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爺?”

楚珩伸手在桌面上不耐煩的敲了敲:“同樣的話,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

酉辰咽了咽口水,趕緊靠上前去把手腕胳膊肘都伸了過去,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看到了不該看的,惹主子生氣,他受罰也是應該的。雖然斷他一只手的懲罰有點大。

安靜的等待楚珩朝他伸手的時間裏,分秒如年。做好準備的酉辰将手掌攤開,只待楚珩給他個痛快的。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楚珩并沒有對他做什麽,只是拉了過去捏了把手心的肉而已。

酉辰睜大雙目,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又礙着楚珩不敢動彈。

怎麽回事,跟了主子這麽久了,現在才發現原來王爺真的好這一口的???

酉辰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抖着手低頭去看楚珩臉上的表情。

可以看的出來他并不喜歡自己手上的肉感,甚至說有些嫌棄。可不喜歡歸不喜歡,楚珩捏了幾下兀自停了會搖了搖頭,在酉辰以為自己終于得救了之後忽然用力拉他靠近,直接伸手放上了他的腰!

這下已經不是小心呼吸的事了,酉辰完全驚訝的忘了呼吸,全身肉都緊繃着,被楚珩摸過的地方像感覺被痛打了一拳似的,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沒有注意關心酉辰抽搐的面部表情,楚珩索然無味的收回手,托着下巴想了片刻,看也不看他的搖手擺道:“你可以出去了。”

看來他不是真的有斷袖之癖……還是說只有在碰到沈知非時才會感覺異常?

楚珩撚了撚手指。有些濕答答的,不太舒爽。

扭頭掃了眼還杵在桌旁的酉辰,他微微蹙眉道:“怎麽。你還有事要和本王說?”

酉辰汗如雨下,好不容易恢複呼吸,快速的搖了搖頭,從齒縫隙中吐出幾個字:“沒、沒有。”

“那還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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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疊的給楚珩鞠了幾個躬,酉辰回神後逃似的往門口跑去。

身後的楚珩瞥了眼他汗濕的衣服,随意說了句:“下次來見本王,先洗幹淨再過來。”

“哄咚”一聲,門外有巨物絆倒在地的悶響。

楚珩還在屋裏嫌棄摸了他一身汗的手,聽見聲響側首掃了一眼,正好和酉辰投來的目光撞上。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那酉辰便見鬼似的關上了房門,一閃影的消失了。

楚珩不明所以。

他有這麽可怕嗎?

坐到床榻邊用餘光盯着那衣架上的披風發呆,楚珩有些好笑的揉了揉額角。看看他這是在做什麽,是不是龍陽之好難道自己都不清楚,還需要上手試一下才能确定自己有沒有問題嗎?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碰上這個沈知非,他每每都會陷入懷疑。

他不喜歡男人吧。

可又不排斥觸摸沈知非的感覺,甚至于說很喜歡。

他喜歡女人嗎?

不知道,沒遇到過喜歡的女人。

遇到的喜歡的男人……

腦海中沈知非的樣子強勢浮現,楚珩迷離着的雙目一睜,擡手一掌拍滅了蠟燭,一個翻身上床用被褥裹緊了全身。

第二天一大早沈知非起床去找楚珩的時候,他人已不在府中。好像是單獨出去的,三時等幾個貼身侍衛都留在府中。

本來她來也就是想借他要幾個人使使,他人不在也好,省得她費心磨嘴皮子。正好子午說有事她盡管吩咐,沈知非當真也沒客氣的要了他和酉辰兩人,出王府辦事。

約定好了十天之內把築僵人揪出來,這都過了三分之一了,基本沒什麽進度,也就昨天莫名其妙被楚珩找去給他搓了個澡,結果還弄得自己心煩。

江思放身上的屍毒似有擴散之勢,救人刻不容緩,眼下也不允許她放松查探。

一邊是為了制止這黏人的江姓人尾随她會壞事,一邊也怕他自己一個人呆着毒發了會将自己啃的血淋淋到只剩骨頭。囑托了幾句,沈知非把江思放扔給三時和寅卯看着,領着另外兩個人走了。

跟着楚珩久了,子午和酉辰早已養成了多做少問的習慣。沈知非帶他們去哪他們就去哪,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做什麽,該做的做到極致,不該問的一個字沒提。

可沈知非卻憋不住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她撇頭看了眼同樣灰頭土臉的兩人,問:“你們就不好奇,我讓你們這麽做的原因嗎?”

子午的臉上還在掉土渣,聞言面無表情的回道:“沈二少爺這麽做自是有道理,屬下沒有任何疑問。”

實則內心慌張,掩面擦汗。

不好奇,他能不好奇嗎?可是要他們怎麽問,問什麽,問“二少爺您為什麽帶我們去挖墳”嗎?

