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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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恕這種讓自己都咂舌的言聽計從并沒能維持很久，因為齊胤到的很快，沒一會兒就給謝今朝打電話，聲音聽着沒好氣，該有的囑咐卻一個也不少：“記得把帽子圍巾戴上……還有口罩，小心點，這邊人多，別被認出來了。”
大約是怕謝今朝過分緊張，電話裏的齊胤停頓了片刻，又十分自相矛盾地說：“被認出來也沒事，給我打電話就行，不慌啊寶。”
謝今朝聽話地答應了，坐在那兒認認真真給自己全副武裝，裹得裏三層外三層，才站起來和季恕一起出了門；他們在路邊找到正要挂電話的齊胤，談話內容無從得知，但對方朝着話筒講最後一句的表情不算太美妙，看到他們過來，才沖季恕點了點頭，然後若無其事地打趣：“你們兩個也太有緣了。”
大概齊經紀的護犢子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季恕不自覺地有點局促，兩只手端端正正放在膝蓋上，坐直了回答：“是謝老師為人熱情善良。”
“我替他謝謝你，這輩子恐怕熱情倆字都沒想到還能和他沾邊，”等紅燈的間隙，齊胤笑得前仰後合，“你是獨一份。”
謝今朝坐在副駕安靜放空，對齊胤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聊天手法不屑一顧，像沉浸在自己世界，過了會兒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說：“他生病了。”
電話裏沒說清楚，齊胤應當還以為是什麽小病小痛，畢竟季恕本人都好端端地在這兒坐着；所以他只是應了聲，漫不經心地盯着後視鏡一問：“小朋友，生的什麽病？”
季恕也相當謙虛地答了：“不清楚，現在還沒有命名。”
“……”
齊胤一腳油門，風馳電掣地将他送回了醫院門口。
季恕回來時提前同鐘悅他們講過，因此到醫院時，那幾人已經在地下停車場等着；高挑挺拔的帥小夥很能吸引人眼球，齊胤沒費什麽功夫就把車開到他們面前，車窗降下，擺出張笑眯眯的臉，和旁邊冷淡的小謝老師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們好！”
鐘悅站在副駕那邊，湊得最近，此時發出一聲怪叫，翻着白眼掐自己人中，直挺挺地往後倒；旁邊李知行和慕鶴軒手忙腳亂，一時不知道是該先扶他們（有可能）身患絕症的隊長還是撅過去的隊友，場面一時混亂，叫季隊長覺得好丢臉，罵道：“鐘悅，我數三個數！一！二！”
鐘悅幽幽轉醒：“隊長我在。”
季恕懶得跟他貧，轉頭對看呆了的齊胤不好意思地笑：“齊先生，讓您見笑了。是我這個隊員特別崇拜謝老師，一時激動。”
他說到這兒，不着痕跡地頓了一頓，緊接着竟然膽大包天地将話題擅自引向一直沒說話的謝今朝：“小謝老師，要不您賞個臉，給他簽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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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悅在後面激動期盼的目光快要将他盯穿了，齊胤也神色詫異，但很快就習慣性地替自己藝人回絕：“季先生，這恐怕有點——”
“可以。”謝今朝突然說。
齊胤被自己沒說完的後半句話猛嗆了一下，帶着活見鬼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便宜兒子，處于風暴中心的小謝老師還渾然不覺自己這一行為究竟讓季恕在在場其他人心中的地位提了幾個level，他伸手在車廂內扒了扒，找出張很久前塞在那兒的專輯海報，一氣呵成地簽下了自己大名。
“給你。”他神色依舊冷淡，指尖卻夾着那張簽名。
“多謝！”季恕接過來，彎下腰，在車窗外朝他笑得很燦爛，到底還是年輕幾歲的男孩兒，“謝老師，今天上午我都因為您過得非常快樂，希望您也是。”
謝今朝神色有一瞬愣怔，他低下頭反應了會兒，好似不相信這樣的話是用來形容自己，因此有點讷讷地：“那你，好好治病。”
“當然！”
載着小謝老師的車漸漸開遠，等到終于消失在視野盡頭，季恕立刻被鐘悅的熊抱撞得一個趔趄，這笨蛋的聲音聽上去好像要哭了：“隊長——”
“少來！”季恕敲他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好幾張，上次你不是還巴着你姐讓她給你弄張謝今朝簽名專輯麽？”
“那怎麽能一樣！”鐘悅振振有詞，“我主動問我姐要，和隊長想着我、特地為我拿來的，意義完全不同嘛！我宣布，隊長你今天起就是我親哥！”
“好了，”慕鶴軒面無表情地把他從季恕身上撕下來，竟然沒對自家隊長是由當紅男歌手親自送回來且看上去關系還十分親近這事發表任何意見，“隊長身體不舒服，你還黏着他。”
“哦哦！”
四個人勾肩搭背地往回走——主要是鐘悅和慕鶴軒在勾肩搭背，季恕和他倆走出幾步，發現李知行落在後面，這才察覺對方好像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有說過什麽話；他步伐慢下來，落在最後，和李知行肩并肩，很放松地問：“怎麽了？”
李知行看了他一眼，講話和平時沒分別：“讓你昨晚吓得有陰影了。”
“怪我怪我。”季恕親昵地攬住他肩膀，“我床底下還私藏了兩桶鮮蝦魚板面，上次鐘兒都沒搜走，回去給你加餐，配兩個蛋！”
“得了吧，我又不是他那頭豬，三分鐘不吃好像都能餓死。”
“我要去和他告狀了！你敢說他是豬！”
“……”
李知行沒接茬，兩個人突兀地安靜下來，并且有一段時間都沒再聊天，周遭空氣也靜了，好久，李知行才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隊長，以後怎麽辦呢？這個病如果好不了——”
當然好不了。
李知行和慕鶴軒都是聰慧的人，季恕想要在他們這裏瞞天過海并不容易，他目光落在遠處的地面上，聽見李知行繼續說：“你知道的吧，其實你最近很多行為都讓我們挺不理解的。就像剛才，明明你之前也從沒和謝今朝他們如何熟識，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可以專程将你送回來的關系？”
遙遠處，平穩行駛的車上，匪夷所思的齊胤幾乎同時問出差不多的問題：“寶，你和季恕，什麽時候關系好成這樣兒了？又是給送回來又是給簽名的。”
季恕還沒說話，呼出的熱氣化成一縷飄渺的白煙消散；于是在這個相似的時間裏，只有車上的謝今朝回答：
“他看我的眼神，很像我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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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端綠茶和他火眼金睛老婆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