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晉江首發(53)

九容書鋪眼瞧着就在東區修葺好了, 此外華容舟還抽了好大一筆歲銀, 重新修葺了東區整整一條街。

從最東邊那頭的紅楓河起頭,一直到東區最西邊的醉仙居,綿延了三裏長街走過, 都是一般的好看光景, 原本灰塵飛揚的街口這會兒也是幹幹淨淨。

本就在這開了鋪子的商販眼見着東區大變樣, 看着這街頭巷尾的粉上新的牆泥, 都有些忘記了這處原先是什麽模樣了。

吃驚的不知是他們, 每年入冬來上京做生意的外來客, 今年再來也是大吃一驚。

作為上京的邊緣地帶,東區不過是用來跑馬, 換馬的地方, 簡而言之,就是個驿站聚集之地。

怎的現在這般的整潔好看, 靠近了年關, 全部的鋪子都是換了新的紅色招牌木匾, 将深秋的寒意都暖了回來。

正在桃花酒肆賣酒的秀康和過路人比劃不停,一旁的李老三喜氣洋洋的同着客人解釋着:“是啊!咱們東區可算是住着舒坦了, 您可別是不信咱說的話,你且往這條大街裏頭走走, 可不是每個鋪子都是大不一樣了。”

來販賣小東小西的商販也是心裏頭稀罕不已:“雖然還沒進去,但是打外頭瞧着也是不錯的。”

“那可不是,就連東區最外頭的紅楓山,咱們縣主都在上頭修了方便于行的山道, 這下子開春來去玉泉寺的路都好走了許多。”

這番對話還在東區其他地方出現,原本打算來上京發財賺歲銀的,已經眼疾手快的去尋了雲岚縣主,要早早的就租下這處的鋪子。

茶館之中,華容舟淡然的品着茶,一席玄衣的顧罹塵心情不暢的看着她。

華容舟被他打量的有些喝不下去茶了。

賜婚聖旨已經下了快有一段時日了,期間顧罹塵可可謂是想着法子過來尋她,但是她着實是被商街的事情纏了身,就剛剛那麽一盞茶的時間,她還在樓下談攏了一個鋪子。

摸着絨團,華容舟心情很是舒暢。

絨團這段日子一直是由着顧罹塵養着的,今日也是顧罹塵帶來的。

華容舟白日裏忙着商街的事,晚上得了空在睡前才能想到腳邊那一團柔軟已經好幾日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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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街的事情就快要結束了,我們是不是就要去安都了?”華容舟頗為興味。

華容舟私底下又是查探了許多安都的事,可是安都着實是沒什麽存在感,在崇朝國的地圖上也不過是小小的一片地方。

“是了。”

其實什麽時候去都可以。

顧罹塵在心裏暗自嘆息,容舟這番不是說着商鋪的事,就是着急去安都。

何時她心裏頭都只能想着他一人……

将這醋味咀嚼了就着茶水吞咽而下,顧罹塵又是回道:“本就是容舟想何時去,咱們就何時動身即可,容舟有沒有在外頭過年的打算?雖說歲末是趕不去安都了,但是中間還有還幾座州縣的風土皆是不錯。”

聽顧罹塵這麽一建議,華容舟着實是動了心思:“我可,侯爺呢?”

想着宮裏的那一位,顧罹随即回道:“屆時同容舟去提前拜見一下皇姑姑就可,左不過我現在除了容舟也無旁的親昵的人在上京了,但容舟這處……平南王府那頭該是如何”

怕是華容舟為難,顧罹塵給了個法子:“其實容舟不去也可,到時候我們就讓陛下下一道旨意,我們不得不去即可。”

華容舟忍不住笑了,雙眸粲然的剜了顧罹塵一眼:“侯爺還真當聖旨是雞蛋啊,随便去哪個雞籠都能撿到。”

“容舟這個比喻,倒是也貼切,但旁人撿不到,我可一撿一個準,我可不就撿到了容舟的賜婚聖旨。”