沈知非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

楚珩帶出來的人還是不錯的嘛,雖然她不喜歡他本人,但是他這幾個手下倒是挺招人喜歡的。

做好了準備,只待夜間來看看能不能捕獲築僵人。沈知非一想着很快就能離開容王府回家,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以至于路過嘉月樓門前,都沒有看見沈亦清。

還是酉辰“咦”了一聲,說了句:“沈大少爺。”她才扭回頭去看。

看身形,是他大哥無疑。只是他并非一人,身旁還有另一個人。

正是楚三王爺楚珩。

這兩人怎麽三天兩頭的見面?以前還會隐着藏着,這會兒怎麽還光明正大的并肩從嘉月樓走出來了…

楚珩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沈知非眯起散光的眼睛盯着越走越近的兩人,目送着他倆走到一偏僻無人巷口。她停着不走,子午和酉辰自然也不會動。

順着沈知非的目光看見了在巷子裏說話的楚珩和沈亦清,酉辰目光下視,落在楚珩搭在沈亦清腕上的手,小聲道:“王爺怎麽又……”

沈知非很顯然也看見楚珩摸了把沈亦清的手腕,聽見酉辰的話後朝他湊過來問:“什麽叫‘又’?”

酉辰顯然慌張,忙搖頭道:“沒有‘又’,是屬下說錯了,王爺他沒有怪癖!”

沈知非蹙起了眉。

酉辰:“沈二少爺別誤會,雖然屬下昨夜被王爺摸了手和腰,但是王爺肯定是正常的,沒什麽問題!”

沈知非又抿緊了唇。

眼見對面之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酉辰吞了口口水,還想再解釋一句的時候,自己也莫名跟着有些心慌。子午在他身邊看了他一眼,提劍戳了戳他的肘腕,小聲道:“你別說了。”

沈知非可氣了,她還以為楚珩只對她輕薄過,沒想到還對自個貼身屬下下手了,現在是如何,居然還想染指她大哥?

憤憤的撸了撸衣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到二人所在的小巷,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下,沈知非一把拉開楚珩碰的沈亦清的手腕,扯着沈亦清的胳膊就往外走,只看了楚珩一眼就收回目光對沈亦清道:“大哥,我有話跟你說。”

袖口下的手捏着還未來得及給出的藥瓶,楚珩看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垂下眸子收回了藥。

說是要和沈亦清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的沈知非,實則在進茶館後就像屁/股上長針似的坐立不安,又是托下巴又是咬手指的,分明滿肚子的話想同沈亦清講,可完全不知道怎麽開口。

憋了好一會兒才問了句:“哥哥,你覺得……楚三王爺怎麽樣?”

聞言,沈亦清手持茶杯送到嘴邊喝茶的動作一滞,擡眸看她一眼,不解道:“為何突然問這個?”

沈知非幹幹笑了一聲道:“呵呵…沒什麽,想起前幾日你還說讓我離容王府遠一些,今日卻讓我看見你二人見面……”

“我不讓你在容王府留太久,是不想讓你陷入一些無端的事故中,這和三王爺沒什麽幹系。他自然是極好的。”

沈知非追問:“那,具體是哪裏極好呢?”

沈亦清放下手中茶水杯,好看的眼睛在她身上掃過一圈,輕笑道:“非兒好似對三王爺十分感興趣?”

“……算是吧。”她擡手撓了撓鼻頭,“要是大哥覺得不方便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沈亦清抿唇淡淡一笑,還真的一個字兒都沒再說了。

兩人又聊了些鎮國府家中的話,随後沈亦清便先離開了。

自從叫她撞見兩人每天都見面一事後,沈知非發現楚珩沒有像之前一樣沒事找事,也不讓三時來找她去給他搓澡了。

這本是好事,可她不知怎麽的,總感覺事情不是這麽簡單。

楚珩對她毛手毛腳的話,那也就算了。可她大哥這麽好的一個人,可不能和楚珩在一起啊。

她倒也不是排斥有同性癖的人,只是她一不是真的沈家人,二不是男子。沈老爹就沈亦清這麽一個獨苗,要是被他知道沈亦清和楚珩在一起……估計老爺子會氣吐血吧。

雖然有些殘忍,但為了沈家,她只得狠心掐斷這段不可以發展的情/愛。

也就是說,從今日起,她要多花點心思盯好楚珩,免得他三天兩頭跑出去和沈亦清見面。

對于她這突然對他關注倍增的态度轉變,楚珩并沒有感到多高興。而且沈知非看他的目光太過直白,和監獄裏盯兇犯的獄卒沒什麽兩樣,他倒寧願她像以前那樣看他,眼睛有生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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