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慶功宴最後還是沒有照張逸說的,挑釁的跑去人家燕體門口吃。教練定了個大包廂,調來一輛體院公用大巴車把他們一車拉走了。

剛出櫃的那倆人不知道鬧什麽別扭,居然沒坐一起。

祁未沉跑去跟路新堯坐,林卿玉無奈地去了他後面,他問程白,“這兒有人嗎?”

修宇後上車,剛想說有,是我,程白就熱情地道,“沒人,請坐。”

林卿玉:“謝謝。”

修宇:“……”

程白偷摸摸指了指他前面的座位,壓低聲音問林卿玉,“他這是怎麽了?”

林卿玉笑了笑,“可能是我小學同學太多了吧。”

前排暗中偷聽的祁未沉:“……”

如果不是林卿玉也在車上,車上的氛圍斷不會如此拘謹。

他們當然都聽說過美院的希臘美少年,雖然現在已經是計算機學院的人了,但依舊是燕大高不可攀的納西索斯。

多少人還在論壇狂言如果能得到天使的微笑一枚,他們願意挑戰體院莽漢祁未沉!

現在不用挑戰祁未沉,他們就收獲了天使的微笑,此行不虛。

程白只激動了半程,中途祁未沉似乎是終于忍不住這群男的總跟林卿玉聊天,“噌”的站起身,默默地跟程白強制性換了座位,依舊一臉嚴肅。

到了飯店包廂,敬酒的都繞過祁未沉,林卿玉看不下去了,忍笑道,“怎麽也是你的慶功宴,你總不能一句話也不說吧。”

祁未沉默默吃菜,不理他,林卿玉伸出手在桌子下面勾了勾祁未沉的手心兒,“別不理人啊,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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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未沉默默拿起酒杯——酒杯撒了……

衆人歡笑聲停了一瞬,都看向他,祁未沉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祁未沉走後,林卿玉緊跟着起身追了上去。

來到洗手間,左右無人,還以為自己跟丢了,剛轉身,手被拽住拉進了一間隔間。

兩個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擠在狹小的隔間,偷情的隐秘感瞬間包裹兩人,林卿玉血液一下子澎湃了,“生了一晚上悶氣,終于裝不下去了?”

祁未沉将他按在隔間的門板,眸光深邃,“誰裝了,那男的是誰?”

林卿玉道,“不是說了嗎,是我小學同學。”

“不是甲方了?”

“也是甲方,今天交稿,順便吃了個飯而已。”

祁未沉咬牙,“還一起吃飯了?難怪你剛才就吃了兩口花生芽!”

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祁未沉更郁悶了,置氣般低頭咬了口林卿玉的唇瓣,“他是不是喜歡你?”

林卿玉吃痛,“嘶”了一聲,沒好氣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動不動就談喜歡,不過就是感興趣而已。”

祁未沉火氣更上頭了,聲音拔高了些,“他對你感興趣?”

林卿玉輕車熟路的哄道,“但我對他不感興趣,我只對你感興趣。”

說話間他腰間扭了扭,直白的去蹭祁未沉。祁未沉的小兄弟立馬不淡定了,想起他們還是在廁所,掩飾尴尬的咳了一聲,“以後你不許去他那裏跳傘了。”

“你也不去了?”

祁未沉猶豫,跳傘是他最喜歡的極限運動了,比飙車還喜歡。

tmd,都怪那個楊樹林,“不,你想跳就跳,不過以後你跳傘都得帶上我,不給他跟你單獨相處的機會。”

林卿玉哼笑,“得了吧你,我才不想再去跳一次,快點吻我。”

祁未沉那後知後覺的羞恥感上來了,猶豫的直起腦袋,“別在廁所——”

他語氣有多不堅決,被林卿玉抓住衣領輕輕一拉就妥協了,暧昧在一方狹小的空間漸漸升溫,還夾雜了領人臉紅的水聲。

半個小時的時間裏,包廂來人找過他們兩次,都是剛進洗手間就退出去了。

半小時後,林卿玉慢吞吞的靠着祁未沉洗手,嗓音十分慵懶道,“忽然有點餓了。”

祁未沉一臉餍足,“回去再吃點。”

“嗯。”林卿玉忽然想起什麽,“你不是說贏了比賽要提個要求麽,現在說吧。”

祁未沉維持着從背後摟住他的動作,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長長的沉吟一聲,似乎是覺得合情合理了,于是在他耳邊道,“我想搬去你房間住。”

說完他明顯感覺到懷裏的身體僵了一下,祁未沉也瞬間清醒過來,一秒鐘腦子裏閃過千百個念頭。

會不會太快了,林卿玉反感了?

