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切都是局
鎮上,花思花舞花落三人買了幾個天燈,抽查着,并未發覺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奇怪,這些天燈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啊,并沒有被下咒,材料也是普通的筆墨紙硯。甚至連一點妖邪之氣都探測不到。難道是我們想多了?”
“可能就是我們想多了吧,四姐五姐,這天燈也不好退,要不我們也放掉吧,祈福我們能平安到達北方,平安回家。”花落看着她們買的三十多個天燈,提議道。
“那好吧,我們每日十個,放掉吧。”
花落笑嘻嘻地說:“嗯嗯,我要寫上祈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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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慢慢出現了天燈,一開始是一盞兩盞十幾盞,到後來越來越多,幾十盞幾百盞了,但是特別奇怪的是,這些燈都是飛到了一定的高度後就停止不飛了。
這種感覺,花落她們很熟悉,因為忘憂門的結界就是這樣的,将人劃在一個區域裏,以結界護之。
難不成,機關藏在這裏面?
四周空氣中,開始彌漫出一股讓人昏昏欲睡的香味,她們的周圍開始有人昏倒了。
是安魂香,花思終于想到了,她大喊道:“小五小六,快停下,我們中計了,必須馬上回去,在屋裏才是安全的。”
“捂住口鼻,不要吸入安魂香。”
她們發現的終是有些遲了,伴随着她們的發現,又是一大批人倒下了。
人數之多,甚至讓她們無處下腳逃跑。
“花落。”
花落看着站在她不遠處她喜歡的人,只有驚吓,沒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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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暮,你怎麽來了?這裏危險,你快回去。我們馬上也回去了。”
月暮沒有回答花落的話,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中盡是悲傷。
他的變化,饒是花落這樣不聰明的女孩都察覺到了,她問:“你怎麽了?”
月暮還沒來說話,花落身邊的兩位師姐就先暈了過去,但是不是因為安魂香,而是被一個披着黑袍的蒙面人打暈的。
那蒙面人剛想把她也打暈,卻被一只巨型白貓撲到一邊,扭打起來。
“大白。”這是怎麽回事啊?
花落感覺好怕,她盡量不踩到地上的人,向她現在唯一的依靠,月暮身邊移動去。
“月暮,月暮,你趕緊去幫幫大白啊,救救師姐她們吧!”
“走!快走!”月暮小聲說着。
“為什麽你不肯幫忙對付敵人,難道你們......”花落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盡管月暮眼神閃躲,根本不敢面對她。
月暮悲痛欲絕地說:“快走,我只放過你這一次,下次遇見,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月暮的話就像是五道巨雷,生生地劈在了花落心上,将花落的心劈成碎片。
花落連摔帶爬地跑走了,頭好痛,她想不明白,誰來告訴她月暮的話是什麽意思?
“休想跑!”鈴蘭像是瘋魔了一般掙開與大白的對峙,去抓花落,一抓就抓了個正着。
鈴蘭正準備離開,那只大白貓卻突然周身發出柔和的白光,化作人形。
那人一身白衣,一頭白發披散着,簡直比鬼還要像鬼。
但是那人很是年輕,看上去最多二十歲的樣子,眉眼間盡顯柔情,叫人怕不起來。
最重要的是,這又是個熟人。
“鈴蘭,放手吧,你們不能那樣做,你們那樣做是逆天而為,是要遭天譴的!”
盡管很驚訝,但是鈴蘭絲毫不想放棄,只要能救回忘憂,她才不管逆不逆天。
“我才不管逆天不逆天呢,我只知道,忘憂從沒做過對不起世人的事情,反而,她救了那麽多人,她不該死,而這個花落,廢物一個,活在世上有什麽用?”
花落拼盡全力掙紮着,她聽不懂什麽鈴蘭忘憂的,她只知道,抓她的這個人,不是好人。
雖然她自己承認自己有些窩囊廢,但是窩囊廢就不能活着了嗎?
她也想活啊......
“大白”嘆息道:“哎,看來你是說不通了,那我就得罪了,今天有我在這裏,誰都別想帶走她。”
說完,拿起他的拂塵與鈴蘭的劍過招。
鈴蘭的道行比起他來輸了不止一點,雙手和他比試都比不過,更別說是單手了,見自己打不過,鈴蘭開始打起了感情牌,“思仁,你難道忘記了,忘憂也算是你妹妹啊!”
鈴蘭的話并沒有動搖思仁的心,“正因為她算是我妹,所以我更明白,她是不會希望你們用這種方法去救她的!”
