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連禦悄無聲息地将下巴擱在了岑禛的肩頭,岑禛看紅星和蛟人,他就看岑禛,看他纖長的眼睫毛,看他蔚藍色的眼瞳,看他緊閉的雙唇,看他線條分明的下巴。

這道在岑禛側臉上下描摹的視線如有實質,越來越張狂,放肆到岑禛不得不反手一掌蓋住連禦的眼睛,把人從自己身上推開。

紅星彬彬有禮地和蛟人公主攀談起來,三兩句就把公主逗笑了,塔學生會主席渠和其他哨兵站在旁邊,冷硬得像一群保镖,愈發襯托紅星溫和幽默。

不一會,蛟人公主似乎發出了什麽邀請,紅星欣然應允,不知道是美人在前一時沒注意自己的‘好兄弟’曜金不知所蹤,還是嫌曜金礙事故意遺忘了他,一群人就此相伴離去。

“劇情改變了!這次是紅星跟蛟人走了。”連禦興奮地點開終端,從隐藏的界面裏拖出一個加密文件夾,接着又手指翻飛輸入了将近二十位的密碼,他先前掃描下來的的小說原著這才從其中躍出,連浏覽都是高隐私模式,稍微偏離一點角度,比如岑禛在他身邊從側面看,就完全看不清懸浮界面裏的內容。

連禦翻了翻後續內容,“嗯……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我看原文裏曜金越是對蛟人公主愛搭不理嚴詞拒絕,蛟人公主就愈加對他着迷。呵,你是第一個敢拒絕本公主的男人,本公主記住你了。我擔心蛟人公主不喜歡主動的,就偏偏喜歡曜金這種寧死不屈的。”

“所以?”岑禛正低着頭給畔發信息,讓他趕緊過來給曜金‘收屍’。

“……所以我要幫紅星一把。”連禦揚起一抹邪惡的笑,“信我,之前我在他面前隐晦暗示過對曜金的不喜,我看他是記在心上了。今天晚上不用等我了。”

二十分鐘後,畔騎着白塔專為學生提供的代步車找到了岑禛,而仍處在昏迷狀态的曜金就躺在操場邊緣的看臺長椅上,連禦不知所蹤,岑禛安安靜靜地看着電子書。

連禦下手太狠了,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夾雜反派對于主角的公報私仇,如果是岑禛劈這一刀,曜金早在一刻鐘前就該醒了。

“曜金他怎麽了,怎麽突然暈倒了?”畔着急地下車,蹲在曜金腦袋旁邊,查看他的情況。

“事情是這樣的。”岑禛嚴肅認真地說起了連禦臨走前和他串通好的瞎話,“曜金今年二十歲,屬鼠。”

“屬鼠?”

“生肖,古人類東方文化。”

畔在歷史書上學習過生肖文化,有一年期末考試還考到了相關內容,問一共有幾種生肖,被學生們稱為最喪心病狂的偏僻考點之一,畔只記得生肖都由動物組成,根本不記得種類,更別說計算曜金的生肖。

他似懂非懂地問:“曜金生肖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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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和他同齡,你也屬鼠。”岑禛說,“蛇喜食鼠,鼠和蛇犯沖,意思就是如果你們接近蛇或者蛇相關的人或物的話,會倒黴,蛇克你們。”

“……呃。”身處高度科技化的特種星,畔從小到大還沒接觸過如此清奇,且毫不遮掩的封建迷信思想,雖然他知道岑禛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但就是莫名其妙無法反駁。

“蛟人族的公主來白塔做交換生的事情你知道嗎?剛才蛟人公主的寵物蛇被鷹驚吓,逃竄到附近……”

“然後曜金意外碰到這條蛇,因為鼠被蛇克,所以暈倒了?”畔驚訝地捂住了嘴,不敢置信生肖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岑禛搖搖頭,“不,是我們為了阻止他接觸那條蛇,不得已打暈了他。”

畔:“……”

曜金是和你們犯沖吧?!

“事情就是這樣。”岑禛站起身,“他應該快醒了,你好好照顧他,如果後頸一直疼可以去趟校醫室……不過切記離蛇遠一點。”

“岑禛……”畔還想追問些什麽,卻看見岑禛潇灑利落地坐上他騎來的代步車,下一秒就沖出了二十米遠。

“……”畔左右看看荒無人煙的操場,遠離人群的A級訓練館,唯一的代步車已經被岑禛騎走,他要憑一己之力帶無意識的曜金離開的話,估計半路上他也得累到失去意識……關鍵代步車刷的還是他的學生證!

