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楚珩那位三爺不是一般的毒,能被他看上的人,怕是差不了哪裏去。
只不過他沒想到這位毒在嘴而已。
側首看了眼沈知非臉頰兩處吻印,顧景賤嗖嗖的倒吸了口氣,咂巴着嘴搖頭道:“這要是讓他看見了還得了?”
“‘他’?‘他’是誰?”沈知非半眯着眼睛将眼前人從上到下掃一邊,繼續問:“你又是誰?”
很生的面孔,可以說她沒有半點印象。不過對方對她貌似沒有敵意,就是一直賤笑着看她也不說話的樣子着實有些欠揍。
沈知非:“本少爺對男人沒有興趣,對男扮女裝的陰陽人更沒有興趣。”
大概是前面那一句毒舌語顧景已經聽過了,現在再聽她說話也沒有那麽地心裏難受。一臉不在意的挑挑眉道:“我是誰不重要。你對我不感興趣也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很感興趣就可以了。”
停頓三秒,沈知非心裏默默一句:神經病。
顧景好似知道她心裏所想,見她擡腳往門邊去,只是轉身坐到桌旁倒着酒水道:“沈小少爺,恐怕現在你不适合出去。”
沈知非:“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當然知道。”
顧景笑,“我不僅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很多很多你想知道、眼下卻并不知曉的事。”
沈知非眯了下眼睛:“你什麽意思。”
顧景:“意思可大了去了。就好比沈小少爺這次來采春閣,定是因為……築僵人之事。是或不是?”
沈知非看他一眼,剛想說話,門外忽有人影閃過,随後聽得楚沅的聲音道:“閣樓小屋我不能去?怎麽,往常我都是和兄長在那處飲酒的,今兒個是來了什麽貴客,連我都不許靠近?”
“哎喲沅四爺哪裏的話,今日任何人不得靠近采春閣樓小屋,這也是曜少爺原話,我們這些小的也是聽命辦事,還請四爺不要為難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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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小屋?
沈知非身子給耳朵貼在門邊,聽外面的楚沅哼了一聲,貌似甩了下袖子走遠了。
她心下詫異:怎麽感覺這楚沅好似故意跑到這屋前嚷嚷,要裏面的人聽到閣樓小屋這幾個字一樣……
不管他,既然毫無頭緒,又聽到這麽個地,不妨直接去探探。
想罷,她看了眼門外漸遠的影子,正要開門出去,腰上忽然一緊。
回頭一看。顧景笑嘻嘻的扯住了她的腰帶。
“放開。”
“不放。”
“……”沈知非:“你到底想幹什麽?”
顧景嘻嘻道:“試試你的身手,我看你……哎我去!”
他話沒說完,身體就在空中騰起,呈抛物線落到身後的桌子上。杯子凳椅歪倒,落地叮哩咣當一陣好響。伴随着的,還有一聲布料裂開的聲響。
低頭掃了眼涼飕飕的腰部,沈知非拍了拍掌心,挑着下巴問:“滿意沒?”
突然,有人吊着嗓子吼道:“要死啊!誰在裏面拆家哪!?”
沈知非依舊看着顧景。
顧景:“……不是我在說話。”
剛走遠的老鸨聽到屋裏聲音又折了回來,滿頭裝飾陰影落在門上看着有些吓人。沈知非盯着被推開一條縫隙的門,垂眸思索間擡手撕裂了肩頭的一片衣襟,同時用着前所未有的嬌滴滴的嗓音道:“哎呀~公子您讨厭啦!聲音弄這麽大,會吓到人家的~”
聞言,開門的手略有緩勢,但這手的主人貌似沒有離開的意思。
沈知非咬了咬牙,又扯破了另一邊肩膀的衣服,捏着嗓子道:“公子,這會兒又不會有人進來跟你搶我,您急什麽嘛!”
老鸨再不動作,迅速的關了門,往遠處走了。沈知非這才松口氣,扒拉幾下身上的破衣服,側首一看顧景正一臉吃驚的盯着自己看。
“看什麽看!”她佯作兇狠道:“沒見過人撕衣服嗎?”
吞了口口水。顧景道:“我……”見是見過,只是沒見過自己撕自己衣服的。
沈知非堵他話:“閉嘴。”
然後後腦勺都沒留給他,放棄大門,打開窗戶翻了出去。
顧景怔了半晌,兀自擡手摸了摸有些發癢的心,才回神似的從桌上爬了起來,也跟着翻了出去。
楚沅口中的閣樓小屋,雖然位于閣樓之頂,但真正上去,再往裏進時,才發現這一層只是空間,裝飾和一般房間擺放無異,只是裏間多了個往下走的木梯。
以沈知非和顧景的身手,要避開耳目,引走守在小屋前的人并不難。可她只是奇怪,倘若這地方真有這麽重要,豈是随便弄兩個打雜的小厮守着就能應付的?
