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接你上班
許青一整晚沒睡好，林柒無意的一句話和衛一全的訓斥在他腦子裏不斷回放，他深深為自己感到慚愧，雖說一直沒有真正踏入圈內，但卻連基本的人情世故都沒能學會，還要衛一全來提醒自己，真是……
許青第五次埋頭在被子裏，發出只有自己能聽到的羞恥地悶吼，他捏緊了拳頭：自己一定、一定不能讓衛一全失望。
雖說二人之間曾有過一次誤會，但許青已經徹底原諒衛一全了。他并非不識好歹的人，衛一全為他買東西，為他介紹工作，為他鋪好了一條路，而且在這段時間裏，衛一全一直對自己很紳士。他甚至不讓自己多喝酒。
他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子裏還有衛一全和他的朋友們喝酒說笑時的神情——他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樣，沒有什麽架子，也沒有什麽不可一世的傲氣，他很平和，平和的就像路上随處可見的普通人。
他笑起來很好看，他紳士有禮的時候甚至會讓人臉紅心跳，尤其是……當他壓低聲音和人說話的時候，有一種自然而然吸引別人目光的魅力。
許青将頭從枕頭裏探出來一些，埋得太久，他一頭的汗，臉上也通紅一片。他拽着被角呆呆地想：真好啊……自己31歲的時候，能不能也成為那樣一個成熟穩重，在什麽場合都能與人淡然談笑的人呢？
關于衛一全的背景他也曾聽過一些八卦，但衛一全自己從未提起過，他自然也不會去問。但無論如何，有那樣一個優秀的家族，生活一定很輕松吧？
真好啊……
許青想得有些多了，迷迷糊糊滿腦子裏都是衛一全，夾雜着仰慕和羨慕，就這樣睡了過去。
翌日鬧鐘響起的時候許青驚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四十分。
從這裏去公司并不是很遠，但若路上堵車還是會很麻煩，他匆忙起身洗漱，又穿了昨天衛一全給他選的另一套衣服。
淡藍色的衛衣和修身牛仔配上白底紅線條的運動鞋，褲子膝蓋處有故意設置的破洞。許青一開始有些不大接受這種款式，總覺得有些流裏流氣，不太正經，但上身之後意外地很好看，跟他那日在劇組現場穿的感覺又不一樣。
大概是那日劇組的褲子不是很合身，設計感也不強的緣故，看上去給人印象并不好；但這一條褲線筆直，低腰顯出了他窄細的腰身，修長的雙腿，破洞的設計錦上添花，反而有些時尚雜志上小鮮肉的味道了。
他左右看看，有些不好意思就這樣出門——唯一格格不入的，恐怕就是他的頭發了。
他将頭發抹來抹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幹脆拿了頂鴨舌帽戴上，背上黑色肩包，匆匆出了門。
他剛到樓下，正打算去公交車站，手機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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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上次說的那個位置，”衛一全打了個哈欠，“這是你家附近吧？你收拾好了嗎？一起吃個早餐？”
許青：“！！！”
“就去你打工的地方怎麽樣？豆漿挺好喝的。”衛一全提議，“我去停車，你趕緊過來。”
衛一全自說自話，說完就挂了電話，許青愣愣地看着電話許久，面前一輛野出租開到他面前，輕按了下喇叭：“小哥，去哪兒？”
許青忙搖頭，揣上手機朝打工的地方跑去了。
許青打工的地點一直就在家附近的街上，走路也就幾分鐘的事，他很快到了豆漿店，停車的人卻還沒來。
也是，這條街很窄，停車位不好找。
許青有點稀裏糊塗的，不知道衛一全過來幹什麽，他掏錢買了兩份早餐套餐——豆漿、蒸蛋、油條和煎火腿。
他将餐盤端上桌時，衛一全剛好進了門：衛一全身材高大，進門時要低下頭，他目光在店裏飛快地轉了一圈，落在許青身上時臉上露出了笑容。
“早。”他拉開椅子坐下來，“你買的？”
許青忐忑地跟着坐下來，幫他遞過筷子：“嗯，不知道您喜不喜歡吃？”
“喜歡啊。”衛一全秒答，先端起豆漿喝了一口，“哎，好喝！”
許青看他這樣子，忍不住露出淺笑：“衛導怎麽突然過來了？我一會兒得去公司……”
“我知道，這不是怕你遲到，過來接你嗎？”衛一全看了眼時間，“我算得還準吧？”
許青驚訝：“您怎麽知道……”
衛一全聳肩：“你的經紀人我認識。”
許青愣了幾秒，突然想起來，衛一全似乎說過要給他安排一個經紀人。
他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橙心傳媒在業界也算是大牌公司了，成立年限也挺久了，捧出過不少大腕。
衛一全能将自己塞進去，許青一直覺得肯定是衛一全動用了人脈關系，本就抱着慚愧心情的他，現在又背上了無形的人情巨債——居然連那麽厲害的經紀人，也是衛一全安排的！
難怪他昨天立刻就知道自己在撒謊。
許青簡直是坐立不安了，他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就算衛一全人脈關系再好，也不至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吧？