一直把岑禛當作全白塔最最最好的向導看待的畔,隐隐有了他似乎被這位全白塔最好的向導坑了的感覺。

第二天是空戰海選賽,第三天是亂戰海選賽,第四天是近戰海選賽。

空戰分上半程和下半程,規定必須由組合中的兩名成員分別駕駛,岑禛得知規則之後幹脆沒有報名,連禦可憐巴巴地跟在他身後苦口婆心地勸:“快報名啊,重在參與,又不要錢,也不掉肉,四舍五入,就是白給,完全血賺。”

連禦四字真經越講越熟練,說的簡直比唱的還要好聽,岑禛不堪其擾,在晚飯前忍不住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對方內心的小九九:“然後我負責前半程倒數第一,你負責後半場奮起直追,最好是戰艦在我手上半邊機翼都撞斷,半個機艙都炸裂,你再用僅剩的半邊機翼和燃燒爆炸的戰艦化腐朽為神奇,以匪夷所思的成績滿足你愛出風頭的惡趣味?”

連禦:“……”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連禦不高興地撇了撇嘴:“那你既然都知道了,還不為我報個名?”

岑禛依舊神色淡淡,“不慣着你。”

“拔吊無情!”

岑禛突然停下腳步,一直與他并肩前行的連禦奇怪地回過身,歪歪頭疑惑為什麽停下,這時卻聽見岑禛低聲笑了笑,“你說的不對。”

“嗯?”

“我根本就沒插進去過,何談拔/出來呢?”

連禦:“……”

連禦:“!!!”

連禦驚恐道:“你居然開黃腔。”

岑禛擡腿就走,連禦撒腿就追。

“那個禁欲到就差揮刀自宮的岑禛居然會開黃腔?”

“……”岑禛說,“被你帶壞了。”

“不,你肯定是個假的岑禛,說,你把真的阿納托利藏哪裏去了?”

“……”

震驚完岑禛居然也會開黃腔之後,連禦下定決心用更黃的腔回報他,“那你什麽時候插?你再不插/我,我可要插/你了。”

“……”

半分鐘後,連禦舉單手投降,他捂着嗡嗡作響的精神壁壘,老老實實地跟在岑禛身後一言不發。

空戰棄賽之後,亂戰賽倒是很順利。

亂戰賽中因為是五組對抗,很多時候越厲害的反而越早出局,通常較弱的隊伍會聯合起來,先把威脅最大的組合淘汰出局,這種情況下小隊的武力值反而不是最關鍵的因素。

這簡直就是為體能等級‘D’的連禦量身定做的比賽,第三天亂戰海選賽中,他混得簡直如魚得水,裝個弱賣個慘,動動嘴皮子就輕松殺進了決賽圈,他們毫發無損的同時,最終對手卻已是強弩之末,平白被岑禛和連禦撿漏。

其中各種手段之無恥,之卑鄙,岑禛身為受利者都忍不住要為民除害,向塔舉報連禦體能等級弄虛作假。

第四日是近戰賽,連禦慣例消失了整個上午,臨賽前才不知從什麽地方悄無聲息地出現。岑禛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一邊整理課堂筆記一邊等他,約定的時間快到的時候,忽然被什麽冰涼的東西碰了臉,他回過頭,看見連禦捧着兩杯還在冒着氣的冰激淩。

“剛看見有個向導撒嬌要他的哨兵買冰淇淋,我就順路也給你買了,要什麽口味的?”

岑禛指了指奶白色的那杯,連禦微微一笑,當即将粉紅色的那杯遞給了他,岑禛取過勺子嘗了一口,果不其然是狂野猛男最愛的草莓味。連禦小口小口抿着他的原味奶香冰激淩,被冰得整個人直顫,吃了半杯之後實在受不住,抖抖索索地遞給了岑禛。

向導很快解決自己手中的冰淇淋,又不嫌棄地三兩口吃掉連禦剩下的半杯,在連禦暧昧不清的笑容中将垃圾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裏。

“別笑了,再不進館就要被取消資格了。”

“我們剛剛算不算間接接吻?”

“……何必呢?”

“要不這樣,岑禛。”連禦眼波流轉,一看就是想到了什麽馊主意,“如果我們進了排名,不管哪個賽區,你就主動親我一下怎麽樣?親哪裏都可以。”

這個要求很莫名其妙,但岑禛并沒有煞風景地問一句為什麽,或者憑什麽。

他們這一組的近戰賽被分在了塔C級訓練館的1號場,而且排在了第二批次,進入場館之後先是登記領取號碼牌,接着有引路虛拟蝶直接将他們帶到座位上。

“可以。”岑禛忽然說,連禦反應了一秒,才意識到岑禛是在回答他十分鐘之前的話,他悶悶道:“你這個人真是……我還以為你不會回複了呢,不行不行,我這一路上越想越虧,進排名多不容易啊,親一下不夠,你得親三下,其中有一次必須在嘴上。”

岑禛笑了笑,“真進了排名,要我把你發際線親禿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畔:我懷疑我被坑了,但我沒有證據qwq。

連禦:發際線重要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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