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麽呢?”
白夜蕭從自己的醫療箱裏拿出注射液和藥,“先給她挂針,一個小時後就能退燒。還有吃的藥,按時溫水服送。”
他很快兌好針劑,給夏念兮挂了進去。
針頭紮進去的時候,她微微地哼了一聲,卻沒有醒,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可見真是燒得脫力了。
容修在床邊坐下來,伸手握住輸液器冰涼的管子,“這裏有我就可以了,你們回去吧。有事我再打你電話。”
“好。”
孟瑤和白夜蕭兩個人從公寓裏出來,進了電梯。
逼仄的空間內,她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極淡極淡的消毒水味道,很幹淨,很好聞。
蠢蠢欲動的狼心開始複蘇,孟瑤盯着他那張清冷俊美的臉,“白醫生,晚上人多,一個人回家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吧?”
白夜蕭:“……”
“真的,色狼很多的,你這麽美……咳,我的意思是說,你這麽……引人犯罪,遇到色狼,多不好。”
白夜蕭低頭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沒反應?孟瑤不死心,挪了挪腳尖,悄悄湊近他。
不能送他回家,摸個小手也好啊……
伸出指尖,她暗搓搓地,試探性地,朝他的手指那邊探去——
“怎麽?你也想紮一針?”白夜蕭面色沉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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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到一半的狼爪趕緊又縮了回去,孟瑤低頭站在電梯一角,老老實實地不動了。
眼前,忽然多出了一支藥膏,白色的管子躺在細膩溫潤的大掌中間,格外好看。
她一喜,“給我的?”
白夜蕭把藥膏放進她手裏,又指了指她的嘴角。
孟瑤捏着那管藥膏,花癡般地一笑,“白醫生,是不是看我受傷了,舍不得?”
“……”
“舍不得就早說嘛!幹嘛要這麽高冷?”
“……”
“其實也不用藥膏,不如你給我一個親親,那樣的話就算我被人五馬分屍,我估計我也能自動複原。”
“……我在路邊,遇到受傷的流浪小貓小狗,也會救。”
平淡無溫的聲音,如一瓢冷水澆頭潑下來。
孟瑤的笑僵在臉上,略尴尬地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波波頭。
“你知道,你和小動物的區別是什麽嗎?”出乎意料地,白夜蕭又問她。
有區別?!孟瑤雙眼又是一亮,充滿期待地看向他,“白醫生,你現在已經開始把我區別對待了嗎?呵呵呵……”
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裏是不同的?真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啊……
白夜蕭淡淡地開口:“它們沒你這麽聒噪。”
孟瑤:“……”
電梯到底,白夜蕭長腿輕邁走了出去。
獨留她一個人站在原地,風中淩亂……
.............................
樓上。
退燒藥只有一小瓶,很快就挂完了。
夏念兮小臉上還有紅暈未褪,有細密的汗珠已經開始從她的額頭上鑽出來。
容修幫她拔了針按壓了一會兒,又把她半抱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喂她喝藥。
掰開她的小嘴,把一顆圓乎乎的藥丸塞去了進去,又轉身去床頭給她拿水。
可還沒灌水進去,那一粒藥,就被吐出來了。
人都燒成這樣了,居然還在嫌苦……
容修耐着性子又把藥撿起來,重新塞進去——
這次夏念兮更不給面子,舌尖一抵,直接把藥推回了他的掌心。
容修:“……”
故意的是吧?
