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終相見

綠茗苑九號，早上十點。

門鈴準時被人按響，李岚歌猜也知道是兩位大神閃亮登場，心裏送了一口氣堆起滿臉笑容的開門。

“大神早安。沐沐姐早安~”

“小歌早安~”女神的微笑，附加柔光濾鏡效果。

“早上好。”葉修昨晚難得沒有熬夜，黑眼圈不明顯的時候顯得挺親切。

李岚歌姑涼這是從語氣就聽得出來親疏差別了。溫和的蘇沐橙自然是微笑的回了，倒是連葉修也頗為正經的回應這還真是讓人吃驚。

——嘛，果然是為了散散吧，輕腐少女李岚歌會心一笑。

把兩個人一路引到客廳，房子雖然大這點路卻也不長，但是葉修和蘇沐橙兩個人的心跳速度根本沒下過二百邁。

李岚歌也有點緊張，散散情緒穩定還好些，萬一要是他情緒波動劇烈，這大團圓喜劇極有可能神轉折成為天人永隔的大悲劇。一想到自己肩上的重擔，這手心裏攥着的黃色符紙都讓她汗濕了。

客廳空無一人，葉修和蘇沐橙面面相觑，李岚歌給二人滿一杯成份不明的紅色液體：“他身上的陰氣有點重，喝了這個能稍微好受些。要是一會覺得冷趕緊出來找我，千萬不要硬撐着。”

“小歌這是什麽啊，好難喝……”蘇沐橙雖然毫無猶豫的喝掉了，銷魂的味道還是讓她難以接受。

李岚歌嘴角一抽不說話，看少女的樣子就知道這杯水的成份來歷值得考究。

“我就不進去了，”她頗為善解人意的說，“他在書房裏，書桌上有兩抽紙巾，随便用随便用。”

葉修無奈一笑，看他的樣子是不準備淚撒當場了。他和蘇沐橙幾乎是同時走到了書房的門邊，忽然又齊齊回頭看向李岚歌，其中蘇沐橙的眼睛已經泛上了水霧，一副想進去又害怕的樣子。

“他現在很好，和以前沒什麽差別。”李岚歌微微一笑鼓勵道，“加油啊。”

門把手旋轉的聲音，門開了，然後又被關上了。李岚歌長籲一口氣把自己扔進柔軟的沙發裏，心裏五味雜陳，說不出的喜悅悲傷惋惜和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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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橙。葉修。”

蘇沐橙咬唇。她眼眶微紅直接撲上去，卻擁抱不到實體，她的手穿透青年虛幻的身體，看起來格外悲傷。葉修帶上門沉默的看着兩兄妹對視，蘇沐橙收回手想笑一笑也做不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乖，等一下。”散散掏出黃色的符紙，符紙上的紋路化成兩道金線鑽入他的身體，虛幻的魂體看起來凝實了不少。青年溫和的微笑着張開雙臂，“現在可以了。”

“哥哥。”蘇沐橙撲進他懷裏的時候，覺得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了。

“乖。”散散想說點什麽的樣子，最後還是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發，“沐橙已經很高了。”蘇沐橙抱了一會又覺得不好意思，于是松開手略顯扭捏的站在旁邊。

散散失笑卻不再逗她，而是接着轉向葉修，在對方說話之前搶占先機：“實體符只有兩分鐘時效，你還有45秒。”

葉修用5秒鐘在給他一拳和抱他一下中選擇了後者：“還是這麽不要臉啊蘇沐秋。”

“不客氣，比你差的遠了。”散散同樣的摸了摸葉秋的腦袋，當然力道方面肯定沒有對蘇沐橙那麽溫柔，“還不錯啊記得洗頭。”

——散散永遠都記得有摸頭癖好的自己曾經被葉修故意弄的滿手油。

葉修呵呵一聲笑終于恢複了些許游戲中的不要臉，說實話高冷真心不是他的範。

蘇沐橙本來是微笑的看着這一幕，不知怎的忽然覺得有點發冷，然後一股熱力從胃部開始蔓延，驅散了寒冷陰郁。看來這就是李岚歌要他們喝那杯水的作用了……她說哥哥身上陰氣很重？

青年的微笑溫暖親切，她回憶了剛才的擁抱卻發現他身上沒有絲毫溫度，感覺就像擁抱一團保持常溫的氣體。

“哥哥你現在覺得身體怎麽樣？”

散散笑容不變卻多少有點猶豫：“我還好啊。雖然一開始還有點奇怪，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三個人在一起其實并沒有那麽久，然而氣氛卻很好很和諧，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這樣就好像回到了散散不曾離去的從前，離家出走的少年和雙馬尾少女圍桌而坐，另外一個更加成熟些的少年坐在兩個人中間，他是這個小家庭的主心骨。

忽然有一天主心骨折斷了，少年少女開始肩負起生存的責任來，苦澀之後才是甘甜，甘甜之後又有分離。所幸那個主心骨又回來了，他和以前一樣，仿佛時光從不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中間這十年，三個人默契的沒有提起。彼此之間心裏有數，誰都有過不容易的時候，苦盡甘來之時，不提為妙。

“想聽聽哥哥的經歷呢。”蘇沐橙說，“哥哥是怎麽認識小歌的？”

散散汗顏，這群姑娘們之間的相互稱呼方式實在甜蜜蜜，沐沐果果啊啥的，他該說幸好李岚歌不被叫做“歌歌”嗎？敢跟妹控搶稱呼的人都不得好死啊喂！

“我和岚歌……”作為妹控，散散在她期盼的目光裏舉旗認輸。

那時他毫無意識，魂體随風而行。直到某年某日少女在山上練習招魂術，竟然莫名其妙的将他喚醒。剛剛醒來的他沒有任何記憶，少女便喚他散散，天女散花的散。

那時的李岚歌沒有現在開朗逗比。天之嬌女殿下不善言辭交際、性格略微孤僻、被同齡人當作偶像和目标。散散剛來的一個月裏，最起碼有七八個人在她面前宣誓要超越她，或是向她挑戰。

她很厲害，的确很厲害。同齡人在她面前毫無還手能力，多數門中長輩也不一定占得了便宜。每次少女掐訣出劍用符都會得到勝利，失敗者臉帶崇拜決心努力修煉以後便在同齡人的簇擁下離去。一次偶然，散散看見李岚歌面無表情的臉，覺得這不是天之嬌女的高傲，而是內向少女的寂寞。

散散講述到這裏，蘇沐橙心裏就有數了。她知道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心軟，看現在得李岚歌就知道散散這個心軟的成效。

微不可查的有點羨慕，蘇沐橙羨慕李岚歌能夠和他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不過她也很喜歡李岚歌，也就不會因此發酸吃醋。

“沐橙，你臉色不好。”散散自然是一直關注着蘇沐橙，見到後者臉色微微泛白不由緊張起來，“冷不冷？”

“還好……”蘇沐橙想到進門之前李岚歌說過的話，但是她并不想離開他。

“別逞強。”散散皺眉，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去找岚歌吧。”

葉修開口：“你注意着身體。”

蘇沐橙欲言又止，最後順從的點點頭。

旋轉門把手的時候，她咬着嘴唇，一直忍着沒有掉下來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不過沒關系，她想。只要哥哥看不見就好了，看到她掉眼淚，哥哥會很難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考試，今天更新攢人品！各位小天使快祝我考試順利不挂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