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尋得商機,出氣

“客官,菜上齊了,有什麽事您招呼,喊一聲小的就來了。”小夥計把菜端上桌後,偷偷觀察了一下唐易姝的表情,見她沒有露出不滿意的神色,這才微微放下心來,退到一邊站着。

“好的,辛苦了。”唐易姝的好習慣從現代帶到了古代,這聲“辛苦了”倒是讓小夥計受寵若驚,連連擺手表示沒什麽。

這到底還是觀念的問題,在唐易姝的眼裏,人生而平等,沒有三六九等之差,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沒有門第階級之別,她覺得無論是小夥計還是酒樓的老板,都不過是一個職業罷了。

別人幫她上菜,她理所應當地說一句客氣話。

但看見小夥計聽見她那句話後震驚的模樣,心裏微微有些酸澀,她再一次清醒地意識到,這個朝代,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二十一世紀了,可能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把菜品的選擇權交給小夥計,小夥計也沒有讓她失望,五個炒菜三素兩葷,兩個炖湯一雞一魚,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辣菜。

唐易姝是個愛吃辣的,她把盤底子都翻過來了,就是沒看見辣椒的影子,便招招手喚小夥計過來,問道:“這些菜樣樣都好,怎的偏偏沒有辣菜?”

“有啊!”對于唐易姝的問話,小夥計也顯得很是詫異,他指了指那份魚湯,解釋道,“後廚的師傅特意在魚湯裏多加了好些黃姜,客官您是吃着覺得還不夠辣嗎?但若是再加黃姜的話,可就把魚湯的鮮美給蓋住了。”

黃姜?聽了小夥計的解釋,唐易姝特意在在魚湯了扒拉了下,果然夾起來好幾塊姜。難道加了姜就算是辣菜了嗎?

唐易姝突然意識到,她說的“辣”和小夥計理解的“辣”,估計不是同一個東西。姜确實帶點辛辣的滋味,但她想吃的,是朝天椒的那種變态辣。

這個朝代,不會還沒有辣椒吧?

“你們這可有辣椒?”唐易姝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向小夥計問道。

果然,小夥計一聽這個名字,眼神裏有些茫然和疑惑,反問道:“辣椒?那是何物?”

不會吧,居然真的沒有?唐易姝不死心,心想是不是辣椒在這個朝代不叫這個名字,便又追問道:“那有沒有青椒?胡椒?川椒?小米椒?”

這位客官好生奇怪,怎麽盡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小夥計心裏雖是這樣想,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回答道:“客官說的這些,小的都沒有聽過,但小的知道有一種東西叫花椒,不過那是一味藥,在醫館才有得賣。”

“這樣啊。”唐易姝的語氣紀裏有些失落,這是個與她所了解到的歷史根本不相符的朝代,有些東西沒有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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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時間的話可以去藥房看看,那個花椒是不是在現代用作調味料的花椒。如果是的話,那可真是太好啦。

那幾盤菜唐易姝基本上動了一大半,雞湯和魚湯都是把湯喝了,雞和魚動都沒動,她本來準備打包的,後來想想又覺得還是算了,她現在住在客棧,也沒有加熱飯食的工具,不比以前在現代還有個微波爐天然氣什麽的,太麻煩了。

結賬的時候,掌櫃找零的那三文錢,唐易姝随手賞給了小夥計當做小費。

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小夥計把三文錢收好。

方才不是只有小夥計一個人看見唐易姝過來的,但是其他的幾個夥計都沒有過去招呼,因為他們覺得唐易姝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像是能在酒樓有多大消費的人,沒想到竟然是他們看走眼了,讓個毛頭小子撿了漏。這一餐飯的提成再加上唐易姝給的小費,都快接近一日的工錢了,怎麽能讓他們不羨慕?

唐易姝記得她住的客棧的對面那條街上就有一家醫館,應該有賣藥的,不知道那裏有沒有賣花椒的,可以去看看。

她現在身上的銀子也不多了,不能只花不進坐吃山空,如果藥用的花椒就是後世她所熟知的那種調味品,那她說不定就可以從這上面大賺一筆了,麻婆豆腐、花椒肉炸醬、花椒蒸鲫魚、花椒焗雞……這麽多菜品,光是賣菜譜就能掙不少錢。

還未走進那家醫館,唐易姝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草藥味,就像是在現代醫院裏聞到的那種醫用酒精味一樣,都算是比較具有标志性的氣味了。

一進門就能看到一整面靠牆的藥櫃,一位老先生坐在旁邊問診,一個小藥童過來招呼她,問她有什麽事。

唐易姝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小藥童就是那日她在樓上看到的、跟小乞兒說話的那個小孩,板着一張小臉看着怪老熟的,“你們這有花椒嗎?可以拿給我看看嗎?”

