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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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隆冬,室內也冷得像冰窖,季恕他們入場沒一會兒,手腳便都凍得沒什麽知覺;又因為STAR名氣不大,在一衆到場的腕兒裏算是資歷淺的後輩,因而就座的也早,挨凍的時間更久,直到旁邊鐘悅碎碎念的聲音都弱下去,場內燈光才猛地暗了,臺上走出兩個拿着提詞卡的主持人,然後又有助理小聲地來叫:

“老師們,咱們該去候場了。”

季恕應了聲“好”,剩下三人都跟着他站起來,貓着腰從走道處溜過,等真正到了後臺換衣服,鐘悅才敢打出個響亮的噴嚏,他一面往身上套亮晶晶的演出服,一面弱不禁風地哼唧:“哎,每次都要這麽折騰,老寒腿都要給我凍出來了。”

“呸呸呸,跳舞的說什麽老寒腿,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李知行兇他,自己穿好了,又巴巴地跑過去給他拉後背拉鏈,“還不是為了給你多留點拍好看照片的機會?說不定咱們今晚一出場,就有漂亮小姑娘舉着燈牌,嚷嚷‘鐘悅鐘悅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李知行嗓音條件優越,掐着嗓模仿那些小姑娘的叫嚷時格外惟妙惟肖,鐘悅羞得滿臉通紅,伸手去推他:“你好煩!”

季恕也跟着笑,只不過總給人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旁邊慕鶴軒喊了他兩句都沒反應,第三遍,鐘悅跳到他面前,大喊了聲:“隊長!”

“兔崽子,吓死我你就沒隊長了!”

“老幺也叫你了,怎麽每回都我挨罵啊!”鐘悅還挺委屈,“你都不看看你自己什麽樣,今天一天都跟丢了魂似的,怎麽,我偶像那麽有魅力,叫你驚鴻一瞥過目難忘啊?”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混球總能在關鍵時候蒙對半截,季恕還确實是在想謝今朝不假,但此想非彼想,畢竟貓都當了,總得要為自己的貓生考慮考慮,萬一往後餘生都要和這位貓兄共度——

操,貓的平均壽命是多少年來着?要是貓嘎了,他還能活嗎?

季隊長猛地思考到了一些至關重要的哲學問題。

他以前從沒想過這些,但大概這就是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嘎了蛋之後思路都比以前更清晰,想着想着就開始跑題,從李知行幾人的角度看,他濃眉緊蹙,雙手叉腰,沉着臉的樣子十分能唬人,叫他們三個一時也不敢近前,在旁邊默默玩了六局剪刀石頭布,才把鐘悅這個倒黴蛋揪出來送死:“隊長,你……”

“鐘兒,”季恕十分深沉地道,“問你個問題。”

鐘悅誠惶誠恐:“您、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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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季恕斟詞酌句,生怕被隊友笑話,“我是說如果,我變成一只貓——”

“噗。”

“別笑!”季恕惱羞成怒,“嚴肅一點,我在認真地問你話呢!”

“您繼續,您繼續。”

被這麽一打岔,季恕也忘了自己原本想問什麽了,于是幹脆從頭講起:“假設我變成一只貓,然後被你撿到了,你會怎麽辦?”

鐘悅在季恕能吃人的目光中憋笑憋得很辛苦,以至于說話都結結巴巴的:“我、那我就把你領養了,好吃好喝地養在家裏。”

季恕稍微滿意了一點,覺得孩子沒白養活,正要撒手讓他自己去玩,就聽這二百五握緊了拳,又道:“……然後等你成熟了就把你送去絕育,因為我不能忍受我最愛的隊長露出那充滿獸性的一面,和您可敬可愛的形象簡直!太不搭了!”

季恕:“……”

“絕育”倆字開了3D環繞音效似的在季隊長耳邊繞啊繞,真是粉随正主,鐘悅和他素未謀面的混賬偶像謝今朝那流氓行徑簡直如出一轍,他無能狂怒:“就非得絕育嗎?”

鐘悅弱弱地:“不是你讓我嚴肅認真的嗎,我們家養了兩只貓四條狗,都絕育了啊,這樣對身體好。”

“你問過你們家貓狗的意見了嗎就噶人家蛋蛋!”

