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麽感覺在相親

晚飯很豐富。

大大小小十幾個菜,桌子都擺的滿滿當當,除了中國菜,還有伽寧川還親手烤了塊披薩,就怕自己的小孫子吃不慣中國菜。

畢竟在食不厭精、脍不厭細的杭城,做菜講究的清鮮脆嫩,跟國外那些油膩齁甜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不過這擔心,很快就在伽羅葉大口吞咽的動作中煙消雲散了。

新鮮的蔬菜,搭配誘人的魚蝦和禽類,通過杭城獨有的生炒、清炖、嫩熘,在保留原汁原味的同時,更是迸發出誘人的口感,光聞一聞就已經陶醉到了不行,吃起來更是讓人忘乎所以。

伽羅葉拿起筷子,來者不拒,夾起距離自己最近的東坡肉,白生生的牙,咬在Q彈的肉上,臉上瞬間露出滿足的神情。

伽寧川笑着夾起一片翠綠的青菜,歪頭對這悶頭大吃的小孫子問道:“你爸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伽羅葉口中正咬着東坡肉,聞言使勁搖了搖頭,把嘴角沾着的肉汁甩的左右飛濺。

項陽在一旁看的不亦樂乎。

伽寧川也是,被這傻孫子的吃相逗的咯咯直笑。

很快一大碗東坡肉就這樣被伽羅葉接連幾筷徹底消滅了,其實這也怪不得他,畢竟活了幾百多年,每天除了嚼蠟就是吃紙,就是沒吃過飯。

随着東坡肉的消滅,伽羅葉把目光投向項陽面前泛着金光的魚片,直接擡手夾了起來。

當魚肉進入口腔的那一剎那,鮮嫩脆爽的感覺直沖腦頂,伽羅葉的臉簡直盛開的就像朵花。

伽寧川在一旁看的高興極了,直接讓保姆王姐把他窖藏的紅酒給取了出來。

那牌子,項陽見過,在他老媽的慶功宴上,他記得好像是六位數起步。

伽寧川讓王姐分了一點給小孫子和項陽,大家都相互碰了碰杯。

好奇貪吃是貓的本能,尤其是看到面前所有的人都在喝同樣的東西的時候,更是難以抑制的沖動。

橘貓跳到伽羅葉的腿上,直起身子,探出前爪搭在他的胳膊上,将那不明顯的脖子,硬生生的伸了出來:“喵~”

伽羅葉低下頭看着阿耐,那真叫一個望眼欲穿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

伽羅葉問:“想喝?”

阿耐伸了小舌頭舔了鼻子:“喵。”

說實在的,這酒的味道并不是很美妙,有些澀。

不過伽羅葉還是拿起桌上的小湯勺,倒了一點放上面,然後遞到阿耐面前。

看着只有一小勺的酒,阿耐白了伽羅葉一眼。

小氣。

但它還是把腦袋伸了過去聞了聞,鼻尖瞬間就萦繞着一股自己從未聞過的果香。

小胖橘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小心的舔了舔湯勺上面的紅酒,剛舔完,瞬間就渾身炸毛,蹿開老遠,貓臉上那是寫滿了大大的嫌棄。

伽寧川和項陽在一旁笑個不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人和貓總算是吃好了,王姐便非常快速把剩菜和碗筷都收進了廚房。

伽寧川看着趴在伽羅葉懷裏的橘貓,問道:“你那個繼母不是很讨厭養寵物嗎,怎麽這次會讓你養?”

伽羅葉回:“路上撿的。”

橘貓“喵嗚”一聲,對着伽羅葉亮爪就撓。

伽寧川看着心一疼,問道:“打疫苗了嗎?”

“疫苗?”伽羅葉疑惑的擡起頭,全然不懂:“什麽疫苗?”

“就是免疫一些疾病的,類似狂犬病這類的。”項陽解釋道:“美國那邊寵物都不打的嗎?”

伽羅葉愣了下,才想起來,在車上張劍聰介紹了這人的身份:

出生在杭城但從小就生活在國外,回國次數屈指可數,母親早逝,父親再婚,最近因為跟後媽起了沖突,被老爹發配回了杭城。

誰能知道,回來的當天,心髒猝死。

見伽羅葉遲遲沒有說話,項陽撐着桌子往對面伽羅葉跟前湊了湊,小聲問:“國外真的不打疫苗嗎?”

