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孫悟空按照夥計指點一路往東走,果然在路盡頭看到一個黑漆漆的高大門樓,牌匾上寫着“張府”二字。他并沒有冒然上前敲門,而是站在張府對面的一棵大樹下,左手攏住左耳使神通聽裏面的動靜。
只聽見裏面有一個上年紀的女子聲音又哭又罵:“我不管!你這老東西要敢把桂香送去,我就和你拼了!”
接着是一個上年紀的男子的聲音,長長嘆了口氣:“嗨!你以為我願意把女兒送去?只是那妖王神通廣大,上次用小翠代替就被吃了!這次再換人,咱們一家全得遭殃!”
那女子聽了哭得更大聲了:“這可如何是好!請了這麽多和尚道士,竟沒一個能降伏那妖怪的!桂香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不活了!我——”
“夫人?夫人!老爺!夫人昏過去了!”
“快!快去請郎中!”
接着就是紛亂的腳步聲,時間不大,大門就從裏打開,一個穿着打扮像是小厮模樣的人急匆匆往西去了。
孫悟空收了神通,使了個隐身法,穿過大門往後院去了。
先看了看昏過去的張夫人,是急火攻心沒什麽大事,旁邊是走來走去的張員外。孫悟空又四下張望,只見後面花園處似乎有一間二層小樓,十分雅致,想來是那張小姐的繡樓。
在張夫人面上吹了口仙氣,孫悟空便退了出來往後花園走去,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屋內張員外驚喜道:“夫人,你醒了?”
到了繡樓跟前,孫悟空擡頭觀望,只見二樓有一扇窗戶向外推開,裏面隐約傳出女子的哭泣聲。
好大聖,雙足點地,一個旱地拔蔥直接上了二樓,雙手扒着窗戶往裏看,只見一名身穿鵝黃衣衫的少女,正拿着帕子拭淚,旁邊一個丫鬟端着茶杯正在低聲勸解。
看明白了那小姐的身材樣貌,孫悟空又翻身下了繡樓,仍舊使隐身術從大門走了出去。
走到張府街對面,孫悟空心中想道:如今要降那妖王不難,只是這集風山聽都沒說過,若是貿貿然闖了去,着了那妖王的道事小,在菩薩、佛祖面前丢了面子是大,師傅臉上也無光。這張家是本地人,不如借着降妖的名頭,讓他們送老孫去集風山。
心下計較已畢,孫悟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搖身一變,變作了一個雲游的僧人,敲着木魚往張府走去。
到了門前也不敲門,只把木魚敲得山響。果然不多時,有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打開了門,看見門口是一個和尚,便雙手合十道:“這位師傅請了,在我們府門前念經,可是要化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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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非也非也!”孫悟空口誦佛號,“只為降妖伏魔,救你家小姐性命而來。”
“這……”這家丁近日見來他們府裏降妖的和尚道士也多,有真本事的卻是一個也無,都是蹭吃蹭喝的居多,如今這和尚看這穿着半新不舊的,臉上風塵仆仆,別是也來騙飯吃的?這要是帶進去了,降不得妖,還不被老爺罵死?
孫悟空見那家丁不作聲,眼睛叽裏咕嚕亂轉,就冷笑道:“你且進去問問,你家夫人可醒過來了?”
“啊?”家丁唬了一跳,“師傅怎知我家夫人暈過去了?”
孫悟空懶怠和他廢話,就趕他進去:“若是你家夫人果然醒了,你就說如今不用你和員外拼命,貧僧願去集風山降妖,保她女兒平安,問她可願意?”
“啊?哦哦!好好好!”家丁急忙轉身一溜小跑往後院去了。
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只見張員外張夫人并府裏管家丫鬟十數人從後院走了出來。那張員外見了孫悟空倒身便拜:“神僧,請您救救小女的性命。”
張夫人也跪在丈夫旁邊,哽咽道:“請神僧施法救救小女。”
“快快請起!”孫悟空雙手攙扶起張員外夫婦,“我們進去說話。”
“對對對!”張員外擦了擦眼淚,“神僧請。”
進了待客廳,管家端上茶來,孫悟空接過茶來,裝模作樣的品了品。
張夫人是個急性子,忙問道:“不知神僧用什麽方法降妖?”
大聖知他們救女心切,也不故意抻他們,放下茶杯笑道:“我變作你家女兒,嫁到集風山集風洞去擒那妖王,你看如何?”
“哎呀!神僧啊神僧!”張員外噗通跪倒地上,不住叩頭,“神僧高義,小老兒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吶!”
張夫人聽了也是心中大喜,忙吩咐丫鬟:“去請小姐過來,讓神僧看看。”
丫鬟答應着要去,卻被悟空攔下了:“不必。貧僧自有神通,不用見張小姐也能變得一般無二。”
“哦?”夫婦二人聽了皆有些不信,張員外便問道,“可否請神僧變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自然。”悟空站起身,也不裝那套燒紙畫符的招式,只原地一個轉身,就變作一個身量纖纖、鵝黃衫裙的妙齡少女來,一颦一笑莫不與那張桂香小姐一般無二,走到張夫人面前飄飄下拜:“母親安好。”就連那聲音都是惟妙惟肖。
張氏夫婦大喜,立時吩咐管家置辦一桌上等素齋,親自在下首與悟空布菜、添飯。
孫大聖也不客氣,放開了吃,直到酒足飯飽,才在管家的陪同下去了客房歇息。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吃罷了早飯。大聖就變作了張桂香的模樣,讓丫鬟婆子绾發、撲粉、簪環首飾全都戴好了,又換了喜服,蓋了蓋頭。
一切準備停當,花轎也在院中擺好,可是擡轎的轎夫卻犯了難,這四人不是推脫家中有事,就是說生病,都沒來,恨得張員外直跺腳,可是算算時辰差不多了,再去找人也來不及了。
正在犯愁,就見有四個面生的家丁走了上來,打頭一個白淨面皮的說道:“員外莫慌,我等兄弟四人願作轎夫,護送小姐去集風山完婚。”
張員外大喜,仔細的看了看這四人:“你們都是我府裏的人麽?怎地以前沒見過?”
那白面家丁又說道:“我們剛來幾日,一直在外院做粗活,員外不曾見過。”
“哦哦!好好!”張員外送人心切,也來不及細問,就讓管家給這四人也換了紅色衣衫,站在轎旁等候。
兩個丫鬟攙着大聖從屋裏走了出來,顫巍巍走着小碎步,那四個轎夫中有一個個子最高,體格最壯的,不知怎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那個白面家丁狠狠瞪了一眼,憋着不敢出聲了。
大聖坐進轎內,四個轎夫擡起花轎,出了張府大門,搖搖擺擺直奔集風山。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大聖降妖名場面——變美女。
豬悟能:敢和大師兄結婚,看俺老豬把那妖怪剁成肉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