顧罹塵笑道。

賜婚那日的架勢不輸于封縣主那日,又是數百人浩浩蕩蕩的從宮裏出來,帶着聖旨直到東區。

禮法不得破,但華容舟實在是不想大過年的還去王府見那些人,還是折了中:“王府的話,我也同侯爺一般吧,到時候提前了去給大哥,和二哥他們拜個早年。”

說到二哥,華容舟心間又想起和二哥博弈時,二哥說要搬出來同她住。

華容舟眉頭微蹙,道:“侯爺你知道嗎……”

說到一半,華容舟心間不知怎的湧起這麽一股子熱流,看向顧罹塵的眼眸都是帶着熱切。

她想同眼前這個男人宣洩她的不快。

“我該是知道什麽?”

顧罹塵同她眉目相接,容舟鮮少這般情緒外露。

自打搬出平南王府,她都是時刻忙着不停,面上帶着一層面具,上頭镌刻着冬日寒雪的霜凍。

現在霜寒漸漸散去,冷凝的面容終是稍顯昔日的嬌俏。

華容舟為他斟了一杯糯米甜酒,将手中精致的杯盞遞給他,一字一句認真道:“我二哥之前尋過我了,說來也好笑,他希望我能搬回平南王府之中;那副傷情的模樣我都懷疑他還是不是我的二哥,你說他是不是想借我攀附侯爺你的勢力?”

這話她本不該是開口詢問的,但是一想到大哥和二哥會因為她嫁于顧罹塵就來依附,華容舟就打心眼裏憎惡,可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了。

不然他二哥為何在她封了縣主,賜婚給顧罹塵以後就對她一改面色。

那感覺好像就是一直虐着她的人一朝改了性子,要重新對她好起來。

荒謬……

她又不是賤皮子,上趕着被她二哥大哥霍霍。

看着華容舟咬唇不解的模樣,顧罹塵眼中帶着柔意:“他們都是居心不良,容舟不用理會,再來趕走就是!”

華容舟也有些焦躁,和他們的關系,老死不相往來是最好的結果。

這血脈親情現在于她不過單薄如水,怎麽都沒了原來的味兒。

她一心不想搭理那一家子,可只要她在上京一日,她們之間的聯系就永遠切斷不開。

華容舟嗟嘆一口氣:“他們怎麽會是我兄長……”

顧罹塵将甜酒一飲而盡,未了給華容舟添了一碗熱湯:“無礙,有什麽我在容舟身後頂着,容舟不必憂慮,更何況我們也快動身去安都了……”

看着腕間傷痕漸漸的淡了下去的傷痕,華容舟忽的撣一撣衣袖,笑道:“好……”

同顧罹塵吃了一回酒,華容舟心情好上了許多,上京城雖說将男女大別,但對着有了婚約的人還是會放寬許多。

最起碼現在顧罹塵一路牽着她的手,東區路上的人只會好奇的看着他們,并沒有什麽閑語傳出。

将她送到宅子門前,顧罹塵還将她額前的碎發輕輕撚到一邊:“我明日有假,若是我約了容舟明日去紅楓山一游,容舟可願去?”

華容舟被他這般親昵動作撩的心間發燙:“那我明日就早些來茶館候着侯爺了。”

還未轉身,華容舟眼尾微微一顫。

剛剛月下恍惚,她好似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又是搖搖頭,華容舟這才在顧罹塵的注目下回了宅子中。

