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詭異事件
趙員外原名趙玉徳，是靈山鎮的首富，家裏綢緞莊和古玩店大大小小加起來不說一百也有八十間。為人也十分和善，施粥救濟貧苦百姓，可以說是靈山鎮人人說起來都會豎起大拇指的大善人。今年剛過花甲，只有一枚正妻，并無妾侍。
"這樣的大善人，老天真是不開眼！"羅大嬸忿忿道，"一生積德行善，連個兒子都求不到，還是年過了中旬，才得一個女兒。趙員外對這個女兒可是疼得緊，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趙小姐說要星星，趙員外絕對不會給她月亮。就這樣嬌寵了十八年。"
葉小陌縮了縮脖子，"這豈不是寵出了一個無法無天的蠻橫大小姐？"
"哪能啊！"賣菜的大娘插話道，"趙小姐為人與她爹一樣，心地善良，長得更是跟個仙女一樣，附近鎮子的公子哥可沒少了來上門提親。只是趙員外遲遲舍不得女兒出嫁，一直拖着。要不早早嫁了，哪還能出這樣的事情！"
"誰說不是！"羅大嬸附和。
眼瞅着她們要講跑了，葉小陌忙拉回來，"羅大嬸，大娘，你們快給我講講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吧！"
"瞧我這嘴，說着說着就跑偏了！"羅大嬸道，"就在一個月前，趙小姐忽然發了瘋。我記得那一天我也是在這擺攤，臨近中午，就見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向着我這邊跑過來，吓的我趕忙着躲到了一邊，連雞籠子都沒顧着提開。"
"那群人還将我的菜都踢爛了呢！"賣菜大娘回憶道。
"跑過去之後我才看清楚，在最前面跑的正是趙小姐，後面一群追她的人是趙府的家丁。趙小姐跑得飛快，大家閨秀三寸金蓮，平時走路都慢慢悠悠的，也不知那天怎麽了，連趙府的家丁護院都追不上她。她一路就向着靈水河去了。聽跟去看熱鬧的人講，趙小姐到了河邊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縱身就跳下去了。可奇怪的是，那河水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來，一個大活人跳進水裏，那河面平靜的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追過去的家丁也一個個跳進水裏，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将昏死過去的趙小姐拉上來。"羅大嬸嘆口氣道，"人是救上來了，可名聲也毀了啊，好好的一個大姑娘被一群男人抱過，唉，好說不好聽啊！"
葉小陌想了想，問道："發瘋？許是得了什麽病吧，怎麽沒找大夫而是請了劉道長呢？"
"大夫早就找過了，什麽問題都沒有。"羅大嬸左右看看，見沒人偷聽，壓低了聲音，道，"聽翠兒講，在府裏趙小姐都是被綁着的，天天白天睡覺晚上鬼叫，吓人的很。有一天晚上趙小姐掙脫開了繩子，整個人就來來回回的在府裏後花園的湖邊走，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說什麽四周太黑了，水太冷了。說話的聲音都是男女同聲的，可把派去抓她的下人們吓壞了。"
“還有更邪的呢，”賣菜大娘過來插話，“我鄰家的二小子就是趙府當差，聽他講，有一次他喝了酒起夜去上茅廁，路過趙府中庭的時候，看到趙小姐就挂在中庭的梧桐樹上，一個人就像一個破抹布一樣随風飄着。頭一開始也是垂着的，可二小子走近些之後，趙小姐的頭忽然擡了起來，眼睛是黑洞洞的根本看不到眼白，眼睛裏嘴裏鼻子裏都是血，對着二小子咯咯咯的笑。吓得二小子當場就尿了褲子，大喊救命，可其他人過來之後，樹下什麽也沒有了。”
“是他喝多了酒，眼花看錯了吧，二小子我也認得，平時就愛喝酒，小小年紀不學好。”羅大嬸道。
賣菜大娘搖頭，“那晚回來二小子就病了，燒了幾天幾夜的，差點要了他的小命，好了之後，說什麽也不去趙府當差了，瞧吓得那個樣子，該不是眼花看錯了。”
“二小子多大？”葉小陌問。
“剛滿十四。”賣菜大娘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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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肯定看到了什麽，只是童子尿能驅邪，他吓得尿褲子，倒也救了他自己一命。”葉小陌認真起來，想了想，又問，"在忽然發瘋之前，趙小姐是否掉到過河裏？"
賣菜的大娘想了想，回道：“這倒不曾。”
靈水河貫穿整個靈山鎮，将靈山鎮一分為二，分為了西市和東市兩個區，東市多為達官顯貴所居，西市則平民百姓多一些。天然的分割猶如一條綿延長龍，為靈山鎮注入靈氣，使之山清水秀。而威嚴的靈山似乎也格外照顧這個小鎮，年年風調雨順，從不曾受天災水禍，更有不少的外鄉人來到鎮上謀生，使得古樸的小鎮有着不輸給城裏的熱鬧景象。
