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時光慢些吧
時間過得很快,春夏輪換,匆匆過去,很快又到了秋風掃落葉的季節。
在這個季節,花落和月暮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臉型和花落一樣,圓滾滾的,包子臉。五官長得和月暮更像,略顯邪魅。她的額間還遺傳了花落的火一般的花朵,雖然顏色很淡,淡到能讓人懷疑它只是一塊胎記。
花落和月暮為她取名叫希樂,雖然和泣歌取的名字同音,但不同字,泣歌嚴重懷疑月暮是故意的。
“哼,你們偷盜了我為孩子取的名字!夕月明明是我想出來的。”泣歌每天都要到月暮他們家蹭飯,順帶抱怨一下。
花落微笑道:“那可不是,誰讓你太會取名字了。”
月暮偏要和他爹作對:“當然不一樣,我這個不是音樂的樂,而是快樂的樂,是你非要讀作音樂的樂的。”
泣歌朝着月暮翻了個白眼,在心裏吐槽着他的小心眼。
花落看着他們鬥嘴,也不阻止,抱着孩子在床上笑。
反正打不起來,吵就吵吧。
花落的生活變得更忙碌了,但同時也更加幸福了。
因為希樂的關系,月暮和泣歌的關系也緩和了很多。
花落一開始還擔心孩子生下來之後月暮會不讓泣歌抱,誰知雖然月暮會小心謹慎地盯着抱孩子的人,但是卻默許了泣歌抱孫女。
可能是因為她有魔族血統吧,希樂性格比較開朗,一點都不怕生,誰抱她都不哭,這讓花落很欣慰。
因為很快,她就要将希樂托付給別人撫養了。
花落也不想,不舍得,但是一年之期,很快的。短暫的分離才能成就更好的相聚,她必須在月暮的毒發作前去找師父要解藥。
她不能讓她的孩子,沒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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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她必須做好準備工作,比如說,找好能信賴的人,将孩子托付于他(她),想來想去,她都只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和他們一起生活的泣歌。
泣歌怎麽說也是希樂的爺爺,花落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希樂,眼中的喜愛是不可能作假的。
而且,泣歌怎麽說也是一代魔尊,要是想修煉,人類的軀體也不是修煉不起來的,更何況還是那麽年輕的人類的軀體。
雖然生完孩子,花落的魔力少去了一大半,分給了希樂,但是她還是能感受到,泣歌的魔力,每月都在增長。
所以,她故意讓泣歌為希樂取名,故意将錯就錯,不配合月暮的任性。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以後做打算。
都說為母則剛,這是一點不錯的。
**
某天,花落喂完奶,看着希樂額間的花朵發愁。
月暮見她不停地嘆氣,擔心地問:“怎麽了?好端端的嘆什麽氣啊?”
“哎,我在想要怎麽才能去掉希樂額間的那朵花。”
“去掉作甚,多好看啊。”
花落皺眉,非常不滿,“好看有什麽用,她額間這朵花,外人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類,尤其是修仙之人,一看她這花朵,便能聯想到我,多不安全啊。”
花落頓了頓,又道:“還有魔界,現在不知道誰掌權,萬一魔界也有人想害她,那該怎麽辦?”
經花落一提醒,月暮才發現事情大大重要性。
确實,他們兩個做父母的,得罪的人和魔實在太多了,如若不能除去所有隐患,必然會給孩子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怎麽才能去除孩子額間的花。
“要不然我們偷偷帶她到魔界禁區的熔岩試一試?”花落道,“既然我額間的花是因為魔界禁區的熔岩變淡的,那它是否也能消除希樂的胎記呢?”
月暮還沒回答,一個聲音搶先回答了:“千萬別,你們真要是這樣做了,會害死她的。”
泣歌突然出現在門口,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花落和月暮一同轉身,問道:“此話怎講?”
“你額間的胎記變淡,是因為你食用了魔果,而且食用魔果前是人,食用後轉化成魔的。而小希樂,她生下來就是魔,就算不是純魔,也是有魔族血統的,而且,她沒有直接食用魔果。”
泣歌對魔族了如指掌,他說的話,月暮和花落沒辦法不信,更何況,他們不能拿希樂的命去開玩笑。
但是,花落還是有疑問,“那如果讓她吃了魔果再用岩漿呢?畢竟月暮也是有魔族血統的,而且他額間沒有胎記。”
泣歌無情地打消着花落的念頭,他答道:“放棄吧,不可能的,希樂和他從本質上來講就是不一樣的。月暮他第一次吃下魔果後,唯一有變化的,只有眼睛。不信你自己問他。而希樂的額間之所以會出現和你一樣的花朵,很可能是魔果的毒素。”
花落愧疚地看着正在熟睡中的女兒道:“原來根源在我,是我害了她。”
泣歌突然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尤其像你那麽厲害。”
花落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她激動地問:“有什麽辦法?”
