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說過的那時的聲音

“許江笑你變了。”

許江笑擡手摸摸左邊耳垂，“是嗎？”笑得像陽光一樣溫暖，“有嗎？”

顧念一怔，下一瞬嘴角又咧到耳根子上，“沒有，你還那樣，傻不拉唧的。”

許江笑眨眨眼睛，嘿嘿一樂。

跟許江笑在一起的時間，是無法形容的自在和安心。

他是像陽光一樣溫暖的存在。

“啊！”許江笑一瞬間激動了起來，“念念你還記得那時候咱們經常吃的一家超級好吃的糯米團子嗎？”“學校旁邊老街巷子口那大叔那家！”顧念瞪大了眼睛。

“我想去吃。”許江笑眨着水靈靈的眼睛。“行啊，不過別擺着你這樣子，太萌了吧。”顧念滿臉嫌棄。“真惡心，像小娘子一樣。”随口吐槽一句。

許江笑卻是羞答答地應和着，“小相公。”

“別惡心我了，真是的。”

可他的每一句話都溫暖在顧念的心上，每每聽他說一句話，都有種熟悉的、安心的家人的感覺。

仔細想想，他就好像是個對顧念負了全責的家長，他的陪伴，似乎比爸媽還要多得多。

一直安靜地看着他的臉，喧鬧的人群從近到遠，老街永遠有着說不清的寧靜。

老街只是一條小巷子，因為在學校後面，所以沒法施工，只能一直保持着原先的面貌。

不過也是這原因，讓老街成了一條風景線，只有中學生們光顧的安靜的小巷子，從一家店面，到幾家，十幾家，到現在的，從巷子口到巷子尾幾乎沒有了空餘的店面。

不過，盡管店鋪多起來，大家還是心照不宣的沒有喧嘩，依舊安靜。

三三兩兩的女學生走在路上，悄聲細語地聚在一起說着悄悄話，又小聲笑着。

偶爾路過的某對情侶說着耳語，男生不知道說了什麽，把女生羞得滿臉通紅。

“老街還是那樣，真好。”顧念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許江笑拍拍顧念的肩，“別感嘆了，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哎呦喂！”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陸初夏給我站住！”一聲喊叫，打破了老街的寧靜，驚起了休憩的鳥兒。

看着周圍多少有些惱怒的眼神，許江笑無奈地笑笑，一個個用眼神說着抱歉。念念果然還沖動得很。

“老顧你那麽大動靜幹什麽，吓我一跳。”陸初夏走近，邊走還邊埋怨着。

“這位是…你男朋友啊。”陸初夏一臉壞笑，充滿了八卦氣息。

顧念一臉莫名其妙，“拜托！你沒吃錯藥吧，這是許江笑啊。”

“許江笑…”陸初夏打量着，似乎在思考許江笑這個人到底是誰。

難道許江笑那些年存在感就那麽低嗎？顧念想。

“噢，對對對，是有一個叫許江笑的，原來長這樣啊，沒注意。”陸初夏小聲嘟囔着。

做了個鬼臉，顧念問，“你要去幹嘛？”“我約了人，在巷子尾。”“哦，那你去吧，我跟許江笑吃東西去。”

簡單打了個招呼，陸初夏便離開了。

“我記得你們以前關系沒有這麽好。”許江笑随口提起。

“是啊，不過我倆現在還在一個高中，太陽高校，有緣吧。”頓了一下，“哦，還有子涵，祝子涵。”

“真羨慕你們。”許江笑淡淡笑道。

“有什麽可羨慕的？”“沒什麽。”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大叔，要兩碗糯米團子。”“唉！來了。”大叔的聲音淳厚，充滿了親和力。

“哎呦，是你們吶。”“嘿嘿，是我們。”顧念呲牙一笑。

“你們初中畢業了吧，是特意回來看我的嗎。”大叔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

“是啊，是來看您的…糯米團子的。”顧念狡黠地露出一排牙。

“這小姑娘。”大叔也無奈起來。

示意了一下又進屋裏忙乎別的客人了。

許江笑笑眯眯地聊着天，“念念，你剛剛一直在看我幹什麽？”

顧念放下手裏的碗，“許江笑，你還是以前的你嗎？”

時間瞬間被靜止，熱得無法呼吸的空氣似乎也停了下來，許江笑的嘴角尴尬地挂在耳邊，收也不是，笑也不是。“什麽？”

“我總覺得，你哪裏不一樣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許江笑終是沒想到，顧念會說出這樣的話。

自是一愣。

半晌，低頭，像是忍着笑的模樣。

發出悶悶的笑聲，“念念，人都是會變的。你不是也變了麽？”

“我沒有。”語調是說不出來的執拗。

“那你覺得我以前是什麽樣子的。”許江笑不執着于同一個話題。

“嗯…有點害羞，有點孤單。感覺你只有我一個朋友而已。”顧念咬咬嘴唇。

“那現在呢。”

“更會為人處事，與人交流，更喜歡笑。”“那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現在的。”顧念毫不猶豫。“你如果有很多朋友我會很開心。”

“那我的改變也算值得吧。”許江笑咧嘴。

From：

2009年8月1日晴天

我見了許江笑。

他個子高了，換了發型，聲線也完全不同了。

整體形象的轉變讓我不敢認他。

可除了這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又有哪裏不太一樣，似乎又還是那個樣子。

他在瞞着我什麽嗎？我不知道，相識的十年間裏，這是第一次，從來都沒有過的陌生的感覺。

他到底發生了什麽，許江笑，還是以前的他嗎？

雖然他的改變讓我有種他再也不是只有我一個朋友的感覺，可又矛盾的為他開心。

他的改變卻讓人不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