顧罹塵目光熱切,直到外頭的大門徹底的關上了,他這才轉身看着不遠處的大榕樹若有所思,嘴角輕輕扯出一抹微笑。

顧罹塵不顧那道褐色身影,轉身回了隔壁自家的宅子。

……

第二日天邊飄着綿綿細雨,好在這雨并不大。

華容瑨有幾分僵硬,看着對面亭臺的嬌俏女子,他沉沉的屏了一口氣,手還摩挲着彎刀。

這是他緊張時才有的動作。

他昨夜壓根就沒有回了平南王府,自打知道真相以後,他的腿腳就仿佛不是他的一般。

昨夜他眼跟着容舟一路,看着她同顧罹塵一道回去,直到入夜都沒有回去,還在外頭僵僵的等着。

他今日一早又是躲在一旁,看着容舟同鎮遠侯上了馬車不知去往何處。

原來二人是約着要去紅楓山一游。

秋霧濃重。

華容瑨的褐色衣衫沾了秋露倒是有幾分新鮮的顏色,混在如血的紅楓之中也不招人眼。

感受着這處紅楓的美景,顧罹塵還在亭臺之間為她斟了茶水。

亭臺之中,華容舟發現了有人在跟着她們,但見顧罹塵都沒說什麽,她便也将好奇壓了下來。

美景在前,華容舟舒服想要如絨團一般就地打滾。

“侯爺可知這紅楓山的另外半面還有什麽?”

顧罹塵搖搖頭。

紅楓山山勢不算陡峭,但是有半面的山路是百姓踩踏出來的,現在已經鋪上了石板。

還有半面後頭掩映着的并非是楓樹,而是翠竹。

這等發現還是她兒時同父王,母妃一道出來游玩時才發現的。

華容舟想着小時候的竹屋,一時之間有些心動。

那處自打她父王母妃離世,她就再也沒有去過了,承載了不少的回憶,又是帶着數不盡的悲憫。

半縷委屈和心喜上了臉,華容舟将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我帶侯爺去個地方,父王母後以前說過了,若是我以後遇見了喜歡的人,就一定要帶着他去那處看看。”

喜歡的人!

顧罹塵眼中瞬間亮起。

他看着華容舟好似随意出口的話語,一點都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心間翻滾着酸麻,拳頭張開又合攏,一種得償所願的歡喜湧上心間

“容舟……咳……那我們快些吧。”

看着顧罹塵少見的面色都紅了,華容舟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或許是靠着這紅楓山,這處不變的景色還在溫和的喚着她說出心間的真實感情,華容舟又是得了幾分勇氣。

“好的,快走吧,若是來得及,我們說不定還能在那處吃上一頓午飯。”

紅楓山那頭的小路十分難走,華容舟數次險些被絆倒,但是還未等顧罹塵伸手扶着她,她就已經自己站穩,還在壓了顧罹塵半步,提前催道:“侯爺快些!”

顧罹塵剛剛收回蠢蠢欲動想要抱起她的手:……

華容舟不知他心裏是何想法,只是自顧自的加快了步子。

一路走着,紅楓不知何時被秋竹所替代,坦蕩的山路也變得崎岖難走,陡坡開始漸漸取代了平路。

紅楓山深處還有一面小屋,在竹林的深處十分不顯眼,但是遠遠的,華容舟已經知道竹屋快到了。

看着顧罹塵沉寂的模樣,華容舟嘴邊的那句“就快到了”還未出口,她耳尖一動,随即身形也一動,壓倒了她身後的顧罹塵。

華容舟的身子帶動着顧罹塵滾向巨石邊。

顧罹塵:!

“別動,有人!”

華容舟的膝蓋死死的抵着玄衣男子的大腿骨,一手捂着顧罹塵的嘴,另外一手中指豎起,示意他閉言。

二人側耳傾聽,竹林之間除卻竹葉莎莎的聲音之外,還有隐隐約約的腳步聲,雖然輕緩,但是足以讓華容舟聽個清楚。

顧罹塵也是聽見了這聲音,眸光變換極快,很快就翻身為上,壓住了華容舟。

不顧華容舟如何反應,顧罹塵當即起身抱起了她,大跨步将她藏進半面陡坡的遮掩之下:“我去看看出了什麽事,不要擔心我,我身邊帶了暗衛……”

