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阮識太累了,躺在床上睡了将近三個多小時,醒來之後天都黑了。腰上被一只手緊緊箍着,夏尋從後面抱着他,察覺到他的動作之後哼唧了一聲,将臉埋在阮識的頸後。
“你醒了,餓了嗎?”
“還好。”阮你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将手伸到前面的床頭櫃上,摸到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說,“這麽晚了。”
“嗯。”夏尋在他身後輕笑了一聲,手指捏着他的腰按摩,将細碎的吻落在阮識的耳後,噴灑出濕熱的氣息,“再做個睡前運動。”
阮識被翻過了身,手環過夏尋的脖後,在他耳邊輕輕喘着氣。
阮識左手還拿着手機,屏幕上的亮光在黑暗中顯得尤為刺眼,他被吻的偏過了頭,視線對上壁紙上的兩只小東西時猛然僵住了,他阻止了夏尋正在脫他褲子的手,氣息不穩說道,“等等…夏尋…”
“怎麽了?”夏尋擡起頭,手撐在他的身側,只見阮識朝他遞過了手機,上面兩只在太陽底下懶洋洋打哈欠的大肥貓此刻正惡狠狠地透過屏幕盯着他。
阮識說,“忘記回家喂它們了。”
家裏之前是有個自動喂食器的,但蛋黃胖歸胖,腦袋還是挺好使的,每次趁阮識不在家就會跑去搗鼓按鈕,然後帶着自己的老婆吃上一頓自助餐。
之後阮識就把這玩意兒收起來了,就怕他們吃太多一下撐到自己,每天都是定時回家喂飯。
打開門的那一刻阮識意識到了,即使他的脾氣再好,在看到猶如被罪犯搶劫掃蕩的家裏時還是生出了一種立刻擊斃犯人的想法。
蛋白行動不便,所以一切的事情不用看也知道是蛋黃這一只胖貓所為。
它把阮識放在茶幾上的幾本書啃爛撕成碎片,大概表演了一場天男散花。沙發上的抱枕全都咕嚕嚕地滾在地上,邊緣處露出了棉花。客廳裏在牆壁櫃上裝飾的花草無一幸免,統統碎成了渣。
見夏尋和阮識回來,蛋黃就大剌剌躺在自己的貓窩裏,伸出四只爪子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滾了半邊身子摟着蛋白的臉頰,喵喵了幾聲。
進門都無從下腳,阮識被夏尋拉着避開了地上那些碎片,視線掃到蛋黃身上讓那只胖貓生生打了一個寒顫,立刻擺正了自己的姿勢走到阮識腳邊,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褲腳。
阮識蹲下身摸了摸蛋黃毛茸茸的腦袋,讓胖貓舒服得眯了眯眼,他站起來對夏尋說,“我去收拾,你幫我喂一下它們。”
Advertisement
“好。”
夏尋應了,等看到阮識的背影一走,他就轉換了一張笑臉提起了蛋黃的後頸,讓它兩只前爪在空中揮舞着,“造反是吧?明天就把你扔出去。”
“喵~”
“還敢頂嘴?”
“喵喵~!”
一人一貓吵得還挺有模有樣,夏尋看到蛋黃在阮識面前裝乖賣巧就氣不打一出來,就算蛋黃總是屈服于他的威力之下。
夏尋佯裝着舉起手來要打它,一向躺着不動的蛋白從窩裏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喵的一聲軟軟呼呼,一雙藍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夏尋,歪着頭對着夏尋舉起的手又輕輕喵了幾聲。
“蛋白很護着它的。”阮識從夏尋手裏把蛋黃解救了出來,一進到阮識懷裏它就開始用腦袋蹭着,爪爪扒拉着阮識胸前的衣服,用一雙不算大的眼訴說着自己的委屈之情。
夏尋指尖輕輕彈了一下蛋黃的耳朵,又蹲下去撓着蛋白的下巴,笑着對阮識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它,特別像你。”
兩人回家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再加上清理戰場,時針都走向了半夜。
因着在夏尋的公寓裏睡了一覺,阮識現在已經不怎麽困了,他和夏尋躺在沙發上,對面的電視機閃着微弱的光芒,一點一點照在兩人的身上。
濃墨塗抹的天際沒有一顆星星,耳邊除了電視裏的說話聲,就只有窗外的微風拂動帶出的聲響,偶爾在對面樓傳來幾聲犬吠,夜晚寂靜。
這不是在夏宅的時候,一分一秒都像是偷來的,忙着上床忙着入睡,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好好說過一句話。
阮識盯着屏幕上的動物世界看得出神,夏尋攬着他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順着阮識的目光看着屏幕裏兩只正在喝水的大象,長鼻子一甩一甩的,阮識眼角沾染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
夏尋捏着他的腰讓他回過神,阮識轉過頭看他,清澈的眼眸裏透着疑惑。
“大象比我好看?”夏尋問他。
阮識愣了愣,随後搖搖頭,但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輕輕勾起了嘴角,“你跟它比?”
這應該是夏尋認識阮識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聽見他說這種玩笑話,他按住阮識的手腕将他推到在沙發上,牙齒在他耳垂上留下了一小圈齒痕,貼在他耳邊問,“那跟那只胖貓比呢?”
夏尋看出來了,阮識很寵愛那只胖橘,胖到沒有眼睛,胖到只會裝萌撒嬌。
阮識半晌沒有回答, 夏尋支起上身看着他,不滿地問,“我跟它你還需要考慮?”
“你好看。”阮識回答,他伸出手摸着夏尋的腦袋,再看看已經在角落裏摟着老婆打呼做夢的蛋黃,指尖戳了戳夏尋的臉頰,遲疑地補充了一句,“你不胖。”
……
“靠…”夏尋笑着罵了一句,嘴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他抓住阮識放在他臉上的手,俯下身在阮識的嘴角親了一口,“哥哥,不用回答的這麽認真。”
是個人都知道自己比那只胖橘好看,還比它更會在阮識面前裝乖。
夏尋側躺在沙發上把阮識摟在懷裏,遙控器按了一下将電視關掉,客廳裏陷入一片黑暗,對面的樓層也早已關了燈,只有稀薄的月光從窗角傾斜出一縷,卻什麽也看不清。
“明天周六,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阮識拽着夏尋衣擺的指尖頓了頓,睫毛輕刷着夏尋胸前的布料,說,“明天我有事。”
“什麽事?”夏尋問,他将下巴擱在阮識的頭頂,呼出的氣息吹動了鼻尖前面的發絲,“你要去上課嗎?”
“不是。”阮識手指絞着夏尋的衣角,輕聲說道,“明天…我要去探監…”
阮識的話不算說完,但說給夏尋聽是足夠的。阮菁如今還在監獄裏,每月只有一次見面的機會,但他還是不太能在夏尋面前自在的提起阮菁,就像阮菁也不願意從他的口中聽到夏尋的名字一樣。
空氣中的因子像是都被定格住,久久沒有傳來繼續躁動的腳步,阮識對着夏尋的胸膛,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在想要擡頭的時候被夏尋抱得更緊了些,從頭頂上方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好,我在家等你。”
---
溫馨中埋着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