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殺人者——另有其人

過中庭就是後宅了。

剛邁進後宅的大門，葉小陌就覺得心口一悶。在前院時，還一副陽光萬裏的明媚景象，可一到了後宅，陽光雖然還在，但就是缺了點溫度，總有一股陰森森的涼氣在院中往來循環。

素月擡手攔住向裏走的葉小陌，輕聲道：“妖魔鬼怪她家是一個不缺。”

葉小陌伸手從布袋裏掏出一張紙符，貼在自己額上，“開！”

随着她這一聲喊，黃符上一道金光飛入她的雙眼。再睜開眼時，劉府後宅景象吓得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滿滿的一個院子，漂浮着的鬼，地上爬的妖，各式各樣死法的往生人，還有一些修為低下的散仙全都聚集在了此處。

葉小陌悄悄移動腳步，躲在素月身後，小聲道：“這些都是祭祀招來的？”

劉道遠一行人還在往裏走，普通人看不到這些，一路過去，有踩碎的屍骨，有沖散的鬼魂。劉道遠身前就漂浮着一只吊死鬼，猩紅的舌頭垂在劉道遠眼前，身體飄在劉道遠的頭頂，似是好玩，吊死鬼還時不時向下吐幾口口水。

劉道遠伸手摸摸額頭，有一絲微涼。仰頭看天晴朗的很，也沒摸到雨滴，劉道遠也沒當回事，繼續向前走着。

葉小陌摸了摸額上的冷汗，道：“這情景，真該讓道長也瞧見。不知者無畏，原來還有這樣一層意思。”

素月打了個響指，一團狐火出現，周圍的鬼怪驚恐的退散到一旁。

素月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反而轉身問向葉小陌，“這筆買賣，劉道遠收了劉府多少銀子？”

葉小陌一怔，不明白素月問這個做什麽，但還是答道：“要看事情大小，都是事後商讨價錢的。”

空中狐火消散，素月起身就要向前走，葉小陌一拽他的衣角，驚道：“你做什麽去？這些東西你不管了？”

素月理所當然回道：“沒看到報酬，不能确定值不值得我動手。”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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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陌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着素月，“你……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貪財了？”雖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素月這變化的也太快了。

素月淡然道：“俗世之物，我不稀罕。”說完，他側頭看到葉小陌一張不信任的臉，頭微微一揚，又道，“不過這些東西，不是你喜歡的嗎？”

葉小陌再吃一驚，想了想卻無力反駁。一路緊跟在素月身後進院，那些鬼怪似是十分畏懼素月，全部不敢靠近其十步之內。

後院是一座很普通的宅院布局，一側主子住房，一側書房，還有一側是貼身伺候的下人們的住房。在院子東北角擺放一張長方形石桌，上面擺放香爐和一些祭品。石桌周圍的鬼怪也是最多的，一個個貪婪的吸食着香爐中袅袅升起的貢煙。

劉道遠手持桃木劍繞着後院快走一圈，大喝道：“妖魔鬼怪速速散去，待本道開壇做法！”

葉小陌幫忙擺好了法器，劉道遠其餘本事沒有，裝模作樣裝神弄鬼最為在行。他一會兒喊天，一會兒喊地，一會兒急急如律令，一會兒太上老君顯靈。

素月躲在背後，一會兒放一陣旋風，一會兒發一團狐火。普通人看到狐火，只能感覺到一股股熱浪。一會兒陰風陣陣，一會兒熱浪濤濤，一場法事下來，衆人對劉道遠的法力是敬重不已，就差跪在地上叩拜大仙了。

院子邪祟全數被素月的狐火燒盡，陽光照進庭院，暖洋洋的，再無陰森之感。

一陣暖風吹來，一個小丫鬟驚道：“是暖風！這個院子哪怕是酷暑，刮來的風都是陰森森的，這會子刮的是暖風！”

“時值盛夏，刮的自是暖風。”葉小陌道。

劉氏感激的抹着眼角，道：“道長有所不知，這院子常年見陽光，卻從未暖過，比地窖都不如啊。多虧了劉道長。劉道長，請接收奴家一拜。”

說着話，劉氏就要下跪。

劉道遠伸出浮塵假意相攙，道：“無量天尊，劉夫人不必行此大禮，本道不過做了應當做的事情。以後每月祭祀可免，府裏定不會再出古怪事情。”

劉府設宴款待，酒足飯飽之後，劉氏送上厚禮。劉道遠用手捏了捏厚度，便心滿意足的收下了。回到鎮魂樓，葉小陌怎麽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她對着素月道：“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素月看她一眼，卻未回話。

葉小陌又道：“蛟龍入海被困，半夜有鬼哭狼嚎，我信；後宅邪祟衆多，住在後宅的人身體虛弱，面色蒼白，夜夜難寝，我信；但這些小鬼小怪的能殺人嗎？”

素月放下茶盞，開口道：“人死在哪裏？”

葉小陌怔了一下，稍後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懊惱道：“這麽大的一個不自然，我怎麽沒有發現！”

人死在前院的古井，而祭祀招來的妖魔鬼怪都在後院，就算是妖魔鬼怪有這麽本事害人，也沒有本事将人的屍體扔進前院的古井裏！

“這麽說，殺人的另有其人！”葉小陌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