了？”楚澄愣了一下，然後綻開一個溫柔十足的笑容，“不是跟我說今晚有事嗎？”
“嗯，因為這家夥要我陪他吃飯啊，沒想到你們撞一塊兒了，”秦渝術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模樣，将手摟在段梨肩上，一把扯過來，順勢掙開了徐令山的手，“我看看，真喝酒了？沒事吧？”
……這随口撒謊的技能真是厲害。段梨腹诽，卻只覺得秦渝術這一摟無比順心，趕緊露出一個苦笑，“沒事沒事，敬徐總和尹姐，應該的。”
徐令山倒是沒什麽反應，尹曉梁則笑臉一僵。
秦渝術差點笑出來，小倉鼠還學會撒嬌告狀了？他心情大好，新餐具還沒上，就着段梨的杯子倒了酒，“阿梨不懂事，大家多擔待一下，我替他敬大家一杯。不過我最近身體也不太好，我就喝一口，大家随意啊。”
衆人哪裏敢随意，紛紛幹了。段梨嘴角抽了一下，“阿梨”是什麽鬼稱呼？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看來秦哥跟小段的關系真的很好啊。”楚澄笑容不變。
“老秦算我半個師傅嘛，”秦渝術吸引了火力，段梨總算是有心情吃菜，夾了一塊紅燒肉，底氣十足地回楚澄，“幫忙喝點酒應該的。”
秦渝術但笑不語，摸了摸他的頭，一臉寵溺。
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變化。
楚澄的笑容淡了下來。徐令山臉色更加難看，卻仿佛忌憚着什麽，一言不發地喝着酒。付導一直笑呵呵的，像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一旁的阿維見狀趕緊轉移了話題，氣氛又重新熱絡起來。有秦渝術坐鎮，沒人再來招惹段梨。楚澄偶爾會跟秦渝術搭話，秦渝術則是愛答不理，十句回一兩句，剩下時間都在吃菜，或者低聲跟段梨說話，本來還想幫段梨剝蝦，然而他的技術實在是太爛了，段梨幹脆接過來，自己剝給他吃。兩個人的動作自然又熟練，旁邊的人都快要被閃瞎了。
終于等段梨吃得半飽的時候，話題又回到了他身上。
“如果沒有那段花絮，破億可能沒那麽容易呢，”楚澄舉起酒杯，卻是朝段梨說，“都是小段的功勞。我敬你一杯，你身體不好就喝茶好了。”
段梨迷迷糊糊舉着茶杯喝了一口，什麽花絮？
秦渝術看了眼明顯狀況外的段梨，臉色有點不太好，還沒說什麽就聽尹曉梁插了嘴，“楚少這就謙虛了不是？電影票房高，那是電影拍的好，主角表現佳，花絮不過是個添頭。當然啦，讓我們小段沖沖人氣挺好的，畢竟後天就是他直播了嘛。”
段梨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頭看了秦渝術一眼。
秦渝術暗自嘆氣，低聲跟段梨耳語，“接吻那段花絮，下午不知道被誰傳到網上了，”他頓了一下，又小聲補充了一句，“不是我幹的。”
老秦這種委屈的語氣是怎麽回事……段梨覺得有點好笑，看了下大家的表情，終于明白為什麽今晚都在針對他，敢情因為花絮自己又搶回了頭條？而且聽楚澄和尹曉梁的意思，他們甚至懷疑花絮是自己上傳的，就為了後天的直播？
難怪楚澄剛剛說話時一直盯着秦渝術，難道是想讓他以為視頻是自己傳上去的，用來抱大腿炒CP，想讓秦渝術跟他翻臉？
段梨挑了挑眉，卻是轉向了付導，“付導，花絮這樣放到網上，是不是牽涉到什麽保密協議啊？我第一次拍電影，不太懂你們的規矩。”
付導樂呵呵地說，“沒有沒有，那是徐總跟我商量後，找了個營銷號放的。”
秦渝術捏了下小倉鼠的後頸，“聽到沒有，還不感謝下付導？”
“謝謝付導，我敬您杯茶。”段梨笑嘻嘻地舉了杯子。
“對了，剛剛我怎麽好像聽到……徐總想給你角色？”秦渝術突然偏頭問段梨，“我記得你明年上半年日程都很滿啊，這麽有空？”
我怎麽不知道我有什麽日程，又張口說瞎話，段梨心裏不屑，表面無辜地說，“徐總和楚哥想給我推薦《宿命》裏的角色，不過可能需要‘伺候’……”
“小段說什麽呢，”楚澄趕緊打斷了他，“剛剛都是在說笑呀。”
“說笑？你們不打算推薦我了嗎？”段梨驚訝地瞪大他圓溜溜的眼睛。
秦渝術聞言擡眼看了楚澄一眼。
眼神淡漠卻暗含警告，跟《魍魉》裏的張伯瑜幾乎重合。
楚澄被那眼神定在原處，一時間竟無法接話。
“阿梨，作為我半個徒弟，別再接些無關緊要的角色了，”秦渝術慢慢說，“《宿命》确實少個男主角，但應該不适合你。”
楚澄一驚，又強笑道，“秦哥這是什麽意思？我可是跟劇組簽了正式合同。”
“哦，我說的是我啊，”秦渝術給段梨夾了塊西紅柿，輕描淡寫說，“突然對那部電影沒興趣了，反正也還沒簽合同，就先拒掉咯。”
楚澄這下子連笑容都沒了，臉色鐵青，站起身來，“各位，不好意思，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段梨揮揮手，“楚哥慢走啊，年紀大了是要注意身體的。”
楚澄冷笑一聲，懶得理他，直接拎了大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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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裏吃飯啊？”段梨從出租車下來之後就在小區裏蹦蹦跳跳起來，圍着白色的圍巾颠掉了一半，臉還紅撲撲的，笑得像個小學生一樣，傻兮兮的。
