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氣氛凝固,他們僵持着,阿寬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用冰冷的眼神掃過心虛的王闊海。他長臂一扯,就準準的捉住了官名的衣領,指節泛白衣領翻卷褶皺,森冷的泛着寒光如同夜中發亮的狼眼,官名這句話顯然惹怒了他,他低吼着質問,“你把我們當什麽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朋友?”

“把我們當朋友的你在做什麽?挑釁?威脅?”危險的眯着眼的阿寬,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克制自己不要打面前這個起初看起來還好如今也不過就這樣的男人。

被吓了一跳的不僅只有官名,就連身後的王闊海也吓了一跳。他遲鈍的思考着,大佬這種狀态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從退役後,除了強勢打入阿寬交際範圍內的王闊海,阿寬向來都不喜歡去與他人表達自己的感情,就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在部隊裏學會的東西,最終好好地全都利用了起來。

養成的習慣,被練就的強健體魄,以及最關鍵的,曾經的回憶。他不知道阿寬到底對曾經有多執着,但他能看見的就是,他正在向當初他自己讨厭的那樣的人大步走去。瓦安不知道,王闊海卻了解了一半一半。

這還是第一次,王闊海看見如今的阿寬露出這種兇神惡煞的表情。他也第一次開始回想,曾經的點點忽略掉的細節,所有曾經忽略的細節一股腦兒的湧進自己的大腦,他抿起那微微張開的嘴,心裏對阿寬對瓦安的重視程度進行重新評估。

在這種時候,王闊海是最不能說話的,因為一切都因為他的不小心,如今這般田地王闊海也有責任。他盯着兩人來回看,最後往後退了退,希望自己的存在感縮小,深怕自己再牽連進去阿寬會弄死他。

官名知道自己不應該怼他,但他看見王闊海抿着嘴的模樣就心生不爽,憑什麽這家夥就能輕而易舉的得到王闊海的注意力?憑什麽能讓王闊海将他放在心上就連過年都不回去非得賴到初四?

所以他微微昂着下巴表示了他的不屈服,“你們什麽都瞞着我,可笑的是我竟然把你當做此生的摯友。”自閉症患者的反擊,他褪掉厚重的保護色,将最本真的自己展示在這兩人的面前。

這如同被背叛的恥辱,像深深紮進他身體裏的一根刺,想拔.出來疼痛難忍,拔不出來就梗在心裏一直紮着他。屈辱恥辱如同導火索,是他爆發的原因,不僅僅因為這個。他心裏也知道,他也許怎麽也不可能自然而然地融進他們的圈子裏,他們做出了一個透明的屏障将他禁锢在外,而他只能游離在他們所允許的屏障之外的邊緣處。

阿寬冷笑出聲,“哼”的一聲十分紮耳,“好啊,你可以不把我們當朋友,不過不管如何,你不會再知道更多的東西,而你如今知道的東西也不能再說出口。”

争鋒相對的兩人眼中閃着火花,官名嗤笑,“難不成你還打算滅口不成?”

官名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即使被人揪住了衣領也依然傲氣,眼鋒淩利透過那金色邊的眼鏡直勾勾地盯着那雙兇目,他輕笑,随後将手放在阿寬的手腕上,看似無力實際那力氣幾乎能将稍微脆弱點的人骨頭給捏斷!

阿寬還是那個表情,這點力氣在他眼裏也不過就那樣,他可是熬過了地獄般訓練的人,他另一只手也沒閑着,狠狠地掐着官名的臉頰,那人卻即使臉變了型都依然不動如山,語氣嘲諷,“怎麽?堂堂兇神也不過只會做這些?”

大家族的家夥都不太好對付,他們骨子裏有自己的正義與傲氣,如非讓他心服口服絕不會妥協。

但阿寬是什麽人,兇名在外讓人聞之喪膽的家夥,這家夥讓人崇敬又讓人畏懼,他果真給官名好好證明了一下他不僅會耍嘴皮子,管你什麽家族的他阿寬照打不誤。一拳就這麽狠狠地砸在官名的腹部,官名的功夫在阿寬這裏根本沒的看,力氣不如阻擋不住,被打了個結結實實。

他被打的直不起腰,嘴裏泛出了酸味,他毫不懷疑自己的身上出現了清晰的拳印,他艱難地吞下口中的血沫,幹咳一聲便迅速的忍着身體的疼痛開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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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劃破空氣帶來的破空聲,撞上阿寬看破他招數格擋的手掌,阿寬捏住他的拳頭面無表情的一扭,膝蓋也順勢頂了上去,肉體與肉體的碰撞,阿寬就像是在看着一個小孩子在打鬧一般任由他發了狠,他只有最開始的那一拳用了力,其餘的都只是克制。

王闊海看見他們打起來甚至都不敢靠近,阿寬當初可是他的教官,他不想再次感受教官那充滿愛的鐵拳,但他仍舊湊近了幾步,道,“诶,別……打殘了怎麽辦。”有勸架的心沒勸架的本事,他要是進去絕對是挨揍的份。

