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為我着迷》第一場戲準時開拍，孫漫果然因為她那張做不出表情包的臉被導演罵得狗血噴頭。
“孫漫，你演的林奚是一個歡脫的女大學生，季殊走的才是沒什麽表情的高冷範，林奚要是那麽木讷，季殊怎麽會喜歡她，再來。”
……
第一場戲孫漫足足NG了近二十次，導演才勉勉強強喊過，最後喊過的時候導演看着孫漫的眼睛都冒着火。
拍完第一場戲，導演氣得直接喊收工。
孫漫見導演臭着一張臉，連忙走過來，笑着說要請劇組的工作人員吃飯。
導演見她态度誠懇，臉上、語氣中都透着十足的歉意，又念在她是新人，氣便消了一些，沖在場的工作人員喊道：“今天劇組開工第一天，孫漫請大家吃飯，大家也趁飯局互相熟悉熟悉。”
吃飯的地方是本市一家很有名的大排檔，尹涵老早就想去，只是怕吃飯的時候突然看見鬼，一驚一乍地吓到別人，就一直擱置了。
走進大排檔，傅源随便挑了個桌子坐下，尹涵和方婷婷則跟着傅源，坐在他旁邊。
沒多久，孫漫帶着自己的助理走到傅源面前，臉上又挂起她标志性的甜美微笑，說：“我能坐這裏嗎？”
傅源正低着頭翻手機，頭也沒擡，嗯了一聲。
孫漫臉上的微笑一僵，繼續笑着坐下。
飯局開始後，大家邊說着客套話邊敬酒。傅源的酒量還不錯，幾圈下來，愣是沒一點反應。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傅源出去了一趟，沒一會兒孫漫也借口去洗手間出去了。
尹涵坐在位置上瞥了一眼孫漫的背影，哼，還去洗手間，方向都錯了好嘛，一看就是去找傅源了。
傅源和孫漫走後，她們那桌就剩下尹涵、方婷婷和孫漫的助理了。
“尹涵，你怎麽不喝酒啊？”孫漫的助理林雅雯問道。
從大家開始敬酒起，尹涵就抱着一杯白開水，桌子上的那一壺水都快被她一個人喝完了。
“我不能喝酒。”尹涵笑嘻嘻地回答。
“酒精過敏嗎？”
尹涵點頭：“嗯，差不多吧。”
“這樣啊。”林雅雯表情遺憾地說道，“酒可是好東西，真為你感到遺憾。”
兩人聊着天，一旁的方婷婷忽然起身，拿起了尹涵身邊的水壺，說：“水都被你喝完了，我去幫你接一壺。”
“好的，謝謝。”
方婷婷拿着水壺走向茶水間，臉上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她走到茶水間接了半壺水，又找服務員要了一瓶白酒，全都倒進了水壺。
方婷婷拿着水壺回到飯桌，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又給身邊的尹涵倒了一杯水。
尹涵連忙道聲謝謝。
這時，《為我着迷》的副導演恰好走到他們這桌來了，副導演舉起酒杯，說完場面話，然後來句“都幹了”，随後将酒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喝完後他還将酒杯倒過來，表示自己真的幹了。
尹涵看着手中的一大杯水，心想人家喝白酒的都豪邁的幹了，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這150毫升的水怎麽也要喝完。
尹涵将水杯放到嘴邊，豪邁地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她發現不對勁兒了，這水味道不對啊，而後她就發現眼前的人和物都晃起來了。尹涵趕緊坐下，用手支着晃晃悠悠的腦袋。
坐在尹涵對面的林雅雯，無意間瞥見了尹涵，發現尹涵的身體正慢慢變透明。她還以為自己是喝太多了，看花了眼，她晃了晃腦袋，然後睜開眼再看，發現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尹涵的身體就是慢慢變淺變淡了。
林雅雯驚訝得瞪大了雙眼，用手指着尹涵，發出長長的驚嘆聲：“哦？！”
方婷婷看到林雅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好奇地順着她的手看向一旁的尹涵，發現尹涵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方婷婷不解地看向林雅雯那驚掉下巴的表情，問：“怎麽了？”
“她、她身體變透明了。”
“什麽？”方婷婷更不解了。
林雅雯還保持着指着尹涵的姿勢，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尹、尹涵變透明了。”
方婷婷看了一眼尹涵的位置，根本就沒人啊，她皺起眉頭，說：“林雅雯，你喝了多少？”
林雅雯現在的大腦已經被剛剛發生的事驚得停止了運轉，方婷婷問她，她就下意識地回答：“大概半斤。”
方婷婷無語地看向她，說：“你喝多了吧。”
“沒有，我平時都是一斤半的酒量。”
方婷婷不想理她了，放下杯子，說：“那你慢慢喝，我出去透透氣。”
***
傅源走出大排檔，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站着，發了一會兒呆。
傅源正看着黑夜享受這難得的安靜，孫漫走了過來，話裏還帶着醉意。
“我好像有點醉了。”孫漫用手支着額頭說道。
傅源還是盯着黑夜，連頭都沒回。
見傅源沒反應，孫漫伸手輕輕抓住他的衣袖，說：“你的酒量好像很不錯啊。”
傅源還是沒怎麽理她，動了動手臂，孫漫抓着他衣袖的手便尴尬地頓在半空中。
“你演技也好好啊，第一場相遇的戲簡直就是信手拈來，不像我第一場戲就NG了那麽多次，導演還一直發火，大家肯定都在看我的笑話。”
孫漫說着說着眼淚就滑落下來，“導演發火的時候我真的好害怕，一害怕就更演不好了。”
“戲過不了就多練吧。”傅源盯着黑夜終于冒出這麽一句話。
孫漫原以為會等來他憐香惜玉的安慰的話語，沒想到只等來這麽一句冷冰冰的話。
孫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我會的，我會加倍努力，傅源，你出道比我早，演的戲也多，到時候你多幫幫我好不好？”
“你現在不就演得挺好的嗎，拿出你現在這份實力，絕對一條過。”說着，傅源轉身往大排檔走去。
孫漫看着傅源的背影，眯了眯眼，說：“我還以為你會變呢，沒想到還是和大學時一樣，冷漠又毒舌。”
傅源停住腳步，頭也不回，“你不也沒怎麽變嗎，還是那麽喜歡裝可憐。”
說罷，他便大步朝大排檔走去。
傅源走到吃飯的地方，發現他們那桌就只剩林雅雯一個人了。
“尹涵去哪裏了？”傅源問道。
林雅雯歪着腦袋似乎在想自己究竟是喝多看花眼了，還是尹涵真的變透明消失了。
傅源見林雅雯沒有理他，又問了一遍。
林雅雯愣了一會兒回答道：“尹涵變透明了。”
聞言，傅源神情一變，緊張道：“你說什麽？”
林雅雯指了指尹涵的座位，說：“她坐在我對面，然後就變透明了。”
是吊墜上的氣息消失了嗎？
傅源一邊想着一邊在四處轉了轉，發現還是沒有找到尹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