把她放下去,讓她半靠在床頭,然後來到她前面,自己喝了一口水,把藥丸放進她的嘴裏,低頭,準确無誤地堵了上去——
“唔——”
藥丸遇水即化,在舌尖迅速蔓延開來,苦得每個味蕾都在抗議。
夏念兮想要搖頭,本能地掙紮。
容修直接擡手,摁住了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動——
苦澀的感覺,蔓延在兩個人的口齒之間……
她苦,他也沒有覺得甜。
最後她呼吸不暢,終于妥協,咕咚一聲,把嘴巴裏早已融化成水的藥液吞了下去。
容修改為捧住她的臉,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她的舌尖,這才從她的唇腔裏撤離出來。
唇瓣,牽起一抹暧昧的銀絲,連在兩個人的口唇之間。
容修用鼻尖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臉,嗓音低低沉沉,似自嘲又似無奈地道,“小丫頭,真想把你全部拆開了看看,你到底有什麽魔力……”
即便那麽苦的藥,也能讓他和她共同品味,甘之如饴。
臉頰上忽然柔軟了一下,似乎被什麽小刷子給刷過。容修微微往後拉了拉自己和她的距離,然後就看到他的小丫頭睜開了眼,大眼通紅迷離地看着他——
“醒了?要喝水嗎?”容修低聲問她。
“……”夏念兮咬着唇瓣,不吭聲。
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眨也不眨一下。
“燒傻了?”
容修擡手想揉揉她的小腦袋。
可夏念兮動作更快,伸出小手,捧住了他的臉。
這張臉,還真是好看。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實的唇瓣,連額頭都飽滿光潔……
容修一愣。
她的指尖已經開始軟軟地移動,一一地掠過他的五官,最後,停留在他的唇瓣上。
水蒙蒙的眼睛裏有一縷驚豔,一閃而逝。
容修也盯着她,目光漸漸變得溫柔,伸手摁住她軟乎乎的小手,“看得這麽仔細,是想吃了我嗎?”
“嗯……”
小丫頭忽然往前一湊,唇瓣,貼上了他的薄唇。
然後,小舌頭調皮又毫無章法地滑進了他的嘴裏,貪婪又霸道地吸着他嘴裏的濕潤,像只沒牙的小奶獸。
這波熱情來得猝不及防,容修剛反應過來,準備反被動為主動加深這個吻,夏念兮卻已經往後退了退,離開了他的唇瓣。
“我都那麽渴了,你還要搶我的水喝,你讨厭不讨厭,還回來!”
近乎孩子氣的無理要求,被她說得理直氣壯。
容修:“……”
原來是因為這個……她果然是燒糊塗了。
擡手,像親昵又像是懲罰,不輕不重地掐了掐她的小細腰,“我是誰,嗯?”
敢這麽明目張膽地來取水喝,那就必須讓這只小烏鴉知道他是誰。
“……嗯,你是……大魔王!”夏念兮腰上癢癢,一下子跌在枕頭上,扭了扭小身子。
“……還有呢?”
“還有?”她抓過一個枕頭捏在手裏,眼神迷蒙又純真,“大變态!”
“……還有呢?”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危險。
“還有?”夏念兮像被老師抽中問題的小學生,一臉無辜地努力思考着,“我的頭好痛,讓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那你知不知道你是誰?”容修貼過去,熱氣灑進她的小耳蝸。
“我?我是夏念兮……”
“不對,你是小妖精,小笨蛋,小仙女……”
“哦,我是小妖精,小笨蛋,小仙女……”她真是已經燒迷糊了,竟跟着他的話,乖乖地重複了一遍。
傻裏傻氣的呆萌小模樣……讓容修恨不能立刻将她拆解入腹。
身體也迅速地有了反應,小腹下方熱得不行,但現在肯定不是時候。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她藏回被子裏,“你乖乖睡覺。”
“那你呢?”
“我去外面。”
他起身要走。
一只小手卻突然從被子裏鑽出來了,拉住了他的大衣下擺,像一只小小的白蝴蝶停在那兒,她可憐兮兮地仰頭看他:“我想洗澡,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
“……”容修咬牙,“你現在不能洗澡。”
“真的很不舒服,好難受啊……”她不依,透着幾分委屈,本來就迷蒙的眼睛裏,更紅了。
容修:“……”
這小妖精發燒的時候,怎麽比平時還要磨人?
她這樣子,怎麽能洗澡?
他擰眉,沉了聲,“不準洗!快睡!”
