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些事情已成定局

淩晨時分。

這裏是海邊，每一個來明海市的游客都必來之地。

幾個人坐在不遠處的沙灘上，顧念、孟雯青、祝子涵、陸初夏，還有董林。

KTV突然停電，就算服務生一直不停在道歉，也沒有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情，人也散了。顧念說想去看海，聽說明海的日出特別美。許江笑說好，我陪你去。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蹲在牆角，嘴裏不停喊着你的名字。”許江笑看了一眼不遠處因為冷不停搓着手的的顧念，淡淡的說。

“她有夜盲症？”景皓軒猶豫半天才問出口。

“嗯，很嚴重的夜盲症。不要告訴別人，她不希望別人知道。”

景皓軒嘆氣，“為什麽告訴我？”

許江笑轉過身來，盯着景皓軒，“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為什麽。”

景皓軒閉上眼睛，“是，我知道。”海風吹過景皓軒的面頰，就算是八月份的明海，晚上的海風還是很冷。

許江笑問，“你為什麽拒絕她，你看起來并不讨厭她。”

“因為我給不起她未來，她值得擁有更幸福的生活，可我沒法給。”

“為什麽？”許江笑疑惑。

景皓軒卻沒回答，半晌，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喜歡她，為什麽不跟她說？”

“如果可以隐藏一輩子，那就一輩子也不會說，因為對她來說，我是家人。”許江笑淡淡的說，然後轉過身，走向顧念的方向。

因為是家人，所以滿足了嗎，因為是家人，所以不需要更多了嗎，因為是家人，所以可以一輩子都在她身邊嗎。

景皓軒自嘲一笑。

流動着的潮濕的空氣，冰冷的海水，刺骨的海風。白色翅膀的大鳥，那個名叫海鷗的鳥兒三三兩兩地停在暗礁上，黎明前黑暗得讓人無法自恃，直到漲潮前夕，漸漸淹沒暗礁，大浪把海鷗驚起，天空也漸漸轉向深藍，潮聲四起，然後天空淺白，一抹名為希望的光亮從地平線以外照射進來…日出。

“念念，日出。”許江笑輕喚着顧念的名字，半天沒人回答，轉頭一看，原來是睡着了。

“日出好美啊，是吧，念念。”孟雯青在顧念左手邊，輕聲說。“噓”許江笑把手指放在嘴邊，“睡着了。”太陽緩緩升起，溫暖的光線照射在許江笑臉上，讓許江笑更溫暖了。海風夾雜着腥鹹的海水的味道撲面而來，許江笑把顧念護在懷裏，想讓她暖和些。

許江笑的臉上被太陽映射着，黑色的頭發更像染上了淡淡的金色，眼角笑着的痕跡被孟雯青收入眼底，孟雯青低頭看看蜷成一團的顧念，微笑，念念，你真幸福。

孟雯青把頭轉向另一邊，不遠處的子涵也睡着了，靠在董林肩上。兩個人依偎着睡了。

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

景皓軒坐在後面的石階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神深不見底。

“在想什麽。”淺黃色長裙的人坐在他身邊，“給。”遞給他一罐啤酒。

景皓軒看了一眼來人，接過啤酒，順手打開，“沒想什麽。”

“那我猜猜，你是在思考許江笑跟你說過的話？”“你聽見了什麽？”“沒聽，我看出來的，看你表情挺糾結的。”

“你猜對了。”景皓軒喝了口酒，轉頭看向她，“你想幹什麽，逼我跟她在一起？”“不是啊，顧念想追誰又跟我沒關系，我無所謂你們在不在一起。”她聳聳肩，攤手。

“你叫什麽來着？陸…”“初夏，你可以叫我初夏。”

“我記得咱們沒那麽熟。”

“沒事啦，我沒想幹什麽，你別緊張。”陸初夏專心開着自己手裏的啤酒，一副開玩笑的口吻。“我就是想說，如果你有什麽想不通的事情，可以随時來找我聊天，我不站在顧念的立場上。而且我覺得，我們的可以聊的事情，會很多。”陸初夏盈盈一笑，“幫我把這個打開好嗎？”

景皓軒抿嘴，接過啤酒，“好。”

‘啪’，啤酒被打開的同時，拉環被随意丢棄。或許是被人搖晃，溢了一地。石磚上是啤酒撒過的痕跡，顏色比其他地方深了很多。

陸初夏接過撒了小半罐的啤酒，皺着眉頭一飲而盡，然後直接把空罐扔在垃圾桶裏，“大家就要醒了，跟大家坐在一起吧。”

景皓軒起身，“好。”

風吹過靜止的一切，推動了一切本不應該動着的東西。有的人永遠不懂，沙漏裏最後一粒沙流失的時候有多失落。有的人永遠不知道，當他做了某個決定，也許未來的結果完全不同。可其實，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也許其實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