“……”

鐘悅終于不說話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惶恐困惑地轉了兩圈,頂着定了型的舞臺妝小心翼翼地一憋再憋:“隊長……”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醫院嘛,當然是沒有去的,不過新鮮出爐的舞臺倒是上了一個。

演出結束,他們到後臺補妝,就着剛剛的演出服又重新回到場館內坐下:這次人就比表演前要多上許多,氣氛也終于有些節前慶典的樣,季恕母雞帶崽似的帶另三人在場館內兜了一圈,尋了些認識的前輩說話,剛坐下,好巧不巧,正趕上主持人頒獎,年度最喜愛男歌手,想也不用想,念的果然是謝今朝的名字。

鐘悅在旁邊小聲歡呼,舞臺上的謝今朝看上去卻沒多少開心的樣子,他摘了口罩,露出清俊而消瘦的一張臉,薄唇緊抿,是季恕曾見過的站在小診所裏犯倔的模樣;臺下花了大價錢買內場門票的粉絲舉着燈牌持續尖叫,但季恕盯着他看了好幾秒,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對方好像有點緊張。

或者說,非常緊張。

“你偶像有點社恐啊。”他拍了下鐘悅肩膀,對剛剛後臺那一面的冷淡找到合理解釋:“鐘兒,你但凡從你偶像身上勻一點這氣質也不至于一天被老楊罵八次。”

“隊長你自己嫌我話多就別扯老楊下水!”

鐘悅不樂意,用力一聳肩膀,把季恕的手給頂掉,但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整個人就愣在原地,因為他成天喊着偶像偶像的那個人正緩步朝着他走來,眸光幽深專注,好像僅為他一個人而來。

與他心跳一齊加快的還有他可敬可愛的隊長,謝今朝越走越近,這倆人的身板也就越來越僵硬,眼看就要到近前——

謝今朝從他倆的全世界路過,轉頭在前排坐下了。

季恕&鐘悅:“……”

李知行在旁邊撲哧一聲,笑得那下比戳人車胎那聲還要損:“我們星團的特色難道就是自作多情?”

鐘悅又被臊得滿面通紅——也有可能是偶像坐他前面一排羞的:“李知行,你能不能閉嘴!”

季恕倒沒反駁,只是凝神望着謝今朝的後腦勺,看對方側過一點臉來聽旁邊的女人講話;主辦方給謝今朝安排的位置好像不在這裏,現如今過來,恐怕也只是為了和相熟的明星敘幾句舊。

果不其然,沒過幾分鐘,季恕就看見謝今朝重新站起來,彎着腰和那女嘉賓虛抱了一下,要離開了。

“等等,謝老師——”

他終于還是沒忍住張了口,以一個從未見過的後輩而非路邊小貓的身份:“謝老師,請留步。”

左右李知行和鐘悅震撼我全家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他身上,叫他有點莫名其妙的難為情,但謝今朝略帶詫異的目光已經投過來了,沒辦法,他只能硬着頭皮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這裏,好像有貓毛。”

謝今朝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随即,才慢半拍地低頭看自己的肩膀,臉噌一下,變戲法似的紅到了脖子根。

剛剛和他聊天的女生也湊過來看,随即伸出兩根手指幫他撚下來,看了一下,确認道:“是哎,今朝,這裏是有一點。……咦,你又養貓了嗎?”

謝今朝讷讷地沒說話,季恕已經十分爽朗地笑起來:“沒關系的,您別擔心,一點點,鏡頭下看不出。”

他忽然又話鋒一轉:“我爺爺也特別喜歡養小動物,不過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些,您要是養了小動物什麽的,記得多喂點肉食之類的,煮過的更好,這在我們那兒叫做貼冬膘。”

“真的,”他神秘兮兮地道,“您多喂點,這樣對小動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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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悅:咦,怎麽隊長最近都不給我做夜宵啦ovo?

【重要播報!重要播報!Attention!Attention!明天休息,明天休息!以後周六都休息!

ps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對這野馬脫缰一樣的劇情做任何預測,可能我來寫小說就是為了教會自己不要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吧。

好了,散會!周末快樂!注意保暖注意防疫!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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