夏念兮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眼睛紅紅地一眨,深色的被面上立刻綻開一朵氤氲的水花。
容修:“……”
怕了她了。
彎腰重新坐下去,想把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裏,可她今晚跟卯足了勁和他作對似的,死也不放手。
小指頭都捏得紅紅的,也不肯松。
容修無語地看了她幾秒,輕輕嘆了一口氣,把被子拉過來蓋住她的手,然後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白夜蕭。
得到的回複是,汗出完了,就可以洗澡了。
他這才挂斷電話,探了探小丫頭的額頭。
汗沒了,燒也基本退了。
“我去給你放水,你一會兒進來洗澡。”
誰知道夏念兮竟然從床上一下子站起來,穿着濕乎乎的還帶着汗的睡衣,一下子紮進他的懷裏,“你該不會是去關水,不想讓我洗吧?”
兩條白花花的手臂就這麽圈着他的脖子,小臉在他懷裏扭來扭去的,一臉的不信任。
“……那你想怎麽樣?”
“一起進去放水。”
“……”
容修咬牙,托着她的臀,盯着她霧蒙蒙的眼睛發狠,“你一會兒可別後悔!”
結果這一夜,容修的威脅半點沒有奏效,最最後悔的,還是他自己……
...........................
翌日,清晨。
夏念兮醒來,仍然覺得自己有點暈。
她躺在陌生的大床上,想起昨天夏若雪到孟瑤家來找麻煩,然後自己淋了冰水昏過去,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好像身體滾燙了很久,後來又慢慢地不燙了,好像自己還在泡水……各種五花八門的亂象碎片讓她更加恍惚。
擡起有些無力的手臂,她掙紮着坐起來,茫茫然地環顧四周。
卧室的門被推開,容修拿着一杯清水和幾粒藥丸走進來,遞給她,“吃藥。”
“……”夏念兮懵逼了一會兒,“這是哪裏?”
“禦華帝景。”
她大驚:“……你昨天給房卡,叫我來的那個地方?”
“是。”
“可是我拒絕你了啊。”難道她那條短信發的不夠清楚?
“你已經又跑來了,”容修面不改色地坐下去,“你自己哭着喊着要留在這裏,趕都趕不走,我就只能成全你了。你們女人還真是,嘴上說着不要不要,身體倒還誠實得很。”
夏念兮:“……是那樣……嗎?”
她怎麽一點都記不起來了,自己真的發燒然後跑來找容修?
嗚嗚嗚……昨天還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地拒絕了他的房卡,今早起來就躺在他的床上。
這一波打臉真是來得猝不及防,而且好疼……
“藥喝了。”
“哦,好。”她低着頭,臉蛋紅紅地喝藥,不敢擡頭去看她。
“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麽嗎?”容修問。
“什麽?”
“強吻我,還抓我,最後在浴室裏還……”
噗——夏念兮一口氣噴出來,滿臉地’這尼瑪絕對不可能’,“你少诓我。我很矜持的。”
矜持?容修冷笑,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點開視頻播放——
畫面裏,夏念兮只圍了一個浴巾,站在浴室的中間,拿着蓮蓬頭當話筒——
“好了,今天,我來給大家演唱一段,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嚯!哈!燃燒了整個沙漠哦哦,嚯!哈!”
“……!!!!”夏念兮驚悚地盯着他的手機,“這這這,是我嗎?”
“如假包換,”容修平靜地用長指一點,切換下一條——
“來,小美人兒,給爺笑一個——”夏念兮對着鏡頭笑得又壞又傻,還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挑逗着拍視頻的人。
毫無疑問,那人是容修。
“……”夏念兮心虛地別過頭。
“還想不想看下一段?”
“還有?”她的臉已經燙到沒有知覺了。
“嗯。多着呢,沖你昨晚在浴室裏的完美表現,我都要忍不住拍案叫絕,全世界都欠你一座奧斯卡小金人。”容修半譏半諷。
“……”夏念兮好想一頭撞死在牆上。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影後。”
“……別說了。”她咬着被子的一角,心虛又窘迫得快要哭出來。
“好,不說這個了。”容修把手機放在一邊,雙腿交疊在一起,伸手拉開了自己的浴袍領口,“那我們說說另外的事。”
“什麽事?”
“你把我又抓又咬成這樣,連穿襯衫都蓋不住,我今天上班都沒辦法去,你打算怎麽賠我?”