撇開心下的疑慮,沈知非回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顧景,往木梯走去。歪歪扭扭行了大概二十來米,木梯到了盡頭,原本只能供兩人行走的狹窄空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曠的高地。
高地之上,有三間大宅,各方一座形成一個圈。每間屋梁上都挂着血紅的燈籠,每間房子正前也都有一棵高樹,大的出奇,好似遮天蔽日。沈知非分明感受到耳邊呼嘯的風聲,擡頭也能看見擋月光來來回回的烏雲,可眼前的樹葉半點不動,燈籠的穗也不見搖擺,好像不在一個空間般,靜的出奇。
她看了只覺得別扭,但哪裏別扭,一時又說不上來。也怪不得這煙花地會支在這荒地,指不定就是為了掩蓋這三間怪宅。
顧景自她身後走上前,四周環望了下,語帶訝異道:“好家夥……老子我在這裏待了也不短時間了,竟然沒發現這破樓裏還有這麽個地。”
沈知非聞言看他:“說到底你一個大男人在紅樓裏男扮女裝做什麽?還有方才你說的築僵人,又是什麽意思?”
顧景悶聲笑笑:“放心,我于你來說非敵。至于具體的事,尤其築僵人這方面的,二少爺還是親自去問你家那位的好。”
他後一句話說的陰陽怪調,沈知非聽的擰了擰眉,問:“你是說,我家……那位?”
顧景:“對啊。”
沈知非道:“什麽我家那位,我家哪位?”
“你還不知道?”顧景異:“還不就是……誰?!”
他剛要繼續說話,左手邊一直靜着的高樹樹葉忽然一響,随後一黑影快速竄出,沒有給二人任何的反應時間,迎着正對面的一間宅子一撲,居然就這麽在他們眼皮子低下消失了。
二十一世紀了,盡讓她看這些歪門邪道的鬼事情。
沈知非暗暗吐槽。
“身手一般,又躲又藏的小把戲倒是多的厲害。”
顧景扯了下嘴角,後退半步,尋了近腳邊一塊石頭,提腳往黑影消失的方位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石頭碰到房門,又自己彈了回來。距離不遠,但此現象表明,他們眼下看見的并非幻境。
像是來了興趣,他撚了撚指尖自顧自道:“倒是有意思……”
說罷,他又看向沈知非:“不過這裏實在是太奇怪了,在沒搞清楚之前,我可不敢帶着你冒險。這樣吧,既然已經知道有這麽個地方了,我們先出去,找好幫手再進來。”
沈知非看他的眼神怪異:“你打一開始就自言自語些旁人聽不懂的話,話說我們認識嗎?再說了,誰要跟你一起出去,今天就算殺不了築僵人,但碰上了,怎麽着都要給他卸一條胳膊給我做藥引!”
顧景想了想,伸手攔住要進房子裏的沈知非,說了句:“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見你涉險。這裏面的人我去會會,你且就守在出口,萬一他要逃跑,你也好截住人。”
沈知非不解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男子為何要幫他,那人已經身子一閃消失在眼前,與正對面一間屋子融到一起。
他既然已經進去,她當然不必要再往裏闖,索性真的堵在出口,握扇環手抱胸四處看着。不過半刻鐘,便有些待不住了。
自這自來熟的男人進去之後,周圍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哪像兩方起争執要打鬥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二人是同夥,此刻就是要避開她密謀些什麽東西。
霎時,靜的似假的一般的屋子突起異象,紅燈籠下長穗搖擺,樣如風猛的拂過。也是在這時,白的發光的紙糊的門窗從裏面濺出一道大大的血痕――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沈知非才聽見顧景一句話。
“二公子,抓人!”
“嘭――”的一聲,房門被人從裏暴力踢毀,恍惚間,沈知非感覺身旁有人影朝她飛快的襲來,直奔出口。再眯眼斂神看去,只見門中央的顧景半身的血,從下巴一直斜到側邊手腕,猩紅一片。
衣衫不整,看起來真的有些慘。但她此刻顧不上,匆匆一眼略過,回身一把鉗住黑影的肩頭,用盡全力握住,五指似是要嵌入這人肩頭骨肉中似的。
顧景在她身後道:“我身上的不是我的血!他被我劃上一大刀,掙脫不了你的。二公子想卸幾條胳膊腿,應該都不會是問題,倘若不行,我便為公子代過,擰斷他一顆頭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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