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梁清苦着臉,和陶柚挨着身子面對着牆壁罰站。
她心裏苦啊,沒想到她長那麽大,第一次叛逆一點,還能那麽快就被扼殺在搖籃裏了,簡直了,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下山的時候踩到狗屎了。
“你們知道私自下山的嚴重性嗎?萬一遇到外星人,送人頭事小,暴露了所有人的蹤跡,叫這麽多人給你們陪葬,那你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你們自己說,是不是這個理?”黃博士循循善誘,句句在理且溫柔,像極了一個慈祥的大家長。
“你們不知道,我們在這座山上利用海市蜃樓的原理,設了一個屏蔽外星人的裝置。但是,這個裝置也是臨時造出來的,範圍不是很大,因為外星人搜尋我們的蹤跡時都是從空中搜索的,我們就從山頂往下設的裝置,只能隐藏到這座山的三分之二,所以山腳還是危險的。”
“林晚晴,還有邵童,還有一些能力較強的護衛隊的隊員們,我都不敢讓他們單獨一個下山......”
她們背對着黃博士,面上已經羞紅,她們确實不知道營地規定不讓下山的理由,要是她們知道,絕對不會給組織添麻煩的。
“對不起......”梁清和陶柚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對不起了,但心中仍是萬分慚愧。
“唉,我理解你們想去看父母墓碑的心情,但是一切應該以大局為重,你們想去看,可以向我們提出申請啊,怎麽可以偷偷摸摸地自己跑了呢?更何況,你們剛注射完外星人基因,嚴重起來會死的。”
陶柚有些不大相信,她脫口而出:“不會吧?”
她的話惹毛了林晚晴,林晚晴冷聲反問道:“你說什麽?你不信是吧?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們兩個人,會在一個有五張單人床的帳篷房裏?”
陶柚還沒反應過來,林晚晴就繼續說了下去:“你不知道沒關系,我來告訴你,是因為這間帳篷房,是專門為了你們五個注射外星人基因的人準備了,方便你們以後一同接受超能力的開發訓練。可是你們五個一起注射了外星人基因的人裏,卻只有你們兩個人活了下來,其他人,都死了。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把他們的死亡證明拿給你們看。”
陶柚愣住了,她只是随口一問,卻說錯話了,她求助地看向梁清。
梁清也處在震驚中,她以為,她都能活下來,那其他人,肯定都能活下來,可是現在,林晚晴說死了3個人,她卻活着。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林晚晴看見陶柚在向梁清使眼色了,她直接無視,然後說:“看樣子你們都信了,那你們回去好好反省吧,明早六點集合,別忘了。”
梁清和陶柚都如釋重負,趕緊開溜,林晚晴卻一直跟着她們。她們以為林晚晴住的地方和她們住的地方是同方向的,誰知,林晚晴竟然直接跟着她們一起來到了她們住的帳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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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柚強顏歡笑着問道:“那個,林隊,你也住在這裏嗎?”
“不是。”林晚晴雖然回了她一句,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你怎麽不回自己房間呢?”陶柚不怕死地又問了一句。
林晚晴冷笑了一聲,“呵,我不看好你們,你們萬一又亂跑去送死怎麽辦?”
陶柚一臉“我死定了”的樣子,看的梁清覺得有點好笑。
林晚晴将她的笑盡收眼底,面上的冰冷又深了些,手上鋪床的動作卻一直沒停。
被林晚晴盯着,陶柚不敢再帶着梁清偷溜出去了,但是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大晚上的不睡覺,拉着梁清一起研究手表。
研究了半天,她們只開了個機。
梁清偷瞄了一眼林晚晴,林晚晴正背靠着一團水,在看書。
背靠着水?不可能吧?
梁清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有沒有出現幻覺。她揉了揉眼睛,重新向林晚晴那邊看去。
林晚晴仍是靠在一團水上,還是一團浮在空中的水,最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團水就像一雙手一樣,有力地托着林晚晴的腰,讓她不會倒下。
梁清情不自禁地在心裏贊嘆道:好厲害啊!我以後也能那麽厲害嗎?
似是察覺到了梁清的目光,林晚晴突然偏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對焦到了一起,林晚晴道:“你幹嗎看我?有事嗎?”
梁清突然理解到了陶柚對林晚晴為什麽那麽害怕了,她突然有些尴尬,心裏想着:我剛才那樣盯着她看,不會被她當成變态吧?關鍵是她發現我在看她了,還問我為什麽看她。啊啊啊,我該怎麽回答她才不會被當成奇怪的人呢?
梁清畢竟是打工人,會的是自保,不挨領導批評的方法,她習慣性地微點了下頭,有些抱歉地說:“林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們在研究這像手表一樣的儀器,不太會用......你看能不能過來......教教我們?”