“啊?!”夏念兮目光掃過去,看到了……呃……一片片的紅痕,都是指甲留下的痕跡,好紮眼。
都是……她的魔爪造成的?!
她低頭,瞄了一眼自己有些長的指甲,然後默默地擡起手,開始啃指甲蓋。
“想銷毀證據?”
“……沒有沒有。”夏念兮幹笑,趕緊又放下手,“你說吧,怎麽賠……”
“我今天不去上班,容氏必定會有損失,大概會損失……”他想了想,鎮定地吐出一個數字。
夏念兮瞬間抓瞎,“什麽,這麽多?!”
媽的,這些錢後面的零簡直可以繞地球三十圈了吧?!
“是的。所以,你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在這裏住着,直到你還清了為止吧。不然我怕你跑了,我沒地方找人。”
“……”夏念兮和他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還來還去,還他媽還得清嗎?
“去換衣服,換好了就出來吃早餐。”
容修看着她那一臉呆滞又生無可戀的小臉,忍着笑,起身走出了卧室。
夏念兮默默地捶床,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萬遍,才磨磨蹭蹭地起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孟瑤那邊被砸了,暫時也住不了人,她在這裏,還能免費蹭個住。
阿Q精神在這個清晨裏滿血複蘇,她走浴室刷牙洗臉,還給自己紮了個代表戰鬥力複原的丸子頭。
然後赤着腳跑到客廳裏玄關處去找拖鞋穿。
櫃子裏只有一雙沒拆封過的男士拖鞋,她拿出來拆了,小小的腳伸進去,只占了一半,格外溫暖舒服。
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也突然變得好起來。
趿拉着大得像小船一樣的拖鞋,又吭哧吭哧地跑進餐廳裏。
早餐是蟹粉小籠包和竹絲雞粥,香氣撲鼻,包裝盒上還有某五星級大飯店的logo。
夏念兮在心裏感嘆了一下資本家的腐敗,然後愉快地把包裝拆了,跑進廚房又拿了兩個小碗出來,盛了兩碗粥。
自己先坐下來吃了幾口,就聽到身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容修已經換好了衣服了,穿着一身藍灰色的羊絨西裝,裏面是灰色襯衫配黑色馬甲,下面是和西裝同色的長褲。
走路的時候,濃濃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夏念兮看了他一眼,又猛地低頭多吃了幾口粥。
秀色可餐,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這男人長得,還真不是一般的下飯,啧啧……
她腦子裏在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容修也在打量她——
紮着丸子頭,有幾縷碎發調皮地垂在耳邊,她穿着他的白色浴袍,松松垮垮的,肩膀都快露出來了,小腳上套着他的備用拖鞋,翹着二郎腿正在吃早餐,翹起的那只腳上的拖鞋還欲掉不掉,小腿纖細雪白。
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不着痕跡地收回視線,走過去拉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來。
端起粥碗穩穩地喝了兩口。
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遞了過去。
一張黑金卡,信用額度是美國的兩棟摩天大樓。
修長的指尖捏着那張卡,推到了夏念兮面前,“去給你自己買點喜歡東西,置辦點行頭,拖鞋買一雙合腳的。”
“……”
夏念兮夾着蟹粉小籠包的筷子一松,包子落在了粥裏。
一言不合就給卡,他這是……要包養她的意思嗎?
“收着。”容修又把卡推向前,然後低頭,面無表情地繼續喝粥。
“……”夏念兮盯着那張卡,又看看他的人。
“怎麽?”容修放下碗,挑眉看她,“不收?你剛幫我盛粥了,這是報酬。這樣,可以嗎?”
“……”
這報酬也太尼瑪天價了,這張,一看就是那種刷遍全球無壓力的卡啊……
夏念兮蒙圈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夏若雪昨天罵自己的那句“狐假虎威”……
她沒有去拿那張卡,但是也沒有把它推回去。
只是有點呆。
容修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彎腰要去吻她,“別有壓力,這張卡的額度,我用半天就能賺到。”
“……”
夏念兮被這種清新脫俗又毫無違和感的炫富給驚到了,在他的吻落下來之前,她忽然擡頭,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她摟得有點狠,幾乎整個人都挂在了他的脖頸上,容修被她這麽用力一拉,頓時失笑,調侃她,“怎麽,想把這張卡刷爆?所以這麽賣力?”
