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然“癡呆”的暗
林希之和連歡兩人出寝室後直奔學校後門那家小有名氣的烤魚店，點了份香辣烤魚後坐在座位上的等待上菜。因為時值下午四點多，所以店內人不是很多，沒有嘈雜的人聲，只有店內那臺電視正播放着無聊的電視劇。
“小靈說這家烤魚特別好吃。”
林希之刷微博時看到袁靈曬了烤魚的圖被勾起食欲，詢問店家後立刻邀請連歡一起來吃。
“那怎麽不叫她一起來。”
連歡已經徹底習慣跟袁靈攪在一起，只要出來吃飯，三人幾乎總是一起，少了袁靈反而有些別扭。
“小靈今天有比賽。”
“這樣啊。”
袁靈的專業雖然課程不是很多，但唱歌和演奏類的比賽不少，她有時會突然變得很忙。
“等她閑下來，再找她一起吃。”
“然後順便叫上袁卿？”連歡順口接道。
“……但願可以吧。”林希之實在是不敢總去找袁卿，他有工作，自己總去煩他不太好。
“你啊，為什麽不主動些？”連歡用右手撐着下巴，盯着林希之。“萬一袁卿喜歡你呢？”
聽到這句“萬一”，林希之心一顫，自己何曾沒想過這種可能。但這個賭注耗費的勇氣太多，林希之根本拿不出。
林希之第一個喜歡的人就是袁卿，所以沒有戀愛經驗，但連歡不是，他曾經有過喜歡的人，比林希之經驗豐富得多。跟袁卿的接觸愈加增多後，連歡覺得這個人的态度比較模糊，或許他是在等林希之主動些，從而确定對方的心思後再采取行動。可林希之這邊非但不主動還婆婆媽媽、吞吞吐吐，導致兩人的關系始終雲裏霧裏，不清不楚。
是的，應該就是這樣，連歡如此斷定，如果其中再來點什麽誤會，兩人對彼此的态度就更加不清晰，所以誰也不主動表明。
“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上自己的概率，太渺小了，何況我喜歡的還是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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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之低下頭，他真的很膽小，害怕主動表明後被袁卿讨厭，那還不如一輩子不讓他知道。
“等等，你這個說法不對，什麽叫‘何況我喜歡的還是同性’？你的意思是因為自己喜歡的是同性，所以對方喜歡上你的概率就更小了？”林希之這句話讓連歡有些不開心，險些沒控制住就要毒舌他。“也許就因為你喜歡的是同性，所以對方喜歡上你的概率更大了，你怎麽不這樣想？”
“哎？”
林希之從來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被連歡一反問自己有些懵，但連歡說的确實不無道理。喜歡的人會不會喜歡自己跟喜歡的人是同性、異性關系不大。
“所以別拿這個當借口。”看到服務員端着魚正朝他們這裏走來，連歡不再談這個話題。“魚來了，吃東西不聊這些。”
“嗯。”
面對桌上熱氣騰騰散發着濃郁香氣的烤魚，兩人撕開方便筷的袋子，開始品嘗美味，但剛吃沒一會連歡的手機忽然響起。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寫着袁靈，連歡十分疑惑，很少遇到袁靈給自己打電話，他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覺。
“喂？”
“歡喜！？小西施有沒有在你旁邊！？”
“在，怎麽了？”
袁靈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急切，她不是在參加比賽嗎？難道發生了什麽急事？林希之好奇地看着連歡，他聽不到電話中袁靈的聲音，只是好奇連歡在跟誰打電話。
“這個蠢貨自己手機欠費停機都不知道嗎！？”袁靈似乎有些生氣，說話時都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連歡被她的高音震得耳朵都疼。“發生了什麽急事找他打電話居然打不通！！”
“發生什麽了？”聽出袁靈話裏的不對勁，連歡沉聲追問。
“林叔叔出事了！打林希之電話打不通便打到我這裏來了！”袁靈不只有些生氣還有些焦急，語氣中甚至有些哽咽。“快把電話給那個笨蛋！”
林希之盯着連歡接電話感覺到他表情漸漸變得沉重，心裏就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當連歡講電話遞給他的時候，他一愣，去接時右手都有些顫抖。
“是袁靈，找你。”
“喂？”林希之忐忑地接過手機，還不明白為何袁靈找自己為什麽不直接打自己電話。“小靈？”