“那個,我——”

林卿玉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拽起他的手離開了衛生間,祁未沉以為要回包廂,結果林卿玉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帶他出了飯店,叫了個車讓司機帶他們回大學城了。

程白又被叫來催促倆人,馬上要去下個場子了,倆祖宗好了沒啊真是的,結果推開洗手間,裏面安靜的能鬧鬼。

……

車流的聲音和路邊的喧嚣讓祁未沉漸漸冷靜下來,冷到整個人都快涼了,一顆心忐忑不安。

他這個要求還是太過分了嗎?

可是按照網上說的戀愛進度,現在應該可以同居了啊……

這段路太短了,短到祁未沉還沒來得及想到辦法怎麽圓回來,人就已經到家門口了。

林卿玉轉動鑰匙,擰開門,率先踏進房門,沒有等他,進了自己房間,門沒關。

祁未沉在門口猶豫兩秒,跟了進去。

“說說吧,你這段時間到底什麽意思?”林卿玉松了松領口,把領帶扯了下來。

祁未沉還沒反應過來,“什麽?”

林卿玉道,“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男朋友了?我記得,我們沒有這個步驟吧?”

祁未沉眨了眨眼,怎麽沒有呢,那天他喝醉了,他們在車裏接吻了啊。

林卿玉聞言愣了一下,似乎在回憶是否确有其事,“只是接個吻,誰說就是男朋友了?”

“接吻不算嗎?”祁未沉無法理解,“那今晚呢,你分明當着那麽多人面承認了,我們還在廁所——”

林卿玉氣笑了,聲音反而溫柔的可怕,“寶貝兒,誰告訴你接了吻就算在一起的?”

他怎麽不說,擁抱了會懷孕?

忽然想起了什麽,林卿玉眯了眯眼睛,“所以你這些天對我殷勤備至,又是早安吻又是晚安吻,其實是在跟我談戀愛?”

祁未沉心都涼了,預感到接下來林卿玉要說的話不是他想聽到的,氣勢越來越弱,“難道我們不是在談戀愛?”

林卿玉看着這麽大塊頭一個人此刻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軟又好笑,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哄小孩一樣溫聲說,“誰告訴你談戀愛是這麽談的。”

祁未沉越發暗淡的眸光又亮了起來,“那該怎麽談?”

林卿玉退開一些距離,微微張開手臂,露出一個攝魂奪魄的勾人的笑容,“你的要求我同意了,現在你就在我房間,接下來你要做什麽,我沒有任何意見。”

祁未沉許久沒經歷過這種心情上的大起大落了,林卿玉早就成了控制他情緒的主人,一句話能讓他跌入深淵,也能讓他飛上雲端。

要說他最想對林卿玉做的事是什麽,從今天看見他穿了一身西裝坐在看臺向他投來目光時,他就想把他一點點扒光。

如果不是還有理智,如果不是理智一遍一遍告訴他要慢慢來,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不要着急……他籃球比賽都懶得打了。

祁未沉把他撲倒在床上,忘情的吮吻他柔軟的唇,漬漬的水聲此起彼伏,“我們進展的太快了,我沒有感全感。”

“我在給你安全感。”

祁未沉看着身下衣襟半敞的人,同在飯店洗手間隔間的他不同,更軟更誘人,觸手可得。

但他卻升起了一種危機感,面對林卿玉,他太沒有安全感了,即便是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他依舊對他了解的并不透徹,就像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身邊就會出現一個小學同學,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像一陣風一樣離他而去。

面對他,他總能措手不及,就像現在,他明明可以直接将他據為己有,卻莫名退卻了。

“我什麽都沒準備,會傷到你。”

“別管那麽多了。”

