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宅有槐，鬼自來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駭。一些膽小的婦人已閉眼默念起了阿彌陀佛，就連一些膽大的漢子臉色也是變了變，紛紛遠離包子鋪老板娘身邊。

老板娘像是受了冤枉，咬牙切齒罵道：“你的心也太狠了，不過就是俺家當家的早上責罵你幾句，你就這樣記仇。現在人都掉河裏要淹死了，你不給俺救，還說什麽俺家當家的不是人，他不是人能是什麽呀！還能是鬼了？”

“鬼不鬼的現在還不知道，不過若再拖半柱香的功夫，他就肯定是鬼了。”葉小陌擡頭看了看天，“想救人，你就仔細回答我問的話，老板跳河是你親眼看到的嗎？”

“當然是俺親眼所見！”老板娘篤定。

葉小陌看向衆人，問道：“你們都是他家的鄰家，老板一路跑來，你們也該是看到了的。現在你們仔細想想，老板人你們可都親眼看到了？”

吳二想了想，道：“不曾看到，我只看到老板娘一路又哭又喊的跑過去，我便随着來了。”

“我也是啊。”

“我也是如此。”

“怎麽會……”老板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就是一路跑過來的，你們的店都在路兩旁，怎麽會看不到？”

“因為那個引着你跑的東西就不是一個人，別人自然看不到，”葉小陌将手伸進斜挎包裏，似在找着什麽，“老板娘，你仔細想想，第一眼見到這個東西是在哪裏？”

背後一股子寒氣襲來，老板娘驚恐瞪大眼睛，“俺……俺親眼看到的，咋能不是呢，你別吓俺，俺……”

“吓你能給我肉包吃嗎！”葉小陌急道，“你仔細想想，你看到的到底是什麽？”

老板娘吞了吞口水，細想回去，“俺……俺看到一個黑影子從俺家裏屋跑出來，那影子就是俺家當家的，俺跟俺家那口子這麽些年，絕不會看走眼的。”

“裏屋？”葉小陌打開挎包，“黑羽，快！”

一道黑影快速沖出，如一道離弦之箭，衆人皆是一驚，竟無一人看清那黑影是個什麽物件。

葉小陌也向着包子鋪跑了過去，吳二從地上起來，緊跟上去。老板娘身子也不癱軟了，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緊随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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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鋪的裏間是兩間住房，後面還有一個不小的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個水池，裏面栽有一棵槐樹，樹幹有三個成年人環抱起來那麽粗，樹枝茂盛向四周延伸，恰恰好的遮住整個院子。此時正直春末夏初，槐花盛開，院子裏猶如落下了一層白雪，帶着香甜誘人的氣味。

宅有槐，鬼自來。何況是這樣一棵成了氣候的大槐樹。

葉小陌一時被眼前所見所驚，怔在了原地。直到裏間屋裏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烏鴉叫，葉小陌才晃神。

裏間屋裏，老板目光呆滞整個人癡癡傻傻的坐在炕頭上正傻笑着，一只烏鴉爪子抓着一張明黃色的符紙站在老板頭頂上，滴溜溜圓的黑眼睛轉來轉去，似在掃視房間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