“什麽叫這種方法?總比沒有方法好吧,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要阻攔我們,你就是不希望忘憂醒過來吧!”思仁的話徹底激怒了鈴蘭,鈴蘭氣憤地朝月暮喊:“喂,魔尊大人,你是死了嗎?不會來幫忙啊?”
不管鈴蘭怎麽叫他,月暮就是不動,盯着花思和花舞身前的某盞天燈看。
“啊!”鈴蘭被冷不防地咬了一口,疼的暫時放開了花落,花落趁機跑開了。
狗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是人了。花落和鈴蘭法力相差懸殊,她掙紮不動,只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咬人了。
花落一開始跑就停不下來了,恐懼讓她的潛能被發揮出來了,她竟然健步如飛,而且一點也不感覺累。
鈴蘭想去追,但是有思仁攔着,她根本跑不了。
鈴蘭氣得不行,一陣劍風向月暮盯着的那個天燈劈成碎片。
“願月暮健健康康,開開心心每一天。”散落在地。
算了,反正我和花落,再也回不去了......
月暮的眼睛終于動了,不光眼睛動了,身子也動了,他終于禦起了他的劍,和鈴蘭一起對付思仁了。
“月暮,你......”思仁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一身邪氣的人和前幾日那個處處護着花落的人是同一個。
“你什麽你,我以為我僞裝的很好,誰知道與你比起來,還真是不值一提呢,竟然将所有人都騙過去了。”
有了月暮的助力,鈴蘭如虎添翼,這下變成思仁敗下陣來了。
“看在忘憂的份上我不殺你,但是你若再敢阻礙我們,休怪我們無情!”鈴蘭一邊用捆仙索将思仁捆住,一邊威脅道。
思仁即使被困,還是怒目直視月暮,堅定不移地對他說:“月暮,你會後悔的!”
“走吧,我們之後再另想辦法。對了,你把我這兩個弟子帶回魔界去吧,她們和花落的感情不錯,必要時我們可以用她們兩個來逼花落出來。”
思仁驚嘆道:“鈴蘭,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啊?忘憂的仙風道骨,仁義道德,你怎麽全部忘光了啊?”
鈴蘭怒目圓瞪,直接甩了思仁一巴掌,将他半邊臉打紅了:“閉嘴,不用你管!”
說完,憤然離去,只留月暮和思仁。
月暮吹了個口哨,不多時,他的大護法殘雪就前來了,他們兩個一人抱了一個,禦劍離開。
思仁擔憂地看着被帶走的花思和花舞,拼命掙紮,卻掙脫不開專門為神仙準備的捆仙索。
被月暮抱着的花思,手上若隐若現的紅線,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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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過一劫的花落跑呀跑,不停歇地跑,她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反正四周都是黑暗。
她在樹林裏跑的太急,又被石頭絆倒了,還劃破了腿。
花落坐着哭泣,哭她這該死的十六年。
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無家可歸,呆頭呆腦,被人騙了還要幫人數錢。
可是如果月暮要殺她,為什麽三番兩次地救她呢?
想不明白......
她唯一知道的是,北方是絕對不能再去了,畢竟要去北方,絕對會經過魔界。
剛才月暮那樣信誓旦旦地對她說的話,她沒那麽快就忘記。
南方忘憂門,也回不去了,剛才他們在那邊忘憂鈴蘭的一通說,十有八九和師祖脫不了關系。
那我現在,只能往東西兩面走了。
想清楚後,花落拿出火折子和羅盤。
盡管腿疼,但是花落還是放棄了治療,拖着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地繼續前行。
現在兩位師姐都不在她身邊了,她事事都必須靠自己,不能再安逸地過日子了。
畢竟,有人惦記着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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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環境中,花落完全沒察覺到她已經被“獵人”盯上了。
是因為她的血。
一頭像野豬一樣的生物突然出現在了花落面前,嘴邊都是黏稠的口水,它和花落做着拉鋸戰,因為花落手中有火,所以它暫時不敢上前。
但是一旦火滅了,花落就危險了。
花落也明白這點,她從懷中拿出幾張符咒來,學着花思的樣子,努力思考着以前師父教過的口訣,再将符咒擲出。
花落只是試一試,誰知她這一次,竟然成功了。
野豬樣的那只妖怪竟然被她的定身符定住了,花落怕它是騙她的,還撿起石頭扔它,試探它。
幸運的是,她确實成功了。
不幸的是,她用了法力,很困。
她撐起眼皮,不敢睡,她怕一睡不醒。
但是今晚,她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知道了她喜歡的人,其實一直在騙她。
對她那麽好,一直保護她,只是為了利用她。
她好痛,不是腿疼,是心疼。
她終究還是閉眼了,她想:或許一睡不醒才是屬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