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赫刀，是目前所知，唯一能抑制或減緩鬼再生的刀刃。
日輪刀會根據劍士的呼吸變換顏色，赫刀極為少見，最有名的赫刀劍士便是繼國緣一。
他是繼國嚴勝孿生胞弟，初始“日之呼吸”使用者，一己之力将鬼舞辻無慘逼入絕境的男人。
戰鬥伊始，鬼舞辻無慘還沒将繼國緣一放在眼裏，挂着邪魅猖狂自信滿滿的笑容。
然後他十二處要害全被斬斷，托着無法再生的斷頭，整個鬼開始懷疑鬼生。
最後裂開才逃過一劫。
斑紋，能提高劍士身體素質。
赫刀，是對付鬼王的唯一辦法。
但還不夠。
景信山。
“啊啊，居然耽誤了這麽久……”
中原中也提着紅豆走在山道上。
因為要把逃走的店家抓回來，買紅豆花的時間居然比打童磨花的時間還多！
下山方向，迎面走來一個女人。
她銀發束起，穿着和服，氣質極為出衆。
這條山道少有人來，中原中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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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停下腳步，微微傾身朝他行了個禮“……”
條件反射地，中原中也也點頭行禮。
女人擦肩而過，繼續往山下走去。
“——？！”
中原中也回過神來“她誰啊？？？”
……
還沒進屋，中原中也就聽到時透有一郎的怒吼——
“你以為你能做什麽？！”
“一個連飯都不會煮的家夥也想當劍士？想救人？說得倒輕巧！你簡直跟爸爸媽媽一個德性！”
“救人這種事，只有被選中的人才能做到！就算祖上是劍士，我們這樣的小孩又能做什麽？你以為每個小孩都像中原中也那樣嗎！”
“……”中原中也靠在屋外，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那個女人肯定有什麽企圖。這件事到此為止，明白了？！”
“快去洗米！”
屋裏安靜片刻，有人走出來。
“中也……”時透無一郎看到中原中也，一怔，然後走到他身邊。
又被罵哭了啊。
中原中也看着眼圈紅紅的小孩。
他在這個世界見到了很多這樣的小孩。義勇、寺廟孤兒、锖兔、真菰……他們各有各的不幸，歸根結底，都是被鬼所害。
“你哥哥說的是對的。”中原中也語氣冷靜。
“但你想要幫助人的心情也是對的。不要忘記這種心情。”
即使身處黑暗，心中也要有光。
時透無一郎“……”
中原中也提起袋子“好了，煮紅豆飯吧。”
時透無一郎“……嗯。”
……
夜晚。
中原中也正坐在屋外火堆前守夜，一陣窸窣聲，有人坐到了他身邊。
“……真是罕見，”中原中也看着火堆道，“你居然會主動來找我。”
“我希望你勸勸無一郎。”
時透有一郎道“白天的時候，有位名叫天音的女人來，自稱是鬼殺隊主公的夫人。”
自己在山道碰上的那個女人嗎？
……夫人？？？
中原中也思緒飄了一瞬。
沒猜錯的話，那位主公現在才19歲左右吧，已經有夫人了嗎？！
22歲還沒摸過女孩子手的中原中也，莫名覺得自己輸了。
“她說我們是劍士的後代，先祖是使用月之呼吸和日之呼吸的人。問我們有沒有做劍士的想法……即使她說的是真話，”時透有一郎道，“無一郎怎麽可能去當劍士，他連劍都沒見過！”
（時透無一郎不，我見過！）
“我必須保護他。”時透有一郎沉聲道。
雖然不是不能理解……
“這件事，我不會插手，”中原中也平靜道，“不過，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尊重無一郎自己的想法。”