“王闊海你在那站着!別過來!”官名吼完立刻便倒吸一口氣。

不大的屋子,兩人動作都十分的迅速,不是說阿寬只防守,阿寬計算着官名的出招,三招必反擊一次,次次打中腹部,保證他吃飯的時候都食不下咽。

那時王闊海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被阿寬教官所支配的恐怖。

兩人的對掐還在繼續,他們在那不好伸展的空間大手大腳的伸展了一番,打碎了小臺燈,打碎了旁邊的玻璃裝飾以及幾盆盆栽,嘩啦嘩啦的聲音不絕于耳。

王闊海縮到了沙發上看着兩人看起來如同小打小鬧實際上處處都對準要害的動作,艱難的吞咽,心裏不停地重複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我什麽都聽不見看不見。”QAQ不是我不幫你啊官名,我對不起你。

屋內不被允許發聲的瓦安,摘掉耳機疑惑的看向門外,這是吵架了?

客廳的動靜終于停下,屋裏的人疑惑的再次帶上耳機,屋外的王闊海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夠了嗎?”阿寬松開手,“碰咚”一聲官名便狼狽的趴在地上直喘氣,他不敢動作過大,小心翼翼的喘着氣,随便動那麽一下腹部就如同撕裂開來一樣,他被揍得服氣,卻心底依舊想揍回去。

“夠了嗎?”那平淡到毫無感情波動的聲線響在他的頭頂。

官名強撐着身體撐住上半身,模糊的看見眼鏡的方向,将那有着裂紋的眼鏡重新帶回,他被揍冷靜了,他狼狽的靠着還完全無事的茶幾,疲憊地閉上眼,最後他還是問出了那個自己早已猜到答案的問題:“都是真的對吧。”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阿寬俯視着他。

“沒事,就這樣吧。”官名笑出聲來,笑了一半又戛然而止,倒吸幾口涼氣,“你們這個反應,是深怕我不知道答案嗎?他是真的存在的對吧?一個……哼哈哈,十厘米大的小人。”

就在阿寬想再把他拽起來再給他一拳的時候,王闊海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再打就出毛病了,要是捅到官家那邊就糟糕了。”

阿寬眯眼,“你現在如願的知道了答案,那你打算怎麽處理?告訴所有人,兇神家裏有一個十厘米高的人,然後招來人把他抓去研究?你能得到什麽?”

“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官名說。

阿寬放下拳頭,此時的他也冷靜下來,瓦安就是他一直以來緊繃的那根弦,要是被他感知到有人在窺探或者試圖窺探,他就會立刻反擊。這次也是,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卻引起了他的強烈反應,那句話被他曲解,讓他誤會,最後沖動。

如果如今被打的不是官名而是別人,阿寬甚至不能想象對方會做出什麽,但偏偏這人就是官名,冷靜的思考下來,他們都知道官名不會告訴別人,這是信任。可該死的他就是沖動了。

阿寬看着靠在茶幾旁狼狽的人以及拿出緊急醫藥箱給他消毒的王闊海,又看向地上的一片狼藉,随後他看向門的方向,道:“他叫瓦安。”

旋即又提醒他,“我知道你不會說出去……之前是我莽撞了,對不起。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絕對不能把你知道的這些事說出去,絕對。不然,我一定會追到天涯海角将你殺死,畢竟我有的是時間。”

“我知道。”官名此時反倒肆無顧忌的捧腹大笑,最後摘掉眼鏡幹脆用衣服擦幹淨,又帶上,“我知道會有什麽後果,謝謝你願意相信我,也謝謝你願意沒揍死我。”阿寬這下手還算輕的。

瓦安。

官名念出這個名字,想起前些日子王闊海胡亂侃的那些話,戲谑的眼光立刻掃向王闊海。

王闊海:……所有的都是我的錯,QAQ我不想背鍋。

“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阿寬沒點頭也沒搖頭,他默默地看着官名站起身,不知想到了什麽陰沉着臉又森冷的掃過身後兩人的臉,掃的王闊海汗毛都快豎起來了,他啰啰嗦嗦地,“大佬,你能別這樣看着我嗎,這讓我想起了當初你訓練我的時候。”

“你如果想再去感受一下也可以,免費訓練。”

門被打開,被窩裏的瓦安似有所感,他擡起頭,随後看見這陣容後吓得小心肝抖了抖,被改裝的耳機中還發出游戲的音效,而瓦安張張嘴,“這不是,官名嗎哈哈哈。”

“瓦安?瓦安。”

作者有話要說:

瓦安:自從改了名我的戲份就越來越少。

阿寬:摸摸腦袋。

瓦安:心好痛。

王闊海:我以為我才是主角。

官名:嘶,肚子好疼,阿寬這家夥還真下得去手。

瓦安:(回複樓上的樓上)就算阿寬是主角,小說改成《阿寬》都不可能變成《王闊海》!

王闊海:為啥。

瓦安:名字好聽啊,你看你名字,多俗氣。

……喂喂。

瓦安:……抱歉,我只針對本文裏的那個一直想搶主角戲份的家夥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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