她說的很沒底氣,畢竟她覺得林晚晴肯定不會過來的。
事實證明,她動都不......啊咧,她怎麽動了?她怎麽站起來了?她怎麽過來了?她怎麽走到我身邊了?她怎麽舉起了我的左手了?
“哪裏不懂?”林晚晴微弓着身,梁清坐在床上,像被她圈在懷裏的一樣,她說話時呼出的氣息,溫熱地拂過梁清的耳朵,惹得梁清心上有些癢。她身上帶了點淡淡的白玫瑰香味,就如同她的人一樣,高貴冷豔,梁清突然感覺自己不配離她這麽近,畢竟她那麽高貴,自己那麽卑微。
林晚晴等了一會,梁清遲遲不回話,林晚晴便沒了耐心,直接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表”上一頓操作。
這又是梁清沒有想到的,她有點受寵若驚,心頭小鹿狂跳,她的心約摸着跳了1500次,差不多10分鐘後,林晚晴才放開了她的手。
“好了。”林晚晴說完,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床,完全忘記了這個帳篷房裏,還有個活人的存在。
陶柚嘟着嘴,委委屈屈地向梁清讨安慰:“梁清姐姐,你看她,她無視我,她區別對待,只幫你弄,不幫我弄。”
梁清看看她,又轉身看看林晚晴,以她二十四年來沒得罪過人的經驗來看,現在絕對不能說話,因為她現在說什麽都是錯的,除了尬笑,她別無選擇。
“丢過來。”林晚晴皺着眉說了句,看起來是在嫌棄陶柚吵鬧。
陶柚沒想到林晚晴會搭理她,一時之間愣住了,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趕緊将手中的“手表”扔了出去,反應速度之快,仿佛生怕林晚晴會反悔似的。
她太過着急了,以至于沒看清楚角度,沒調整好力度,就已經把手裏的東西扔出去了。
那手表似的高科技儀器朝着地面飛速落下,陶柚大叫一聲“不好”,并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林晚晴嫌惡地說了句:“麻煩。”
然後又使用了她的超能力,一個水球牢牢地接住了那個“手表”,像一個移動的水床一樣的,安安穩穩地把“手表”送到了林晚晴手裏。
林晚晴對着那個手表又是一頓操作,沒一會兒就弄好了。
林晚晴冷冷地說:“過來拿走。”
陶柚哪裏敢再接近她啊,她輕輕地推了推梁清,小聲地對梁清說:“梁清姐姐,我怕,你幫我去拿好不好?”
“唉,好吧。”梁清無奈地嘆了聲氣,但還是答應她的請求了。
梁清繞過自己的床位,走到了林晚晴身旁,伸出右手來想向林晚晴讨要。
林晚晴卻不給她,還故意刁難她:“她自己沒有長手和腳嗎?這麽大的人了,拿個東西還要別人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她媽呢。”
梁清沒想到林晚晴會這麽說,明明這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啊,她在公司,從辦公室走到門衛室去收發快遞,也會直接幫同事帶過去啊,哪怕是在學校,同學之間,還會互相幫忙帶飯什麽的呢。
梁清一直是一種溫順的小綿羊樣,但這不表明她不會發火,不會反抗:“林隊,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吧,互相幫助是美德,為什麽從你口中說出來,卻成了陋習了呢?”
她雖有些生氣,但還是有理智的,林晚晴再怎麽不對,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還是很委婉的和她講道理。
林晚晴卻不理會什麽美德不美德的,只冷笑一下,然後說:“希望你們到了戰場上,也能互相幫助。”
梁清懵了,林晚晴的話,她沒聽懂,上了戰場,不是更應該互相幫助嗎?不是更應該将後背毫無防備地交給隊友嗎?
陶柚見她們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對,像是要打起來似的,生怕梁清吃虧,趕緊跑過去當和事佬。
她将梁清拉到身後,嬉笑着說:“林隊,我錯了,是我的錯,我不該犯懶,梁清姐姐她太慣着我了,她沒有錯,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覺得,林晚晴的臉,在聽完她這番話後,更黑了?
唉,不管了不管了,縮頭一刀伸頭也一刀,與其這麽尴尬,還不如拼一把。
陶柚想啥做啥,直接搶走了林晚晴手裏的手表,然後拉着梁清離林晚晴遠遠的。
她們再看林晚晴時,林晚晴沒說什麽,繼續看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
作者有話說:
陶柚:“梁清姐姐,我和你說啊~對老婆兇的男人要不得,對老婆兇的女人當然也要......”
林晚晴一眼瞪過去。
陶柚:“要要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
梁清:......這孩子怕不是腦子有點毛病?是缺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