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府裏疑雲

葉小陌邊走邊想回到宴會大廳該如何向衆人介紹這多出來的一個人，總不能說是府裏撿的吧，撿個乞丐還好說，偏偏撿一個富家公子，長得還如此妖豔。前一句說是撿的，想是話音剛落就有一群女子來認親了。

葉小陌正頭疼着，忽聽前方角落裏傳來嘤嘤的哭聲，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很低，在有意克制着，不細聽根本聽不到。其身體也刻意的躲藏在黑暗的角落裏，與黑夜融在一起，根本看不到人。

聲音斷斷續續，哭得很是傷心，但卻怎麽也看不到人，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聲音就是從黑暗中衍生出來的。一切就像一個局，似是黑暗裏藏着什麽東西，在故意引誘葉小陌上前查看。

葉小陌不禁手心浸出了汗，側頭看了素月一眼，素月一副平常的模樣，似乎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素月，你聽，哭聲？不想上去看看嗎？”葉小陌想要讓素月去一探究竟，故意道。

素月唇角微揚，露出一抹譏諷的笑，“靈山觀弟子連這點子膽量都沒有？”

被人赤裸裸的瞧不起，葉小陌火道：“誰說我害怕了，看就看！”

說完話，葉小陌向着黑暗角落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頭看看素月站在原地并沒有跟上來，心裏頓時有些害怕。

黑羽探出腦袋，輕嘆口氣，道：“你打打不過他，現在連說都說不過他。日後有你好受的了！”雖是惋惜的話，語氣卻越聽越像是在幸災樂禍。

葉小陌狠狠瞪黑羽一眼，卻也無力反駁，明明是她想引起素月興趣的，反而被素月的激将法激怒了。

素月清冷的聲音傳來，“怎麽不走了，害怕了？”

“誰怕了！”嘴硬着，腳下卻邁不開步子，葉小陌轉而喊道，“角落裏的是人是鬼？是人就趕緊出來，是鬼的話就別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氣了！”

哭聲忽然止了。四周一時靜的葉小陌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是人就別裝神弄鬼！”葉小陌又罵，“你若再不出聲，我就把你當鬼收了！”

“不要，不要。”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跑了出來，瞧打扮，是趙府的一個丫鬟。小丫鬟跑出來後，趕忙跪在地上，求饒道，“仙人饒命，奴婢沒有在裝神弄鬼。”

葉小陌瞧她眼熟，想了會兒後認出正是那天去集市買雞的小丫鬟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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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你在那裏哭什麽？”葉小陌問。

小翠抹了把眼淚，道：“奴婢犯了錯被趙伯罵了，心裏委屈。這個院子向裏人少，莫說晚上就連白天都不見人，奴婢就想躲起來哭一哭，好讓自己痛快些。”

想到趙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葉小陌實在聯想不出趙伯罵人是什麽樣，于是好奇道：“趙伯人很兇嗎？能把你罵哭。”

小翠點了點頭，道：“奴婢們是女孩還算好的，只是罵罵也就算了。府裏的小厮們當差都是提着十二分的精神的，若是出了錯，趙伯還會拿鞭子打的。”

葉小陌忽覺得小翠口中的趙伯與她認識的不是同一個人，于是又問：“趙伯都那把的年紀了，連走路都顫巍巍的，他還能有力氣去打年輕小夥子？”

小翠見葉小陌不信，便道：“仙人大可找府裏的小厮問問，奴婢還有事，先退下了。”

說完，小翠又磕了個頭，急匆匆的跑開了。

素月瞥了一眼沉思的葉小陌，淡淡道：“你在地上看人，人的高矮胖瘦你都看的清楚，可我在天上看人，只能看到一個個的小黑點，位置變了，所有的就都不一樣了。”

葉小陌一怔，回神道：“你是說，趙伯對待我的态度與對待下人們的完全不同？可……”疑慮又來，“趙伯對趙玉德和劉道遠卑躬屈膝的我倒可以理解，可他是第一次見我，怎從第一眼開始就怕我怕的厲害？難道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去查清楚不就都知道了。”素月道。

葉小陌點點頭，“該去問誰呢？”

素月道：“對府裏情況熟悉的人。”

葉小陌看着素月眼睛一亮，喜道：“我知道問誰了。素月，你在這個府裏住了多久了？還有比你更了解這個府宅的人嗎？”

素月不屑道：“我對俗世的事情不感興趣。我睡了多久，連我自己也不記得了。這些人在我眼裏不過是一粒塵埃，你會在乎一粒塵埃的故事嗎？”

葉小陌不免有些失落，努嘴道：“那誰還是最了解這個府的人啊？”

“府裏的每一個人，”素月道，“每一個看到一丁點事情的真相，這些拼湊起來，你就能看到事情的全部。”

兩人剛回到主宅院，就見劉道遠被人攙扶着向外走。

葉小陌迎上去，道：“劉道長，你這是要去哪啊？”

劉道遠見葉小陌笑的一副撿到寶了的樣子，打趣道：“你撿到寶貝啦，這麽高興。我能去哪，當然是回府了，你也跟着我回去吧，這的事情解決了，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回了劉府還怎麽光明正大的查這裏，葉小陌眼睛一轉，心道：我得讓你也陪我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