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命定的邂逅

“你有沒有見到一把折扇?”宮女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似乎下一刻便要落下來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寧萌,“有沒有看到?”

寧萌的眉頭微皺,仔細打量了一番,還是認不出來眼前的宮女。她似乎沒有見過這個宮女,只是這個宮女為何會認識自己,“我們認識嗎?”

“啊,”宮女略微帶了些不好意思,“還沒有介紹一下,我叫黛歌,是楚昭媛的貼身宮女。以前你跟在淩禦女身邊時候,我們見過的。”

“額……你好,”寧萌讪讪地擡起手,對着黛歌打了個招呼,“沒事我就先走了。”她還是沒認出來眼前的女子。原主的記憶并不是那麽清晰,哪裏有眼前一個小宮女的位置?

“別走,”黛歌短促地應了一聲,“你有沒有看到一把折扇?興許……興許有點髒了,但是還是一把折扇。”她語無倫次的說着,顯然是急了。

“沒有,”寧萌蹙眉,“我可以走了嗎?”天色愈加晚了,她要做的事兒還有很多,沒有功夫在這裏瞎扯。

說罷,她轉身便離開。

黛歌看着寧萌離去的背影,像是被壓垮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股絕望蔓延開來。“你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寧萌的身子微微一僵,她的眼神冷了冷,轉身遙遙看着黛歌,“什麽?”

“我是說,你好像在找什麽東西,”黛歌被寧萌陰冷的目光一盯,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勉強道,“我們能不能一起找?或許,或許可以找到……”

“哦?”寧萌收斂了神色,“不需要。”轉身離去。

只是抓着食盒的手緊了緊,她不能确定黛歌剛才看到了什麽,看到了多少,眼下不能橫生枝節。

折扇……

寧萌的眼神微凝。她似乎剛才看到了什麽。

黛歌看着寧萌邁步離去,不再言語,她含在眸中的淚水終于掉了下來。“真的就這麽結束了嗎……”折扇是皇上的禦賜之物,找不到折扇,她一定會被楚昭媛打死的……

“這條路一直走,第三棵大樹下,你可以找找看。”一道輕輕的聲音傳入黛歌的耳膜,她頓了頓,唇角終于綻開了一絲笑意。

翌日。

天色微明,趙卿言在夢中便隐隐約約聞到一絲悠遠又清冽的花香。自夢中醒來,他輕喚道,“這是用的什麽熏香?”

福壽邁步進了內室,“回皇上的話,并不曾換熏香。不過奴才今早上也聞到了這香味,還問了兩句,卻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傳來的?”

“哦?”趙卿言起了身,深深地嗅了嗅空氣中的花香,“清冽纏綿,此香甚美。”他一瞬間想起來了楚昭媛的體香,雖然甚是別致,可是與此香相比,也平分秋色了。

“查一查,是什麽花開了?”趙卿言吩咐福壽道。

“是。”這邊福壽應了,躊躇道,“雲天師已經歸來了,皇上要不要召見?”

大早上雲天師便來求見,可見對皇上的忠心啊。

“宣。”趙卿言臉上顯出一絲喜色,“雲天師可是讓朕好等!”

趙卿言最近受頭暈目眩的折磨,莫名其妙的高熱也讓他睡夢中都不得安寧。今日裏不知道為何,這清冽的花香反倒是讓他難得有了好眠。

一個小太監突然進了殿內,福壽眉頭一皺,退了下去。過了片刻,福壽一臉凝重地禀告趙卿言。“皇上,宮內發現大量的死老鼠,死狀安祥,與此同時,宮內盛開了大量的不知名異花。”

“什麽?”趙卿言終于坐不住了,他皺眉道,“如此兇兆,莫非是上天警示朕嗎?”

趙卿言心底也是略有不安的。這幾年大褚國內并不太平,他也頗多煩惱。眼下出了兇兆這事兒,簡直是在戳他心窩子啊!

他自認為雖然荒淫好色了些,行為荒誕不經了些,但是他是一個好人,民生什麽的,也不是天怒人怨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趙卿言沉了沉心思,“你細細給朕說。”不管當今是如何的情況,他必須要處理。

“說是皇宮內突然長出來從未見過的奇怪植物,今早上更是……”福壽垂首細細說道,剛說了幾句,門外便有一個清冽的男聲傳來,截斷了福壽的話語。

“今兒早上皇宮內的奇異植物突然開花,花香濃烈芬芳,聞之便會沉醉其中,此香并不是世上已知的香味。”雲天師邁步進了大殿,行禮道。

“快請起!”趙卿言已然心神不寧,眼下看到了雲天師,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雲天師,你可算是回來了。”

“微臣來遲,”雲天師歉意地看着趙卿言,兩人眼神對視,便移開了目光道,“聽聞皇上龍體不适,只恨微臣不能及時趕回來。”

“回來就好。”趙卿言眼神動了動,輕笑道,“朕并不礙事,只是辛苦了雲天師了。山高路遠,勞累了朕的雲天師啊!”