“林希之你這個蠢貨！！快收拾東西去校門口，我哥在趕來的路上！”
“啊？”林希之被袁靈吓得險些扔了手機。“為什麽？”
“為什麽！？”袁靈勉強忍了很久的淚意被林希之這句茫然的反問擊潰，瞬間泣不成聲。“為……什麽……？林叔叔出事了……你這個笨蛋……你沒有爸爸了啊……快點……”
接起電話的那刻，林希之就有種不好的感覺，袁靈很少這樣氣沖沖的，當那句蘊含着最重要信息的話傳到耳中時，周圍的聲音入潮水般退去，林希之腦中只剩下袁靈的聲音。
自己沒有爸爸了……怎麽會沒有爸爸呢？
林希之的爸爸是一名優秀的外交官，雖然工作忙，但林希之每次放假，爸爸都會抽時間回家看他，這次不也該是這樣的嗎。期末考試結束後，回家就能見到爸爸，給他做自己新學會的菜，跟他一起散步，跟他一起交流外語的問題，跟他一起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樣才對啊，林希之怎麽會沒有爸爸呢，林希之沒有的是媽媽呀。
“我不信，這個玩笑不好笑，小靈你這樣騙我的話，我要生氣了。”
就算被欺負也不會生氣的林希之，現在真的想發火了。
他不相信袁靈的話，自己的爸爸好好的在工作，怎麽會出事？就算自己的爸爸遇到事故了，不也應該是自己第一個知道嗎？又為什麽是袁靈來通知自己？這一定不是真的，也不可能是真的。
“我是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林希之……你趕緊收拾東西去校門口，我哥……會跟你一起去機場。”
袁靈抽噎着，說話斷斷續續的。她結束小提琴比賽的表演後，回到後臺剛坐下就忽然接到外地陌生號碼的電話，本以為是什麽推銷或者騷擾電話想要挂斷，但又鬼使神差地接了電話，沒想到就收到了航空公司的通知。因為打不通林希之的聯系方式，而林爸爸之前以防萬一将袁靈的號碼也一直設為家庭聯系人，所以航空公司才通知到了袁靈這裏。聽到這個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袁靈也慌了，挂斷電話後立刻給袁卿打過去，袁卿沉默幾秒後讓袁靈通知林希之，自己則去訂飛機票準備幫着處理這件事。
林希之家中人丁稀少，親戚也沒幾個，父母結婚較晚，家裏還就林希之一個孩子，如果沒了父親，便只剩下年邁的奶奶跟林希之兩個人，要林希之獨自處理，他根本做不到。光這個消息就能徹底擊潰林希之，他又怎麽冷靜地處理後續問題。
“我不信啊……小靈你快說這是假的啊。”袁靈的哽咽聲讓林希之無法再自欺欺人，可他怎麽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雙眼幹澀，愛哭的他竟一滴淚都沒有掉。“我不信，我死也不信……”
連歡實在不忍心看下去，奪過手機。
“需要我做什麽？”這種事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很難冷靜應對，作為好朋友連歡必須在一旁支撐着林希之。“你也冷靜冷靜，別哭。”
“嗯……”電話那端的袁靈吸了吸鼻子。“歡喜你快幫小西施收拾收拾……然後送他去門口找我哥，航空公司那邊需要家屬過去處理一下……”
“好。”連歡眉心打結，聽到航空公司基本上已經猜到了林希之的爸爸遭遇了什麽。“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謝謝……歡喜。”
連歡收起手機，喚來服務員結賬，把頹靡的林希之從座位上拽起來，連拉帶拖地将他折騰回寝室，翻出他的個人證件等物件裝進背包拎在左手中，右手拉着紅着眼眶滿臉委屈痛苦的林希之朝校門口走去。
“林希之你給我堅強點，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連歡一向不會安慰人，畢竟毒舌才是他最擅長的，遇到林希之這個家夥已經把他的說話技巧磨練的很溫和了，但那種冠冕堂皇的安慰話他還是不會說，這種時候就算說一些好聽的安危林希之能起什麽用呢，他自己也根本聽不進去吧，還不如罵罵他讓他清醒清醒去面對現實。“不要逃避，想想家裏的奶奶，她只剩下你了！你像灘爛泥一樣，那事情由誰來處理？難道你要讓你的奶奶去處理嗎！？”
連歡拖拽的動作有些粗魯，林希之的手臂被他抓的有些痛，紅眼圈中泛起水霧，想到奶奶後，他才稍稍回神。
“我知道，我明白……可是……”
可是，自己再也見不到爸爸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內心充滿波動，甚至想開車。
還有一更，努力十二點之前發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