“不行……”祁未沉才知道,原來做這種事除了血液逆流的亢奮外,還有難以壓抑的緊張,緊張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

大概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一個男人做這種事。

“不行,我,我還沒有準備好……”祁大姑娘由于還沒有徹底過了心裏那一關,他臨陣逃走了。

林卿玉眸光陡然暗了下去,還沒準備好,又是這句還沒準備好,他準備嫁妝麽!他算是對這個直男徹底沒了耐心。

祁未沉沖出房間,蹲在大門口靠着牆,方才荒唐的畫面揮之不去,他想轉移注意力,摸出手機翻開相冊,找到幾張他們家邊牧的照片,心裏默念邊牧的名字,企圖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不管他手上怎麽翻動照片,腦子裏的畫面總會不由自主的跑偏,滿心滿眼都是剛才林卿玉躺在床上時探出舌尖微張的唇,被吻得喘不過氣後上下起伏的胸膛,還有一雙半掀的春光潋滟的眸……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他剛才幹了什麽啊,居然丢下林卿玉一個人?

林卿玉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他其實是在耍他?

他承認,離開林卿玉房間不到五分鐘,他就後悔的要死,還不如死在他房間好了。

又吹了五分鐘的風後,大門開了,林卿玉一聲不響走了出來,帶出了一陣香風。

祁未沉扭頭,看到他的瞬間征楞在原地。

林卿玉換了一身衣服,依舊是一身精裁的西裝,卻比之前那身多了些俏皮,頭發噴了些發膠往後攏了攏,露出了他白皙光潔的額頭,還有一雙長而多情的眉,比其他平時的慵懶冷淡,此刻更加攝魂奪魄,整個人盛裝鮮亮,一副要出去勾搭人的架勢。

祁未沉看呆了,林卿玉本來沒打算給他臉色,但一瞥眼就看到祁未沉捧着手機正在看狗的照片,登時火氣就上來了,“你寧願看一條狗也不願意跟我上床?”

祁未沉雖然捧着狗的照片,但腦子裏根本沒有狗這玩意兒,反應過來他的話時,想解釋林卿玉卻不給機會,直接越過他往外走。

他立馬站起來拽住他的手,問,“你要去哪兒?”

林卿玉一把甩開他的手,“與你無關,跟你的狗玩去兒吧。”

祁未沉拽的更緊了,緊張的低吼,“你要去約會?”

穿成這樣,總不可能是吃夜宵。

林卿玉露出一個邪性的笑,“既然你點了火不負責滅,那我就去找別人。”

祁未沉瞪大了眼,仿佛要發狂,“你找誰?”

“你管得着嗎?”

“你是不是要去找你那個小學同學?!”

林卿玉冷哼,“你倒是提醒我了,他挺不錯的,他現在應該沒睡吧,我這就約他出來。”

他摸出了手機,祁未沉臉色冷如冰窖,聲音從牙縫裏蹦出來,“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林卿玉挑釁地看着他,“你是我誰啊。”

他那仿佛從來沒把祁未沉看在眼裏的目光,還有他毫無感情的話,徹底激怒了祁未沉。

他上前奪過林卿玉手機,彎腰将人一把扛起來,和他預料的一樣,林卿玉并不重,他一只手就能把他抱起來。

此刻他就像是一頭徹底被惹怒的野獸,動作也沒了平時的刻意收斂,溫厚有力的大手深深的陷在林卿玉柔軟的皮膚裏,仿佛要把他撕碎。

“放開!”林卿玉不住掙紮,“你不是沒準備好嗎,我他媽都想扒掉你褲子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個姑娘——嗯……”

他悶哼一聲,被祁未沉重重扔在床上,“我現在就讓你看看。”

祁未沉終于不再壓抑,露出了自己最為原始最為野性的一面,他把林卿玉那身精致而刺眼的西裝當做仇人一樣蠻力撕扯,一手掐住他柔韌的腰迫向自己。

“你不準找別人,不準找任何人,你只能看着我,聽見了嗎?”

床頭那盞暖色臺燈将糾纏在一起的兩道影子投在了牆壁,如林間疾馳狂奔的野豹,馳騁在無邊無際的幽林。

在這個初降霜露的夜,他進入了林卿玉的迷魂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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