夏念兮摟着他的脖子,眼神亮亮地沒有放開,“我不要這張卡。我要另外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你說。”容修又低頭親親她。
他的小姑娘啊……終于知道開口向他提要求了。
這也是她第一次開口問他要東西,他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夏念兮被他親得耳根發紅,卻也破天荒地第一次沒有閃躲,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海洋之心》明天就要在全球同步上映了,我要你今天把它全部撤檔,重拍。”
她剛才想好了,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
既然夏若雪說她狐假虎威,那她還真的不介意把狐假虎威這四個字演繹到淋漓盡致給夏家的人看看。
畢竟,在大老虎身邊做一只小狐貍,這種感覺……還真是出乎意料地好啊……
.............
050.他,舍不得。
50.他,舍不得。
說完之後,夏念兮就屏住呼吸,格外虔誠地看着他。
畢竟大魔王不好說話,她還真怕自己的要求被拒絕。
容修看着她緊張兮兮的樣子,薄唇略微一勾,不動聲色地把她放在脖頸上的小手臂拉下來,然後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這是……拒絕她了嗎?夏念兮心一沉,“別呀,我都已經要住在這裏了,就算是照顧一下你的室友,幫我這個一咪咪的小忙嘛,好不好呀?”
“你确定這只是一個小忙?”
幾億的投資,還不算後期制作和宣傳費用,這可不是小丫頭說的小忙。
夏念兮心裏有些小慌,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對我來說,難如登天,對你來說,當然不是啦!你可以是A市最粗最粗的大腿,抱着你的大腿,準沒錯,對吧?”
說完之後,還扯了扯嘴角,對他幹笑了兩下。
“最粗最粗的大腿?”
“嗯!沒錯!”
誰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A市商圈抖三抖。
“過來。”容修對她勾勾手指頭。
夏念兮乖乖地起身。
容修拉着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男人的大腿,果然夠粗壯。
他伸手把她抱進懷裏,聲音極沉,“這條大腿,A市有多少人想抱也抱不到。你現在還坐在這條大腿上,你總得學會禮尚往來。”
夏念兮不安地扭了一下,她除了浴袍,底下可什麽都沒穿。
“禮尚往來?”
“當然,”容修的長指游走在她的鎖骨之上,“無奸不商聽說過嗎?”
夏念兮點點頭。
“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你打算怎麽給我回報呢?”
他這樣說,就是代表有得商量?夏念兮眼睛亮了亮,“你不缺錢,我就不拿錢報答你了。你直說吧,要我做什麽?”
“留在我身邊。”
簡短有力的要求,他已經想了無數次。
“好啊。”
夏念兮滿口答應。
容修略微錯愕,心裏那一抹緊張也随之散去,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麽爽快。
夏念兮也笑眯眯的,留在他身邊嘛,住在這個房子裏嘛,這還不簡單?
反正自己想跑也跑不掉,估計會被他千方百計地弄回來,還不如好好地接受他的條件。
或許有一天,等他膩了……他就會……
這個想法無聲冒出,猝不及防地在她心裏一閃而過。
夏念兮盯着他的襯衫領口,微微有些失了神……
連他接下來說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倒是容修發現她心不在焉,低頭在她的鎖骨處輕輕一咬,“想什麽呢?小丫頭。”
夏念兮吃痛,回神,“沒什麽呀,呵呵。你剛才說什麽啦?”
“下次我說話,認真聽。不然就……”他伸手,極其暧昧又像是懲罰般地在她的臀部上揉捏了一把。
夏念兮不自控地嗯了一聲,跟小貓兒似的,格外銷魂。
容修把她摁住,一手往她的小腿上面鑽,一邊道,“重拍可以,你還要你原來的角色?”
“對。我最喜歡的就是那個角色。”
“沒問題,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啊呀……”她臉一紅,摁住他在浴袍下面胡亂游走的大掌,“不要亂動。說正事呢!”