距離有點近,讓伽羅葉本能往後挪了挪:“沒養過,不清楚。”

“這樣啊,”項陽看了一眼伽羅葉胳膊上的抓痕說:“那明天放學,我帶你去附近的寵物醫院。”

伽羅葉回:“好。”

伽寧川看着這兩孩子相處的還不錯,決定讓他們兩個單獨待會,畢竟有個七老八十的人在,孩子們估計也放不開。

便拍了拍褲子說道:“陽陽,你們玩,我出門溜溜彎,消消食。”

項陽連忙起身:“伽爺爺,我陪你。”

伽寧川擺了擺手:“不用,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就行,不用管我這個老頭子。”

說罷,伽寧川就叫上司機,出門遛彎去了。

老爺子這突然的出門,讓項陽有股被人來安排相親的錯覺。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怪異。

為了破解尴尬,項陽便湊到伽羅葉跟前,詢問起他懷裏這貓的名字。

伽羅葉說:“阿耐。”

項陽一愣,總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哪個nai?”

“不耐煩的耐。”伽羅葉說。

話剛說完,橘貓就“嗷嗚”一聲,再次對着伽羅葉亮爪就撓。

“還挺會撓人。”項陽笑了笑,伸手截下它的爪子。

阿耐見項陽伸手,指甲就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非常老實地讓項陽跟它握爪:“這明明是耐煩的耐哈。”

這項陽的确有一套,能把這冥界第一兇寵哄得五迷三道的,看着架勢再讓他倆待一會,這阿耐估計就要認他當爹了。

伽羅葉在一旁看的,連連搖搖頭:“那是對你,對我那真的是可不耐煩了。”

項陽笑了笑,順勢把阿耐抱回到懷裏,輕拍着它的頭,說道:“這樣可不好哦。”

“喵~”

接下來伽羅葉和項陽兩個人圍着如何養貓,慢慢展開到如何打疫苗,如何買貓糧,聊到如何開展新學期生活。

總之聊了很多。

直到,一樓的老鐘開始報時,項陽才跟伽羅葉道了別,回家去了。

送別項陽之後,他帶着阿耐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看着一地的行李,他實在懶得收拾,随便選了套衣服,洗完澡就給換上了。

然後大馬金刀地往窗邊一坐,還別說,第一次離家,伽羅葉現在還挺想老爹,古福,十四叔的。

阿耐好像很懂他一樣,噗通一聲,跳到了他身邊,開始舔着爪子:“羅葉,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項陽很奇怪?”

伽羅葉白了他一眼:“還好意思說別人,你個死胖子,今天就屬你最奇怪了,殷勤的過分!”

橘貓毫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尾巴:“你懂我的意思,一般生靈和死物,我都不喜歡,但靠近他卻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放松。”

伽羅葉:“……”這話傷人了啊,我們在一起可好幾百年了,待我身邊你就不放松了嗎?

橘貓懶得再理他,後腿一蹬,直接跳上床:“我睡了,你自便!”

伽羅葉:“你個死貓,信不信我……”

阿耐高舉前爪,露出那鋒銳能削鐵的指甲,随意比劃了一下,空中瞬間就留下五道殘影。

看的伽羅葉喉結上下滑動,牙齒及時咬住了差點兒順嘴而出的話,連忙替換起了新詞:“睡覺。”

說完便仰躺在地板上。

可閉着眼睛,伽羅葉卻遲遲無法入睡,滿腦子想的都是項陽。

這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自己上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自己的鄰居。

而且他能讓這死貓如此的鐘愛。

更為誇張的是,被十四叔封住的鬼力,在這個他身邊,居然能恢複。

還有說大帝讓自己上來找的兇獸,跟他有關系???

想着想着,頭頂突然橫飛過來一個枕頭,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伽羅葉身上。

接過枕頭,墊在頭下,伽羅葉嘴角不自覺地彎成了一道弧線:這死貓……到底還是跟我親。

伴随着,夏日蛙鳴。

這人間的第一夜,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第二天一大早,伽寧川親自下廚,做了點小米粥,煎了份荷包蛋。

等到一切都弄好了,就上樓去叫伽羅葉,剛推開房門,就看見他四仰八叉的睡在地板上,而那只叫做阿耐的橘貓十分舒适的睡在床上,時不時的還左右甩着尾巴。

“這孩子,太寵貓了吧!”伽寧川感嘆道,看來自己真的老啦,都看不懂年輕人的生活方式了。

前方是來自孫子伽羅葉的心聲:哦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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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一只不願透露姓名的橘貓阿耐的發言:

我也不知道這單人床為什麽會放兩個枕頭,看着好礙事,你知道的,我有強迫症,所以就把其中一個踢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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