秦渝術把他圍巾給圈好，“不是只喝了一杯嗎？頭疼不疼？”
“我沒醉，我就是心情好，”段梨的意識還是很清醒的，就是稍微比平常更興奮了一點，“你真的拒掉《宿命》了？那真的是個好劇本啊，說不定還能再拿一個影帝呢……艾瑪楚澄走的時候那臉色真是太難看了哈哈哈哈我剛發現原來他這個人不笑的時候好醜啊，難怪只能叫最會微笑的男人……唔唔唔！”
“你小聲一點，”秦渝術直接伸手摟過去，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往前走，無奈道，“真看不出來你這麽刻薄。”
段梨被他這麽一摟，瞬間鼻息裏又是他熟悉的松木香味，顯得安心又溫暖，掙開他的手，他趴在秦渝術耳邊小小聲道，“老秦，你這什麽沐浴露，好好聞啊。”
小倉鼠溫熱的氣息正好湊在他的耳邊，又暖又癢。如果不是天色已黑，段梨就會發現，秦渝術的耳廓已經變紅了。
第三次。
第一次是在他耳邊說繞口令假裝唱歌，第二次是舞會被他背故意朝着他耳朵吹氣。
小倉鼠，你知道，事不過三嗎？
秦渝術眼眸加深，抓住還在亂蹦的段梨手臂，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說，“這是香水。”
“……”還好沒偷用他的沐浴露！這是段梨的第一反應。
在小區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兩個人面對面，秦渝術低着頭，蒙蒙夜色中看不清神色。
“想要嗎？”他低聲問。
語氣帶有笑意，卻讓段梨瞬間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誘惑氣息。
段梨突然就打了個激靈，讪笑道，“不不不我就是随口問一問啊外面好冷啊我們趕緊回家吧！”說着都不等秦渝術反應就蹬蹬蹬跑進了樓。
秦渝術站在原地停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懶洋洋地揣着兜，慢慢跟着他走進去。
來日方長。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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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渝術的自信剛進門就被打破了。
今天下午段梨已經聯系人修好了空調，并把鋪蓋枕頭給搬回了工作室。秦渝術靠在他工作室門口，臉色陰沉，看着他忙活着搬留在他房間的小物件，“段梨。”
段梨正拿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
“還在怪我？”
“沒沒沒，真沒有，我就是覺得吧，”段梨吞吞吐吐的，“覺得……晚上容易翻身，會吵到你。”
睡了那麽久才發現？敢想個再爛的借口嗎？秦渝術看他低着頭戰戰兢兢的樣子，心裏也湧起一股煩躁。喜歡他而已，對小倉鼠而言，有那麽難說出口？明明今晚氣氛就很好，他還打算縮回窩裏去？
或者……段梨是在欲擒故縱，以退為進，故意激他？
一想這個可能性，秦渝術渾身就跟在熱水裏泡過一樣，舒暢得毛孔都張開了，他想，倒像是這個慫包會做的事。
不得不說，小倉鼠這麽自作聰明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算了，今晚先放過他。
“後天就要比賽了，我建議你在直播前都不要上網看評論了，”秦渝術走前還是交待了一下，“那段花絮……效果很好，都在誇你，你可以放心。不讓你看只是不想讓你膨脹，”他想了想又自己笑了起來，“明明都是我主動親的，他們居然都在誇你，你這張臉真是太占便宜了。”
段梨只覺得臉又有點熱，“……你不要亂講，等直播完了我就會去看的。”
秦渝術還想逗兩句，突然被手機鈴聲打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轉身朝客廳走過去。
“喂，這麽晚了，還想幹嘛……跨年晚會？明天就跨了，今天才約？這不是救場是救火吧……我一個演戲的去湊什麽熱鬧，不去了……段梨？他也不去，他不唱歌……對，我們也不想講相聲不做訪談不艹熱度……”
聲音漸漸小了，段梨抱着枕頭坐在地鋪上，回想起剛剛好像瞄到了秦渝術手機來電顯示是“夢總”。
就是錢铎說的那個把整個M&S高層都換血的大boss？為什麽會直接把電話打到秦渝術這裏來？難道不該是經紀人嗎？……等等，他的經紀人是誰？田甜似乎只是他的助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段梨的電話也突然響起來。
看着來電顯示，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梨大魔王：萬能的圍脖，告訴我應該帶女人吃什麽才能阻止她過大的腦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