葉小陌坐在靈水河畔，拿着從羅大嬸那裏诓來的燒餅吃得正香。
“你不覺得奇怪？”從她挎包裏傳出一個聲音，聲音沙啞很是難聽。
葉小陌拍了拍挎包，道：“在外面別亂說話，仔細被人聽到，把你當妖怪抓去烤了吃！”
挎包一陣的蠕動，一顆烏黑的小圓腦袋從包裏探出來，滴溜溜圓的黑眼睛狠狠瞪了葉小陌一眼，金色的喙一張一合，說道：“只有你才會把妖怪拿去烤着吃吧！怪不得師父都被你氣跑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葉小陌氣道，“不許在我面前提他，要不我把你烤着吃了！”
黑羽的鳥眼一翻，似是真怕葉小陌把它烤了一般，忙扯開了話題，“趙小姐的事情，不覺得奇怪嗎？”
“說起來還真是蠻多疑點的，聽羅大嬸說的趙小姐的情況，她該是惹了水鬼，可她從未掉下過靈水河，水鬼就算想附她的身，也沒機會啊。”葉小陌越琢磨越不對勁，“忽然發瘋狂跑，一路奔向靈水河，那該是受了水鬼的蠱惑，可之前她并未掉到過水裏，水鬼是如何接近她的呢？”
“水鬼屬陰，本弱，不能離開水裏。它若想附身就必須是人在水中待過一段時間，這些趙小姐都不符合，難道趙小姐不是惹了水鬼？”黑羽猜測。
“很有可能，劉道長連做七天法事，這事小不了。”葉小陌咬了一口燒餅，“只是沒到趙府，我們也只能胡猜。”
“你打算進趙府？”黑羽驚道。烏鴉的聲音本就是尖細刺耳的，它現在這一驚聲，聲音就更加的尖銳了。
葉小陌揉揉耳朵，“廢話，當然要進。不幫師父出出名，他怎麽知道我下山了呢！”
看着葉小陌的奸笑，黑羽忽為它的将來擔憂起來，這樣坑師父的徒弟，跟着她許真有一天會被她給烤着吃了的……
“不好啦！有人跳河啦！”
葉小陌和黑羽還在人眼瞪鳥眼，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聲高聲的呼救。
“救救俺家當家的，求求大家了，會水的救救他！”人群裏，婦人痛哭着。
葉小陌聽着耳熟，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過去，分開人群擠進去，就見跪在地上砰砰磕頭的正是早上那家包子店的老板娘。葉小陌忙仰頭看了看頭頂的日頭，日頭懸空高照，正是午時一刻！
靈水河岸邊已有幾個壯漢做好了下水救人的準備。葉小陌心知這些人要下水的話定會沒命，她忙過去，攔道：“不要下水！”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小鎮古樸，人心純良，莫說是一個集市買賣的鄰家，就算是個陌生人，見人落水當地人也會想也不想的下去救人的。
“你個小要飯的心還挺毒，滾開滾開，救了人再收拾你！”一位彪形大漢晃動堅實的臂膀，恐吓道。
老板娘見是早上的小乞丐在攔着衆人下水救人，立即從地上彈了起來，兇狠道：“你個小要飯的，早起來前俺家當家罵了你幾句，你這心咋這狠，還不讓人下去救人，枉俺還好心給你一個包子，你給俺閃開！”
幾位大漢一聽這話更是來氣，一個脾氣沖的更是撸起了袖子，抓起葉小陌的胳膊左右一用力就将葉小陌的手反扣在了身後。
老板娘感激的抹抹淚，“各位鄉親，俺在這兒給你們磕頭了，快救救俺家當家的吧！”
“嫂子別急，我們這就下去！”一位大漢應道。
葉小陌痛得咧了咧嘴，罵道：“真想不管你們，要你們通通去送了死！還口口聲聲下去救人呢，怕你們自身都要難保了，你們就瞧不見這河水的詭異地方嗎？”
“小叫花子花招還挺多！”扣着葉小陌的大漢手又用了些力氣，“兄弟們莫管她，在我這跑不了她的，待救人上來，咱們再收拾她！”
眼瞅着一群壯漢要跳河了，葉小陌心裏焦急，只得實話講道：“都停下！你們口口聲聲說救人，那跳進河裏的人，你們可都看到了？河裏根本沒有人，你們下去救誰！”
衆人一驚，紛紛看向河面，只見靈水河河面平靜，連絲漣漪都沒有。
“這……”救人的壯漢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這落水的人呢？”
老板娘臉色一白，撕心叫道：“定是時間久了，俺家當家的沉下去了，俺家當家的不會水啊，呃……”
哭着哭着白眼一翻，竟昏死了過去。圍着的婦人們忙上來又是潑水又是掐人中的好一陣折騰，才将老板娘弄醒了過來。
“我水性好，我下去！”一個壯漢向前幾個，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裏。
人跳進河裏，靜得連聲音都不曾發出來，河面更連絲浪都不曾激起，就像是從未有任何的人跳下去一般，河面平靜如初，安靜的詭異而可怕！
“這……好像不大對勁啊！”有人慌了起來。
“他人呢，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
“可能是潛下去找包子鋪老板去了，他水性好，沒事的。”
河面依舊平靜，就像一頭怪獸靜靜趴着張開了巨口，靜靜的等待着人的自投羅網。
“不行了，我要下去看看，這麽長時間，我哥水性再好也要換氣啊！”扣着葉小陌的壯漢焦急道，他松開葉小陌，快走至河邊，剛要縱身跳下去，就見河面一陣翻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