華容舟緊緊揪着他的衣角,狠狠的搖搖頭,緊閉的唇角洩露了她的幾分慌張。

顧罹塵又是蹲身下來,同她解釋:“我知曉容舟你會些功夫,但是這林子裏的人不同一般,出手不凡,我去無礙,容舟若是去了就是給我托了後腿了……”

看着華容舟在坡下驚憂的模樣,顧罹塵心間一動,突然彎腰下去,薄唇輕貼:“戳了章……放心,我無礙,我還要和容舟生上許多的娃娃……”

華容舟睜大了眼,這是顧罹塵頭一回對她這般,顧罹塵雖是輕吻,但吻得認真。

最後還是割舍不得的一般,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唇角。

顧罹塵言語頗為溫情:“在這處躲起來,千萬不要出來。”

男子抽身離去……

華容瑨也不知今日是為何,自打跟着容舟走上了去紅楓山深處的小徑,他的心就很是惶恐。

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二人身後,華容瑨看着前頭的人親密無間的相處,心裏酸澀不已。

他是容舟的大哥,卻是錯過了容舟最好的年華。

本該是他牽着容舟的手一路成長,半途之中他松開了容舟的手,讓她從錦衣玉食落入底間。

容舟現在同顧罹塵親密有加,心間有沒有他這個大哥還是個不明顯的事。

他胡思亂想之間,冷寒的箭矢朝他湧來,一下子讓他停下了腳步躲閃開來。

他武藝不凡,但是要躲開這密密麻麻的箭雨還是有些困難,拔出腰間的彎刀,他動作極快的揮動起來。

不知暗中的人的目标是不是就只有他,若是連帶着容舟也遭了這罪受那他的确是該死。

一路躲閃,一路叉開小道往高處逃去,好在這一批人是對着他的,随着他的奔走,這箭矢很快的就緩和了下來,但是很快他依舊是快要招架不住了。

數十人蒙着面出現在他的眼前,都是□□在左,彎刀在右。

這是熟悉的裝扮瞬間在華容瑨心間炸起了滔天巨浪。

禦林軍的第八支暗衛……

他曾經接手管控的禦林軍,現在居然同他揮着刀箭。

華容瑨心間大顫,更是加快的步子飛跑起來,第八暗衛為何會出現在這處,莫不是一早就是想要截殺他。

自己的行蹤好似曝光在日色之下,宮裏的那位揮揮手就能知曉他要做什麽。

心間又是一陣戰栗,華容瑨當即發現這事實的真相真的如他二弟所言,陛下收了他的兵權之後下一步就是将他滅口了……

果然,陛下的人現在在圍殺他。

熟絡禦林軍殺人習性的華容瑨鐵着一張臉繼續往高處逃去,今日想要逃出去看來是不大可能了,說不準今日他這命還要交代在這處。

小腿骨現在痛的要命,可華容瑨還是拼着命往高處跑去。

可他還沒有同容舟說清楚,他還沒看到容舟快活的過完這輩子……

哪怕今日死在這處,也不能讓這群人威脅到容舟。

怨念四起。

華容瑨突然就停下腳步,心間的暴戾支撐着他回過身子,彎刀在手,他猛地往回紮入暗衛之中,彎刀在手,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

顧罹塵趕來的時候,眉色微挑,這批人馬居然不是朝向他的。

看着不遠處厮殺的華容瑨,顧罹塵難得的好心情,不是他不願意去救,只是這人就該去死,死的透透的,最好今日屍體流落于此之後,還要被野獸啃食了個幹淨。

前頭的褐色衣衫男子在刀劍之中拼命地掙紮着,漸漸的落入下風。

顧罹塵看在眼中,只是摸摸唇畔,他還對着剛剛的柔軟觸感心神顫動。

早知道是圍剿華容瑨的,他就不那麽急回來了,多壓着容舟親一會多好。

短短的時間裏,華容瑨身上已經出現了許多的傷,褐色的衣衫已經快要被四面八方湧來的彎刀劃出了數道血痕。

撐着身子,華容瑨目光如炬:“是陛下派你們來的……真是好啊……好啊……”