“……”
中原中也在景信山又待了近三個月。
時透無一郎的好感度都刷到了40，時透有一郎的好感度還是鐵打不動的0。
這家夥就這麽讨厭自己嗎，還是自己攻略方法不對？可之前那些人都是按正常方式相處，好感度就漲了啊。還是說，時透無一郎對自己的崇拜，讓他産生了危機感？
啊啊，想不通。
大大咧咧的中原中也表示，人類的感情真複雜。
四月末的一晚，中原中也被時透無一郎用布條蒙住眼睛，神秘兮兮地拉進屋。
“……幹什麽？”
他敏銳地聽到了抽出菜刀的聲音。
……你哥終于準備對我下手了嗎？
“好了！”時透無一郎拉下布條，笑道，“生日快樂，中也！”
狹小簡陋的屋裏點着蠟燭，桌上擺着一塊勉強能看出是蛋糕的蛋糕。
“是哥哥親手做的！”
沒有烤箱和微波爐，簡單的柴火和鐵鍋要把控火候很難。即使以時透有一郎的廚藝，也花了将近一天才勉強完成。
嗯……雖然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蛋糕。
時透有一郎扭開頭，兇巴巴道“說那麽多幹什麽，無一郎。”
切，如果不是無一郎拼命拜托……
他抓起菜刀切蛋糕，“好了，快吃。”
中原中也看着這兩個孩子，心裏生起一點柔軟。
他在這個世界碰上的這些孩子，義勇、真菰、锖兔、伊之助、無一郎、有一郎……等回到了橫濱，也會是一段永遠難忘的回憶吧。
等到了吃蛋糕時——
“？”
中原中也有點困惑“為什麽是白蘿蔔餡？”
新奇。
“……”時透有一郎面無表情中又帶着絲理直氣壯，“無一郎愛吃。”
中原中也“……”
此外，嘴平伊之助終于攻克了十以內的加減乘數，如願跟中原中也打了一場。
結果不用多說。
不服氣的豬豬還想再比，中原中也提高了要求。
于是，豬豬現在在攻克百以內的加減乘除。
（嘴平伊之助那只可惡的小螞蟻！！！）
等到了夏季，山裏的氣候變得炎熱，蚊蟲亂舞，知了一天到晚叫個不停。
鬼殺隊主公夫人，産屋敷天音，這幾個月也來過好幾次。但在時透有一郎的要求下，無一郎不敢跟她說話。甚至有次，時透有一郎還粗暴地朝她潑水“我不是叫你別來了嗎？！”
“——？！”
手腕被拽住，劇痛使時透有一郎松開了手。
杯子落下，水灑落一地。
中原中也沒有溫度的視線讓時透有一郎心中驚駭，知道對方是真的生氣了“放開我。”
中原中也松開手，看向産屋敷天音“産屋敷夫人，沒事吧。”
“沒關系。”産屋敷天音的聲音優雅溫和。
“我送你下山。”
看來這次也是無功而返了。
産屋敷天音輕輕點頭。
山道上——
中原中也猶豫片刻，拉拉帽子，有些煩躁地說“産屋敷夫人，您近段時間可以先不用來。有一郎的想法短期內不會變。”
“……我明白。”産屋敷天音嗓音裏透着一絲猶疑。
中原中也不禁困惑鬼殺隊就這麽缺人，連孩子都不放過？？？
像是料到了他的困惑，産屋敷天音道“我是一名神官，占蔔占星方面略有小成。這兩位孩子所在，也是根據繼國家譜占蔔出來的。”
她頓了頓，語氣裏多了分鄭重。
“——無一郎那孩子，注定成為劍士。”
“……！”中原中也想想覺得不對勁，“那有一郎呢？”
有一郎是堅決反對無一郎加入鬼殺隊的，如果無一郎真成為了劍士，說明有一郎可能……
産屋敷天音抿唇，沒有說話，但中原中也已經從她的表情裏知道了一切。
天機不可洩露。
所以産屋敷夫人才屢次前來，想要改變局勢。
或許是看中原中也臉色有點可怕，産屋敷天音安慰道“我們都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或許是我學疏才淺，占蔔有誤。”
她朝中原中也略一行禮“請留步。”
臨走前，産屋敷天音微微一笑“帽子很好看。”