容修長指一揉,“這才是最正經的事了。”
“……”
夏念兮全身一個哆嗦,小腳趾都緊緊地蜷縮起來,手捏着他的肩膀,雙眼失焦,微微喘氣……
臭流氓……
容修喜歡看她這一副被自己一撩,就方寸大亂的模樣。
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我今天要出門有事。回來再喂飽你。”
“……”夏念兮羞得想要立刻逃跑,偏偏腰被他給掐住了,動都動不了。
臉紅得無處遮擋,幹脆低頭,埋在他的胸口。
容修見她跟小鴕鳥似的,眼裏的笑意更濃,聲音似哄似寵,“答應我兩個條件,我就答應你去重拍。”
“你說。”她不願意擡頭,甕聲甕氣地。
小嘴呼出的熱氣大片大片地打在他的心口。
容修用指尖勾起她的一縷發絲,繞來繞去,“第一,不準去外地拍戲。”
“第二呢?”
“第二,水下戲份,用替身。”
不想長時間見不到她,更不想她因為拍戲就去以身涉險。
他,舍不得。
可話音一落,小丫頭就立刻從他胸前擡頭了,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不答應?那免談。”容修很幹脆,因為這兩個條件是他的底線。
“……”
他的态度格外堅決,夏念兮一時有些慌,生怕他就這樣走了。
她趕緊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可不可以不答應啊?”
“你說呢?”
“去外地拍戲和水下戲,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呀,要是這些做不到,還怎麽拍嘛?”
“攝影棚裏可以搭任何你想要的景。”
“你是不知道現在的觀衆有多挑,動不動就罵演員摳圖用替身,我要全力以赴,不想給人留下話柄啦!”
“那你考慮好了,再來和我說。電影今晚12點上映,”容修擡起腕表,湊到她眼前,“你還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考慮。”
“……”
考慮個毛,暴君!
夏念兮生氣了,鼓了鼓腮幫子,從他的腿上下來。
連拖鞋都不想穿,直接往卧室裏面跑。
“小丫頭,”容修叫她。
“做什麽?大魔王!”夏念兮站在卧室旁邊,氣呼呼地瞪他。
這兩個條件她根本沒辦法答應!他再說也沒有用!
容修勾唇,笑了笑,伸出右手輕輕擺了擺——
夏念兮傻眼:“……!!!!”
她羞憤欲死,一腳把拖鞋踢飛,直接往他那邊砸。
可拖鞋在空中呈現出了一個尴尬的抛物線姿态,然後落在客廳中間,不動了。
“答應那兩個條件,我就幫你。”容修起身,一邊拉松領帶,一邊朝她這邊大步走過來。
真是……夏念兮捂着耳朵,快速地跑進房間,然後啪地一聲,鎖上了門。
緊接着,咔噠咔噠地反鎖聲不斷傳來。
再擰下去,門鎖都要被她擰壞了。
容修站在門外,淺淺地勾了勾唇。
這小家夥,在他面前,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
夏念兮在房間裏躲了好久,一直到中午了,才慢吞吞地悄悄拉開一點房門,往外面看了看——
玄關處的黑色手工皮鞋已經不見了。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把門打開得大了一些。
這個公寓有接近四百平米,客廳大得簡直能夠開卡丁車,她站在灑滿陽光的大理石地面中央,才終于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從今天開始,她要和容修住在一起了。
這種感覺有些怪異,讓她悶呆呆在那裏站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始四處轉悠——
起居室,衣帽間,卧室,書房,廚房,還有超級大露臺以及頂樓的無邊泳池……
這套公寓再次刷新了她對資本主義腐敗程度的認知。
手機響了好幾聲,夏念兮才從陽臺上跑回卧室裏接起。
是孟瑤打來的:“兮兮,感冒好點沒?如果好了,今天陪我去找房子?”
