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耀眼和黑暗
“來來來，景皓軒快去唱歌。大家有沒有玩骰子的啊，咱們玩。”董林大嗓門一直若有似無的引導着整個場子。
景皓軒只好笑笑，接過麥克風。
顧念看着景皓軒，像當初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樣看着，不是陌生，是無比的熟悉。
可熟悉又怎樣，還不是只能身在遙遠的距離看着麽。
大屏幕上的光亮映射着每個人的臉，可顧念卻只能看見他。
景皓軒站在那裏，聲音依舊幹淨、溫柔、純粹。
你會不會突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這首溫柔到極致的歌，也只有他能唱出來了吧。
許江笑沉默，靠在沙發上，不說話。
顧念回頭，趴在他耳邊大聲說話，“你也跟大家一起玩吧，或者去唱歌，他們都很好，別害羞。”
許江笑搖搖頭，“專心聽他唱吧，別管我。”
顧念愣了一瞬，然後恍然大悟的嘟了下嘴，“哦，你是不是也跑調啊！怪不得都沒聽你唱過歌呢。”
許江笑摸摸左邊耳垂，無奈的笑。就當作是跑調吧。
顧念一臉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的表情，一臉壞笑。抿了抿嘴，就又轉過頭去，繼續微笑着看着景皓軒。
許江笑坐在顧念身邊，眼神從未離開她。
你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我不是不想去唱歌，我也想讓你聽聽我的聲音，只是沒辦法，如果我分心，不好好守護着你，我怕你害怕，因為你夜盲啊。
而這些，僅僅是許江笑心裏所想，顧念不知道。
只一心看着最耀眼的人，被那耀眼的光芒所照射的眼睛都花了，卻再也無法看見黑暗中一直都在的人。
約莫着半個小時的時間，景皓軒開始有點吃力，連聲音也有點不對。
“咳！”顧念找了個話筒，清清嗓，“真心話大冒險了啊，一起一起，大家都過來，景皓軒點幾首歌放原唱，你也過來。”
許江笑苦笑，連袒護人都這樣不着痕跡。
董林眉毛一跳，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
聚在女生堆裏的孟雯青嘆了口氣，向顧念的方向走去，“念念，我要坐你旁邊。”許江笑調侃，“剛才怎麽沒人陪着我們念念。”孟雯青撇嘴，“因為誰也沒想到，我們念念還帶了個人來啊，萬一當了電燈泡多尴尬。”
“你倆還挺合得來啊。”顧念拍拍許江笑後背，“好像認識挺長時間了似的。”
許江笑拿着酒瓶子，“現在才算認識吧。”孟雯青看了一眼，也順手從桌上拿起一瓶，“算認識了。”
‘啪’輕輕一聲撞瓶子的聲音，背景音樂是陳奕迅的歌，歌詞這樣說，‘我走在這個城市，熟悉又陌生的臉，有誰能夠給我安慰’。
似乎有什麽開始悄悄變化，有的人清楚的知道，有的人卻渾然不知。
“瓶子轉到誰就是誰了啊，誰都沒例外。”董林挽挽袖子，躍躍欲試，“看誰最倒黴啊。”
‘唰’一聲，用力旋轉，光影在模糊不清的房間裏更顯璀璨，看不清旋轉的未來究竟引導着誰，看不清旋轉着的究竟是誰的未來。緊張着，糾結着，期待着卻又不安着。
“哎哎哎，要停了啊。”人群中吆喝着。
瓶子緩緩轉向顧念的方向，有誰忍不住吞咽着口水，瓶子停止轉動，瓶口指向孟雯青。
“哎呦！孟雯青來吧！”董林摸着下巴，“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孟雯青眼珠滴溜溜地轉着，想着怎樣才能安全脫身，可看這情況，恐怕也只好硬着頭皮來了。
“大冒險！”“有勇氣。”人群裏一頓哄笑，這可是被董林抓住了啊。
“這樣吧，剛上來咱先來個輕點的，給男朋友打個電話吧，就說‘我好想你’。”又是一頓哄笑，這大半夜的說什麽呢，萬一人家男朋友一不小心就激動了，嘿嘿，那可出事了。
孟雯青沉默，從兜裏掏出手機，低頭按着號碼，然後打開揚聲器，仰頭喝了一口酒，接通前一瞬，孟雯青笑着解釋，“我跟他分手了。”
靜默，背景音樂也不知道被哪個識趣的人關掉。
“喂。”聲音有些沙啞，剛把他從睡夢裏叫醒。
“喂，是我。”“什麽事。”聲音突轉直下，無比的厭惡。
孟雯青的聲音有點哽咽，“我好想你。”
電話裏卻也靜默，半天，挂了。
孟雯青舉着電話，撇嘴，“他挂了。”吸了吸鼻子，“我去趟衛生間。”推開門，走了。
她走後不長時間，屋內又熱起來，背景音樂也被重新打開。半天也沒見她回來，大冒險也輪了幾輪。顧念開始有點擔心，趴在許江笑耳邊，“我出去看看青青。”
許江笑點頭，“快點回來，小心別摔倒！”顧念呲牙，“嗯。”
一切可預知的危險都不叫危險，只有不可預知的，才讓人害怕，心慌。
許江笑坐在沙發上，眼睛時不時地看着門口，絢麗的光影映射着許江笑的眼睛，晃得讓人心慌。
很奇怪，明明走廊燈火通明，為什麽會心慌，難道是酒喝多了？許江笑看看手裏的酒瓶。
想了想還是起身，打算出去看看。“去哪啊。”董林問。
“念念半天還沒回來，有點擔心。”
“上個衛生間擔心什麽，怕她丢啊。”有男生嘿嘿地樂。
許江笑走到景皓軒身邊，湊在他耳邊，“念念最讨厭KTV。”然後推開門，走了。
景皓軒瞳孔晃動，輕輕舔舐幹裂的下唇，不是顧念提議來KTV的麽，怎麽……
‘唰’，緊接着便是各個房間裏傳來的尖利的女聲喊叫。
光影消失在每個人的臉上，證實了許江笑的不安。
晃動的瞳孔越發不安，耳邊環繞着女生的叫喊…
瞳孔微微縮起，“顧念！”然後推門而出。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