月暮也很激動地看着泣歌。
“一個蠢方法,用外力隐藏。就好比你們用外力将紅眸變成黑眸一樣,她的胎記,也能用外力隐去。但是這并不是長久之計,當她使用魔力,或者魔性明顯時,就會隐藏不住......”
花落打斷了泣歌的話,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不,夠了,只要一年,一年就夠了。”
她身旁的兩個魔,都懂,什麽一年,為什麽要一年,說是一年,說不定一年都不夠的。
他們和仙門百家那些事情,太複雜了,絕對不能再将任何人牽扯進去了。
花落輕輕地将手放在了希樂的額間,片刻後她将手移開,希樂額間的花朵被隐去了,不僅如此,希樂的五官也微微有了些改變,變得非常普通。
花落溫柔地笑着說:“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泣歌道:“可以,現在估計連她爹都認不出來了吧。”邊說邊盯着月暮。
讓人想不到的是,月暮這次并沒有和泣歌吵。
泣歌心想:他可能是一門心思放在女兒身上,不願與他鬥嘴了。
誰知,月暮突然來了一句:“冬天很快就要來了啊......”
泣歌不解地道:“你無緣無故地說這個作甚?”
月暮沒有回答他,花落卻接了月暮的話“是啊,冬天很快就要到了。等冬天到了,春天就不遠了。”
月暮長長地嘆了口氣。
花落眉間染上了淡淡地憂傷,她道:“這是我頭一次,那麽不希望春天那麽快到來,頭一次希望時間可以慢些啊。”
月暮沒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已經代替他說話了。
像是下定了決心,月暮突然鄭重其事地看着泣歌,叫了一聲“爹”,然後跪下了。
他這一跪,把泣歌和花落都驚呆了,木屋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他們都靜止了。
月暮真誠地說:“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很深的隔閡,但是從前你對我的不好應該都和後來我對你的不好相抵掉了吧,我們應該誰都不欠誰了吧?”
泣歌默默地聽着月暮的話,臉上的表情漸漸地從震驚變為認真思考狀。
月暮還在繼續說着:“希樂她是你的孫女,雖然她不是你唯一的孫女,卻是與你相處時間最長的一個,以後,如果我們不在了,希望你能将她撫養長大。”
花落沒想到月暮會和她想到一起去,更沒想到,月暮會放下他的傲氣他的仇恨,去求泣歌。
花落将手伸了過去,與月暮的手緊握。
他們一起看向泣歌,他們現在就只能看泣歌的态度了。
泣歌面無表情地沉思着,花落和月暮緊張地等候着,明明是秋季,握着的手卻都快出汗了。
“既然你都肯叫我爹了,那我還能說什麽呢,之前你把我變成豬的事情,我就姑且原諒你了。不過你不要得意哦,我是看在我孫女的面子上,不是給你面子。”泣歌刀子嘴豆腐心,答應了。
花落和月暮緊張的心這才放松下來,他們相視一笑。
花落看着泣歌打趣道:“既然月暮都叫爹,那我是不是也該叫您爹啊?”
泣歌成功地被兩個小輩忽悠了,覺得自己特別厲害,更加敢和花落開玩笑了,“那是自然,夫唱婦随懂不懂,做人就要懂人的規矩。”
“好啊,爹,那我們過幾天就走了,希樂就交給你了。”
“好好好,你們去吧。”被兩個前魔尊叫爹,大大地滿足了泣歌的虛榮心,他都快被喜悅沖昏頭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花落在說什麽。
泣歌沒高興多久,終于反應過來了,他難以置信地問道:“啊,你們過幾天就要走?”
花落回道:“是啊,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回不來,我們至少可以珍惜現在,我想和月暮走去忘憂門。月暮你覺得呢?”
月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泣歌大驚失色,覺得他眼前的這兩人是不是都瘋了。
花落卻一點不自知,還在說着:“您以後可以在這間屋子裏常住,希樂餓了的話喂她一些米湯就好了,我相信您比我們更了解魔族,她一定能健康成長的。”
泣歌頗為無奈,但是沒辦法,這一天總會來臨的,只是早晚的問題,提前習慣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好吧,那你們多保重,我和希樂在這裏等你們回來。”泣歌微笑道。
所有人都笑了,這一笑,真真的一笑泯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