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徐翰正思考着, 突然一陣動靜傳來,他耳朵一動,分辨出有人敲門的聲音。

他于是在窗下藏好, 靜觀其變。

侍衛敲門的動作小心而又急切,拍了會兒不由喊道:“殿下,殿下快醒醒!宮裏派人來了!”

太子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率先醒來。睜眼一看便看到一片白花花平坦的胸膛, 往上一看,是李公子嬌嫩的面容, 他被吵醒的不悅便消散了,眉頭舒展開來。

繼而發現自己正緊緊摟着李公子的腰, 窩在人家懷裏,頓時臉上一紅,又覺得心裏彌漫着一絲絲甜蜜。

敲門叫喊聲還在繼續, 太子放開李公子坐起來, 轉頭朝門口低喝:“孤知道了, 閉嘴!”

見太子醒了, 門外果然閉嘴停手,在門外候着。

太子這才低頭看向還在呼呼大睡的李公子, 一眼又看到裸露的白花花的胸膛, 皮膚光滑嬌嫩,他不由得臉皮一紅,連忙挪開了視線,定在李公子的臉上。

好看的人, 就是睡着了也一樣好看。

李公子的睡相真是随性可愛,雖然命運坎坷,但還是保持着赤子之心吧?不然不會睡得這樣香甜。

太子低頭着迷地欣賞了一會兒李公子可愛的睡姿,才輕輕地推了推他的手臂,聲音也舍不得大聲:“立帆,該起了。”

李立帆半夢半醒,以為是經紀人來叫起床,迷迷糊糊說一句“我再睡五分鐘就起床”,然後熟練地抓了個枕頭往臉上一捂,繼續睡去。

太子:“?”

雖然聽不懂,但好像是賴床的意思。

他一愣,沒想到世上還有比孤更能賴床的人,瞧瞧這都快午時了。

不過太子并不惱,反而雙眼發亮地看着蒙腦袋睡覺的李公子,忍不住笑道:“賴床的模樣也好可愛!”

外面蹲窗角聽到一切的徐翰:“……”

是狗糧的味道,恨自己耳力太好。

他應該在房頂,不應該在窗底。

李立帆蒙着被子睡了一會兒,才遲鈍地反應過來,經紀人叫他起床好像都是直接抓着他的領子從床上拖起來的,怎麽可能這麽溫柔?

繼而想起,他好像穿越一段時間了啊,哪裏來的經紀人?那剛剛是誰在叫他?

卧槽!太子!

李立帆這才想起他昨晚是和太子睡在一起的,猛地清醒過來,枕頭一掀,果然!!他飛速坐了起來,往床角一縮,衣襟一攏,露出一個顫抖的笑容:

“太子殿下,早……”

如果是昨晚之前,看見他這樣的動作,太子只會覺得他害怕自己、厭惡自己,肯定要冷臉的。

但是經過昨晚互訴衷腸,又同床共枕,有了“肌膚之親”,太子的心态完全變了,有一種“他已經是孤的人了跑不掉了”的滿足信任感。

因而此時見他動作飛快,竄得跟兔子一樣,只以為他是害羞了,更覺可愛。

于是指了指窗外的亮晃晃的太陽,眼神寵溺地看着他道:“不早了,咱們該起了。”

李立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呃,好……”

太子于是下床去開門,讓人拿衣服端水進來,又跟門口的侍衛低聲交談幾句。

趁這時候,李立帆趕緊摸摸自己身上,檢查了一遍。

還好還好,昨晚他們真的只是單純蓋被子睡覺,啥也沒幹。貞操保住了!

他松了一口氣,想想昨晚他們還相談甚歡,以及太子可憐的成長環境,他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也許太子根本沒有什麽歪心思,人家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呢。

這麽想的時候,李立帆發現送衣服進來的侍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李立帆:“??”

不是,你要是鄙視地瞪我一眼,我還能理解,畢竟現在這個場面,在外人看來确實有點一個大男人以色侍人的意思。

但你不滿地瞪我一眼,我就搞不懂了,難道你不滿于我可以跟太子睡?而你不能?

李立帆腦洞大開,心道我也不想啊,你想你上啊,于是也憤憤地瞪了回去。

侍衛:“……”

太子現在門邊吩咐了幾句,轉身回來穿衣服,恰好看到他們“眉來眼去”,頓時有點狐疑,“你們在幹嘛?”

李立帆立刻指着侍衛,跟太子告狀:“他瞪我!”

太子于是不悅地看向侍衛。

侍衛額頭冷汗頓時冒出來。

這侍衛就是太子宮外近衛隊領頭褚衛,萬萬沒想到這李公子竟然把這小小的交鋒都捅到太子面前,讓他很有些尴尬惱怒。

他不敢再看那個懶散的李公子,趕緊朝太子解釋:“屬下是見李公子伺候不周,懶惰在床,竟要殿下親自去開門,這才以眼神提醒……”

誰知道這李公子茫然不覺,竟然還瞪回來,也不知該說他蠢,還是說他大膽。

李立帆這才恍然,哦,原來是提醒我幹活。

可是不就開個門嗎?至于嗎,太子又不是沒有手,而且太子沒喊我啊,他自己去的,關我什麽事?

他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太子聽完褚衛的解釋,也有些不悅:“李公子不是奴才,用不着他伺候孤。你們以後都不許給他氣受!”

