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霜降
煙花從空中迸發,爆裂出一個個缤紛多彩的樣子。
無數以為永遠存在的東西,就那樣突然消失不見,措手不及。
有人瘋狂的尋找,有人原地悲痛。有人萬年難忘,有人轉身離開。
所有與定格無關的一切,将全部化為灰燼。
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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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23日多雲
今天是二十四節氣裏的霜降,是來自秋天的最後的禮物。
明海的空氣依然潮濕,像我去年剛來那時候一樣。一年多了,看來我也是熟悉多了,竟覺得這樣的潮濕舒服得很。
自從景皓軒發燒後,我跟他更像是真正的朋友一樣的相處。
談話可以更加自然,我想,這是不是證明我們有進展了呢。
也許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算了,關于景皓軒,我該學會知足。能每天見到他,跟他說話,聽他上課時偷偷哼歌,這些就足夠了,還奢求些什麽呢。
我知足了。
End。
……
顧念挎着孟雯青,兩個人在學校裏散步
“青青,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什麽事啊,說吧。”
“你和你男朋友怎麽分手的啊。”顧念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問題…叫我怎麽說好呢。”孟雯青眨眨眼睛。“啊,青青,要是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真的。”顧念連忙擺手,生怕孟雯青不高興。
“沒事啊。”孟雯青轉過頭,“簡單來說,他劈腿了,被我發現之後,就甩了他。”
顧念眼睑跳動,一瞬。
逆光的樣子,讓她看起來那麽美,簡單的幾句話,卻讓人覺得她灑脫,卻又脆弱,讓人看見,便不忍心傷害她。
“那你,沒事吧。”
孟雯青搖頭,“當天,我哭了一整夜,眼睛腫的連睜都睜不開。那是在同學聚會前幾天發生的事,不過你看你見到我的時候,不是正常得很嗎。”
“是啊,青青,你真堅強。”
“其實那時候都是裝的堅強,可後來,我就碰到了一個人,一個走到我心裏的人。”
顧念咧嘴,竟是動了八卦的心,“他一定很優秀吧,他是誰啊,叫什麽啊。”
“念念,我現在不能說,等高考結束後,如果我還喜歡着他,我就告訴你。”孟雯青彈了下顧念的額頭,“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好不好。”
“好好好,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
冷風吹過,顧念打了個寒顫,“好冷啊,快進屋吧。”“是該進屋了,現在高二了,念念要好好學習,到時候,咱們一起升到太陽學院。”“唔…可是你成績太好了,我怕沒法跟你在一起啊。”
‘啪’門關上了。
顧念略帶撒嬌的聲音消失在微涼的風裏,被宿舍厚重的鐵門阻擋。
沒幾天,就是顧念最頭疼的月考。
盡管總分在全校可以排到前一百名裏,可到了英語,顧念和田甜一起頭大,面臨着挂科的危險,兩人嚴重的偏科!
像孟雯青這種高智商的腦子,放在哪裏都是高智商的,哪科智商都高。
祝子涵倒是自在得很,成績中上等,每科至少都會及格,沒有太突出的,也沒有太差的,可就算這樣,總分依舊比顧念低上那麽一些。
陸初夏每次也只是好不容易才能及格的程度。
而夏小敏,不用說,每次補考都有她,上課從來不聽,下課絕不學習,選擇題就靠抓阄,客觀題根本不答。夏小敏的名言就是‘考試只待天來助’。對學習不屑一顧。
不過,這樣都能成功讀到高中二年級,也是蠻厲害的。
讓人最不敢相信的,就是景皓軒,明明上課的時候都在輕聲唱歌,考試還能考得不錯。
分數每次都會高出顧念一點點。
而每次,顧念都會被景皓軒嘲笑那夠嗆及格的英語。
月考過後,沒了緊張的氛圍,寝室幾個好朋友又躺在床上聊天。
“初夏生日快到了吧。”祝子涵提了一嘴,“是啊,你們還記得啊。”陸初夏聲音淡淡,有那麽一瞬間,顧念突然有種感覺,陸初夏似乎認為大家記得她的生日是應該的。想了想又自嘲,自己最近想得太多了,初夏不是那種人。
“初夏最想收到什麽生日禮物啊。”顧念問。“糖葫蘆。”陸初夏不假思索。
夏小敏趴着說,“陸初夏你傻啊。念念要送你生日禮物,你就想要糖葫蘆?還不好好敲她一筆。”“我就是想吃糖葫蘆嘛,別的也想不起來什麽呀。”還帶着些許撒嬌的動靜。
“喲喲喲,還撒嬌。”顧念吐槽。又是一陣不停的笑聲。
某天下課,顧念看見夏小敏在跟董林聊天,不知道聊了什麽,董林一連為難,夏小敏也有些糾結。
顧念搖頭,自己怎麽八卦起來了,頭又轉過去,看窗外。
再上課,顧念身邊的人就換成了夏小敏,而景皓軒,正坐在夏小敏的位置,時不時看向顧念這裏。
“怎麽換成你了。”顧念低聲問。“你不怕老師發現啊。”
夏小敏得意的笑,“不知道了吧,這節的文數課改成歷史課,那歷史老頭子,自己都要成歷史了,怎麽會發現咱們換座位。”
顧念無奈,“人家歷史老師挺大個歲數了,就別總吐槽他了。”
“我這次呢,主要是來跟你閑聊的。”
“聊什麽啊。”
“你還喜歡景皓軒嗎?”夏小敏突然看着顧念。
顧念一愣,輕輕的點了個頭。夏小敏又問,“為什麽呀,他不是咱們班個子最高的,不是長得最帥的,也不是學習最好的,你喜歡他什麽呀。”
顧念聳肩,“不知道啊。”“你別逗我,跟你說正事呢。”
顧念沉了一口氣,看着時不時回頭看的景皓軒的方向,低聲說,“其實,要說喜歡他什麽,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唱歌時的樣子,可能是他溫柔的聲線,可能是他剛好長成我喜歡的模樣,不過…”半天也沒說,只是看着景皓軒的方向。
“不過什麽?”夏小敏問。
“只是因為他是景皓軒,僅此而已。”陽光從雲後慢慢探出頭來,說也奇怪,這幾天,雲竟是多得很。
“可他如果喜歡上了你的朋友呢,那種認識很多年,現在關系也很好的朋友呢?”
“什麽?”
雲朵被凍結,無數曾存在過的東西,皆被敲打碎裂。剩下一點僅存的陽光,不為暖人心,只為映射影子。可那一點陽光,終是希望,心提着,不肯放下那僅存一絲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