“行。”小藥童言簡意赅,領着唐易姝去藥櫃那邊。放花椒的那個抽屜有些高,小藥童踩着個小梯子上去了,抓了一小點放在用來包藥的黃紙上,遞給唐易姝看。

形狀、顏色、氣味,都與唐易姝在現代見過的花椒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在現代,花椒是裝在調味盒裏面的,而在這裏,花椒裝在了藥櫃裏。

确認了東西沒錯之後,唐易姝一下子要了一斤,她方才想的那些菜品,在現代時只在網上看過菜譜和美食主播拍的做菜視頻,還沒有自己動手試過,所以就先買一斤花椒回去自己試着做做。

她要賣菜譜,就必須先做出成品出來,征服別人的味蕾,才能有說服力,吸引別人來買菜譜。若是沒有成品擺出來的話,那張菜譜就相當于一張白紙,什麽用都沒有。

“多少錢?”見小藥童已經麻利地把東西包好了,唐易姝掏錢袋準備付銀子。

“八十文。”小藥童不知道作價幾何,問了問一旁正在開藥方的小師叔,得了準話後才告訴唐易姝。

“老郎中!老郎中!你快随我去看看吧,你昨日給我開的藥我給那人喝了,可他還是不醒啊,你去看看他吧!”

唐易姝正在掏銀子,就聽到一道萬分焦急的聲音從由遠及近,似是從外面跑進來,她還能清晰地聽到那人的喘氣聲。

這聲音,怎麽有點耳熟呢?

心裏這般想着,轉身一看,發現竟然是昨日那個小乞兒。唐易姝記得小乞兒昨日便說過,他救下的那人發燒了,沒想到今日居然還未醒,高燒不退,很容易燒出問題來的。

她還沒來得及問些什麽,一旁排隊看診的那些人紛紛出言譴責道:“你這小乞兒,怎麽這般不知規矩?我們在這排了多久的隊,怎的就你一人特殊?你要是将老大夫拉走了,我們怎麽辦?”

“就是!你有銀子嗎?沒銀子就快出去,可別髒了這濟世堂的地。”

“快出去出去!髒兮兮的!比我家狗子都髒。”

方才還慌裏慌張的小乞兒,這會突然渾身僵硬如木塊呆愣在原地,臉上俱是被尖酸言辭辱罵之後的窘迫與難堪。他還太小,還未練就成堅硬的心髒,那些難聽的話語,就像一根根利箭般紮向他,紮得他千倉百孔。

他深深地埋下頭,不想讓別人看見他泛紅的眼眶,艱難地擡起腳,準備出去。

這一切看在唐易姝眼裏,心裏像是被澆了汽油一般,只需一點點火星子,“嘭”的一下就爆了。

她快步走到小乞兒身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沖着方才叫喚得最厲害說話最難聽的那個婦女說道:“大娘,你家狗子有多幹淨,抱過來我瞧瞧。這濟世堂廣開大門,迎四方客,你又不是濟世堂的東家,你有什麽資格趕別人出去,人小孩又沒插隊插到你前面,你好好排你的隊不就行了嗎?嘴怎麽這麽碎呢?”

唐易姝話音落下,整室的氛圍變得寂靜而又尴尬起來,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站出來幫一個小乞丐說話。

特別是被唐易姝點到的那位大娘,臉更是紅得跟個蝦子一樣。其實這人的年齡還不到三十歲,唐易姝是故意叫她大娘的,因為唐易姝覺得女人可能都比較在乎年齡。

這位大娘倒是有心想反駁,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唐易姝說的那一番話,有理有據,還不帶一點點髒字,這讓她說些什麽才好?

若是唐易姝罵人了,她倒是可以理直氣壯地跟唐易姝對罵,可是唐易姝沒罵人啊,難道讓她把自家的狗抱過來給唐易姝看嗎?只好把頭轉到另一邊去,不看唐易姝,就當這個人不存在。

小乞兒覺得,自己的肩膀處,被唐易姝挨着的那塊地方,在隐隐發燙,那溫度似乎要灼傷他的皮膚,可是他卻并不覺得難受,反而還覺得十分溫暖。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唐易姝,他覺得唐易姝就像一束光一樣,照亮了他整個世界。

出了口氣之後,唐易姝也沒緊追不舍,而是溫言軟語地問向老郎中,“大夫,醫館裏可還有能出外診的大夫,可否方便随這孩子走一趟,錢我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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