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眼見為實
他們并不只是你記憶中的模樣。
有些“你以為”的事情并不是真相。
認識多年的人和戀人的老板有着同樣外貌，霍言沒法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李哥和老板是同一人……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的，事實上早已有了疑點。
但是霍言并不打算現在就将這些事情告訴林酒，這只會加深人的憂慮，以及進一步的懷疑。林酒是個精神狀态正常的人，霍言覺得林酒之前沒有說謊，也沒有看到幻覺。從結論逆推或許能得到與衆不同的答案，而且有時候最沒可能的可能便是真相。那麽假定林酒的确看到了海鮮怪，而其他人看到的是人類，可是究竟在什麽情況下，才會讓林酒看到的與常人不一樣？是他本身與衆不同，還是接觸到了常人無法接觸的東西？
這裏面似乎有什麽沒有發現的關鍵點。假設這個關鍵的東西為X，林酒接觸了X之後，透過X他能看見與常人不同的東西，也因此他把人看成了所謂的海鮮怪。換種說法，林酒戴上了一副特殊的眼鏡，具有某種特殊的識別能力。
霍言問：“林酒，你看到海鮮怪之前，都做了什麽？”
這下輪到林酒一頭霧水了：“都……正常啊。”
“你怎麽這麽問？”林酒說道，他實在是不解對方發問的原因。
“我的意思是，禮拜五的時候你在哪，做什麽了，和平時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霍言黑色的眼睛安靜地看着林酒。
對方眨了眨眼，“周五沒課，去老板的店裏打工，結果快到中午的時候來了好幾個鬧事的。你知道，有鬧事的過來攪合，畫室也開不了，我就拎着畫材……”
話說打這裏急匆匆的住了口，林酒想起昨天自己偷偷去網吧打游戲，還玩了整個下午。他答應過霍言不玩的，這事不能讓霍言知道。
知道就慘了，他肯定會生氣。
回憶打斷得特別明顯，林酒顯然沒有想好說辭。霍言看着他，林酒突然就感覺心裏毛毛的。
“拎着畫材？然後呢？”霍言眉毛一挑，說不出是在想什麽。
“……我就拎着畫材走了。”林酒說，“哈哈。”
幹笑兩聲模樣還比較無辜，但是霍言總能把對方的這種表情和犯錯的小學生聯系在一起。林酒每次心虛都是這種表情，從打碎盤子到弄丢報表再到遺失□□……都是這種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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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臂，一臉“趕緊給我從實招來”的模樣。
林酒不多一會兒不打自招了，他雙手打了個叉攔在胸前，“拎着畫材去了網吧。”說罷坐在椅子上往後蹭了一步，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呲啦”一聲。
霍言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他還是沒休息好而且有點力不從心，“一會兒我們去趟網吧。”
林酒驚訝對方竟然沒生氣，也怕他一會兒想起來絮叨自己，便想找個借口開溜。恰好雨勢轉晴，便去馬路對面買快餐店新出的甜筒，第二個半價，他想要麽直接買兩支。邊排隊邊拿出錢包，沒想到站排的人不少，多是帶着自家小孩來吃東西的，快餐店更是人滿為患，兒童居多。吵吵鬧鬧亂哄哄的，有的小孩子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發現好像是英文，現在的學前教育真是的，上幼兒園都說英語……林酒胡思亂想着，很快就輪到他點餐了。
霍言看着林酒在馬路對面排隊，一時間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麽。他不指望真的能在網吧找到什麽，但有線索總是好的。
“霍言！你在這兒？！”
霍言聽到聲音的時候，不自覺地緊繃了一下。他擡起頭，那是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男人，一身筆挺西裝，模樣俊朗。身上半點灰塵都沒有，怎麽看都不像是來小鋪子吃炒面的主顧。
霍言很驚訝，他盡量自然地說道：“李哥，你怎麽在這兒？”
“還真是巧了，我也沒想到你在。”李哥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了下桌子上雙人的餐盤，馬上猜到了，“怎麽，在等人？”
霍言點頭，他不露痕跡地細細打量着對方，核實着他是否是自己記憶裏的那個鄰居家的孩子。不過他仍然沒有放松警惕，他自己認識李哥已經很多年了，而且二人有兩年多沒有見過面。在這兩年裏對方在哪，從事什麽工作，他是完全不知道的。去懷疑自己曾經熟悉的人，這種感覺并不好。
氣質的改變可以籠統的歸結為扮演不同角色，或者還有另一個可能，而霍言覺得後者的可能性甚至要大于前者。
多重人格。
對方擁有精神類疾病的可能性并不為零，霍言領教過，那時候對方自稱是一名醫生，講話時溫柔和煦，指甲修剪得很好，看上去真的擁有一雙持手術刀的手。然而沒過幾天對方恢複了老樣子，在霍言提前幾天的事情的時候，對方只說霍言記錯了完全沒發生那些事。
這是霍言第一次發現疑點。
在這之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在等我朋友。”霍言說道。
李哥點了點頭。
霍言指了外面，“他就在馬路對面。”
李哥笑了，“外面都是小孩子，你說的是哪個？”
霍言說：“窗口排隊的第一二三……第四個。”
李哥笑了，看上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別說笑了。”
說笑？霍言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李哥你怎麽會來這兒？”
“有人讓我買個東西 ，正好路過看見有個人長得眼熟，進來一看果然是你。我的車還停在外面，一會兒就走了，哪天有時間我們可得好好聊聊了。”說着李哥拿出一個絨面的小盒子，裏面是一對袖扣。
“不急的話，再聊幾分鐘可以嗎？”
“行，不過……”李哥看上去有些憂慮，“怎麽了霍言？你好像不太舒服。”
“我沒事。”霍言揉了揉眉心，他看見林酒一手拿着一個甜筒，高高興興的吃上了。林酒用膝蓋頂開了門，對着霍言招了招手。
“林酒，過來！”霍言說道，“這是李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耽他迎上了林酒不解的目光，對方走過來，遞上一個甜筒，“李哥？他在哪？”
“不是就在……”霍言轉過頭，桌對面的人已經不見了，椅子還保持着被人拉開的狀态。
李哥消失了，就像憑空蒸發了那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好累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