雲天師含笑的臉像是一張面具一般,眼下聽了趙卿言的話,罕見地露出一絲裂痕。他輕咳一聲,緩了緩神色,這才恭聲道,“皇上挂念微臣,是微臣的福分。只是還是先說一下異兆的事兒吧。”

“異兆?”趙卿言微微凝神,“不是兇兆?”

“是,”雲天師颔首。

趙卿言臉色一白,略有沮喪。

“但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趙卿言被雲天師的半截話提了心神,“有轉機?”

“微臣剛才在來的宮道上,大概的查看了一下,死老鼠分布的不均勻,異花分布的也不均勻。”

“這是說?”

“異花盛開的地方,花香濃烈,遮掩了一切味道,但是聞之并無任何不妥,也似乎沒有任何壞處,它的唯一長處,似乎是花香濃烈。”雲天師微微垂眼,“但是異花分布的地方,并沒有宮中随處可見的死老鼠。似乎……”

“相克?”趙卿言蹙眉。

“是,”雲天師微微展顏,“皇上不必擔憂,即使是兇兆,也是有吉兆相伴,想必是皇上天子之氣鎮壓邪祟,洪福齊天。”

“如此……”趙卿言唇色蒼白,“如此果然有天佑了。只是朕最近身體不适,想必也是兇兆影響?”

“此時還有待商讨,”雲天師挑了挑眉,“微臣倒是想起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只是眼下還是處理現在的事兒比較好。”

“也好,”趙卿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雲天師,這才道,“朕還是先去看看你們口中的異花,究竟是怎麽異了?能産生如此清香的花,又是何種奇異祥瑞之物?”

既然是吉兆,又有異物,還能克兇兆,可不是祥瑞嗎?

沿着宮道徐徐前行,趙卿言本來緊蹙的眉頭也微微舒展了。

雲天師落後半步,綴在趙卿言身後。

他的眸中滿是沉思之色。剛才的說辭是給帝王的解釋,雖說合情合理,可是心底總有一種隐隐的不安。真的是祥瑞之花現世嗎?這一切又是怎麽回事兒?

“皇上,奴才們剛才阖宮都查遍了,雖說有異花的地方甚是多,但是在冷宮附近,是異花最多的。花香也是最濃烈的,皇宮中的花香,多是處于此處。”

“冷宮?”趙卿言眼睛眯起,仔細忖度了下,“冷宮裏不是幾位太妃住着嗎?”

難道是應在冷宮?

“也有犯錯的妃嫔的。”福壽想了想,回到,“楓碎宮倒是住着淩禦女。”

“淩禦女?”趙卿言将這個名字在唇邊呢喃了一遍,這才皺眉道,“是妄圖謀害皇子的淩禦女?陷害楊婕妤的那個?”

“正是。”福壽應了一聲,“只是淩禦女一直沒有認,只說是冤枉,但是這事兒也定了。”

“冤枉?”當時淩禦女謀害楊婕妤時候,趙卿言可是甚是惱怒,盡管聽說了淩禦女一直說自己冤枉,也是認為她是僥幸心理。自己對惡毒的婦人甚是厭惡,打入了冷宮之後,便沒有再想起了淩禦女。若不是今日的變故,想必永遠也不會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了。

仔細想想,竟然連淩禦女的容貌都已經記不清了。

“皇上,不如去楓碎宮看一看,”雲天師眸中顯出一絲興味,楓碎宮竟然是異花最多的地方,莫非是祥瑞之所?

難道淩禦女真是冤枉的?這是上天在警示自己?趙卿言腦洞大開,想到這個可能,一臉的懷疑。

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循着宮道而行,周圍景色愈加荒涼。不多時,終于看到了楓碎宮。楓碎宮在日光的照耀下,愈發顯得破舊。

有小太監推開了沉重的大門,吱呀一聲,終于顯出來塵封的畫面。

有異香撲鼻。

衆人精神一震,清冽的花香讓人陶醉。

“皇上,可以去看看了。”雲天師提醒道。趙卿言不知道為何,一直不邁步進去。

“嗯。”一聲輕應,趙卿言擡首邁步。像是轉瞬間邁進了另一個世界,眼前,是一片如夢似幻的場景。

有大片大片的花叢簇擁在一處,大朵大朵的異花在冷宮裏盛開,盈滿了整個宮殿,像是要溢出宮牆。

花是純白,香是清香,輕嗅便讓人舒爽,聞不夠的花香,遏不住的着迷。

趙卿言的眼神微微有些恍惚,随即,他看到花叢中的一名女子。

他的眼神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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