太子一副将李公子當做心肝寶貝護着、誰也不許欺負的模樣,褚衛還有什麽話說?連忙應是,躬身退下了。

等關上門,太子三兩下利落地換好衣服,又是個滿身貴氣的少年,然後到床邊坐下,一把抓住了李立帆的手,情真意切道:“孤昨晚發過誓,往後必不叫你受一點委屈的。往後若是誰給了你氣受,你只管說出來,孤必定為你做主。”

李立帆被他抓着手,只好尴尬點頭。

接着太子臉色一肅,“母後已經發現孤偷溜出宮,又派人來叫孤回宮。她知道這座私宅,每次都是在這裏找到孤,可是孤不想回去,只想跟你雙宿雙飛,所以要盡快搬到別的地方去。”

李立帆聽他孤孤孤的自稱,聽得頭暈,只抓住了一個詞:“雙宿雙飛?”

從他那點兒可憐的語文知識裏,他記得這個詞是形容相愛的男女永遠不分開?

他覺得不妙,驚悚地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您用錯詞了?”

“自然沒有。”

太子玉白的臉上紅了,看着他的眼神清亮歡喜,還透着幾分滿足:“昨晚我倆既然已經互訴衷腸,便是兩情相悅,心心相印,往後你我便要相依相守,厮守一生。”

李立帆:“??”

李立帆:“!!”

他驚了,這是什麽邏輯??

昨晚他們不就是相互倒了倒苦水嗎?難道不是同是天涯淪落人,惺惺相惜,相交相識,做好哥兒們嘛??

哪裏來的兩情相悅,心心相印??

李立帆一腦門子的問號,震驚又呆滞了會兒,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聽了。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飽含希望地看着太子,确認:“太子殿下,您是認真的嗎?”

太子以為他是感動的,語氣堅定:“自然是真的,孤不會讓你再颠沛流離了。”

又臉一紅,握緊了他的手,強自鎮定道:“何況你我已經同床共枕,有過肌膚之親,孤自然要對你負責的!”

李立帆看着太子這幅認真且純情的模樣,再次驚呆了,深深地疑惑了。

到底是誰告訴你,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睡覺,就是同床共枕、肌膚之親,還要負責??

他艱難地開口,準備解釋一下,“太子殿下,其實你理解……”

“殿下!”

話說一半,就被門外褚衛急急的聲音打斷了,“殿下,宮裏來第二批人了,帶來了娘娘的懿旨!”

太子眉頭皺起,眼中惱怒一閃而過,他很快地對李立帆道:“時間緊急,有什麽話我們之後說,你快收拾一下,孤先去應付一下,回來便帶你走!”

說罷也不等李立帆拒絕,緊握一下他的手,一整衣冠,便大步走出去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

“吱呀”一聲,門又關了。

李立帆一仰頭,眼淚不争氣地流下來。

這太子特麽就是個邏輯強盜啊!還不聽人解釋的!

什麽可憐,什麽凄慘,自己腦子有坑才會同情他!

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他昨晚就不該同情,應該将他敲暈了跑路!

現在好了,太子要帶他私奔了,他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他顱內崩潰尖叫的時候,又有“吱呀一聲”,從窗戶傳來。

李立帆吓得眼淚停住,轉頭一看,只見窗口冒出徐翰那熟悉又親切的臉龐,頓時感動極了,熱淚盈眶:“翰哥,你來得太好了,快救我出去!”

徐翰卻看着他,一臉的複雜。

李立帆愣住:“翰哥?”

徐翰:“你竟然真的被太子睡了。”

李立帆:“哈??”

李立帆:“我不是我沒有!我是清白的!”

徐翰:“你不用解釋了,我在窗外都聽到了,你跟太子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而且還兩情相悅,準備雙宿雙飛?”

李立帆又哭了,“不是這樣的,翰哥你聽我解釋啊嘤嘤嘤。”

……經過一番急切且心累的解釋,徐翰終于相信李立帆的清白。

同時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太子就是個神經病!

解釋清楚之後,李立帆就急急催促:“翰哥快帶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回來就要帶我私奔!”

徐翰卻是皺眉,他受過訓練才可以輕松翻牆,而這小子爬牆都成問題,貿然行動,恐怕會被當場逮住。

就算成功把他帶出去,又能藏到哪裏去?可不能連累劇組的大夥啊。

徐翰忍不住嘆氣:“姚池不是游刃有餘的。”

李立帆哭唧唧:“不行啊,我演技不夠,不然你帶我去找姚姐……”

“砰”地一聲,門被猛地推開來,太子的身形出現在門口,臉色可怕。

徐翰&李立帆:!!

兩人吓傻了,雙雙後退一步,李立帆臉色蒼白,心道完了完了。徐翰則臉色戒備,渾身緊繃。

太子大步走進來,臉色難看地掃了一眼徐翰,然後瞪向李立帆,眼裏閃着危險的光芒,“你說什麽?你要找窯姐兒?”

李立帆顫抖着點頭,正想解釋姚姐是誰。

太子已是臉色鐵青,一拳砸在旁邊桌子上,生生将桌子砸裂了,憤怒咬牙道:“孤心儀你,疼惜你,一刻之前還約定厮守一生,你轉頭就要去找女人?!”

還是那些肮髒低賤的女人!

太子氣得心肝都快炸了。

李立帆瞪着那裂開的桌子,吓得臉色慘白,抓着徐翰的袖子,牙齒發顫地說:“他他他他他有暴力傾向!”

徐翰臉色也很嚴肅,沉聲道:“不好,他好像是練過武的。”

作者有話要說:  姚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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