中原中也最喜歡聽別人誇他帽子了“有眼光！”
……
産屋敷天音回到府邸時，産屋敷耀哉也剛掃墓回來，正和一名隊士談論事務。
“辛苦了，天音，”産屋敷耀哉看向她。即使一只眼已失明，眼底的愛意卻不容忽視，“還是跟之前一樣嗎？”
産屋敷天音輕輕點頭。
“……”産屋敷耀哉微笑，“辛苦你了。”
“這些都是我自願為您做的事，耀哉大人。”
産屋敷天音行了行禮，然後退下。
産屋敷耀哉再次望向隊員“久等了。”
“主公大人和天音夫人感情很好呢，”隊員，也就是上司幾太，感覺自己吃了把狗糧，“天音夫人所負責的，是繼國家後代的事嗎？”
“是的。”
雖然只有只言片語，但上司幾太也猜到了來龍去脈。他眸色暗了暗。
還差一點是麽……
上司幾太深意地笑起來“當首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主公大人。”
數百人的鬼殺隊，隊員們性格各異，又大多心存創傷。
就像一群刺猬，不好管理。
“并不是那樣哦，幾太。”
主公沉緩地說“我的劍士們都是非常可愛的孩子，大家都很努力地在戰鬥。”
“我并不覺得吃力。因為對鬼的憤怒，對光明未來的向往，會讓大家主動聚集到一起。”
“此外，我也并非首領，大家只是出于善意才像現在這樣對我。”
這個世界有種奇異的現象——
大多數“柱”，是正常生活被鬼破壞，最後成了“柱”。
大多數“鬼”，是生前生活被人破壞，最後成了“鬼”。
“做好黑暗一方的首領，其實是件更不容易的事。”
産屋敷耀哉笑容淡淡，尚未失明的那只眼睛望向他“幾太，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
上司幾太不知想到了什麽，目光筆直，笑容微僵，有種傀儡般的詭異感。
“……也許呢。”
過了幾日，一個黃昏。
中原中也正和時透兩兄弟一起吃晚飯，忽然聽見外面嘶啞刺耳的聲音——
“小橘子，小橘子，黑漆漆的小橘子~”
“長得矮，喝牛奶~”
“高不夠，帽來湊~”
“八嘎啊啊啊啊——”
“……”時透無一郎和有一郎同時扭頭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放下碗，沉默地走出去，臉色黑得能滴出墨。
時透無一郎“哥哥，我們今晚是不是能加道菜了？”
時透有一郎“閉嘴，好好吃飯。”
屋外。
在異能作用下，無數石子像子彈一樣朝鎹鴉砸去！
“嘎啊——嘎啊——”鎹鴉驚恐地亂飛。
更多的石塊向它飛來！
最終，鎹鴉還是被擊中，落入魔爪。
中原中也雙手捏着它，獰笑“你主人是誰？”
雖然他已經猜到了。
還有，這些話是從哪裏學的？！
搞清楚，你是只烏鴉啊！
“不說，馬上就把你烤了！”
鎹鴉很忠心，面對生命威脅也沒有出賣主人，堅持傳遞信息“南南東——南南東——”
中原中也“……？”
這是在指方向？
“小橘子——南南東——”鎹鴉拖長的聲調極為難聽。
中原中也臉上蹦出十字路口“我知道了！給我閉嘴！”
“八嘎！八嘎！”
“我去看看情況，”中原中也對走出來的時透兩兄弟道，“如果晚上我還沒回來，記得鎖門，不要輕易給人開門。”
“知道了。”時透無一郎乖乖道。
時透有一郎無語“你是老媽子嗎。”
“閉嘴，小鬼！”
中原中也跟随鎹鴉跑走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過去了，中原中也還沒回來。天已經完全黑了。
夜間溫度也沒怎麽降，關着門的屋內更是悶熱難當，夜蟲吵個不停。
就在時透無一郎堅持不住要睡過去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