透支了的氣力再也回不來了,華容瑨只覺左眼又是混沌開來,那股子熟悉的痛感尾随而來,華容瑨彎刀還在用力的朝着這批人砍去。

不知是何時,他又是染上了這氲毒。

看着小腿的箭矢傷口,他豁然明朗。

但氲毒來勢洶洶,很快華容瑨的左眼就已經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華容瑨看着面前還剩半數的人馬,心間透涼:“我今日即便是死,也不會死在你們的手中!”

暗衛頭子只覺不對,眼前人好似瘋魔了一般,突然往高處跑去,還帶着彎刀一路飛馳。

"追!"

華容瑨腳邊是不知前路為何的陡坡,他已經快要登上紅楓山的山巅。

看着下面追趕而來的暗衛,指向他的□□之中的箭矢無疑淬着氲毒,暗箭飛快的向他襲來。

不閃不躲,華容瑨給他們留了個血色的背影,迎着山頭猛地一頭跳下。

陡峭的山路在紅楓山煞是少見,暗衛不由得停下腳步,順着陡坡往下看去。

稀稀疏疏的秋竹之中早就看不見華容瑨的身影,透過霧茫茫的山路,下頭的隐隐約約的前路崎岖綿延。

為首的暗衛下了命令:“繼續搜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路顧罹塵好似看熱鬧一般,這些人四散開來朝着不同的方向巡查而去。

顧罹塵只覺沒什麽意思,剛想要回去,就想起被他安置在斜坡之下的華容舟,當即是黑了臉,立刻吩咐了暗衛:“将剛剛的那批人就地解決……”

言罷,風聲起。

玄衣男子還是孤身一人的模樣,離開挎開步子往原處去趕。

華容舟蹲在坡下的洞穴中,頭上是遮掩的草木,幹枯的竹葉偶然會飄零而落。

縱使心間是萬分擔心,此刻她也不能随意就往外跑,若是她被劫持了,想必顧罹塵會更加的難做。

足足等了快有小半個時辰,等待的焦急讓她心裏頭慌張不已。

想着顧罹塵給她留下的暗衛應該就在四處候着,華容舟正要擡頭出去看一眼,就見一位深褐色衣衫的人順着斜坡一路滾下。

發絲亂舞,早就已經遮掩了他的面容。

華容舟當即大驚,立刻縮了回去!

一塊上好水頭的玉佩“砰”的落入她的足邊,碰上了半面突起的岩石瞬間碎成了兩半。

饒是碎成兩半,華容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大哥的玉佩。

雲雷騰飛,“瑨”字飛躍其間。

大哥的玉佩在這,那麽上頭的人……

華容舟小心的探出頭來。

不遠處卧躺之人的半張臉都掩映在血污之中,若不是手中碎落的玉佩,她也認不出。

華容舟當即伸手探了華容瑨的鼻息,人還有氣。

只是大哥的傷勢極重,大腿骨的傷勢森然,深可見骨。

本能的想要替大哥處理了傷口,但是華容舟腦海轟然一痛,上輩子撞死祠堂的怨恨劈頭蓋臉的湧來,看着大哥臉上的血,就好似昔日的她出現在眼前。

狠狠的咬下舌尖,刺痛換回的理智讓她又是縮身回去。

她要見死不救……見死不救……

她上輩子就已經發誓這輩子要當個心狠之人……

不救!不救!

她現在只要等着顧罹塵回來即可。

分明只是好幾息過去,卻好似早就滄海桑田。

華容舟再次睜開自己清明的雙目,遠處已經響起了打鬥聲,不知是誰同誰的。

再等等……

外頭徹底安靜下來,等到四處都沒了響動,華容舟這才謹慎的探出身子,可大半視線都被遮掩,近在眼前的便是她大哥的後頸。

她大哥剛剛還理她很遠,這會兒怎麽就到這兒了。

險些被驚吓出聲,華容舟捂住了自己的嘴,慢慢從洞口探出身子爬了出去,外頭還有好幾人候着一邊,看到她也是尊敬萬分:“縣主!”