許青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完飯，衛一全要給他早餐錢，他忙拒絕了：“這、這點錢，比起衛導您的幫助，不、不算什麽的，這個我還請得起的。”
衛一全一笑，也不勉強，幫他拉開車門道：“那好，咱們不講究這些。”
許青點頭，坐進車中，等車開出小巷上了大路他才實在忍不住道：“衛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衛一全看着前面的路：“你問。”
“那個……您和橙心傳媒，是什麽關系？”
衛一全頓了一下，從後視鏡瞄了他一眼：“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我只是……只是不想受了您的幫助，卻不知道您到底都幫了我一些什麽，我……”
衛一全不在意道：“你不用糾結這個，我說過了，我有私心。”
“不行，”許青很執着，“我不能理所當然地接受您的好意，這些我以後都會還您的。”
衛一全眨巴一下眼，從後視鏡裏他看到許青的臉色很是嚴肅，嚴肅得有些過分可愛了。
許青本來就長得眉清目秀，平日又安安靜靜的，生氣的時候滿臉通紅，嚴肅的時候會微微抿住下唇，眉頭皺起，莫名端出幾分執拗的小老頭子的感覺。
衛一全眼底含笑，道：“那先從名字開始吧。”
“啊？”
“我是說，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就先從小細節開始報答我吧。首先，我不喜歡你總是衛導衛導地叫我。”
“那我該叫您什麽？”
“衛一全，一全，都可以。”衛一全想起以前情人們對自己的稱呼，“阿全，小全全，也沒問題啊。”
許青聽前半截還好一些，後半截頓時紅了臉。這都什麽鬼稱呼？？
“那、那衛先生。”許青道，“衛先生就好了吧？”
衛一全：“……”
衛一全嘆氣，也随他了，又道：“橙心傳媒……是我母親的公司。”
許青：“！！！”
衛一全看他震驚臉，失笑：“有那麽驚訝麽？我以為這些都不是秘密？”
“抱歉！”
“沒關系，別往心裏去，那是我母親的公司，不是我的。”衛一全打轉向燈，變道去右轉彎道，一邊注意車流一邊說，“我只是提了個建議，用不用人還是他們高層決定的，不是我決定的。”
衛一全頓了頓：“要對你自己有信心。”
許青很是感動，衛一全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故意在給他減壓。
許青點頭，手指緊緊拽着袖口：“我、我會加油的。”
還有一句話他藏在了心底，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決定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一定不會給衛一全丢臉。
還差十分鐘的時候許青安全抵達公司門口，衛一全轉頭看他：“去吧，不用有壓力，就跟你平日工作一樣，該怎麽就怎麽。”
許青點頭：“好。”
衛一全想了想，又道：“有什麽問題就給我打電話，記着，不要再騙我了。”
其實按理說，許青在橙心傳媒不管做了什麽，發生什麽，都不關衛一全的事才對。但許青還是點頭了，他反而覺得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這是衛先生母親的公司，自己是衛先生推薦的簽約藝人，事無大小，衛先生都有權利知道，如果自己做得不好，衛先生也有權利開除自己，或者訓斥自己。
許青深吸口氣，拿着包匆匆朝公司跑去。
除了第一天在這裏簽下合同，他這還是第二次來公司。八點整，來上班的人已經很多了，許青拿出秘書早就給他的門禁卡在樓梯口的門禁處刷了一下，攔截門自動讓開，他将門卡挂在自己脖子上，跟着人-流進了電梯。
這一整棟樓都屬于橙心傳媒，聽說這大樓是邀請了一位來自意大利的著名設計師設計，大樓風格明亮簡單，細節處十分有設計感，是以玻璃和金屬為主的設計。一樓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更有用餐和冷飲處的分區，清新的綠植綜合了冷硬的大樓設計，整體感覺時尚又柔軟惬意。
大概是換了一身衣服的緣故，許青踏進這座大樓的感覺和初次來時的感覺又有不同：第一次來時他總怕自己弄髒了地毯，小心翼翼，很是尴尬；這一次卻有底氣了許多，許青昂首挺胸，很快找到林柒的辦公室。
“進來。”林柒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許青理了理衣擺，推門而入。
而另一頭，衛一全并沒有直接離開，他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乘坐VIP電梯直接去了頂樓高層幹部辦公區。
電梯門一開，門口的秘書立刻站起身：“衛先生，早。”
“周華來了嗎？”
“周經理已經來了。”秘書拿起內線電話，“請稍等，我立刻幫您……”
“不用了，”衛一全徑直朝周華的辦公室走去，“我自己去找他。”
作者有話要說：
抓了個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