“好。”夏念兮一口答應。
然後迅速地開始洗漱,讓孟瑤帶了一套衣服過來接自己。
只是換的時候,小手下意識地往浴袍袋子裏一摸,就摸到了今早容修給自己那張黑金卡。
“……”
他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她竟毫無感覺。
夏念兮想了想,把卡丢進自己的小背包裏,然後和孟瑤一起,下樓找房子去了。
原來那套公寓被夏若雪砸成那樣,賠了房東不少銀子,孟瑤已經沒多少存款了。夏念兮大方地把自己的小銀行卡遞給她,“這裏面還有點錢,租房子不成問題。”
孟瑤正在開車門,聞言也不客氣地接過去了,“行啊你,夏念兮,怎麽樣?跟容修在一起,是不是有一夜暴富的感覺?”
“暴富你個頭,專心開車!”夏念兮作勢要打過去。
孟瑤輕輕一避,“不過你在容修身邊暫時待着也好,最起碼,安全。而且……你還能幫我刺探刺探軍情。”
“什麽?”
“比如說,白夜蕭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顏色,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之類的……”
夏念兮:“……”
她看着被色欲蒙蔽了雙眼的好友,頭頂一串串烏鴉飄過……
..........
孟瑤昨晚就在網上找了一大串房源,約好了今天過去看房。
城南城北走一圈下來,幾乎已經接近天黑,也沒有找到自己中意的。
夏念兮任勞任怨地陪着她,在A4紙上畫了最後一個圈圈,“最後一家,看完收工。我請你吃商場吃大餐。”
“好。”
兩個人把車開到某處高檔小區,孟瑤還有點雲裏霧裏,“你說會不會是騙子?這麽好的公寓,只收我一個月2000塊合租費?”
“先上去看看再說,情況不對就撤。”
“好。”
兩個女生一前一後地進了電梯。
這座公寓極其高檔,又是在寸土寸金的鬧市區,聽說裏面住着很多名人,所以孟瑤才會越發覺得奇怪。
電梯到了十七樓,她摁了摁1701的門鈴。
“門沒鎖,進來吧。”
一道軟綿綿的聲音傳來。
兩個人推開厚重的防盜門,進去了——
然後,她們就看到了一個純白的世界。
地毯是白的,牆壁是白的,水晶燈是白的,家具家電窗簾都是白的……
白得很純淨,卻也很奢華。
客廳茶幾上的一整套Tiffany骨瓷茶具正在發着幹淨的光。
一個女人披着波浪卷,穿着深紫色的旗袍背對着她們,正在侍弄窗臺上的一盆名貴蘭花。
從夏念兮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她被卷發遮住的大半張臉,光潔飽滿的額頭,珍珠白的手背,以及修剪得整齊考究的指甲。
她和孟瑤對視了一眼,內心一起OS:這種人,一看就不是騙子啊……
對方優雅地放下了手中的小巧花枝剪,轉過頭來,“誰要租我的房子?”
“……”
倒抽氣的聲音,在房間裏此起彼伏。
夏念兮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你是,是……你是……梁雲佩老前輩嗎?!”
問到最後,她的聲音都在顫了。
梁雲佩,演藝圈的傳奇人物,刻畫的每個人物都飽滿到位,演技被媒體大贊。
稱她是被上帝調教過的天才。
可是她前幾年就歸隐了,從那之後就再無作品。
夏念兮一直非常扼腕,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真人。
梁雲佩款款一笑,步步生蓮地走過來,“我只虛長你們幾歲,還當不起你那個老字。你要租我房子?”
“是我是我!”孟瑤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了,“我要租!可是前輩……您……”
“想問我不缺錢,為什麽還願意招合租?”梁雲佩把她把話補完。
“……嗯。”孟瑤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大概,”梁雲佩看了一眼她們,有看向窗外的暮暮黑夜,眼中流轉過一抹冷意,聲音些許落寞,“是因為不想再一個人住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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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兮請教了很多問題,才從梁雲佩那裏離開。
孟瑤交了房租的保證金,和她一起去商場吃飯,“真是撿到寶了,你以後多來我這裏,有問題多多請教梁姐,你看她,對你有問必答,真是個好前輩。”
“嗯嗯!”夏念兮一張小臉上也挂滿了欣喜,可一轉念,想到了什麽,也低頭,有些不開心了。
“怎麽了?”孟瑤把車子停在商場樓下,“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