看出這些人是顧罹塵的暗衛,華容舟心間又是有幾分擔憂,這會兒只是點點頭,也不知顧罹塵現在怎麽樣了。

這周圍還躺着幾具屍體,都是蒙上了黑色的圍布,剛剛顧罹塵追着那群人去了,也不知現在如何。

紅楓山這處少見有人,跟何況還是截殺的人,看着她大哥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華容舟好似已經洩憤了一般。

低頭又見地上宛若死屍的大哥,華容舟心間萬千煩躁,恨不得伸出一腳将他踢到山坡下頭,這般想着,華容舟好似洩憤一般,當真是伸出了自己的腳。

緊要關頭,還是理智壓倒了憤恨,華容舟重重的收回了自己的腳,使勁的跺了跺腳,她冷着面問道:“侯爺怎麽樣?”

“侯爺走前帶了一部分的暗衛……剛剛的人已經被屬下解決了,縣主安心。”

顧罹塵留下的暗衛沒再多說,侯爺帶走的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數還是同他一般留在這處暗中保護縣主。

“嗯……多謝……”

不去看她大哥怎麽樣,但昏死的那人還有沉沉的呼吸聲,這就是讓華容舟心間一松,看樣子暫時是死不了。

只是枯黃的雜草很快的就被她大哥大腿處流出的血液給染紅了,血色晃蕩在眼前,華容舟心裏有些不舒坦了。

若是大哥死了,她作為平南王府的女兒也過得不快活,對着一臉恭敬的暗衛:“那個……能不能幫我把地上的男人受傷的那條大腿給綁死了,用你最大的力氣……”

暗衛:“好……”

看着她大哥好歹是止了血,華容舟側過頭去。

這會兒再讓她去盯着大哥的死人臉,她也覺得心頭泛惡心,索性她搜刮起地上已經死的透透的殺手。

地上的彎刀她攜帶不便,但是左手臂腕處的□□卻讓她有幾分興趣,有一支□□中還帶着短箭。

華容舟速度的拆卸下來,在手中掂量起來,也不知這是怎麽做的,不似陳鐵一般的沉重,但是很是精致。

箭上了箭弩,華容舟忽然目光如炬,桃花眼中透露出幾分嚴肅。

“嗖!”的一聲,箭矢射了出去。

擡眼看去,這小小的一支箭矢居然還能刺破了遠處的竹竿。

華容舟眼前一亮,像是得了什麽寶貝一般。

剛剛止住華容瑨血的暗衛面露欽佩之色,這般遠的距離,縣主居然還能射中對面的竹竿。

侯爺眼光果然獨到!

華容舟對這結果滿意至極,又是火速的收攏了剩下三人的箭弩。

這東西着實是小巧的緊,只是這箭上似乎是抹着什麽了不得東西,華容舟并未直接用手去觸碰,對毒的敏感和謹慎,讓她又将這幾樣箭弩好生的包裹起來。

等了許久,華容舟終于聽見不遠處的腳步聲襲來。

華容舟眼前一亮,當即是飛奔了過去。

仔仔細細的查看了顧罹塵有沒有受傷。

看到他渾身幹幹淨淨,未沾染一絲一毫的血跡,還是原先那般的俊朗,華容舟的心稍微的安穩起來。

想起什麽一般,華容舟拉扯着顧罹塵的手将他帶到她的身後,素指直直的指着那地上傷勢慘重的褐色衣衫男人。

“喏……我大哥在那兒,快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文多肥啊~

突然發現,評論破千了!

啊啊啊啊啊!土撥鼠尖叫!

感謝各位小天使支持!

鞠躬!感謝在2020-02-25 20:01:42~2020-02-26 20:11: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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